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大婚

　　烊武元年元月三十日。

　　時(shí)間匆匆，白了青絲，啞了鳴鐘。

　　林幽在家。

　　讀書寫字念春秋。

　　烊武元年二月初一。

　　林幽在家。

　　讀書寫字念春秋。

　　提劍飲酒在小園。

　　最怕一支寒夢短。

　　子時(shí)待月酉時(shí)還。

　　……

　　羽涅真人到來，來的時(shí)候還帶著未央公主，也就是李子衿的師傅。

　　林幽乖巧，喊著師叔。

　　羽涅真人面子大，天下間很少有人不給他面子。

　　未央公主面子更大，前來拜會的人絡(luò)繹不絕。

　　林家的小門檻都被踩破。

　　院子里里三層外三層都是人，都是林幽不認(rèn)識的人。

　　翩翩公子，赳赳大漢。

　　千嬈百媚奇女子，梨花帶笑俏佳人。

　　他們溫良謙恭，占盡風(fēng)騷。

　　他們本是站在云彩上的人兒，今日因?yàn)橛鹉廊?，未央公主齊聚于此。

　　對于顯華鎮(zhèn)上的人來說，顯華鎮(zhèn)很大，大到穿過一條街道需要半刻鐘，顯華鎮(zhèn)很忙，忙到那穿著開襠褲的小泥娃子，也收起了身上的邋遢，前前后后的跑，因?yàn)檫@些貴人真的很大方。

　　酒席定在了顯華鎮(zhèn)上的小廣場上，因?yàn)閬韰⒓恿钟倪@個(gè)之前名不見傳的小人物的婚禮，或者他們不在乎這個(gè)人是誰，他們只知道，天下第三和禍國殃民在這里。

　　這慕名而來的人，讓這原本狹小的顯華鎮(zhèn)顯得更加擁擠，這群人也有那種語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江湖俠客，如今在這里，遵守著顯華鎮(zhèn)的規(guī)矩。

　　因?yàn)檫@鎮(zhèn)上有兩個(gè)人，一個(gè)是羽涅道人，羽化的羽，涅槃的涅，乃是當(dāng)今天下第三。另一個(gè)是未央公主趙殃，趙是南陳的趙，殃是禍國殃民的殃。

　　這群俠客也是極具俠義精神，知道僅憑林幽家那大貓小貓倆三只，根本忙不過來，于是他們從各個(gè)酒樓借來了桌椅板凳，鍋勺碗筷，這個(gè)各個(gè)酒樓包含蘇城的酒樓。

　　他們是這樣的熱情奔放，他們是這樣的樂于助人，而作為主角的林幽，卻躲在小院子里，閑閑無事，聽著外面的吵鬧，聽著外面的吆喝。

　　吵鬧聲持續(xù)了一整天，時(shí)光剛近夜晚，太陽帶著紅色的云彩，消失在西方的天際，這吵鬧聲雜然而止，鎮(zhèn)子突然變得無比的寂靜，沒有鳥的鳴叫聲，沒有犬的叫吠聲，連那人的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烊武元年二月初二。

　　林幽策馬披紅霞。

　　迎著初升的晨光，騎著身披紅色錦繡的白馬，馬頭上垂落一朵紅色的花，右邊的一匹馬上是羽涅道人，左邊的馬上是鐵手大俠林二鐵，后面跟著一輛紅色的馬車，馬車雕龍畫鳳，貼著紅色的剪紙，無比喜慶。

　　馬車的兩旁，有鐵手大俠的徒弟朱劉二人，有林幽的師兄道映和師姐上官燕，從鮮花鎮(zhèn)到蘇城的道路整潔無比，顯然是有心人做了清掃和打理。

　　林幽騎著馬，離開了嘈雜的顯華鎮(zhèn)，身后跟著的是長長的車隊(duì)，有打鼓的，有敲鑼的，有吹號的，一些人在無比的熱鬧中，來到了蘇城。

　　蘇城城門大開，城門上也掛著紅色的燈籠，走過宣仁街，宣明街，朱雀街，李府遙遙在望。

　　林幽和父親林二鐵，師傅羽涅道人三人進(jìn)了李府，一道長長的紅毯通往了未知的院子。

　　李陀引著林二鐵，羽涅二人去了正廳，林幽則需要沿著紅毯一路打怪升級，最終走到李子衿的閨房，雖然岳母說有三山五花，但是誰知道過了三山五花，是否還有其他什么要求？

　　林幽思緒紛飛，但是依然沿著紅毯，朝著位置的地方走去，終于，在路上遇到了第一個(gè)關(guān)卡。

　　“妾身陽城蘇茹，還請郎君留步?！?p>　　林幽停步，拱手。

　　“還請姑娘出題。”

