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時凝,爹對不住你
“我陪你去?!蹦廖站o她的手,眼神堅定,“但得按咱的法子來,不能讓他們得逞。”
村民們聽說秦老漢被抓,都急紅了眼:
“這群天殺的!連老人都抓!”
“跟他們拼了!去縣城救人!”
“我熟路,西郊倉庫后墻有個小豁口!”
老李頭突然咳嗽兩聲,拐杖往地上一頓:“都別慌!聽莫沉的!他有法子!”
商議妥當后,秦時凝按計劃獨自往縣城走,莫沉帶著護衛(wèi)隊和村民們從后門包抄。
路過公社時,她看見同村的王二柱正蹲在墻根下,對著兩個陌生男人點頭哈腰,手里還拿著張暗河的簡易草圖。
“看見了吧?”其中一個男人拍著王二柱的肩膀,“只要幫我們抓住秦時凝,別說給你好處,進縣城當干事都成!”
王二柱笑得見牙不見眼:“放心!她最孝順,肯定會來救她爹!”
秦時凝攥緊了口袋里的玉佩——那是娘留下的遺物,也是她異能的媒介。
指尖的異能發(fā)燙,她感知到到倉庫里根本沒有秦老漢,只有十幾個拿著家伙的漢子,還有堆成小山的炸藥,引線接在門口的感應器上,只要推門就會引爆。
“我爹不在里面?!彼驹趥}庫外,聲音清亮,“你們要是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就毀了暗河的源頭,讓你們永遠也別想拿到水源?!?p> 倉庫門突然開了,一個滿臉刀疤的男人舉著砍刀走出來,正是當年覬覦暗河未遂的外地團伙頭目:“小丫頭片子,幾年不見,膽子倒大了!你爹在我們手里,識相的就把玉佩交出來,再跟我們走,否則……”
“否則怎樣?”莫沉的聲音從倉庫后傳來,伴隨著幾聲悶響,顯然是護衛(wèi)隊解決了后門的守衛(wèi),“是想嘗嘗被炸藥炸的滋味,還是想被村民的鋤頭教訓?”
刀疤臉的臉色瞬間變了,舉著砍刀就要撲向秦時凝,卻被她揚手撒了把早就備好的石灰粉,嗆得直咳嗽。
莫沉趁機撲上去,一拳將他打倒在地,腳踩在他背上:“說!秦老漢在哪?”
“在……在公社的柴房!”刀疤臉嚇得魂都沒了,“是王二柱出的主意,說藏在那最不顯眼!”
村民們押著這幫人往公社走時,沿途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對著被捆住的刀疤臉指指點點。
“這不是當年想搶暗河的那伙人嗎?咋又回來了?”
“聽說他們抓了秦老漢逼秦丫頭交圖紙呢!”
“多虧了秦丫頭和莫沉,不然咱村的地就完了!”
公社柴房里,秦老漢被捆在柱子上,看見秦時凝進來,老淚縱橫:“時凝,爹對不住你……是王二柱騙我說你被抓了,我才急著來公社的……”
“沒事了爹。”秦時凝解開繩子,聲音哽咽,“咱這就回去?!?p> 王二柱被押來時,還在嘴硬:“我是為了靠山村!他們說給糧食,憑啥不換?”
“憑這是咱祖祖輩輩的根!”老李頭的拐杖敲在他腿上,“你這吃里扒外的東西,該讓村規(guī)好好教教你!”
夕陽把公社的院墻染成金紅色時,秦時凝和莫沉并肩往回走。
谷地里的穗子沉甸甸的。
“你說,他們還會來嗎?”秦時凝踢著路邊的小石子,輕聲問。
“一定會?!蹦恋穆曇艄盹L,帶著一絲冷意,“雪國王室要的不是用暗河,是想把整條河圈成他們的私產,靠山村幾千口人賴以為生的水脈,在他們眼里不過是緩解國內旱災的工具?!?p> 他突然停下腳步,指尖攥得發(fā)白,如同是在壓抑著什么,“更麻煩的是……我收到消息,王室已經把我的身份亮明了,說只要我?guī)е慊厝?,就賞賜靠山村每年三分之一的水量。”
秦時凝愣住了,剛要開口,就被他握住手:“但這不是商量,是命令,他們認定你能找到暗河最關鍵的水源節(jié)點,想把你當活地圖帶回雪國?!?p>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眼神里翻涌著掙扎:“所以我必須問你……如果有一天,我要徹底和王室撕破臉,哪怕被剝奪身份、被追殺,也要留在靠山村守著你和這條河,你愿意……跟我一起承擔嗎?”
夕陽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語氣里的堅定壓過了猶豫。
秦時凝的心猛地一顫,抬頭撞進他的眼眸——
那里沒有了之前的含糊,只有破釜沉舟的決絕,和對她毫無保留的信任。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觸到他掌心的薄繭,突然笑了:“我娘當年守著暗河,是因為這里有她想護的人;我現在守著這里,是因為有我爹,有村民,還有……你?!?p> 莫沉的眼睛亮了,如同是落滿了星光,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就知道你會這么說?!?p> 晚風掠過谷田,帶來成熟的麥香。
兩人并肩走著,影子在地上挨得很近,早已連成一片。
莫沉藏在口袋里的通訊器突然震動了一下,屏幕上閃過一行冰冷的字:“三日內不攜秦氏歸國,王室將直接接管暗河,勿謂言之不預。”
他悄悄按滅屏幕,握緊了秦時凝的手。
雞叫頭遍時,莫沉的通訊器在黑暗里震出綠光,刺眼得如同淬了冰的刀。
他指尖剛觸到親衛(wèi)隊已過邊境幾個字,指節(jié)便捏得發(fā)白……比預想早了兩天,雪國王室顯然沒打算給任何轉圜余地。
“咋了?”秦時凝的聲音帶著初醒的沙啞,她早覺出他夜里的輾轉難眠。
莫沉把通訊器塞回靴筒,俯身蹭過她發(fā)頂,聲音壓得極低:“若我必須回雪國一趟,你……”
“等收完谷子?!彼龥]睜眼,手卻精準攥住他的衣角,力道穩(wěn)得不如同剛醒,“李叔說新米養(yǎng)人,你走前總得喝碗我熬的粥?!?p> 他喉結滾了滾,沒再說話。
有些話不必說透,他絕不會讓她踏入雪國王室的漩渦,那里的算計比暗河底的暗流更洶涌,他的母親尚在那權力中心周旋,他更清楚此行的兇險。
天剛亮,村口老樹下已圍滿人。
張老五舉著鍍金信封,手抖得如同秋風里的玉米葉:“沉小子!騎高頭大馬的人送的,指名要給凝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