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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神賦

第94章、陳家有貓膩

夢神賦 滬弄 3670 2021-05-26 17:30:00

  乾隆在天下會的二樓坐了有小半日的功夫,佯裝喝茶閑聊,實際留心聽著周圍其他茶桌上的一舉一動,太陽落山前,他們又回到了沁芳園。

  為天下會之事,乾隆主動來見太后,吩咐王進保在外面守著。

  太后也將服侍的人都支了出去,母子二人單獨說話。

  乾隆告知道:“兒子今日去看了天下會,如皇額娘所說,那里生意極好。只不過,兒子在那里逗留了半日,并沒有覺得有什么異常。唯一值得稀奇的就是,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陳家的兩個女兒卻像男人一樣,在外面拋頭露面做事,每天迎來送往那么些客人,陳可齋倒也放心?!?p>  太后淡淡一笑,道:“哀家已經(jīng)打聽過了,陳可齋沒有兒子,只有兩個女兒,因此把女兒當兒子一樣栽培,這樣分析來看,拋頭露面也不算稀奇。這二位姑娘,都是知書達禮、才貌雙全,年紀也一般大,只不過,大小姐瑛鳳的母親是陳可齋的一個小妾,出身太卑微了;二小姐瑛麟雖是嫡出,她娘卻因生她難產(chǎn)而亡,因此是被祖母撫養(yǎng)帶大的?!?p>  說到這里,太后輕輕地搖頭嘆氣,像是有些惋惜的樣子。

  “二小姐是祖母撫養(yǎng)的?”乾隆似乎只聽到了這一句重點,瑛麟的祖母,不就是他正在探索的錢氏嗎?

  乾隆笑點點頭,問:“皇額娘專程打聽這么多陳家的私事,必有一些目的吧?”

  太后冷笑著,道:“你親自去了一趟,卻覺得天下會只是個即興會友的地方,做得都是正經(jīng)生意,哀家操心,有用嗎?”

  乾隆笑道:“皇額娘的意思,朕聽明白了,您是擔心陳可齋利用官場的結(jié)交、生意的往來,在江南一帶聚集勢力,保不齊有一天會對大清不利?!?p>  太后慢悠悠地喝了口茶,道:“天下會的常客,都是人物,這樣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誰知道都安了什么心?”

  乾隆問:“可眼下您也只是瞎猜,朕也實在看不出貓膩,又能如何?”

  太后笑道:“這事一點都不難,陳家兩個姑娘再怎么著,畢竟是姑娘,遲早是要嫁人的。她們的年紀,今年正趕上選秀,你就在選秀時,把她們光明正大地留在宮中,陳可齋沒有兒子,不可能不顧忌女兒安危,如此便不能輕易有二心,就算天下會暗地里有聚集勢力,也不敢胡來,說不定……還有可能為大清效力呢!”

  乾隆笑而不答,他無法反駁,因為太后這個主意實在太順理成章了。

  可是,萬一錢氏老夫人就是自己的生母,陳可齋便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瑛鳳和瑛麟也就算是自己的親侄女了,他怎能在選秀時納自己的侄女為妃?

  乾隆無奈地嘆著氣,又不敢對太后說出自己的顧慮,他甚至疑心太后明知自己在顧慮什么,才故意提出這樣的主意來試探自己。

  離開太后房中,乾隆又思慮,既然瑛麟是被錢氏親自帶大的,一定對錢氏深為了解,若能將瑛麟留在京城,或許有助于解答自己的疑惑。

  他想來想去,越來越不知下次選秀時,到底該不該留下瑛麟。

  這一夜,乾隆又失眠了。

  在隔壁的陳府,晚間時,陳可齋將兩個女兒都叫到了書房,問:“我聽說,皇上今天去了天下會,你們知道嗎?”