　　“揚(yáng)州風(fēng)華麗，桂花香滿城，還請郎君許詩一首，以桂花為題，詩成可過?！?p>　　林幽沉凝。

　　“千古盈虧休問，何人重賦清景。

　　且看云外山河，還老盡、桂花影。”

　　“可，郎君這邊請?！?p>　　蘇茹福身，指了東方，帶著林幽，沿著紅色地毯，慢慢前進(jìn)，其其二人無一句話可說。

　　一直到第二個(gè)關(guān)卡。

　　“妾身王家王璇，今日有一題需要郎君答復(fù)，若成，才可過。”

　　林幽拱手。

　　“還請姑娘出題?！?p>　　“我曾聽聞情比金堅(jiān)，意比山高，郎君以此為題，許詩一首，便可過?！?p>　　林幽思索。

　　“臺上憑欄干，猶怯春寒。被誰偷了最高山，將謂六丁移取去，不在人間。

　　卻是曉云閑，特地遮攔，與天一樣白漫漫，喜得東風(fēng)收卷盡，依舊追還。”

　　“可，郎君，請。”

　　王璇看了眼林幽，微微一俯身，手向著右方一指。

　　林幽點(diǎn)頭，三人繼續(xù)往前走，彎彎曲曲的路，不知走了多久，又一關(guān)到了。

　　第三關(guān)。

　　“妾身王家王芳，還請郎君留步。”

　　林幽停下。

　　“請姑娘出題。”

　　王芳福了福身子。

　　“古有梅花堪君子，還請郎君以梅為題，許詩一首，詩成，可過。”

　　“眾芳搖落獨(dú)喧妍，占盡風(fēng)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p>　　“郎君請?！?p>　　王芳向東邊一指。

　　林幽微微拱手。

　　這次變成了四人，繼續(xù)前進(jìn)，沿著紅色的彎彎繞繞的地毯，走過花園，在一個(gè)圓形拱門處，立著一個(gè)女子，林幽知道，這是第四關(guān)。

　　“郎君還請留步，妾身五嶺趙蘊(yùn)?！?p>　　“還請趙姑娘出題?！?p>　　“山有高低，人有所長，還請郎君以山為題，許詩一首，詩成可過?！?p>　　“霽天欲曉未明間，滿目奇峰總可觀。卻有一峰忽然長，方知不動是真山。”

　　“郎君請。”

　　趙蘊(yùn)福身，指了指西方。

　　林幽拱手。

　　五人沿著紅色地毯繼續(xù)前進(jìn)。

　　第五關(guān)。

　　“妾身蘇城柳如煙，還請郎君留步?！?p>　　“還請柳姑娘出題?！?p>　　“有桃夭灼灼，人面桃花瘦，還請郎君以桃花為題，許詩一首，詩成可過?！?p>　　“桃花灼灼有光輝，無數(shù)成蹊點(diǎn)更飛。未見芳林含笑待，遂同溫樹不言歸?！?p>　　柳如煙福身，指北邊，林幽還禮，繼續(xù)打怪。

　　這次同行的人數(shù)，變成了六人。

　　第六關(guān)。

　　“妾身陽城蘇瑤，還請郎君留步。”

　　“蘇姑娘請出題?！?p>　　“陽城二月，杏花飛舞，詩經(jīng)有云，時(shí)采杏花，見得良人，韓景廊均以杏花為題，許詩一首，詩成可過。”

　　“一陂春水繞花身，花影妖嬈各占春?？v被春風(fēng)吹作雪，絕勝南陌碾成塵?！?p>　　蘇瑤指路。

　　同行人數(shù)達(dá)到七人，幾位姑娘爭相斗艷，交頭接耳，說著關(guān)于林幽的話題。

　　“蘇茹姐姐，這位林家公子也不像是粗鄙的武夫呀，他的詩寫的這么好呢?！?p>　　“如煙，又不是你要嫁于林家公子，子衿還沒說什么呢？你又著什么急？”

　　“哎呀，蘇茹姐姐，我這不是怕李姐姐吃虧嗎？”

　　“哼，子衿可以一個(gè)打你十個(gè)，她怎么會吃虧呢？”

　　“那不一定哦，我聽管家說，這位林家公子，號稱血手狂徒，在江湖上掀起腥風(fēng)血雨呢?！?p>　　“哼，肯定就是有人在胡說八道，這林家公子看起來風(fēng)度翩翩，談吐之間也是溫良謙恭，而且又作的好詩，比外邊那群搖唇鼓舌的酸秀才強(qiáng)多了。”

