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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路漫漫

第五章·聲紋迷局

十年路漫漫 青檸未央 2689 2025-05-12 17:10:50

  中科院聲紋鑒定中心的走廊飄著消毒水與電路板的混合氣味,季溫暖盯著玻璃房內(nèi)的頻譜分析儀,許念初提供的“季母跪求錄音”正在被拆解成無數(shù)條聲紋曲線。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頸間的銀杏吊墜,金屬鏈條與霍沉硯的腕表在冷光下交相輝映,像兩道試圖穿透迷霧的光束。

  “聲紋匹配度78%?!辫b定專家推了推眼鏡,“但注意這里——”他指著屏幕上突然扭曲的波形,“‘霍明修’三個字的共振峰異常,符合AI合成語音的特征。”

  霍沉硯的指節(jié)抵著眉心,盯著鑒定報告上的紅色批注:“2020年偽造,素材來源于季溫暖2018年采訪錄音?!奔緶嘏匆娝餮b內(nèi)袋露出半截藍色錯題本,最新的解題思路旁畫著個被圈住的“AI”,墨跡邊緣帶著憤怒的劃痕。

  “所以,繼母和許念初,用我的聲音合成了母親的錄音?!奔緶嘏穆曇舭l(fā)顫,想起第二卷第四章在簽約儀式上聽見的“跪求”內(nèi)容,“他們知道我和母親聲線相似,知道我2018年接受過《巴黎時尚》采訪,所以——”

  “所以偽造了這場‘恩情綁架’?!被舫脸幒鋈婚_口,聲音冷得像頻譜分析儀的金屬外殼,“2015年你離開后,繼母曾找過聲音工程師,說要‘讓阿硯徹底死心’?!彼{(diào)出繼母的診療記錄,“那時她已確診阿爾茨海默病,瘋狂到連我父親的遺物都要篡改?!?p>  鑒定室的門突然被推開,許念初的酒紅色卷發(fā)掃過門框,她舉著手機,屏幕上是段監(jiān)控錄像:昨夜霍沉硯在閣樓燒毀文件,火光中隱約可見“季母手術記錄”的標題。季溫暖的脊背繃緊,想起凌晨看見他蹲在壁爐前,機械腕表的冷光映著跳動的火焰,而他掌心,正握著母親的護理記錄復印件。

  “霍沉硯,你這是銷毀證據(jù)!”許念初的尖叫混著鑒定儀的嗡鳴,“季溫暖母親的錄音、沈氏的交易單,你都怕真相曝光是不是?”她忽然指向季溫暖,“你以為燒掉文件,就能抹去季阿姨當年跪求資助的事實?”

  霍沉硯沒回頭,繼續(xù)盯著聲紋圖上的異常波形:“念初,你記錯了?!彼{(diào)出消防記錄,“昨夜閣樓的火災警報,是我觸發(fā)的煙霧報警器,那些文件——”他指向鑒定專家手中的U盤,“早就備份在了這里,包括你2020年飛往紐約的所有消費記錄。”

  季溫暖看見許念初的瞳孔驟然收縮,她無名指根的勒痕比昨日更深,那是今早試圖搶奪U盤時,被保安抓住留下的印記。鑒定專家忽然遞來份報告,顯示AI合成語音的原始素材里,混著極淡的銀杏茶香——正是季溫暖在巴黎常用的護手霜味道。

  “夠了?!奔緶嘏鋈蛔呦蛟S念初,取下頸間的銀杏吊墜,“你一直嫉妒的,根本不是我和阿硯的感情,而是——”她指向霍沉硯左胸的紋身,“你嫉妒他心里,永遠住著個用銀杏葉當信物的女孩,而你,連他腕表背面的‘W’都不知道代表什么?!?p>  許念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季溫暖看見她手機屏保是張舊照:十七歲的霍沉硯站在霍家別墅門口,手里拿著個刻著“Nancy”的保溫杯——正是當年被磨掉“溫暖”刻字的那只。而杯底的淺凹,分明是季溫暖刻字時手抖留下的痕跡。

  “念初,你還記得嗎?”霍沉硯忽然開口,聲音輕得像片銀杏葉,“十二歲那年,你偷拿我的錯題本,模仿溫暖的字跡寫‘討厭你’,結(jié)果把‘暖’字少寫了兩點?!彼噶酥歌b定報告,“就像這次的AI錄音,你永遠學不會,溫暖說‘阿硯’時,尾音里藏著的顫抖?!?p>  許念初的眼淚突然落下,混著睫毛膏在臉上劃出痕跡:“霍沉硯,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從十二歲看見你蹲在銀杏樹下刻字開始,我就——”她忽然冷笑,“可你眼里只有季溫暖,連繼母篡改你父親檔案,你都能原諒,就因為季溫暖的母親和你父親的死有關!”

