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瘋狂
羅彬太瘋狂了！
這成了愛情公寓3601和3602套間里所有人的共識。
自從歐陽莫菲這只“朋克版大力”強(qiáng)勢入住隔壁之后，羅彬就像是被人按下了某個隱藏的瘋狂開關(guān)，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近乎偏執(zhí)的亢奮狀態(tài)。
他的日程表變得令人瞠目結(jié)舌：
白天：泡在游泳館里，從開館一直待到閉館，仿佛要把自己焊在水里。
晚上：一頭扎進(jìn)五樓小黑那充滿機(jī)油味和電子元件氣息的工作室，不到半夜三更、萬籟俱寂絕不回來。
凌晨：當(dāng)大多數(shù)人還在夢鄉(xiāng)時，他又雷打不動地出現(xiàn)在小區(qū)里晨跑，腳步聲在空曠的清晨格外清晰。
最令人擔(dān)憂的是他的睡眠。懷了孕、夜里睡不安穩(wěn)的美嘉，出于無聊和一絲絲八卦做過詳細(xì)記錄：
羅彬每天沾枕頭的時間，絕對不超過四個小時！
這非人的作息，讓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難怪最近大家?guī)缀蹩床坏搅_彬的身影，他就像個高速旋轉(zhuǎn)的陀螺，只有在深夜或凌晨才短暫掠過公寓。
擔(dān)憂的情緒在公寓里蔓延。
一菲作為大姐頭，實在看不下去了，專門找了大力談話。
“大力啊，你得管管羅彬！”
一菲眉頭緊鎖，
“他這簡直是拿命在拼??！再這么下去，鐵打的身子也扛不?。?chuàng)業(yè)重要，身體更重要??！”
面對一菲的擔(dān)憂，大力的反應(yīng)卻出奇地平靜。
她笑了笑，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
“一菲姐，放心吧。我看著他呢，不會有事的。他心里有數(shù)?！?p> 一菲被大力這份“有數(shù)”噎了一下。她當(dāng)然信任大力的判斷力，但羅彬那肉眼可見的消瘦和眼下的烏青實在讓她放心不下。她忍不住追問：
“可你之前不是還說要限制他的運(yùn)動量嗎？現(xiàn)在這強(qiáng)度……”
大力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了墻壁，看到了五樓那個忙碌的身影，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察的笑意，輕聲說道：
“就快了?！?p> 快了？快什么？
一菲一頭霧水，但看著大力那副“一切盡在掌握”的神情，也只能暫時壓下滿腹疑問。
時間在羅彬的瘋狂作息和眾人的擔(dān)憂中悄然流逝。
距離那場決定“大力男友”歸屬的“三個月賭約”結(jié)束，只剩下屈指可數(shù)的幾天了。
趙海棠最近可謂是春風(fēng)得意馬蹄疾。
他幾乎把莫菲當(dāng)成了“攻略大力”的軍師，整天纏著她問東問西。
“莫菲姐，大力喜歡什么顏色？”
“莫菲姐，大力對浪漫過敏嗎？”
“莫菲姐，我穿這件西裝去表白合不合適？”……
莫菲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差把大力小時候最后一次尿床是什么時候、用什么牌子的尿不濕都抖摟出來了。
得到“內(nèi)部消息”的趙海棠，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diǎn)。
他已經(jīng)開始預(yù)定鮮花、定制高檔西裝、甚至偷偷聯(lián)系了小區(qū)廣場舞大媽隊，準(zhǔn)備在“勝利日”搞一場盛大的表白儀式，誓要無縫銜接，一舉拿下大力！
要不是羅彬神龍見首不見尾，他恨不得天天在羅彬面前嘚瑟一番，提前享受勝利者的快感。
與此同時，五樓，小黑工作室。
空氣中彌漫著臭氧、松香和液氮的混合氣味。
穿著工裝褲、臉上沾了點(diǎn)油污的小黑，正蹲在一個造型奇特的銀色金屬長方體前，表情充滿了懷疑。
這東西像個加大號的、極其厚重的金屬旅行箱，高度約一米。
兩側(cè)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蜂窩狀散熱孔，頂部則連接著數(shù)十根粗細(xì)不一的數(shù)據(jù)線和電源線，如同怪物的神經(jīng)脈絡(luò)。
最夸張的是，箱體底部延伸出兩根粗壯的銀色管道，直接連向旁邊一個冒著絲絲寒氣的巨大液氮罐。
“這……這就是大娃說的那個……超級服務(wù)器？”
小黑用手指關(guān)節(jié)敲了敲冰冷的金屬外殼，發(fā)出沉悶的回響，
“看著像個大號行李箱……還是液氮冷卻的？”
“算不上超級，”
一個清朗而略帶疲憊的聲音從旁邊的電腦桌傳來，
“不過，運(yùn)行我的‘助手’應(yīng)該夠用了?！?p> 說話的人正是羅彬。
但此刻的他，與幾天前那個還帶著些許圓潤的羅彬判若兩人！