　　“王家妮子，你這是春心騷動呀，可惜咯，眼前人不是心上人啊，人都已經(jīng)要結(jié)婚咯。”

　　“蘇茹姐姐，你胡說八道什么呀？我哪有這個(gè)意思？”

　　林幽微笑。

　　自己還是很有人緣的嘛。

　　第七關(guān)。

　　“妾身神都趙雅，一直聽聞那梨花開遍山野，卻不得見，今兒還請郎君以梨花為題，許詩一首，詩成可過?！?p>　　“秋千人散小庭空，麝冷燈昏愁殺儂，獨(dú)有閑階兩袖風(fēng)，月朦朧，一支梨花細(xì)雨中?！?p>　　“還請郎君隨我來。”

　　趙雅昂首挺胸，走在前面。

　　“這位趙家公主好驕傲喲，有點(diǎn)看不起人?！?p>　　“林家公子這一首梨花做得好，有詩仙之風(fēng)?！?p>　　“小騷蹄子，又說胡話?！?p>　　“哼，你這人就是見不得別人好。”

　　趙雅走的飛快，不一會兒，便到第八關(guān)，也就是李子衿的閨房前。

　　“妾身李青青，聽聞郎君與家妹相會攬風(fēng)亭，還請郎君以攬山為題，許詩一首，詩成之后，妾身覺得好的話，郎君才可以進(jìn)這個(gè)門兒，帶走家妹?！?p>　　“見過姐姐，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是聞名，姐姐真是風(fēng)姿卓越?！?p>　　“嘻嘻，妹夫還真是會說話呢，不過郎君若做不好詩，妾身還是不會給郎君開門的?！?p>　　“山是眉峰聚，水是黛眉橫。

　　眉眼盈盈處，子衿邀春風(fēng)?！?p>　　“好！”

　　林幽嚇了一跳。

　　卻是那神都來的趙公主，大聲叫好，看向林幽也不再那么驕傲。

　　“妹夫還真是文武雙全，這道門，我替妹妹給你開了，家母和妹妹在里面等你?！?p>　　李青青錯(cuò)開身，打開了李子衿閨房的門，房中一片紅色，紅色的蠟燭，紅色的桌椅，紅色的床鋪，一生紅裝的伊人。

　　那人兒靜靜的跪坐在床鋪正中間，頭上是華麗的鳳冠，蓋著紅色的紗巾，透過紗巾可以看到伊人的面孔，面露羞怯，眼含秋波，卻是聽到了林幽于門前坐的詩。身上是印著金鳳的霞披，兩手交疊放在腿上，整個(gè)人兒顯得端莊大氣。

　　“小幽，你能這么快走過三山五花，為娘很是滿意，但是為娘這里也有一題，小幽若是答上，我便將子衿交付于你?！?p>　　“岳母請說，小婿勉力一試?！?p>　　“你以后如何對待子衿呢？”

　　“岳母，天上星辰億萬，但我唯有子衿一顆明月，往后余生，與她攜手，共度三餐四季，共享酸甜苦辣，相濡以沫，在我們青絲變白發(fā)之際，可以一同守在一起，賞清晨日出，看白云悠悠，等日落西山，然后沉睡于銀河星漢。”

　　“好，我且信你，子衿便交于你，記得日后，常帶子衿回來看看我?！?p>　　“岳母放心，子衿想來，我便陪她來?！?p>　　“好?！?p>　　王氏垂淚。

　　“妹夫，我家妹子鳳衣霞披，不可落地，還請妹夫抱著我家妹子，可好?！?p>　　“幽敢不從命?！?p>　　林幽的右手落在了李子衿的肩膀上，左手穿過子衿的膝關(guān)節(jié)，微微用力便將她抱在懷中，懷中的佳人，臉上浮起紅云，似乎要滴出水來，眼睛緊閉，睫毛顫抖，一雙宛若瓊脂白玉般的手勾在林幽的脖子上。

　　林幽直起身子，抱著李子衿往門外走去。從此刻開始，他與這個(gè)世界的羈絆更深，從此便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風(fēng)兒那么的溫柔，花兒是那么的鮮亮，鳥兒是那么的歡快，青山似乎在唱歌，云兒似乎在招手。