  瑛麟答道:“我已經(jīng)和他照過面,說過話了。”

  瑛鳳道:“父親,我的人剛剛聽到,太后正在向乾隆皇帝建議,要在我們?nèi)刖┻x秀時留下我們?!?p>  陳可齋點點頭,道:“我已經(jīng)猜到如此了。”

  陳可齋在書房內(nèi)左右踱步,沉思著。

  瑛麟看出陳可齋略有愁容,寬慰一般笑道:“父親不必過于擔憂,其實入宮也沒有什么,我們都應(yīng)付得來?!?p>  陳可齋搖了搖頭,道:“我只有你們兩個,你們不能都陷進去,至少得留下一個。到時候,瑛鳳就稱病,錯過這次選秀吧!歷年來,因病錯過選秀時間的人也不少,待下一次選秀,又得三年,三年的時間,也差不多了。”

  瑛鳳似乎有些不滿之態(tài),問:“父親,我們兩個從小所學(xué)的東西,我一樣都不差,父親這樣決定,就因為我是庶出嗎?”

  “是的?!标惪升S回答得很誠懇,道:“但介意你是庶出的人不是我,是太后。滿人一向看不上我們這些漢人,庶出比嫡出更難在宮中立足?!?p>  瑛鳳扭頭望著窗外,強行讓眼淚回到眼眶,然后一言不發(fā)。

  瑛麟輕輕地笑著,問:“姐姐,此番入京選秀,誰去了都只不過是個人質(zhì),要舔著刀尖過日子,姐姐何必跟我搶著去送死呢?”

  瑛鳳冷冷答道:“我自有道理,不需與你多說!”

  陳可齋望著瑛鳳、瑛麟,鄭重其事地說:“你們兩個給我聽著,我沒有輕視誰,也沒有讓誰去送死,做這樣的決定,只是順應(yīng)時勢罷了。瑛麟進京后,要隨時給我匯報京師的一切,瑛鳳繼續(xù)留在天下會打理,我命中無子,只有你們兩個女兒,你們必須里應(yīng)外合、同心協(xié)力,才能成事,我安排誰做什么,誰就去做什么,不許爭!明白嗎?”

  瑛鳳、瑛麟只好異口同聲地回答:“是!”

  次日,乾隆專程請?zhí)笤谇叻紙@中游園,而沒有叫茜琳,是為了彌補一下上次忽視太后的虧欠。

  永琪、瑯玦、胡嬙等還是像尾巴一樣跟隨在后面。

  永琪看乾隆臉上多有疲憊之色,不解地問:“皇阿瑪,我們到杭州之后,停頓下來,不再趕路,大家都恢復(fù)了氣力,怎么您這兩日反而不如在路上時精神好了?”

  乾隆攙扶著太后,隨口答道:“朕也說不好,自住了這園子,夜里總睡不好。你這兩日都在忙著做什么呢?”

  永琪微微笑著,答道:“兒臣住在懿澤小時候住過的屋子里,忍不住就去尋覓她過去留下的痕跡。雖然這趟出門以來,也時常和她書信往來,她總在信中說一切安好,我卻還是擔心?!?p>  乾隆笑道:“你果然是頭一次做阿瑪,緊張成這樣!”

  太后聽了,回頭看了永琪一眼,問:“你可尋覓到什么了?”

  永琪搖了搖頭,答道:“不知是懿澤小時候就太愛清靜,還是遷入京城時搬得太干凈,她屋子里幾乎看不出任何生活過的印記?!?p>  太后笑了笑,又問:“公主這兩日又在忙什么呢?”

  瑯玦又一次經(jīng)過了上次“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塊做屏障用得大石壁,正盯著石頭發(fā)呆,竟不曾聽見太后的問話。

  胡嬙忙撞了瑯玦一下,瑯玦一臉迷茫地看著胡嬙。

  胡嬙當著太后的面,不好提醒一遍太后的問話,只好替瑯玦回答道:“回太后,公主是第一次出遠門,難免被江南風光吸引,這兩日,都忙著看景致了?!?p>  太后笑道:“胡嬙在宮中的時候,成天地陪著香妃,被香妃帶了出來,卻天天陪著四公主,別人不知道,還當你是公主的丫鬟呢?!?p>  胡嬙亦笑道:“奴婢得香妃娘娘和四公主青睞,是奴婢的福分?!?p>  太后點點頭,又問:“胡嬙年紀應(yīng)該不小了吧?”

