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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酒灑寒燈

第二章 圣意

舟酒灑寒燈 紙木梨 2064 2022-04-01 11:47:36

  散朝后,眾臣們出了大殿,就各自回府了。

  方青遠領(lǐng)了受封的圣旨后,獨自一人往宮門走去??斐鰧m門時,方青遠被一太監(jiān)攔下,此人說皇帝要見他。

  方青遠跟在太監(jiān)身后,隨著他來到了御書房。進門后,里面并無侍從,只有蕭徹一人。方青遠正欲行禮,蕭徹笑著說,“方卿不用多禮,這里只有朕與將軍?!?p>  “多謝陛下!”方青遠有點摸不著頭腦,蕭徹第一次見他,怎會待他如此親切,倒也讓他內(nèi)心感到一絲不安,這位總是一臉笑意的年輕帝王,究竟是何城府。

  年少便登大寶,能在各大權(quán)貴中斡旋多年,自不會是一般昏庸之輩。

  御書房內(nèi),一君一臣?!半尬醋屇阃獬鲱I(lǐng)兵,而只是讓你節(jié)制巡防營,方卿心里可有怨言?”蕭徹突然開口。

  這話倒是讓方青遠一震,臉上掠過一絲驚慌。

  “邊關(guān)艱苦,都城繁華,能巡防都城,已是陛下皇恩浩蕩!”方青遠低頭掩飾臉上表情。

  一介白衣,武舉面圣,能執(zhí)掌巡防營,在普通人眼中自是位高權(quán)重,當然可以說得上是皇恩浩蕩。

  “朕雖坐在這龍椅上,但朝局復雜,權(quán)臣當?shù)溃庾鍖Υ罂狄彩腔⒁曧耥?,讓卿留守都城,卿可知朕意??p>  方青遠在心里冷笑,原來這位年輕帝王,終究是把他當成了制衡權(quán)術(shù)的棋子。不過這正是方青遠想要的……

  當初抹去所有痕跡,只身來到常平城武舉,就是為了成為武狀元,獲得帝王信任。至于是不是委以重任,亦或是當做棋子,這些一開始就不那么重要。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大康武舉,不問門第,是陛下給臣的機會,臣定會追隨陛下,護我大康!”方青遠拱手答到。

  “有愛卿這句話朕就心安了。今日你也看到了,林忠甫和秦軻朝堂上對你是各懷心思,朕只怕坐不住的絕不止這二人啊……”

  走出御書房,方青遠走在宮道上,剛剛蕭徹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他腦海中反復響起。方青遠明白,若不是自己被抹去身世,從小被安置在佛門之中,這位心機深沉的皇帝又怎會信任于他。

  所謂伴君如伴虎,所有帝王的信任都只是暫時,要在這爾虞我詐的朝局中屹立不倒,絕不只是一朝一夕的依附。

  “大人,今日退朝后,皇上在御書房召見了新科狀元,談話內(nèi)容不得而知?!痹絿畠?nèi),門客向越國公稟報。

  越國公鐘朝鈞,大康第一權(quán)臣,朝野上下,根基深厚,也是先帝時期的重臣,曾隨帝西征,戰(zhàn)功赫赫,才有了這一品越國公。

  今日武狀元面圣,越國公鐘朝鈞竟上書告病,閉門不出。身體無恙,卻有心病。此次武舉,各方門閥都安排了人手,竟會讓一白衣高中,這是令鐘朝鈞所感到不安的。告病不上朝,只是深居府內(nèi),靜觀其變。

  “咱們這位皇上啊,心性倒有些像先帝了,他這倒也會挑人,一介白衣,誰都不挨著,讓林忠甫秦軻之輩摸不著頭腦?!遍T客來稟報時,鐘朝鈞正在院中射箭,“方青遠這人查的怎么樣了?”

  “大人,此人武舉所用槍法奇特,看不出師承何人。千尋蹤查到此人來常平前在鎮(zhèn)北城出現(xiàn)過,昨兒他已趕赴鎮(zhèn)北城,一有消息便會飛鴿傳書回來。”

  “鎮(zhèn)北城……”鐘朝鈞心中暗自思忖,拈弓搭箭,弦音未落,正中靶心。

  兵部尚書府內(nèi),秦軻也是如坐針氈,心急如焚。他的勢力多在軍中,對于方青遠的來頭一無所知。本想借西嶺關(guān)守將一職拉攏方青遠,沒想到林忠甫出來攪局,結(jié)果方青遠成了巡防營統(tǒng)帥。這樣一來,各方計劃都落空了,巡防營統(tǒng)帥一職也沒能抓在自己手里。

  蕭徹一人在御花園中看著百花爭奇斗艷,香氣撲鼻。

  “陛下,密探來報,方青遠確實不是各大門閥安排進武試的,此人是個孤兒,在寺廟中長大,與外界毫無瓜葛。”一黑衣諜眼向其稟告。

  黑衣諜眼是大康皇家密探,皇宮之內(nèi)最神秘的存在。只聽命于大康皇帝,為皇上打探消息,鏟除隱患。由開國皇帝蕭啟一手創(chuàng)建,歷代帝王都靠其穩(wěn)固統(tǒng)治,令各方勢力忌憚。這也是盡管朝中權(quán)勢明爭暗奪,二十三歲的蕭徹依舊可以穩(wěn)坐龍椅的保證。

  “如此看來,方青遠真是上天賜予的一柄快劍啊?!笔拸乜粗矍暗囊黄L信子自言自語道。

  不知道方青遠的底細,蕭徹是不敢讓他外出領(lǐng)兵的。雖給他巡防營,但也是在他眼皮底下。帝王的馭人之術(shù),永遠都是把最快的劍握在自己手中。

  越國公這邊也接到了千尋蹤的飛鴿傳書,信中把方青遠查得很詳細,在尋人覓蹤這方面,千尋蹤一直是一把好手。

  “景運十二年,鎮(zhèn)北城外的云間寺方丈化緣途中拾一男嬰,大概四五月大,將其帶回寺中,撫養(yǎng)成人,教其讀書練槍,此人便是方青遠。一年前方丈圓寂,方青遠獨自一人來常平城參加武舉。方青遠在寺院長大,與外界并無聯(lián)系,未查到其親生父母?!?p>  看完書信后,鐘朝鈞心中的不安消散不少。既然不是誰的人手,那就誰都還有機會。他最擔心的無非就是,皇上暗自培植勢力,然后鏟除這些先帝時期的重臣。這個方青遠不是皇上暗中安排,那他自然不用過于擔心。

  生性多疑的鐘朝鈞還是在房中想了很久,把信件看了多遍。景運十二年,鐘朝鈞還只是一個副將,駐地也不在北境。他只知道,那個時候大康與北遼關(guān)系緊張,時有戰(zhàn)事,百姓被戰(zhàn)事所累,方青遠的父母或許早已死于戰(zhàn)火。既然無法深查下去,如今也只能靜觀其變。

  對于這些如今已位高權(quán)重的朝臣,他們當然只會覺得景運十二年只是前朝年份,但對于方青遠,那是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時間,那里有他拼盡全力想要查清的一個真相。

  抹去身世,潛心習槍,武舉狀元,獲取帝心。這僅僅是方青遠走的第一步,他深知后面的每一步都不可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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