  季溫暖的呼吸驟然停滯,霍沉硯的身影晃了晃,機械腕表的指針在10:17跳動——這個屬于他們的固定時刻。她忽然想起第二卷第一章在巴黎看見的錄像帶,霍明修救火犧牲時,懷里抱著的正是季溫暖,而許念初的父親,當時是火災現(xiàn)場的負責人。

  “所以,當年的火災,不是意外?!被舫脸幍穆曇魩е甑膲阂郑袄^母篡改檔案、偽造錄音,不僅是為了拆散我們,更是為了掩蓋——”他指向許念初,“你父親才是導致我父親犧牲的間接責任人。”

  許念初的手機“啪嗒”落地,季溫暖看見屏幕上是份舊報紙,標題是《2005年冬消防事故責任認定》,署名記者正是許念初的父親。鑒定中心的打印機突然吐出張紙,顯示AI錄音的最終鑒定結(jié)果:“結(jié)論:該錄音為合成語音,原始素材來自許念初2020年采訪?!?p>  “阿硯,”季溫暖忽然握住他的手,手鏈與腕表的“W”標志在鑒定儀下重疊,“我們?nèi)タ纯锤赣H的日記吧,在時光膠囊里,還有母親的信?!?p>  深秋的陽光穿過學校操場的銀杏葉,季溫暖蹲在樹洞前,看著霍沉硯取出霍明修的日記。泛黃的紙頁間掉出張照片,是二十年前的冬夜,霍明修抱著七歲的季溫暖,身后是熊熊烈火,而不遠處,許念初的父親正拿著對講機,表情凝重。

  “2005年12月24日,平安夜?!被舫脸幠钪沼?,“‘小溫暖抱著銀杏樹苗跑出來,說“叔叔,樹會保護你”,可我知道,有些風雨,連樹也擋不住?!彼鋈惶ь^,眼中翻涌的痛與釋然幾乎要將她淹沒,“父親早就知道,火災是人為疏忽,卻選擇了救人,而許家,用十年時間,試圖掩蓋這個真相。”

  許念初的腳步聲在操場響起,季溫暖看見她抱著個紙箱,里面裝著繼母的日記、沈氏的交易單,還有季母的護理記錄。她的酒紅色卷發(fā)被風吹亂,祖母綠耳釘不知何時掉落,露出耳后小小的銀杏葉紋身——和霍沉硯左胸的紋身同出一轍。

  “給你?!痹S念初將紙箱放在樹下,聲音沙啞,“繼母的日記里寫著,她嫉妒季阿姨和霍明修的羈絆,所以才會偽造協(xié)議、篡改檔案?!彼鋈恍α?,笑容里帶著十年的執(zhí)念與釋然,“而我,不過是個被嫉妒蒙住眼的傻瓜,以為毀掉你們的回憶,就能走進你的心。”

  霍沉硯沒說話,指尖劃過日記里的銀杏葉涂鴉,那是霍明修畫的,和季溫暖中學課本上的一模一樣。季溫暖打開紙箱,看見母親的護理記錄最后一頁,用鉛筆寫著:“暖暖,霍家的銀杏樹苗開花了,去擁抱你的幸福吧,別讓誤會,擋住陽光?!?p>  夕陽給銀杏樹鍍上金邊,季溫暖摸著吊墜上的“硯守暖”刻字,忽然明白,許念初的嫉妒、繼母的瘋狂、沈氏的算計,終將在真相面前煙消云散。此刻最重要的,是霍沉硯掌心的溫度,是樹洞里的十年信物,是他們終于敢于直面的、藏在時光深處的愛與勇氣。

  “阿硯,”她將霍明修的日記貼在胸前,“父親的日記里說,銀杏果要經(jīng)過霜降才能甜美,而我們的十年,經(jīng)過誤會的霜降,終于——”

  “終于等到了糖分沉淀的時刻?!被舫脸幗舆^話,指尖劃過她眼尾淚痣,“溫暖,知道我為什么保留繼母的錯題本嗎?因為上面有她模仿你字跡的練習,每一筆,都在提醒我,有些愛,是模仿不來的?!?p>  操場的廣播響起,季溫暖看見幾個學生圍在銀杏樹下,指著樹干上的刻字討論。此刻卻覺得,比起刻意的重逢,命運早已在他們生命里種下無數(shù)棵銀杏樹,讓每一次誤會與和解,都成為愛情的年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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