  胡嬙答道:“回太后,奴婢今年十八歲。”

  “未出閣的姑娘,這個年紀是真不小了。哀家看著,你與公主如此親密,倒不如,等公主招駙馬的時候,你也陪嫁過去,給駙馬做個妾室,長長久久地服侍公主,也算全了你們的情誼?!碧笳f著,頗有深意地回頭看了胡嬙一眼。

  胡嬙怕怕地低下了頭,她知道太后不是在安排她的歸宿,而是在警示她。她已經(jīng)接受過為太后辦事,做了知情人,就必須把這件事效力到底,若不然,她的下場一定會很慘。

  永琪卻信以為真,有些心驚,只是不敢說話。

  他不知道自己在擔心什么,他是一個有家室的人、一個即將做父親的人,而且他是真的很在意懿澤、在意孩子,那么胡嬙將來嫁到哪、嫁給誰,又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午后,胡嬙飯后有些發(fā)困,倦怠地歪在床邊,也沒有脫鞋,只是囫圇地隨意歪著,反復(fù)思索著太后的神情和言語,感到很鬧心。

  不知過了多久,胡嬙朦朧中似乎有了一絲睡意,卻突然聽到幾聲輕輕地扣門聲,隨即傳來了瑯玦的聲音:“胡嬙,你在里面嗎?”

  胡嬙下床走了出來,見只有瑯玦一人,那樣子像是悄悄過來的,便問:“公主有什么事?”

  瑯玦雙手揉著帕子,低頭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想請你幫個忙?!?p>  胡嬙笑道:“有事就只管吩咐,今天怎么突然客氣起來了?”

  瑯玦尷尬地笑了一笑。

  胡嬙問:“是跟福將軍有關(guān)嗎?”

  瑯玦點點頭,紅著臉說:“你別笑話我,我……我想了很久了,我不信他是鐵石心腸的人,我想再試一次,如果他還是對我不理不睬,那我就死心了?!?p>  “公主想怎么做?”

  瑯玦拉著胡嬙的手,一起走到沁芳園中那個“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大石壁后面,望著大石壁說:“就是這里?!?p>  胡嬙問:“公主要約將軍在這里見面?”

  瑯玦答道:“我知道,按照規(guī)矩,我和他是不能單獨見面的,我想,他也許就是礙于規(guī)矩,才不敢面對我。這兩天游園的時候,我都把每一處看完了,整個園子,只有這里最隱蔽。”

  “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胡嬙有些擔心的樣子。

  瑯玦喃喃而道:“我也怕被人發(fā)現(xiàn),可是你知道嗎?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難過,我每天都想見到他,可是每次見到他,都和沒見到他沒有任何區(qū)別。如果在外面我不抓緊機會,等回去,我就更不可能有機會了。我已經(jīng)到了該被指婚的年紀,今天太后又說了那些話,我想我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了!”

  胡嬙遲疑著,問:“那……我要怎么做?”

  瑯玦笑道:“他每天晚上睡前,都會在園子里整個巡視一遍,等他走到你那里附近時,你就告訴他,我會在這里等他,他若不來,我就等一夜。這一帶沒有房屋,晚上都是黑乎乎的,他如果擔心我的安危,就一定會來。他如果來了,就說明他心里有我?!?p>  胡嬙聽了,皺起眉頭,猶豫道:“可是……夜里沒有人的地方,會真的很危險啊!”

  瑯玦嘟著嘴,道:“有人的地方,我怎么能單獨跟他見面、說心里話呢?上次香妃和他就說了那么一會會,下面議論成什么樣子?我還是個姑娘家,總得在乎名節(jié)。沁芳園好歹也是陳府的地盤,能有多危險?”

  說到這里,瑯玦又握住胡嬙的手,搖晃著胡嬙的胳膊,懇切地說:“求你了,你就別擔心我了,我憋在心里的話不說出來,遲早要憋出病來,那對我才是真的危險!”

  胡嬙無奈,只好點頭答應(yī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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