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爭奪風波

　　六月的熱度像融化的蜂蜜，淌過霍格沃茨的每一道石縫。燥熱而潮濕的歲月里，期末考如期而至。小巫師們心里忐忐忑忑，紛紛奔赴自己的選修考場。

　　飛行課考核的哨聲刺破晴空，賀辭汐的掃帚尾尖拖著道銀藍色的光——她在離地三十英尺的高空畫出道完美的軌跡，游走球擦著她的靴尖飛過，她甚至騰出手朝看臺上比了個拉文克勞的鷹徽手勢。“完美避開所有障礙！團隊賽第一！拉文克勞加七十分！”霍琦夫人的聲音里帶著笑意，賀辭汐以一個帥氣的姿勢落地，卡珊娜在看臺上用力鼓掌，掌心拍得發(fā)紅，薛羽則舉著塊寫著“賀辭汐最棒”的硬紙板。

　　如尼文考試的羊皮紙散發(fā)著陳舊的墨香?？ㄉ耗确_試卷的瞬間，那些曾讓她頭疼的扭曲符文突然變得清晰——第一道關于“守護”的符文，卡珊娜清楚地記得自己在旁邊摸魚時試圖理解的筆記；最后一道解析古代咒語，卡珊娜靜思片刻，雖然還帶著一絲不確定，但心中已猜出了個大概。筆尖在紙上沙沙游走，等她回過神，沙漏仍未走完，監(jiān)考教授正彎腰看著她的答卷頻頻點頭?？ㄉ耗饶缶o拳頭，端正坐姿，用發(fā)酸的手指寫下最后幾個注腳。

　　下午的算數(shù)占卜考試，卡珊娜做起來有些困難，薛羽也對著算數(shù)占卜卷長吁短嘆。最后一道星軌計算題像團亂麻，她咬著羽毛筆轉了三圈，突然（銠子一抽）在答題區(qū)畫了只圓滾滾的貓頭鷹，翅膀上像沾著虛擬的顏料漬，正是柯洛伊標志性的涂鴉風格。沙漏里的沙子走到了盡頭，收卷時，教授捏著她的試卷，鏡片后的眼睛彎成月牙：“創(chuàng)意值得一顆巧克力蛙，但下次請用數(shù)字說話，親愛的?！?p>　　學院杯的四色寶石沙漏成了大禮堂最扎眼的存在。六月最后一周，斯萊特林的銀綠旗幟和拉文克勞的藍鷹旗幟在石壁上交替閃爍，分數(shù)咬得像兩頭較勁的野獸。早餐時，斯萊特林級長故意把盛滿南瓜汁的杯子往拉文克勞餐桌這邊傾灑，濺濕了艾薇的裙邊。

　　“手滑?！蹦悄猩傩市实氐狼?，眼底卻藏著挑釁。艾拉薇爾正要起身，被一旁的卡珊娜按住手腕——她正盯著分數(shù)牌上新跳出來的數(shù)字：斯萊特林剛剛憑借飛行課的優(yōu)異表現(xiàn)加了三十分，現(xiàn)在拉文克勞落后十分。

　　“別急，”卡珊娜低聲說，指尖在筆記上飛快寫著，“變形課的期末考核占五十分?！?p>　　變形課考核那天，卡珊娜將一只甲蟲變成了鑲著藍寶石的徽章，徽章上的拉文克勞鷹徽甚至能扇動翅膀。麥格教授難得露出微笑：“拉文克勞的同學們完成度都很高，完美詮釋了‘形態(tài)與本質的統(tǒng)一’，集體加五十分?！笨ㄉ耗认窠z綢的笑眼中，拉文克勞沙漏的藍寶石一顆接一顆落下，寧靜的色調(diào)反射著絢爛的火彩，大禮堂爆發(fā)出雷鳴般的歡呼——拉文克勞反超了二十分。

　　但斯萊特林的反撲來得又快又猛。第二天的魁地奇決賽，他們憑借找球手的僥幸得分追回五十分，分數(shù)牌上的銀綠色再次壓過藍色。

　　學院杯頒獎禮當晚，麥格校長走上講臺時，整個大禮堂安靜得能聽見燭火燃燒的噼啪聲。她展開羊皮紙的動作從容不迫，每念出一個分數(shù)，沙漏中的寶石就劇烈跳動一次。

　　“斯萊特林，憑借魁地奇決賽的出色表現(xiàn)，加五十分；拉文克勞，賀辭汐的飛行課加分，卡珊娜的變形課加分……”麥格校長頓了頓，鏡片后的眼睛在燭光下閃著肅穆的光，“最終得分：斯萊特林，四百一十分；拉文克勞，四百分?！?p>　　短暫的寂靜后，斯萊特林的餐桌爆發(fā)出震天歡呼。卡珊娜和薛羽站在拉文克勞的隊伍里，看著銀綠色的旗幟升向穹頂，也釋懷地微笑著——薛羽手里的甘草糖融化了，粘得滿手都是，兩人牽手時，黏糊糊的東西粘到了卡珊娜手上，卡珊娜故作嫌棄地用手在薛羽襯衫上抹了抹。不遠處，格蘭芬多桌上，特波望著薛羽的眼神格外熾熱。

　　期末最后一天，貓頭鷹棚里擠滿了送信的鳥兒?？ㄉ耗仁盏揭粋€扁平的包裹，拆開是柯洛伊的畫：佛羅倫薩的圣母百花大教堂沐浴在晨光里，穹頂?shù)幕【€流暢得像被元力牽引，背景用金色顏料寫著“文藝復興=重生”。畫框里夾著張便簽，字跡依舊歪歪扭扭：“別總啃那些破筆記，暑假去烏菲茲美術館，那里的畫展能拯救你的眼睛?！?p>　　傍晚時分，米勒太太的包裹也到了。里面是罐蜂蜜公爵的糖果，還有幅柯洛伊畫的全家?！桌辗驄D牽著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女孩手里舉著支畫筆，畫紙被風吹得露出一角，上面是只撞窗戶的白鳥。薛羽突然指著畫角落的便利貼，聲音發(fā)顫：“‘純白房間’‘白鳥撞窗戶’……這不就是‘不死鳥’嗎？”

　　她猛地抓住卡珊娜的手腕，指甲幾乎嵌進對方的皮膚：“文藝復興的黎明是‘重生’，柯洛伊的傷疤、她對意大利的執(zhí)念、甚至她畫畫的天賦……都不是天生的！她在重復某個被遺忘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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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時，卡珊娜收拾好了回家的行李和準備做的暑假作業(yè)，坐在宿舍窗臺前，將拉文克勞藍寶石放在月光下。寶石投射出奇異的藍色光影。或許，在少女看不見的角落，石壁上浮現(xiàn)出格林德沃初代魔杖的輪廓，杖身上刻著行小字：“山楂木怕火，鳳凰尾羽愛自由”。遠處傳來霍格沃茨特快列車的汽笛聲，綿長而悠遠，像在召喚著什么。

　　卡珊娜握緊藍寶石，冰涼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她知道，這個暑假不會平靜——“不死鳥”的秘密、柯洛伊的過去、格林德沃的魔杖，正像鐵軌上的列車，朝著同一個方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