　　滿園風(fēng)吹花千樹。更吹落，花如雨。鳳衣霞披香滿路，喜鵲聲里，紅霞萬處，一日清云舞。

　　紅紗雪珠鳳凰冠。瓊脂瑤瑤一瞬間。弱水三千一瓢飲。日月暫停，清風(fēng)卻笑，一生得意處。

　　往后余生。

　　人間事少，溪上青青草。

　　醉里春風(fēng)道美好，白發(fā)盡看日月小。

　　采蓮南山東，取水青云澗。

　　摘梅西山雨，共做天上仙。

　　……

　　林幽抱著李子衿穿過彎彎繞繞的紅毯，身后跟著一群女人，有子衿的母親和姐姐，也有她的朋友和詩友，他們將世間最美好的祝福送于眼前倆人。

　　路過正廳。

　　父親和師傅已經(jīng)在此等待，兩人對著林幽點(diǎn)頭，示意林幽送到轎子上，抬轎子的人有朱劉二人，鎮(zhèn)子里的六位街坊。

　　隨著林幽抱著新娘子出來，敲敲打打的聲音更大，那嗩吶聲，一波高過一波。

　　鳳兮鳳兮歸故鄉(xiāng)，遨游四海求其凰。

　　將李子衿送到轎子上，林幽將大紅花挎在身上，翻身上馬，一行人往顯華鎮(zhèn)走去。

　　身后留下了李府一行人，直到林幽他們轉(zhuǎn)過朱雀街，消失在他們視野中，放在慢悠悠的回去，他（她）們的心田好像失去了一塊東西。

　　顯華鎮(zhèn)遙遙在望，鼎沸的人聲隔著很遠(yuǎn)都能聽到，一大群人站在鎮(zhèn)口，迎接著新郎與新娘，孩童最為歡鬧，他們最喜歡熱鬧了，可以吃好吃的，可以和伙伴們一起玩好玩的，人生最幸福的事莫過于此吧，真希望這位鄰家大哥哥天天結(jié)婚。

　　一行人走進(jìn)鎮(zhèn)子，爆竹聲，道賀聲，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在這么一個(gè)美好的時(shí)間，祝福著一對美好的人，難道不是人生幸事嗎？

　　靠近林家門口，林幽下馬，走到轎子跟前，對著轎子敲了敲。

　　李子衿撥開轎子上的紅色簾子，伸出一只手，林幽牽著，向著林家正廳走去，任遙遙拿來一根紅色帶子，中間是一朵花，讓林幽和李子衿各牽花朵的一邊，這樣，倆人便被帶子連了起來，倆人的中間夾著大紅花。

　　倆人并肩，走進(jìn)林家正屋子中，座上是林二鐵和林母，林二鐵旁邊坐著羽涅，林母旁邊坐著未央公主，下首站著道映，乃是儐相。

　　道映高呼，用上了真氣，讓屋子外的人知道，進(jìn)行到了那一步。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二人隨著道映的聲音，轉(zhuǎn)身對著門口拜下，隨后轉(zhuǎn)回身體，正對高堂下拜，再轉(zhuǎn)身，互相對拜，然后由林南喬攙扶著李子衿去了婚房。

　　接下來大宴賓客。

　　只是來的人有點(diǎn)多，林幽家小，無法容納，不得已之間將喜宴遷到鎮(zhèn)子里的廣場上。

　　眾人朝著廣場趕去，林幽落后一步。

　　“遙遙，一會兒給子衿送上些吃的，哥哥可能顧不上。”

　　“好呢，哥哥?！?p>　　林幽加快了一下步子，走到林二鐵和林母身后。

　　到達(dá)廣場。

　　桌子擺了四排，每一排大概有十五個(gè)桌子，從廣場上一直排到馬路上，馬路上也有桌子，像四條長長的巨龍。

　　林二鐵，林母，羽涅道人，未央公主等人落座于單獨(dú)列出來的一個(gè)桌子上，酒樓的小廝和幫廚的俠客開始上酒菜。

　　林幽敬酒，從林二鐵，到林母，再到羽涅師傅，再到未央公主。

　　“不可欺負(fù)子衿，若我有所知，扒了你的皮，以后好好生活，且不可像現(xiàn)在一樣吊兒郎當(dāng)?！?p>　　這是林二鐵對林幽的寄語。

　　“父親，我知道，定不會叫你失望?！?p>　　林幽回答。

　　“小幽，你長大了，成家了，完事兒多考慮一些，阿娘以后恐怕幫不了你什么了。”

