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溯北剛要摘掉面罩,忽然背后一道紅光飛來,他一閃身,那紅光沖到青衫面前竟是一個急轉(zhuǎn)向回飛去。
他見勢急忙向青衫頭頂擊出一掌,那紅光再次飛來與他手掌一擦,竟是給他掌心劃出一道傷口。
他手中擊出的掌力雖被削了大半,但青衫還是被擊中顱頂,一口鮮血噴出便昏死過去。
凌溯北也不戀戰(zhàn),幾個疾步便跑了。
兩聲兵刃碰撞過后,一道身影急急向青衫飛了過來,正是小蒔。
小蒔從都廣野回來,去九禾廩找青衫,聽魏廣說青衫與凌溯北言語不合差點(diǎn)打了起來,心中覺得有些不安。
給青衫傳了回音決,卻沒有回復(fù),便決定回凌瀟閣與她碰面。誰知,剛走到樹林中就聽到青衫一聲慘叫。
順音尋去便看到一人蹲在樹旁。一刃飛出,向那人襲了過去。只是回身被七八人圍住上前不得。待趕到青衫身邊時那人已經(jīng)跑了。
一見青衫衣襟被扯,小蒔頓時嚇了一跳。眼中怒火中燒,抬手先將她的衣襟捋好,回身便與那飛來的七八個身影纏斗了起來。
小蒔功法迅捷,剛剛那些人又負(fù)傷于青衫,幾個回合便被小蒔全部擊退。
那些人一見打不過均是一個閃身全部消失了。
小蒔感覺一股強(qiáng)勁的殺氣在周圍暗涌,急忙抱起青衫向遠(yuǎn)處飛去。兩人剛離開地面,只聽轟隆一聲巨響,一股強(qiáng)大的自爆力量將兩人震出百步之遠(yuǎn),滾落在了地上。
小蒔強(qiáng)忍劇痛,一把又將青衫扯在了懷里。剛勉強(qiáng)起身,四周再次襲來濃厚的殺氣,竟比剛才勝出數(shù)倍。
就在此時,遠(yuǎn)處行來一輛馬車,車中本來有說有笑,一聽剛剛巨響,車中人都吃了一驚。
馬車再前行時,車中幾人也都隱隱感覺前方濃厚殺氣撲來,一勒馬繩,車中人均是跳下了馬車。
其中一人,身著一身淡綠色華服,襟邊襯白,干凈淡雅,手中折扇一扣,細(xì)眼微瞇,薄唇白面,正是一副翩翩書生之姿。
眼見小蒔抱著青衫向這邊飛來,這人趕忙喝道:“快撤!”
下車幾人也不多慮,急忙牽馬便跑。
只是那人卻跑得與一行人相反,反而向小蒔和青衫的方向沖了過去,手中折扇飛出,在小蒔身后拉開一道光障,人也緊隨其后飛到了小蒔身后一把將她護(hù)住。
轟轟轟連著六七聲巨響,三人同時被那自爆的力量震出數(shù)丈之遠(yuǎn),一起跌在了草地上。
那人勉強(qiáng)起身,見小蒔向青衫撲了過去,才稍微緩了一下身子,輕輕嘶了兩聲。
“老大……”剛剛那一行人連車帶馬向這邊跑來,其中一人手拿著破碎的折扇到了那人跟前慌道:“老大,你沒事吧?”
那人一把扯過折扇一嘶嘴道:“沒事?!闭f著,已經(jīng)向小蒔走了過去。
小蒔抱著青衫,抬眼向他望去,兩人眼神對上卻又各自一避。
“你沒事吧?”
兩人同時開口問道。
“我沒事。”
又是異口同聲回答,兩人都覺得有些尷尬。
那人俯身蹲下,看了一眼青衫,見她衣襟碎爛,慌忙起身對后面人道:“給我拿一件衣服。”
他將拿來的衣服遞給小蒔問道:“怎么回事?”
小蒔微瞇著眼睛,用力攥著青衫的衣袖沒有說話。
那人又道:“趕緊找個人先給她看看,跟我上車?!?p> 小蒔也不耽擱,抱起青衫向那馬車走了過去。
將青衫裹好,小蒔又探了探她的脈,一時心中慌亂起來,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人見她表情不對,問道:“怎么了?”
“閣里沒人,青衫這傷……”
那人一拍手中折扇對趕車人道:“去君行閣?!?p> 趕車人忙應(yīng)了一聲,又加快了趕車速度。
小蒔一抬眼,正對上那人的一雙細(xì)眸,忙低頭道:“多謝,不過,恐怕剪彤不會救我們凌瀟閣的人。”
那人一勾嘴角道:“有我在,你放心?!?p> “剛剛襲擊你們的是宗布教?”那人問道。
小蒔一搖頭道:“我不知道。”
“最近有不少勢力的人都遭到了宗布死士襲擊。也不知道他們有何用意。但是,沒聽說有人被凌辱……”
那人蹙眉敲著手中折扇又道:“難道,是有人假扮宗布教尋私仇?”他一抬眼看向小蒔道:“誰這么大膽子,敢動凌瀟閣?”也沒等小蒔回答,忙用折扇敲了敲車沿對外面道:“小宗,你帶兩個人回去查查,務(wù)必查出是誰干的。”
小蒔道:“不必了,此事凌瀟閣自己會查,多謝。”
那人一抬手道:“我——我們最近也有兄弟遭到了伏擊,你不要多慮?!?p> 聽兩人對話,外面人道:“老大,咱們還要不要查?”
