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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妄明夷

鬼眼劉

無妄明夷 完全免疫球蛋白 3515 2022-12-09 07:15:36

  二樓客房的采光不好,到了晚上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借著窗臺偶爾漏出的幾縷微光,才能勉強看清些屋內物品的輪廓。

  文飛立在門口,遠遠瞧見床上擠著一團深色的物體。

  有了之前的遭遇,他不敢再貿然接近。

  躊躇再三,想著善解人意的女友,他強壓下心頭的恐懼,壯著膽子走了進去。

  走到床前一看,女友好端端的睡在那兒,身上干干凈凈,別說是血了,半點灰都見不到。

  劉萍側躺在床上,半張小臉露在被子外邊,月光輕柔地撫上她的發(fā)梢,美的跟畫一樣。

  文飛湊上前,仔細瞧了瞧,再三確認她沒什么事后,長舒口氣:“我是太久沒回家,緊張過度,累出幻覺了?!?p>  他俯身,親昵地為劉萍掖好被角,自嘲道:“這里哪會有什么......”

  話還沒說完,一轉身,未完成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在他轉身的瞬間,目光掃到了正對著床的老式梳妝臺。

  實木造的梳妝臺上安著一面明晃晃的大鏡子-——

  鏡子里,有一臉驚恐的文飛和不知何時坐起來的劉萍。

  文飛被嚇一激靈。

  回頭看,身后的劉萍仍在酣睡,姿勢也與之前一樣,毫無變化。

  他揉揉眼睛,又回身去看鏡子,鏡子里的文飛動作跟他一致,可鏡子里的‘劉萍’仍舊保持著坐立的姿勢,耷拉著腦袋,一動不動。

  忽然,鏡子里的‘劉萍’過電似的抽搐,猛一抬頭,露出了黑發(fā)下猩紅的臉?;野咨捻诱龕汉莺莸氐芍?p>  是之前躲在菜地里啃食老鼠的怪物!

  文飛被嚇得不敢動彈,呆看著‘劉萍’緩緩從床上升起。在快要站立的時候“咔嚓”一聲,將腰擰成了麻花,以活人不可能完成的姿勢,手腳并用,以極快的速度爬向他。

  ‘劉萍’的鬼臉湊到鏡子跟前,腥臭味縈繞在文飛身邊,即使身旁空無一物,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恐怖的氣息。

  鏡子里,怪物將腦袋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眼角的紅血絲像爬山虎一樣飛速充滿了整個眼睛,隨后“噗呲”一聲炸開,眼里的血就跟噴泉一樣,不停地向外涌。血柱噴灑到鏡面上,鏡子很快被猩紅色鋪滿,活像被刷了一層詭異的油漆。

  文飛被這一幕嚇得幾欲昏厥,他回頭望了眼正在酣睡的劉萍,一咬牙,飛速跑到柜子里扯出一大塊布,將化妝桌蓋的嚴嚴實實。

  此番動靜不小,睡得正香的劉萍被吵醒了,睜眼見是文飛,迷糊問道:“怎么了?”

  “沒事……就是我、我突然想起來,客房里的鏡子要拿布蓋上?!?p>  “蓋鏡子?”劉萍不解?!盀槭裁匆w鏡子?”

  文飛慌亂道:“是我們家鄉(xiāng)這邊的習俗,說客人不能睡有鏡子的房間,尤其是未婚的?!?p>  “為什么會有這種習俗?跟已婚未婚有什么關系?還有,為啥大晚上來做?”

  連珠炮似的三連問,逼得文飛啞口無言、只得結結巴巴地說規(guī)矩就是這么定的,個中緣由他也不清楚,他是怕明早母親來敲門發(fā)現鏡子沒蓋,所以才大晚上來。

  聽他這么瞎解釋,劉萍也不再追問,嘆了口氣勸他多注意休息,早點睡覺。

  他連聲答應,退回門外。

  今晚的駭人經歷他不愿讓她知道,一切都當作幻覺。自己最近多休息,多睡覺,養(yǎng)足精力就不會有這些困擾了。

  至于那面可怕的鏡子……等明天白天再說。

  翌日,李金華和文仲芳早早離家,鍋里給文飛和劉萍留了早飯。

  前幾日村里學校老師請文飛幫忙授課,給孩子們講講外邊的事,想借此激勵他們奮發(fā)圖強努力讀書。文飛答應了,他想用早自習的時間給孩子們講故事,一來能解困,二來不占用學生的課余、正課時間,一舉兩得,最好不過。