　　林母哽咽。

　　“阿娘，林幽以后的事還是要靠你呢，沒有你，林幽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阿娘不要說這樣的話?！?p>　　“徒兒啊，轉(zhuǎn)眼間你就成家立業(yè)了，當(dāng)然這其中也有師傅的功勞，你也不用感謝為師了，以后待子衿好著點(diǎn)，好好修行，這天地間要迎來大變，你們這一家子還要靠你自己去守護(hù)?！?p>　　“師傅，徒兒記住了，這一切我會守好的?！?p>　　“林幽，是說對你也不甚了解，在你師傅說你溫良謙恭，我希望你以后待我徒弟好一些，雖說出家從夫，但子衿有半點(diǎn)委屈，我這個(gè)做師傅的，可不會輕饒你，子衿以后的修行還是跟著我，你若有疑問，也可來尋我?！?p>　　“師叔，林幽知道了?！?p>　　隨后給道映師兄，上官燕師姐敬酒，收獲了他們一波祝福，然后又沿著桌子，一桌一桌的敬了過去，鎮(zhèn)子里的人祝他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江湖上的人祝他武運(yùn)昌盛，就連被他打了的那幾個(gè)，張江波，鄒子隨，關(guān)長海，受傷的侻羊不知去了何處，拓跋演也笑盈盈的為他祝福。

　　一路上，認(rèn)識了李純真，劍仙讓他來是給羽涅面子，還給林幽送了本劍仙的劍法，青蓮劍歌。

　　還認(rèn)識了當(dāng)代百花宮的行走，司徒蘭芳，龍虎山張海波，西涼馬泰，鐵拳石豪，苗疆素青藍(lán)，嵐江關(guān)和關(guān)長風(fēng)，南天門項(xiàng)龍項(xiàng)千絕，五行宗鄒文鄒子規(guī)等人。

　　還遇到了一個(gè)蹭吃蹭喝的人，人榜白樂天，看著這里熱鬧，變過來蹭了一頓飯，當(dāng)然，也付錢了，是一首詩，名字叫采蓮曲。

　　菱葉縈波荷飐風(fēng)，荷花深處小船通。

　　逢郎欲語低頭笑，碧玉搔頭落水中。

　　林幽暫且記下，這位白樂天，是一個(gè)牛人啊。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了一百多桌子，酒是強(qiáng)壓著嘔吐，一邊喝一邊用功調(diào)戲，方才站著從頭喝到尾，一路上不知聽了多少句。白頭偕老，早生貴子的話，導(dǎo)致自身都起了免疫性。

　　酒去人散，夜色傾城。

　　林幽將身體中的酒氣散盡，正了正精神，走進(jìn)婚房。

　　房里有一個(gè)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壺酒兩個(gè)杯子，旁邊有一把剪刀，一個(gè)紅色細(xì)繩。

　　林幽走到床前，掀起了蓋頭，取下了鳳冠，非常重。林幽疼惜，揉了揉子衿的腦袋。

　　“娘子，我們共飲合巹酒。”

　　林幽在兩個(gè)酒杯倒上酒液，一杯遞給子衿，一杯自己拿在手上，倆人胳膊交接想錯(cuò)，飲盡杯中酒液。

　　然后林幽拿起剪刀，從頭上剪了一縷長發(fā)，又把剪刀遞給子衿，子衿會意，也剪下了一縷頭發(fā)，林幽用紅繩將自己和子衿的頭發(fā)綁在一起，表示永結(jié)同心。

　　“夫君~天色不早了，我們歇息吧?！?p>　　林幽神色一凝。

　　窗外有腳步聲，也有心跳聲。

　　林幽臉黑，拍了一下窗戶，示意知道有人，窗戶外的人不管不顧，就站在那里，光明正大的聽房中的動靜。

　　林幽咬牙。

　　“娘子，你我二人可合衣而睡?！?p>　　林幽脫下紅色外套，也替子衿脫了紅色霞衣，然后抱著子衿，合著衣服，用被子一卷，準(zhǔn)備睡去。

　　“夫君，娘親說成婚之日要行周公之禮，夫君怎的？”

　　李子衿羞紅了臉，卻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自己的夫君。

　　“娘子，你還小，這是花一樣的年紀(jì)，你我如今也算是孩子，哪有還沒有長大就生孩子的?！?p>　　“夫君，那我該怎么向父母交代？”

　　“子衿，你不用像父母交代，有為夫在呢，你以后想習(xí)武就習(xí)武，想學(xué)文就學(xué)文。”

　　“好呢，夫君，你真好?！?p>　　“我是你夫君嘛，不對你好對誰好，天色不早了，子衿也累了一天，趕緊睡吧?！?p>　　“好呢，夫君?！?p>　　李子衿在林幽懷里調(diào)整了一下身子，找了一個(gè)舒服的位置，閉住美目，沉沉睡去。

　　……

　　浮世萬千所幸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