那人一嘶嘴道:“廢話,當(dāng)然查?!?p> “好。”外面人應(yīng)了一聲便走了。
此時車棚一顛,那人卻是感覺一陣頭暈,順著腰部涌上一股陣痛,手中折扇不小心掉了下去。
小蒔見他閉眼,額角滲出細(xì)汗,忙一手扯過他的胳膊探了一下道:“你受內(nèi)傷了?”誰知這人反手握住小蒔的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絹帕輕輕替她擦起了傷口,眼睛一彎道:“我沒事?!?p> 小蒔手一脫,瞪了他一眼,從身上取出一個藥瓶丟過去道:“吃了?!闭f完轉(zhuǎn)眼看向了青衫。
那人一勾嘴角也不含糊,倒出藥丸便塞在了嘴里。
小蒔斜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問問是什么?”
“反正你不會害我?!?p> 正說著,馬車已經(jīng)到了君行閣。
幽深的墻院內(nèi)立著一棵古樹,古樹根部盤爬在外面,長滿了青苔,一直延伸到了樹干上。
樹下竹椅竹桌簡單擺設(shè),卻顯得悠閑淡雅。
小蒔正坐在椅子上,聽著內(nèi)室的動靜。
廳堂內(nèi)一個身著絳紅色輕紗的女子一手托著腮,一手?jǐn)[弄著兩顆泛著紅光的種子道:“哼!你曲匯言為了壯大勢力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來,我可不會?!?p> “救人而已,我又沒讓你做什么?這與我壯大勢力有什么關(guān)系?”說話的正是帶小蒔來的那人。
“有什么關(guān)系?你難道不是為了傍上凌瀟閣?”那女子悠悠問道。
“嘿,這勢力當(dāng)中只有別人傍我的份,哪有我傍別人的道理?你少扯開話題,今天這人你必須救?!?p> “必須?在我剪彤這就沒有必須。怎么,你還要為了凌瀟閣脅迫我不成?”
“你這是什么話,我跟你之間還要脅迫?這樣,我答應(yīng)幫你找你要的東西?!?p> 剪彤一彎眉,不可置信地看向曲匯言一勾嘴角道:“凌瀟閣自己就有圣手,哪里顯得著我?這若是治死了,我可擔(dān)待不起?!?p> “這人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p> 剪彤瞇了一下眼,又聽曲匯言道:“此事蹊蹺,剛好趕上凌瀟閣上下都不在,而且對方意圖凌辱。想是為了私仇。而與凌瀟閣有私仇的,恐怕你算一個。又因疫病,你還掌握著如雪堂主的動向。所以,你的動機(jī)最大。你救人,也是在給自己洗脫嫌疑?!?p> 剪彤一聽冷哼道:“那你把人帶這來,是為了我好了?”
“為了我們好。我也要洗脫嫌疑呀,自然要獻(xiàn)出全力了?!?p> “明明是想傍凌瀟閣,這話從你嘴里出來就變成七分道理,三分威脅了。你的言外之意,我不僅救人還必須得救活。不然還是洗不脫嫌疑?!?p> “不是你,是咱們。我雖與凌瀟閣沒有仇怨,但同為四大勢力,不還是有這個膽量和實(shí)力的么?”
“好了,把人帶進(jìn)來吧,討巧的語言我不想多聽。我在意的是你要幫我找的東西?!?p> “你放心,我曲匯言一諾千金?!?p> 小蒔將青衫放在了青紗帳內(nèi),心中有些不放心。剪彤一見她表情道:“你若不放心,可以把人抬走。”
“哎?你可是圣手黑連,我們自然放心?!闭f完,拉著小蒔便出了門。
月影下,兩人坐在竹桌旁等待里面的消息。小蒔自然是心中惴惴不安,不知該不該傳消息給齊峰巒。如若傳了,他們一時半刻趕不回來,說不定要多著急。如若不傳,青衫出了什么意外她又該怎么辦?
曲匯言見她如此,安慰道:“你放心,剪彤的醫(yī)術(shù)只能在如雪堂主之上。而且剛剛利弊我都已經(jīng)說了,她一定會付全力。在得罪凌瀟閣與賣凌瀟閣人情上選其一,誰也不會選擇前者。更何況,她既應(yīng)承救人,自不會砸了自己的稱號?!?p> 小蒔對曲匯言微微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他手中拿著個破折扇,心中有些愧疚,輕聲道:“謝謝你。”
“哎,你這一路,都說了三個謝了。我不喜歡你跟我這么客氣。咱們可是一起經(jīng)歷過生死的,至少也應(yīng)該算是朋友吧?朋友之間,何須言謝?!?p> 小蒔一低頭恍惚想起那一夜,她和曲匯言雙雙負(fù)傷被困在了巖洞里的情景,不禁抿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