他穿著簡單的T恤和運(yùn)動褲，身形挺拔修長，曾經(jīng)被脂肪掩蓋的輪廓線條清晰可見，臉龐棱角分明，眼神專注而明亮，仿佛蘊(yùn)藏著星辰。
那個兩百多斤的“胖兄”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充滿活力和自信的年輕男人！
實際上，就在兩天前，羅彬已經(jīng)悄無聲息地贏得了與趙海棠的賭約！
他的體重成功降至一百出頭，達(dá)成了“三個月內(nèi)瘦回正常體型”的奇跡目標(biāo)。
知道這個消息的，只有小黑七兄弟和一直默默支持、精確計算著他身體數(shù)據(jù)的諸葛大力。
這幾天，羅彬廢寢忘食，就是在進(jìn)行最后的調(diào)試——
調(diào)試那個能讓他未來“躺著賺錢”的核心神器！
羅彬想創(chuàng)業(yè)，想擁有一份足以匹配諸葛大力的輝煌事業(yè)，但他骨子里又極度抗拒被瑣事纏身。
于是，他想到了一個“偷懶”的終極方案——
給自己造一個永不疲倦、能力超強(qiáng)的“幫手”！
這個銀色的金屬箱子，就是他嘔心瀝血打造的人工智能核心——小力的棲息之所。
他運(yùn)用了金手指目視解析中提供的一種顛覆性的壓縮編碼技術(shù)，能將海量信息濃縮到難以置信的程度，否則根本無法容納“源”那龐大而精密的底層邏輯。
“你不會打算自己一個人敲完所有底層代碼吧？”
小黑看著屏幕上那復(fù)雜到令人眼花的符號流，難以置信地問，
“那玩意兒……一個人敲沒個十年八年搞不完！你這是要修仙啊？”
一個人工智能，尤其是羅彬口中那個功能強(qiáng)大、足以媲美科幻電影里“賈維斯”的存在，其代碼量是天文數(shù)字，絕非人力所能及。
“當(dāng)然不用?！?p> 羅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手指在鍵盤上優(yōu)雅地敲下了一個快捷鍵。
嗡——！
隨著一聲輕微的蜂鳴，屏幕上原本停滯的代碼流，突然像被按下了百倍速快進(jìn)鍵！
無數(shù)行復(fù)雜精密的指令如同瀑布般瘋狂傾瀉而下，自動生成、自我校驗、無縫銜接！屏幕上的字符快得幾乎連成一片炫目的光帶！
仿佛有一雙無形而高效至極的手，正在以超越人類極限的速度瘋狂敲擊著鍵盤！
“我……我嘞個大去！！”
小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嘴巴張得能塞進(jìn)一個鴨蛋，世界觀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
“這……這特么也行？??！自己寫自己？！”
羅彬站起身，長長地伸了個懶腰，骨骼發(fā)出一陣令人愉悅的輕響。
他拍了拍還處于石化狀態(tài)的小黑的肩膀，語氣輕松：
“行了，讓它自己先寫著吧。我晚上再過來檢查。走了！”
說完，不等懵逼的小黑回神，羅彬已經(jīng)拉開工作室的門，帶著一身清爽的氣息走了出去。
回到3601套間，羅彬意外地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咦？人呢？”
一菲和子喬不在很正常，但連美嘉都不在就有點(diǎn)奇怪了。難道是集體出去聚餐了？
正疑惑間，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和奇怪的動靜從隔壁3602隱隱傳來：
“項大壯！！我忍你很久了?。 ?p> “不要?。?！青青??！”
“砰！噗嗤——！”
“……看到?jīng)]有！它噴的是棉花！！不是血?。∧銈€笨蛋?。 ?p> 血？！老婆？！
羅彬心頭猛地一緊，自動腦補(bǔ)出一幕家庭倫理慘劇的現(xiàn)場！
他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沖出3601，直奔隔壁！
3602的客廳也空著，聲音是從張偉的房間里傳出來的，而且似乎剛剛平息。
羅彬心急如焚，一把推開張偉的房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瞬間愣在原地，大腦短暫宕機(jī)。
房間里擠滿了人：張偉、陳美嘉、呂子喬、諸葛大力、趙海棠，還有一個穿著花哨、頭發(fā)染成銀白色的胖老頭。
更引人注目的是，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滿臉淚痕、正在低聲抽泣的俊秀小青年，看著有點(diǎn)眼熟。
但最讓羅彬震驚的是房間里的“戰(zhàn)場”：
滿地都是雪白松軟的棉花，像是剛下過一場暴雪！
破爛的布條和填充物散落得到處都是，一個巨大的、面目全非的抱枕，殘骸癱在角落，肚子上破了個大洞，棉花就是從那里噴出來的。
整個房間仿佛剛經(jīng)歷了一場“龍卷風(fēng)”和“棉花炸彈”的雙重洗禮！
“這兒……發(fā)生了什么世界大戰(zhàn)？！”
羅彬看著這滿目狼藉，完全摸不著頭腦。
“嗯？”
