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沖突

　　林霽反復練習著基礎劍法，劍鋒劃破空氣的聲響在森林中回蕩，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但他的眼神卻愈發(fā)專注。

　　[你修煉了多次基礎劍法，熟能生巧。熟練度+3]

　　直到下午，林霽才停下動作，收劍入鞘，他低頭看了看掌心，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

　　樹下的蕭凝雪此時也緩緩睜開眼，長舒一口氣，將周身繚繞的靈氣盡數(shù)收斂，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朝林霽走去。

　　“師兄，我有點事要回房間，你呢？”

　　她的聲音清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

　　林霽側過頭，對上她的視線，溫和一笑。

　　“一起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修煉功法。”

　　兩人并肩而行，步伐默契，距離比以往更近了些，夕陽的余暉灑在他們身上，拉長了兩人的影子，交織在一起。

　　“師兄，明天早上來我房間一趟，蕭意明早上會來?！?p>　　蕭凝雪輕聲說道，指尖無意識地捏了捏袖口。

　　“好?！?p>　　林霽點頭應下，目光柔和。

　　送蕭凝雪到房門口后，兩人道別，林霽轉(zhuǎn)身離開，卻在不遠處聽到幾名弟子的議論聲。

　　“聽說我們這一屆的兩個天才，三個月后要一決高下？”

　　“你聽錯了吧？斷山上那個亭子位置極佳，蕭意先前贏了，占了亭子?，F(xiàn)在葉萬軍當了老大，也想要那亭子。蕭意自知不敵，便提議三月后用拳腳決勝負，暫時把亭子讓了出去。”

　　“就算再過三個月，蕭意也打不過葉萬軍吧？”

　　林霽腳步一頓，側耳傾聽，眉頭微微皺起。

　　“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蕭意背后還有林霽啊，林霽和蕭意的妹妹關系極好，經(jīng)常有人看到他們一起?！?p>　　“我猜葉萬軍也是忌憚林霽，才未直接對蕭意動手?！?p>　　聽罷，林霽眸光一沉，悄然離去。

　　‘葉萬軍三月后必定突破練氣二層，蕭意必敗無疑。不過，這把火遲早會燒到我身上……好在三月后，我也能踏入練氣二層，倒也無懼?！?p>　　回到房中，林霽點燃蠟燭，昏黃的火光映照著他的臉龐。忽然，燭火微微一滯，燃燒的速度驟然減緩。下一秒，林霽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脫力般趴在桌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

　　‘時空領域的消耗竟如此恐怖……方圓兩米的減速領域，僅僅維持了一秒，便讓我透支至此，看來在試煉之塔中，暫時還派不上用場?！?p>　　他勉強撐起身子，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盤膝而坐，開始調(diào)息恢復靈氣，精神力透支帶來的劇痛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但他只能咬牙忍耐。

　　‘先進試煉之塔，把今天的次數(shù)用完再說?！?p>　　‘試煉之塔。’

　　這幾日的戰(zhàn)斗讓林霽逐漸摸清了復制體的路數(shù)，起初幾分鐘，他能與對方平分秋色，但隨著體力消耗，他的動作漸漸遲緩，最終難逃被斬殺的結局。他深知自己的問題在于多余動作太多，但改正需要時間。

　　‘開始。’

　　復制體現(xiàn)身，雙方同時沖向?qū)Ψ?，劍鋒寒光凜冽。林霽緊握劍柄，目光如炬，心中卻明白——這場戰(zhàn)斗注定是一場消耗戰(zhàn)。

　　剎那間，兩人相距僅剩兩米，林霽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劍刃上散發(fā)的寒意，仿佛能刺穿皮膚。

　　然而，下一秒，復制體身形一閃，竟憑空消失！

　　林霽瞳孔驟縮，還未反應過來，右臂便傳來一陣劇痛——整條手臂被齊肩斬斷！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襟。緊接著，心口一涼，劍刃已貫穿他的胸膛。

　　復制體冷漠地拔出劍，一腳將他踢開，隨后退至遠處，靜靜等待他的死亡。

　　林霽單膝跪地，左手死死按住噴血的胸口，鮮血順著指縫汩汩流出。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但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念頭——

　　‘他剛才……加速了時間？時空領域竟還能如此運用？我被古籍誤導了，以為現(xiàn)階段只能減速……這次，死得不冤?！?p>　　[你和復制體進行戰(zhàn)斗，復制體將時空領域覆蓋自身加速，一瞬間你就失去了戰(zhàn)斗能力，你死了]

　　退出試煉之塔后，林霽猛地睜開眼，盯著天花板，苦笑道。

　　“大意了！”