  于是,文飛簡單扒了兩口飯后,也跟著出門了。

  偌大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劉萍一個人。

  她閑來無事,便抱著自己的寶貝匣子坐到院子里曬太陽。

  再過幾日就要下雪了,湖南的冬天冷得嚇人,她在想要不要去集市上買件加厚的襖來穿。

  想著想著,她輕輕打開了懷里那只老木匣。

  匣子有三層,上層是裝有銅鎖的木盒,下層則是安有銅環(huán)把手的小抽屜,中間有個很小的夾層,夾層的把手是條布滿符號的銅魚。

  見四下無人,劉萍拉開下層抽屜,從中取出幾張印有四張大頭像的青綠票子。

  她抬眼環(huán)顧四周,再三確認附近只有她一人后,把錢飛速揣進兜里,將匣子蓋好,重新藏了回去。

  常言道,財不外露。劉萍本以為這盒子的秘密不會有人知道,殊不知,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她身后的陰影處,有雙眼睛目睹了全程……

  傍晚,劉萍穿著新買的大衣,拎著給二老的水果,晃晃悠悠走回家。

  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她遇到了幾位熟面孔和一個奇怪的人。那幾個熟人是她初來村時,在村口歡迎她的幾位嬸子,至于那個奇怪的人……

  劉萍緊張地望了那人一眼,發(fā)現對方也在望著她后嚇得趕忙低下頭。她走到前邊,悄悄回頭看,發(fā)現那人人雖站在原地沒動,目光卻緊緊追著她,她害怕的咽了口唾沫,飛也似的逃走了。

  到家后,劉萍心有余悸地抓著文飛的袖子,問那個怪人是誰。

  “光頭,跛腳,還瞎眼?”文飛聽后,皺眉苦想。

  不等他想出答案,文仲芳的聲音搶先一步進了門:

  “劉瘸子。”

  “梅沖出了名的手藝人,做正經門生的,因為長得丑,就被人誤會是見到女人就流口水的流子。”說完,文仲芳還斜了劉萍一眼,語中意味不言而喻。

  劉萍羞愧,躲到文飛身后不敢吭聲。

  “行了爸,敬菱不過是被嚇到了,她第一次見,被劉瘸子相貌嚇到也正常?!蔽娘w趕忙出來打圓場。

  文仲芳回身,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家兒子:“你猜那劉瘸子是做什么營生的?”

  “這……”文飛面露難色?!澳窘??”

  文仲芳冷笑一聲:“差不多,人專做棺材的?!?p>  “你再猜,劉瘸子那一只眼是怎么瞎的?”

  “工傷?”

  聞言,文仲芳哈哈大笑:“工傷?倒也確實!”

  “去村口打聽打聽,他劉瘸子是什么人?十里八鄉(xiāng)出了名的鬼眼!人以前也不做棺材,就是個木匠。出事后,一只眼睛能見鬼,哪塊地的風水好,他一看便知,這才轉行做起了棺材。”

  緊接著,他話鋒一轉:“鬼眼劉喜靜,從不輕易與人交流,怎么會突然盯上你?”

  劉萍被這話嚇得面色慘白:“我不知道,我不認識他……”

  文仲芳沒再說什么,覷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

  那天之后,劉萍被嚇得不敢出門,生怕又遇到行事古怪的劉瘸子。

  誰料第二天晚上,劉瘸子自己找上門了。

  劉瘸子與文仲芳平日里沒有多深的交情,此番登門把他也嚇了一跳。

  農村人好客,來即是客。也不管人是來干啥,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招呼上一頓晚飯。

  劉瘸子也不推辭,大大咧咧坐上飯桌,將手中的酒桶遞給文仲芳,說:“文兄,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傷了腳。就給你帶了兩桶自家釀的藥酒,治跌打損傷的,算是慶賀你家大學生回家?!?p>  “哎呦,你這是做什么!這點小事還勞煩你親自上門,你看看,哎呀!”文仲芳接過酒,笑的合不攏嘴。

  “恭喜的話就是要當面說嘛?!?p>  劉瘸子樂呵呵地恭維文仲芳,一套車轱轆話說完后,那雙賊溜溜的老鼠眼突然瞄向坐在對面,緊挨著文飛的劉萍。

  “這位是?”

