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瑜那邊自然沒有搜尋到什么線索,她不過是想支開柳大家罷了。
象征性搜查了一番,白小瑜找了一個理由,說是已經(jīng)找到了線索,便和黑元魁聯(lián)袂而去。
臨走時,她坐在黑元魁的肩膀上,晃動著兩只小腿,眼睛瞇成了月牙,對著聽柳閣一眾揮手告別,望向趙晏世的方向時,眼神中隱晦地閃過一絲鼓勵。
趙晏世躲在人群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嘴角微微翹起,算是回應了她的招呼。
待他們走后,柳大家的臉色蒼白,被一眾姑娘們扶著坐在了椅子上,拿起煙斗猛吸了幾口,才漸漸平靜下來。
一位姑娘捂著胸口,神色不安道:“柳姨,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p> 她的話語得到眾人的共鳴,聽柳閣昨夜發(fā)生了命案,馮先生不聲不響被殺,這讓所有人心中都產(chǎn)生了陰霾,唯恐下一個便是自己。
柳大家環(huán)視一周,用手勢安撫眾姑娘,說道:“昨夜的事情所有人嚴禁外傳,咱們畢竟是娛樂場所,若傳出去恐對我們的名聲造成影響,影響生意?!?p> 她不愧是生活經(jīng)驗豐富的人,說出第一句神色放緩許多,理了理思路接著道:“另外,馮先生是我們閣里唯一的廚子,眼下他被人殺害了,咱們聽柳閣的生意也不能進行下去,還需要聘請一位,在這個期間,聽柳閣暫停營業(yè),也順便等待掌獄司的消息?!?p> 柳大家作為聽柳閣的主心骨,她的一番話過后,不少姑娘惶色漸安。
這時,其中一位年齡稍小的少女舉起了手,正是小七,她想到了一事,問道:“那柳姨,七日后的慶典我們怎么辦?”
趙晏世遠遠躲在一旁,聽到此話眼睛瞇起,耳廓微動。
小七所說的慶典乃是宇皇的誕辰典禮。
每年的臘月十七這一天,為慶祝宇皇生辰,宇國境內(nèi)大小城鎮(zhèn)皆要舉行慶禮,形式多樣。
而在涂城,因青樓業(yè)發(fā)達的緣故,除卻每年必要的正式大典外,在大典的當天晚上,還會有一場別開生面的夜場表演,城中上得了牌面的青樓都會派姑娘們前去獻藝。
這樣做的目的,一方面是為了打響自家名氣,因為屆時全城的名流大抵都會到場,這正是出人頭地的好機會,另外一方面,若是得了哪位官家或巨賈的賞錢,也能賺上一些外快。
聽柳閣作為涂城排在中流的花柳場,本是沒有這個機會的,但前些日子柳大家花重金走通了關系,有幸得到了一位貴人的推薦,這才第一次獲得了表演機會。
柳大家十分看重這件事,認為這是聽柳閣飛黃騰達的轉(zhuǎn)機,于是她沒有多想,堅定道:“慶典前的排練一切照常,你們先把精神頭都放在這件事情上,到了登臺那天,務必不能出了差錯,至于其他事情,暫時不用你們操心?!?p> 如此這般,聽柳閣算是穩(wěn)定了人心,柳大家再囑咐幾句之后,姑娘們散開,各忙各事。
不一陣兒,二樓一間雅閣傳出絲竹之音,是姑娘們開始了排練。
趙晏世本想退走,但柳大家突然叫住了他。
“把你的手抻出來?!绷蠹艺f道。
趙晏世不明所以,低頭乖乖地伸出了雙手。
這一雙手沒有血色,呈現(xiàn)不健康的白皙,骨節(jié)于皮膚下顯露,由于長時間的營養(yǎng)不良,端的是瘦骨嶙峋。
柳大家叼著煙斗打量一番,點了點頭,冷漠地說道:“看樣子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若你提前死掉,耽誤了姑娘們的排練該如何是好,我應當再去領養(yǎng)一個血奴才是?!?p>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談論的不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而是再尋常不過的路邊小草。
說完此話,柳大家抖動著身軀,從椅背上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出門而去。
臨行前她眉眼一橫,指著二樓欄桿道:“趙晏世你還在愣在那里干什么,即便沒有客人來,你也得給我把樓宇打掃干凈?!?p> 趙晏世眼神平靜,露給外人而看這種狀態(tài)更像是木然,他默默拿起了抹布往二樓而去。
他彎腰擦拭欄桿,清掃地面,半柱香時光匆匆而過,突然間,趙晏世停下腳步,因為在他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雙晶瑩裸足。
趙晏世把頭埋得更低,微微挪動腳步,離那雙腳遠了一些,才抬起頭來觀察。
一身穿紅裙的少女臉貼秀花,嫵艷媚人,抱著一木質(zhì)方盒,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正靜靜望著他。
“燕兒姐?!壁w晏世作揖道。
名為燕兒的少女用一只手托起他的胳膊,笑道:“不必與我這么客氣,今日找你我還要感謝你?!?p> “感謝我?這從何說起?”趙晏世疑惑不解。
少女拿出木質(zhì)方盒,遞給了趙晏世,道:“前些日子你為我畫了一幅肖像還記得嗎?昨夜里有位客人花重金買走了它,說起來我只花了七枚銅錢,那人卻給了我三兩銀子,倒是占了你的便宜,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里面是一些吃食,算是我的心意和補償,勿要推辭?!?p> “謝謝燕兒姐?!壁w晏世見她認真的神情,沒有扭捏,雙手接過了盒子。
趙晏世對此也很意外,沒想到那副畫竟然能賣三兩銀子,那副畫什么水平他心里自然是有數(shù)的,放到前世,也就是個普通學生畫的那樣,拿給老師看還會被罵的那種。
“可能是畫風不同的原因吧,畢竟這個世界上還沒有素描這種畫法,多是注重寫神而非寫實?!彼[隱有了猜測。
趙晏世突生對那位買主的興趣,于是問道:“燕兒姐,那位客人是個什么樣的人?”
“嗯……”少女猶豫了一下,回憶道:“他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很奇怪,若要比喻的話,像是……一陣風,明明就站在我面前,卻感覺遠在天邊,飄來飄去的?!?p> “一陣風?”趙晏世皺眉,心中思量道:“聽這描述,他應該是修行者吧。”
“不過,他長得很好看!”說到這里,少女眉毛一挑,眼冒金星,“他的眉毛是白色的,眼神很溫柔,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許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她吐了吐舌頭,臉色羞紅,正欲辯解什么,眼角瞥見了一樓門口,神色一正。
“我還要去排練,就先不和你聊了,吃食你且收好,若是不夠,我那里還有?!彼w速說完此話,溜進一處雅閣房間。
趙晏世正搜索著昨晚的記憶,按理來說,這樣的一位男子他不可能不注意到,但他卻對此沒有絲毫印象,聽聞少女的話語,他心神一收,望向門口。
是柳大家回來了。
除卻她之外,在她的身后,跟著一位神色拘謹?shù)氖鍤q左右小女孩,身穿一身黑布衣服,臉蛋通紅。
趙晏世右手輕輕捂住眉心,待看清了小女孩后,面色頓時一沉。

長腿小野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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