　　‘復制體將時空領域濃縮于自身，所以最初未能察覺……我也來試試?！?p>　　他心念一動，將時空領域覆蓋全身，嘗試加速時間。剎那間，周圍的一切仿佛慢了下來，唯有他的動作依舊流暢。

　　‘持續(xù)時間比擴散開來的領域多了一秒……不錯。’

　　散去領域后，林霽渾身一軟，靈氣與精神力雙重透支的疲憊感如潮水般襲來。尤其是精神力，此刻他的腦袋仿佛要炸開一般。他勉強吸收了些許靈氣，便再也支撐不住，倒頭昏睡過去。

　　——

　　次日清晨，林霽因早睡而早早醒來，他提起劍，在院中揮灑汗水，劍鋒劃破晨霧，發(fā)出清脆的破空聲。

　　[你持續(xù)練習基本劍法。熟練度+3]

　　收劍時，天已大亮，陽光穿透山間的薄霧灑在肩頭，他抬頭望了望天色，喃喃道。

　　‘時間差不多了，該去找?guī)熋昧??！?p>　　來到蕭凝雪房門前，林霽輕輕叩門。不多時，房門開啟，一襲白裙的蕭凝雪出現(xiàn)在門口，她的長發(fā)如瀑，眸若秋水，見到林霽時，唇角微微上揚。

　　“師兄，請進。”

　　她側身讓開，待林霽入內(nèi)后，輕輕關上門。

　　兩人在桌邊坐下，蕭凝雪為他斟了一杯茶，柔聲道。

　　“蕭意還沒到，我們先聊會兒吧？”

　　林霽點頭，接過茶杯，茶香氤氳間，蕭凝雪輕聲問道，目光落在杯中晃動的茶水上。

　　“師兄，你修煉的目標是什么？”

　　“自由自在，長生久視。最好……有人能一直陪著我，否則長生也會寂寞。你呢？”

　　林霽沉吟片刻，答道。

　　蕭凝雪抬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和師兄一樣?！?p>　　話音未落，敲門聲響起。蕭凝雪起身開門，門外站著一名青衣少年，面容俊朗，眉眼間帶著幾分張揚。

　　“這位便是林兄吧？果然天資卓絕，一表人才，與我二妹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蕭意大步走進屋內(nèi)，關上門，笑容滿面地坐在林霽對面。

　　林霽微微挑眉，不動聲色地看了蕭凝雪一眼，后者臉頰微紅，低頭不語。

　　“林兄，二妹應該和你提過，我想借五塊下品靈石，不知可否成全？”

　　蕭意開門見山，語氣熱切。

　　“蕭意，你借靈石真是為了買功法？”

　　蕭凝雪忍不住追問。

　　“當然！我準備買一本拳法，專心修煉?！?p>　　蕭意拍著胸脯，信誓旦旦。

　　林霽聞言，想起昨日的聽聞，頓時了然，他輕笑一聲。

　　“你是聽說葉萬軍擅長刀法，所以與他約定三月后用拳腳決勝負，如今又借靈石買功法……倒是聰明?！?p>　　蕭意咬了咬牙，低聲道。

　　“我打聽過了，葉萬軍被葉師叔譽為天才后，整日與追隨者廝混，修煉時間大減。若我能得拳法苦修，而他疏于拳腳……即便他是練氣二層，我也有三成把握！”

　　“在我看來，你毫無勝算。不過——”

　　林霽搖著頭取出五塊下品靈石，放在桌上。

　　“看在凝雪的份上，靈石給你?！?p>　　蕭意眼前一亮，一把抓過靈石，動作之快讓蕭凝雪忍不住冷哼一聲。

　　“多謝林兄！多謝二妹！我日后定當奉還！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了！”

　　蕭意起身抱拳，笑容燦爛。說完，他匆匆離去，房門被帶得哐當作響。

　　屋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蕭凝雪抿著唇，臉上寫滿不悅，林霽看著她氣鼓鼓的模樣，不禁莞爾，他提議道。

　　“走吧，我們?nèi)w看看？”

　　蕭凝雪卻搖頭，輕聲道。

　　“師兄，我最近在修煉一門功法，正處于關鍵階段，今日不能陪你了。”

　　林霽見她神色為難，便不再堅持，起身道。

　　“無妨，若有需要，隨時找我?！?p>　　他走向門口，正要離開，卻聽蕭凝雪在身后低聲說道。

　　“以后……叫我凝雪就好?！?p>　　話音未落，房門已被她飛快關上。林霽愣了一瞬，隨即搖頭失笑，眼中泛起溫柔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