闌珊十里橫笛聲,
我有一劍斬春風(fēng)
——題記
笛聲穿過十里桃花林時(shí),我正用劍尖蘸著黃酒,在青石板上刻字。老道士說劍仙不該有俗名,我偏要刻下“葉橫舟“三字,字縫里滲出三十年前的梅嶺血。
“春風(fēng)樓余孽。“刀客的玄鐵重刀劈碎桃花,刀刃上三十六道血槽里嵌著七十八枚毒蒺藜,“樓主的頭還在城頭掛著,你倒有閑情聽笛?!?p> 劍脊上的陳年血銹裂成齏粉。二十年前被血浸透的春衫突然輕了——原來不是春風(fēng)樓的血債太重,是這江湖從未容得下穿白衣的人。我望著笛聲來處,當(dāng)年她教我吹《折楊柳》時(shí),指節(jié)也是這般被月光映得透明。
刀光卷起千堆雪,春風(fēng)突然有了形狀。那些毒蒺藜在離我咽喉三寸處凝成霜花,我聽見三十年前師父折斷的劍在鞘中嗡鳴。原來春風(fēng)真是斬得斷的,只需讓劍氣比三月的柳絮更輕,比臘月的冰棱更薄。
最后一片桃花落地時(shí),刀客的喉頭開出一線紅梅。我抹去青石板上的名字,笛聲里混著新酒香——酒旗招展處,賣酒娘子鬢角簪著枯萎的梅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