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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向上

第九十五章 誰稀罕他們的房

藤蔓向上 咖啡和白蘭地 2100 2024-10-25 08:00:00

  樓盛松開奚午蔓的手,起身穿好外套,走出臥室。

  門打開,映入樓盛眼中的,是穆啟白的臉。

  穆啟白身后,還跟了好幾個男人。

  “有事?”樓盛語氣平淡,近乎不耐煩。

  “你把我未婚妻帶來你這里,你說有事沒事?”穆啟白皮笑肉不笑。

  “哦。”樓盛稍稍側(cè)身,讓出道,“你一個人進來,我這屋小。”

  穆啟白毫不畏懼,奪過身后人手中的棒球棒,獨自進屋。

  “臥室在那?!睒鞘袘械?,指給穆啟白。

  穆啟白握緊棒球棒,直奔臥室。

  臥室沒人。

  床上、床底、柜子,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沒人。

  “你把我未婚妻藏哪去了?!”穆啟白緊緊抓住樓盛的衣領(lǐng)。

  “她一個大活人,我能藏哪去?”樓盛不急不躁。

  “我警告你,奚午蔓是我未婚妻,你要是敢碰她,我保證你死得很慘!”

  “我也警告你,這是我的房子,你要是再吼,我保證告你私闖民宅。”

  穆啟白松開樓盛的衣領(lǐng),嫌棄地拍拍手,走出臥室,還不忘陰陽:“真不知道樓德淳怎么會有你這么個道德敗壞的兒子!”

  “確實?!睒鞘⒏谒砗螅安恢滥侣稍趺磿坛瞿氵@么個品行敗壞的兒子?!?p>  穆啟白白了樓盛一眼,沒繼續(xù)這無聊的斗嘴。

  當務(wù)之急是找到奚午蔓。

  暴躁地打開臥室旁緊閉的房門,穆啟白愣了一下。

  屋子里到處是顏料、刀具、銅板、各種筆和各種紙。

  他急切找到的奚午蔓,衣冠楚楚地坐在長條工作臺前的椅上,被他粗暴整出的開門聲嚇呆在那里。

  她手中拿著筆,面前的長條金屬板上蓋著復寫紙。

  “你在這里做什么?”穆啟白問。

  “我想學一學創(chuàng)作銅版畫,不能嗎?”奚午蔓以問作答。

  “學銅版畫非要到這里?”

  “為什么不能到這里?”

  “這是一個單身男人的公寓!你是有未婚夫的女人!你說為什么?”

  “噢?!鞭晌缏p輕放下筆,“我倒好奇,我前腳剛到這,您就追來了,您是找了人監(jiān)視我?”

  “你是我未婚妻!我監(jiān)視你又怎么了?!”穆啟白大步上前,一把將奚午蔓從椅上拽起,半拉半拖地往屋外走。

  “放開!”奚午蔓甩開他的手,瞪了他一眼,“您最好知道您做了什么蠢事?!?p>  不等他答話,奚午蔓大步朝入戶門走去。

  門口的人見奚午蔓氣沖沖地走出來,想攔,到底沒敢,任她離開。穆啟白追到門口的時候,奚午蔓已下了好幾層樓。

  一到馬路邊,奚午蔓隨手攔下輛出租車,直回虛煙院子。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打開電視,收看ABC播送的新聞。

  不過是些老生常談,沒什么意思,奚午蔓打開閱讀器,看還沒看完的書。

  時間很快就混過去。天黑下沒多久,奚午承就回來了。

  她剛站起來,還沒開口,就被奚午承止住。

  “希望你不會再跟我提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鞭晌绯邪杨I(lǐng)帶搭在沙發(fā)扶手上,“穆啟白已經(jīng)講得夠清楚了?!?p>  “哥哥認為,我連學習銅版畫的自由都沒有了,是么?”奚午蔓問。

  “我說過,在穆啟白把訂婚戒指戴到你手上之前,跟任何可能破壞你們婚約的人保持距離。這很難嗎?”

  “我為什么非要他給我戴上戒指?”

  “你自己的選擇,你該問你自己。”

  奚午蔓腦袋一偏,避開奚午承的視線,賭氣般開口說:“我不想跟他結(jié)婚。我受不了跟那樣的人過一輩子?!?p>  “你認為訂婚跟結(jié)婚是一回事?”

  “不是嗎?”奚午蔓重新看向奚午承,“訂婚然后結(jié)婚,然后生小孩,然后一輩子被綁死在那個家庭里?!?p>  “你想得可真夠多的。”奚午承轉(zhuǎn)移話題,“先吃飯。”

  吃過飯,那個話題也沒再被提起。

  從晚餐結(jié)束開始,奚午承就一直很忙,根本沒時間在乎她的婚事,也沒心思聽她談對婚姻的看法。

  奚午蔓早早就縮進被窩,悶悶不樂。

  她煩極了。

  最煩的莫過于她自己。

  如奚午承所說,選擇是她自己做的。除了她自己,也怪不了別人。

  但就是很煩。

  為什么他要那么忙?為什么他有打不完的電話開不完的會?為什么他不能抽點時間聽她說說她對這門婚事的看法?為什么她不能取消婚約?反正還沒有訂婚。

  他們每個人都只在乎他們自己,只在乎他們的利益,她根本無關(guān)緊要。

  她完全多余。

  無聊。沒有意義。一切都沒有意義。

  奚午蔓越想越悲觀,越想越偏激。

  她簡直快要哭出來,差點就要來一次徹底的大破壞。床單、被子、枕頭,手機、平板、時鐘,視野可見的一切,她都想毀掉。

  炸掉這棟房子,炸毀整個地球,最后毀滅整個宇宙。

  一切都消失,統(tǒng)統(tǒng)消失。反正都沒有意義。

  她真的哭了出來。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上。

  她沒聽見臥室的門被打開,沒注意到床邊坐了個人。

  她聽清奚午承說:“元旦一過,你想做什么都可以,隨便你跟什么人來往,隨便你去哪里學什么畫。但是,在那之前,你不能有你想要的自由,你要隨時記著,你是穆啟白的未婚妻?!?p>  奚午蔓的眼淚漸漸止住。她偏了腦袋,看向沒有奚午承的一邊,方便透氣。

  “為什么非得是他?”她嗓音沙啞,“我只是去吃了頓飯,你們甚至不提前跟我說一聲,就讓我跟他訂婚?!?p>  “我以為我講得夠清楚了?!?p>  “我連決定跟誰結(jié)婚的自由都沒有,也就算了,我連學習銅版畫的自由都沒有了。”

  短暫的安靜。

  奚午承說:“穆家給你買了兩套房,你明天去看看?”

  “誰稀罕他們的房?!鞭晌缏止尽?p>  “都在你的名下,全款帶裝修,你真的不想看看?”

  奚午蔓看向奚午承,稍加思索,搖頭:“不想。”

  她還在賭氣,奚午承也不再繼續(xù),俯身為她擦去眼角的淚水,為她換了個枕頭,只說好好休息,提著那個被淚水打濕的枕頭,帶門離開。

  臥室靜謐,奚午蔓認真思考著,居然開始想象奚午承剛剛提過的房。

  要命。

  她一拳砸向枕頭,差點又哭出來。

  奚午蔓你真是夠沒出息的,兩套房就把你給收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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