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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來的深情難入夢:民國版

0027 不放過任何一個關于她的細節(jié)

遲來的深情難入夢:民國版 孤楓流蕓 2032 2025-08-27 09:50:36

  林晚用盡最后力氣,撬開那沉重的鐵蓋,一股濃重的、令人作嘔的霉腐氣味撲面而來。池底很深,隱約能看到積著一些干涸的漿料殘渣和不知名的污穢。

  她毫不猶豫,先將弟弟小心地順著池壁放下去,然后自己也跟著滑了下去。池底冰冷而黏膩。她奮力將那個沉重的鐵蓋重新拖回原位,只留下一條極細的縫隙用于換氣。

  黑暗,徹底而壓抑的黑暗籠罩下來。外面隱約傳來的搜捕聲變得模糊不清,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林曉在她懷里不安地動了動,發(fā)出細微的、痛苦的呻吟。

  她緊緊抱著弟弟,用體溫溫暖他冰冷的小手,淚水無聲地滑落,混合著池底的污濁。屈辱、恐懼、憤怒、還有對沈聿那刻骨的恨意,在她心中瘋狂滋長。

  他就像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一次又一次地將她逼入絕境,碾碎她所有的希望。他視她如螻蟻,如可以隨意追捕、玩弄的獵物。他根本不在乎林曉的死活,不在乎她會不會凍死、餓死、或者就在這骯臟的池底腐爛!

  為什么?就因為那可笑的身份差異?就因為那不容冒犯的權威?還是因為他那扭曲的、不容拒絕的占有欲?

  外面,搜捕的聲音似乎漸漸遠去了一些。但林晚知道,沈聿不會放棄。他就像最耐心的獵人,布下天羅地網(wǎng),等著她筋疲力盡,自己走出來。

  時間在黑暗和寒冷中緩慢流逝。林曉的呼吸又變得急促起來,額頭滾燙。盤尼西林的藥效正在消退。

  林晚摸出那支冰冷的鋼筆,緊緊攥住。顧大夫的話言猶在耳。這是武器,也是最后的希望。

  如果……如果最終逃不掉……

  一個冰冷而決絕的念頭,在她近乎絕望的心中浮現(xiàn)。

  沈聿,你不是想要我嗎?

  你不是把我逼得走投無路嗎?

  好啊。

  就算死,我也要讓你付出代價!我要讓你永遠記住,你是如何用你的強權和偏執(zhí),將一個人,徹底推向毀滅的深淵!

  黑暗中,她眼中最后一點微弱的光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瘋狂的、要與敵人同歸于盡的冰冷火焰。這火焰,將是她未來所有行動的唯一指引,也將是未來某一天,灼傷沈聿掌心、焚毀他所有傲慢的起點。

  而此刻,站在紗廠辦公樓窗前,俯瞰著這座被他一手置于死寂的龐大牢籠的沈聿,眉頭微蹙。一種難以言喻的煩躁和……一絲極其細微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安,縈繞在他心頭。

  她就像一滴匯入大海的水珠,消失在這鋼鐵叢林里。但他能感覺到她,那份驚人的韌性,那份絕望的掙扎,像一根無形的線,牽扯著他冰冷的神經(jīng)。

  他忽然對身邊的王振彪冷聲道:“通知下去,搜查暫停。讓工人們回到崗位,但不準離開車間。所有隊長以上管事,到辦公室集合?!?p>  他要親自問話。他要知道,關于這個叫“周蕓”的女工,在這里的一切。任何細微的線索,都可能成為擊碎她最后防線的重錘。

  獵手,改變了策略,變得更加耐心,也更加危險。

  而獵物,在深淵里,握緊了唯一的“武器”,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

  紗廠辦公樓會議室里,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燈火通明,卻照不亮管事們臉上的惶恐不安。沈聿坐在主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一支冰冷的鋼筆——并非林晚那支,而是他慣用的、象征著權力和命令的那一支。

  他面前,站著以趙貴為首的幾個紗廠大小管事。王振彪垂手立在沈聿身側,如同雕塑。

  “周蕓。”沈聿吐出這個名字,聲音不高,卻在安靜的會議室里激起回響,“誰負責招她進來的?她在廠里這幾天,都做了什么,接觸了誰,一五一十,說清楚。”

  他的目光平靜地掃過眾人,沒有一絲波瀾,卻讓被掃視的人如芒在背。

  一個瘦小的工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出來:“回……回少帥,是……是小的看她帶著個孩子可憐,又識點字,才……才讓她在倉庫臨時記個數(shù)……”

  “識字的逃犯?”沈聿眉梢微挑,看不出情緒,“倒是稀罕。繼續(xù)說。”

  工頭不敢隱瞞,結結巴巴地將林晚如何工作、如何沉默寡言、如何因為弟弟生病而憔悴焦急都說了出來,甚至提到了她曾小心翼翼詢問工錢能否預支。

  “……她弟弟病得厲害,咳得嚇人……她那天晌午出去了一趟,說是找大夫,回來時臉色更白了,好像……好像還哭過……”另一個平時和林晚在同一區(qū)域工作的中年女工,被點名后,忍不住小聲補充了一句,語氣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同情。

  沈聿摩挲鋼筆的動作微微一頓。找大夫?哭過?他腦海中閃過濟世堂那個老大夫的臉,以及王振彪報告中提到的“疑似有人暗中相助”。

  “她出去找了哪個大夫?”沈聿追問,語氣依舊平淡。

  “不……不知道……她沒說,我們也不敢多問……”女工嚇得低下頭。

  趙貴見狀,急于表現(xiàn),連忙插嘴,語氣諂媚卻惡毒:“少帥!這周蕓肯定有問題!我看她鬼鬼祟祟的,說不定就是出去跟同伙接頭!還有,她弟弟那病,誰知道是不是什么瘟病,傳染給大家可就……”

  “閉嘴。”沈聿冷冷打斷他,甚至沒看他一眼。趙貴那點落井下石的小心思,在他面前無所遁形,只會讓他更覺厭煩。

  他的注意力回到了那個“識字的、為弟弟的病奔波哭泣的逃犯”形象上。這與他認知中那個在督軍府隱忍又倔強、甚至敢對他開槍的女人,似乎有些微妙的重合,卻又蒙上了一層更具體、更……脆弱的色彩。

  一種極其陌生的、細微的煩躁感再次掠過心頭。他強行壓下,將注意力集中在“線索”上。

  “她住在哪里?”沈聿問。

  工頭和女工都搖頭。趙貴倒是知道,連忙報出那個簡陋的棚戶區(qū)地址,并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那里的臟亂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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