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過去與現(xiàn)在，教皇（三）
“咔嚓——”，
碎裂的磚石落下，仿若墳冢一般堆砌在一處。
以星光進行直擊造成的傷害，即使是現(xiàn)在的冥王，也應該會變得安分一些。
史昂幾步走上前，停在一定距離外，雙眉漸漸收斂。
以他的目力，自然能透過細微的縫隙看到砂石里的東西。
是的，
在那之中，
空無一物。
深紅的光澤纏繞在黃金圣衣的表面，突兀的捆縛住史昂的身體，
便似一只巨大的手掌，將他捏提在空中。
“唔——”，
“果然，吾猜的沒錯。
你是通過動作來進行下一步的預判?！?p> 黑色的大翼浮現(xiàn)，一節(jié)節(jié)展開，從中顯出冥王的身姿，
“那么只要以神力代替手足，你就不再有任何的優(yōu)勢了，
白羊座，
不，
教皇——史昂?！?p> 深紅色小宇宙構(gòu)筑出的巨掌間，黃金的光芒變得耀眼，直至蒸發(fā)無蹤。
失去獵物的巨手僵持了片刻，便消散于空氣間。
“噢？
即使在被束縛的狀態(tài)，也能進行空間移動嗎......”
哈迪斯側(cè)過臉，看向另一邊，漸露疲態(tài)的戰(zhàn)士。
“看來教皇殿下已經(jīng)與冥王正面接觸了?！?p> 神殿，
紫龍不無擔憂道，
“雅典娜大人?！?p> 冰河單膝跪下，
“為了您的安全著想，請趁現(xiàn)在離開圣域！”
黃金的門之核上，十二面守護星象盡數(shù)黯淡。
少女失落的站在那里，也不知有沒有聽到白鳥的話。
“雅典娜大人？”
紫龍輕聲詢問道，然而依舊沒有得到回復。
沒辦法了，既然到了這種地步，依照教皇與老師留下的指令，
只能——
紫龍向白鳥遞去一個征詢的眼神，后者無奈的點了點頭。
如果雅典娜大人不愿意的話，就由我們來做。
為了保住她的性命。
十二宮已被攻陷，如果連這位大人也出現(xiàn)意外的話，
未來，便注定只有破滅一途！
“雅典娜大人，請原諒我紫龍——”
正欲行動的紫龍動作一滯，出現(xiàn)一瞬的僵直。
【你們，想對她做什么？】
【青銅的小鬼們。】
敵人？
冰河第一時間做出戒備，攔阻在雅典娜身前，
不，這個小宇宙是.......
少女臉上的神采漸漸恢復，她越過冰河，幾步走上前。
石階的下方，浮現(xiàn)黃金的氤氳，從那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熟悉的人影。
【前方的道路于你而言無比坎坷，但我相信你的心始終不曾沾染陰霾?！?p> 【我作為戰(zhàn)爭女神，承認你黃金圣斗士的身份?！?p> 【既不會追究你的過錯，也不會詢問你如此做的理由?！?p> 【所以，也請你答應我?！?p> 【一定......要回到這里，回到......我的身邊！】
漫長的石階盡頭，兩人再一次相遇。
“看來我還沒有來的太遲，”他淡淡道，“雅典娜?！?p> 少女握緊手中的門之核，
黃道十二宮.....只留下了一人嗎？
不，
即使一個也好，
“加隆——”
“準備離開了嗎，雅典娜？
離開這十二宮？”
對于加隆的問題，雅典娜遲疑剎那，很快反應過來，緩慢而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么，撤去結(jié)界吧?！?p> “？”
“加??！”
冰河與紫龍上前，“現(xiàn)在撤去結(jié)界的話，教皇殿下就——”
“雅典娜，如果您準備留下來，那么就趁現(xiàn)在撤去結(jié)界。”
“......”