張偉最先注意到這個闖入的不速之客。他看著眼前這個身材挺拔、面容俊朗、氣質(zhì)出眾的陌生青年，臉上寫滿了疑惑和警惕，下意識地問道：
“這位先生……你找誰？”
“先生？”
羅彬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看身后——空無一人。
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不可思議：
“你……跟我說話？張偉，你是不是又喝假酒了？還是被棉花糊住眼睛了？”
張偉：“？？？”(一臉茫然加無辜)
這時，房間里的其他人也紛紛循聲看了過來。
“啊——！”
美嘉的目光在接觸到羅彬臉龐的瞬間，眼睛“唰”地亮了，雙手捧心，臉上瞬間綻放出癡迷的笑容，情不自禁地驚呼：
“好帥的小哥哥！我的天！比項尚帥一百倍！”
“喂喂喂！”
旁邊的子喬立刻不爽了，一把摟住美嘉的肩膀，酸溜溜地說，
“陳美嘉女士！請注意你的身份！你老公我還健在呢！而且同樣玉樹臨風(fēng)！”
趙海棠的目光也銳利地掃了過來，上下打量著羅彬，眼神里充滿了審視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危機(jī)感？他挑了挑眉，習(xí)慣性地甩了甩頭發(fā)，用一種“終于遇到對手”的語氣說道：
“嘖，真沒想到，這公寓里……居然還藏著能威脅到本公子絕世容顏的人物？有意思！”
“咦？！”
羅彬還沒從眾人的反應(yīng)中回過神來，眼前銀光一閃！
那個白頭發(fā)胖老頭以與他體型不符的敏捷速度，像顆炮彈一樣沖到了羅彬面前！
他一把緊緊抓住羅彬的手，力氣大得驚人，臉上堆滿了激動和熱切，唾沫星子都快噴到羅彬臉上了：
“這位同學(xué)！這位帥哥！你叫什么名字？！有沒有興趣進(jìn)軍娛樂圈？！相信我！以你這條件，簡直就是為頂流而生的！只要你點(diǎn)頭，我保證！一年！不！半年！就能把你捧到一線頂流的咖位！片酬、代言拿到手軟！紅透半邊天指日可待！”
羅彬被這突如其來的“星探”搞得哭笑不得，尷尬地用力抽回自己的手：
“咳……謝謝好意，不過……暫時沒這個打算?！?p> 他趕緊繞過熱情過度的經(jīng)紀(jì)人，目標(biāo)明確地走向房間中央那個唯一對他露出熟悉笑容的女孩——諸葛大力。
在眾人或好奇、或驚艷、或警惕的目光中，羅彬非常自然地走到大力身邊，極其順手地牽起了她的手，微微俯身，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低聲問道：
“寶貝，這……什么情況？怎么搞成這樣？被龍卷風(fēng)加棉花糖怪獸襲擊了？”
這親昵自然的動作和稱呼，讓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了！
“無恥之徒??！放開大力?。?！”
趙海棠第一個反應(yīng)過來，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炸毛！
他怒吼一聲，像一頭發(fā)狂的斗牛，不管不顧地朝著羅彬猛撲過去，試圖強(qiáng)行分開兩人！
羅彬反應(yīng)極快！他攬著大力的腰肢，敏捷地向旁邊一閃——
“哎喲?。。 ?p> “咚?。?！”
撲了個空的趙海棠，在巨大的慣性作用下，與正好站在羅彬身后、一臉懵逼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張偉，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在了一起！
兩人如同滾地葫蘆般，慘叫著摔倒在地毯上，疊成了人肉羅漢！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嘶……”
目睹全過程的呂子喬倒吸一口涼氣，仿佛感同身受般摸了摸自己的腰。
他看看地上狼狽的兩人，又看看那個牽著大力、氣質(zhì)出眾的陌生青年，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一個極其荒謬又無比接近真相的念頭冒了出來！
他指著羅彬，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遲疑：
“你……你該不會是……羅彬吧？！”
羅彬看著子喬那副見了鬼的表情，再看看地上掙扎著想爬起來的趙海棠和張偉，以及滿屋子震驚、茫然、好奇的目光，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久違的、帶著點(diǎn)無奈和惡作劇得逞般意味的燦爛笑容。
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清晰地傳遍整個房間：
“嗯！！恭喜你呂子喬同學(xué)——答對了！！”
眾人：?。。。。。?p> (集體石化，眼珠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