  文飛連忙介紹:“這是我女朋友,劉萍?!?p>  “哦,劉姑娘。名字耳熟,咱們村以前好像也有個劉姑娘?!眲⑷匙尤粲兴嫉拿掳?。

  “你說的是萍妹子,劉萍吧?就失蹤的那個?!崩罱鹑A端著最后一碟菜坐過來,插了句嘴。

  劉瘸子忙點頭:“是了,是了,就是那個劉姑娘?!?p>  文仲芳聽后心底一沉,表面卻不動聲色:“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害,也沒事,就覺著名字有些巧。”劉瘸子沒再說什么,只將身子轉向劉萍,對她舉杯:“劉姑娘昨天是第一次見,我長得丑,希望沒嚇到你。”

  劉萍見狀,飛快端過文飛的杯子,也跟著喝了一杯:“不不不,以貌取人,是我的不對?!?p>  “咳,咳咳,這酒,有點辣喉嚨……”沒怎么喝過酒的劉萍被辣得直咳嗽。

  劉瘸子呵呵一笑:“劉姑娘是個爽快人,有些事我就直說了?!?p>  “咳咳,您請。”

  “我的事你應該都聽文老弟說過了。昨個兒我盯著你看,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著姑娘你面相渾濁,似有邪氣傍身。”談及此事,劉瘸子一臉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劉萍聽得一愣:“邪氣?”

  受過唯物主義教育的大學生哪聽說過這種東西?她想了好半天都沒想明白這‘邪氣‘是個什么東西。

  劉萍是沒什么反應,一旁的文仲芳卻坐不住了。

  他突然大聲咳嗽,架著筷子催促大家伙吃飯,不愿再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劉瘸子也是個人精,見他扯開話頭,便也順坡下驢,端起了碗:“害,我也就提個醒,人總有不如意的時候嘛,算了算了,當我沒說,吃飯!”

  一餐飯大家都吃得心不在焉,所有人都懷揣心事,雙目無神地盯著飯桌上的佳肴。除了偶爾蹦出的幾句客套話,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沉默中流逝。

  吃完飯,劉瘸子準備離開。

  走前,他突然嘆了口氣,用力捶打兩下那條跛腿,忿忿道:“這才坐了多久就動不了了?真沒用!”

  文仲芳見狀連忙上前攙扶:“劉老弟,我來扶你吧。”

  “謝謝謝謝,辛苦芳哥了。能麻煩你送我到前邊那個岔路口嗎?之后的路我自己能走”

  文仲芳答應了。

  二人攙扶著走到小路上,在離岔路口數百米的地方,劉瘸子忽然伸手攔住了他,一臉嚴肅的問他:“芳哥,家中最近有出什么怪事嗎?”

  “怪事?沒有???”硬要說的話,撞名的劉萍算一個。

  劉瘸子松了口氣:“沒有最好?!苯又终f:“要是有,你就坐船去對面鎮(zhèn)上。在進門靠左邊的巷子里,找一個姓王的人。有些話我不能明說,只知道這人還算有點本事。他愿意出手的話,你家的事就不用愁了?!闭f完擺擺手,一瘸一拐地走了。

  文仲芳有太多疑問,但他沒追上去,只杵在原地發(fā)懵。

  面對劉瘸子,他總有些發(fā)怵。

  也不單是他一個人害怕,村里凡是知道劉瘸子那檔子事的,都慫他。

  劉瘸子相貌丑陋但不可怖,可怕的是他的能力。

  有傳言說劉瘸子早年撞過邪,打那以后就能看見鬼,不僅能看見,還能跟祂說話。俗話說,天知地知,這世上哪有鬼不知道的事呢?

  所以啊,在村民眼里,這劉瘸子就跟個活閻王賽的,誰家缺德事他都知道。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的,都不敢靠近他,生怕他一禿嚕嘴,把自家的齷齪事兒給捅出來。

  好在劉瘸子話少,不怎么與人交流,村民們又仰仗他的能力,這才讓他繼續(xù)在村子里待著。

  劉瘸子走后,文仲芳叼著煙圈,默不作聲地回到中堂,對著正收拾餐桌的李金華招招手,示意跟他回房。

  李金華心領神會,放下抹布,一臉歉意地望向劉萍:“小劉姑娘,我還些事要忙,你能幫我收拾下飯桌嗎?”

  “好的阿姨,您去忙吧?!眲⑵冀舆^抹布,笑著答應了。

  一進房間,文仲芳便將劉瘸子的話跟她說了一遍。

  李金華聽后一臉擔憂,忙問:“是不是劉瘸子的鬼眼看到了什么?咱家有不干凈的東西嗎?”

  文仲芳吐了口煙:“他沒說,可我覺著,這事十有八九是那個小妮子惹的?!?p>  “你說劉萍?”

  “不是她還是誰?”文仲芳摁滅煙圈,皺眉道:“她沒來之前,咱家啥事都沒有,來了之后,怪事一樁接一樁。前天半夜瘋跑出去,今晚又招來劉瘸子?!?p>  “劉瘸子自從出事后再沒跟咱家打過交道。今天來的這么突然,保不齊是真在那妮子身上見著了什么?!?p>  說完,文仲芳拍拍腿上的灰,起身準備離開,走前再三叮囑李金華:“近幾日看好她,要真出了什么事,咱們就按劉瘸子說的,坐船去對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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