若從高空俯瞰，大地之上最后的光點閃耀，
比之初時的強盛，現(xiàn)今的圣域作為最后的光明一角，變得如燭火般飄搖不定。
然后，走向寂滅。
“雅典娜的結(jié)界消失了？”
深紅的血芒籠罩大殿，冥王淡漠道，
“看來你所信仰的神拋棄你了，
教皇?！?p> 血海般的小宇宙淹沒黃金的身體，似欲有著極強的腐蝕性一般，在褪去后沒有留下一點塵芥。
尸骨無存，
如此結(jié)局，倒也適合違逆神明旨意的凡人。
他瞥了眼空無一物的四周，便朝前走去。
那里，有通向神殿的出口。
“咚——”，
肩甲似乎碰到了什么東西，將整個身體攔阻住。
皺起眉的冥王伸出手，
觸摸到一層看不見的壁障。
“這個是——”，
那個家伙留下的招數(shù)？
不可能，
他應該死了才對，
在吾的小宇宙覆蓋下，被固定的空間里可沒有能容納他逃走的路線。
亦或者——
是吾漏算了什么？
哈迪斯低下身，拾起一塊晶瑩的碎片，
幻壁一般的存在，在失去了小宇宙的力量后，很快分裂，破壞，消失于空氣中。
防御壁，
原來如此，
“十二宮被吾的神力破壞，
雅典娜的結(jié)界接著撤下，
圣域存在的對空間束縛便消失了。
你撿回了一條性命呢，教皇。”
光之影行走在大殿中，徘徊，閃現(xiàn)在冥王周遭的各處，
每一次移動，每一次停滯，都會留下一個夢幻般的剪影，
直至最后，已有六個影子守住冥王的各處退路，
“你我的時間都已經(jīng)不剩多少了，冥王。
接下來，便用這招定勝負吧。”
這些是虛像？
不，
恐怕是......實體留下的殘像。
“你的神力，你的靈魂受制于身體，
動態(tài)視力到底能夠捕捉到我的行動到什么程度呢？
冥王，輕率地使用一具虛弱的肉身參與圣戰(zhàn)，
是你給了我打敗你的機會。”
六個光影同時伸出手，掌心處的星光閃耀，
“常人的目力大概能分辨十分之一秒的影像，
青銅圣斗士的能力則在此基礎(chǔ)上要強上十倍以上，
不過，
對于黃金圣斗士而言，
百分之一秒，已經(jīng)算是個很長的時間了。
能夠做的事情，多到數(shù)不清楚啊?！?p> 星光的弧軌激射，堪堪錯過冥王的身軀，
“你的招數(shù)，可沒有你所說的那般有效果呢，凡人?！?p> 哈迪斯接連避開星光的直擊，
“的確是比剛才的攻擊要強上不少的力量，看來你是打算用盡最后的力量了，
不過......打不中的話，就沒有意義了?！?p> 六發(fā)星光的軌跡在劃過哈迪斯的身邊后，仍未有衰減的跡象。
不，
反而變得更加耀眼了。
“哈迪斯，
教皇的戰(zhàn)斗，
不存在疏漏。”
光軌撞擊在看不見的壁障后，開始轉(zhuǎn)向。
那些是......剛才的防御壁？
什么時候？！
“你這家伙，難不成在閃避吾的攻擊時就——”
“Crystal Wall（水晶墻），
這個招數(shù)能夠反彈常識以內(nèi)的一切攻擊，
然而我在教授自己的弟子時，也曾告訴過他，
這護壁的作用，不僅能用在防御上?！?p> 星光在水晶墻的護壁上接連反彈，逐漸勾勒出一個光之陣，
“這個是——”
哈迪斯一步退后，敏銳的察覺到自己正處于陣的中心。
那星光的軌跡，恰在此時，
刻鑄出閃耀的六芒星圖。
星光的力量消失了？
不，沒有消失，
是轉(zhuǎn)移了！
哈迪斯低下頭，便見直徑三米范圍內(nèi)，每一塊地磚都變得璀璨，
“在星光下消亡吧，冥王?！?p> 光影的單臂上劈，道出最后的招數(shù)。
“Stardust（星屑）——Revolution（旋轉(zhuǎn)功）！”
數(shù)以億計的星之軌從大地上激射而出，匯聚為蒼藍色光柱破壞大殿的天頂，沖向夜空。
爆裂的攻擊中，
黑色的冥衣吱吱作響，然而冥王的嘴角漸漸有了笑意，
他的雙手在灼熱的轟擊中，變得焦黑一片，卻執(zhí)著的虛握緊捏。
“不是只有你在等待著機會啊，凡人。”
史昂的心中升起警兆，
下一剎，劇烈的痛楚從他的胸口浮現(xiàn)，
“你的空隙，絕對不會使用空間移動的時間，
便是攻擊的那一刻?！?p> 黑色的劍鋒受小宇宙的指引，慢慢從史昂的胸口穿刺而出，
星光，黑劍，
兩人的肉身都在承受著巨大的創(chuàng)傷，卻沒有一人有停下的跡象。
“凡人，是無法戰(zhàn)勝神明的。
教皇，你的結(jié)局......只有一死！”
真的.....是這樣嗎？
猩紅的血漬順著他的嘴角滑落，
璀璨的星光下，那沉穩(wěn)的自信，依舊留存在他的雙眸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