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感受著大廳內(nèi)氣氛詭異,本是滿臉微笑的施家家主神色也出現(xiàn)了沉吟,目光深深地看了自己這個準姑婿,然后笑道:“賢婿啊,現(xiàn)在可不是你們小兩口打情罵俏的好時機哦!等完成這叩拜式禮儀后,也不遲啊!”
甄小酒撇嘴,他倒忘了這大廳里都是什么人了。
看著這笑意盈盈的施家家主,頓感無語,今天他終于知道何為扭曲事實了。
明明討論的是將婚禮終止,到這老狐貍嘴里卻成了打情罵俏了。
甄小酒朝施家家主看了一眼,沒有回話,只是抱之一笑。
現(xiàn)在他還不知道具體結(jié)果怎樣,他可不敢慫對方,畢竟以前可是有很多例子,慫老丈人的后期,日子都不咋好過??!
只見他拍拍膝蓋,隨后挪動著兩條略不舒適的大腿,走到首座下方莫約三米位置,朝上方拱手苦澀道:“爹,你可沒告訴我對象是這個暴力……哦,姑娘?。俊?p> 城主甄泰穹眼睛一瞪,怒道:“老子當時沒告訴你媳婦是施家千金?愛好,修為,名字,哪一樣老子沒有告訴你?”
看著即將暴怒的父親,甄小酒陡然底氣不足,好像婚前這些事情真的給自己說過?。?p> 可他轉(zhuǎn)念一想,突然醒悟,下意識道:“可關鍵是你沒給我看她的長相?。俊?p> “哎呀呀!氣死老子了……”
甄泰穹怒急,噌的一下站起身,渾身陡然散發(fā)出一股強烈的氣息,隨之是一股火紅色氣體從身體里開始綻放出來。
“我擦……”
甄小酒看著父親袖子一捋,嘴中怪叫一聲,身子連連后退幾步,動作顯得麻利而迅速。
他知道這是要準備動手了?。?p> 動作能這么麻利,他將這現(xiàn)象歸功于肌肉記憶。
因為這個姿勢他已經(jīng)嘗試過好幾回了,具體緣由嘛,也沒有什么。
就是初次見面,調(diào)戲娘,不想認便宜爹。
后果就是這個男人身上紅光一冒,袖子一捋,然后……
姿勢像極了太極。
“好了”就在這動手的千軍一發(fā)之際,甄泰穹身旁的婦人說話了,聲音婉轉(zhuǎn)猶如黃鶯。
只見她優(yōu)雅的站起身,走到正不停捋著袖子的甄泰穹身邊,眼神嗔怪,輕輕地拍了他一下,道:“袖子都被你捋皺巴了!”
隨后她又轉(zhuǎn)頭,朝下方甄小酒柔聲道:“小酒,這個可不能怪你爹,婚前新郎是不能知道女方長相,這是習俗!”
看到婦人后,甄小酒驚顫的心才略有緩復,因為經(jīng)過他多次以身試險,得出一個結(jié)論。
那就只要母親喊住手,父親一定住手。
母親若動手,父親一定不敢還手。
“咳”
聽到娘親開口,甄小酒心中有了底氣,目光略帶挑釁的瞪了父親一眼,就當對方快要發(fā)作的時候,他才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看著母親道:“不知道長相,娶個丑八怪咋辦?”
瑤青蘿輕笑道:“呵呵,怎么會娶到丑八怪,我和你爹可是看過對方長相的。”
“呃……”甄小酒無語,原來唯獨瞞的是自己?。?p> 猶豫片刻,他用手略微比劃一下,結(jié)結(jié)巴巴道:“可是……那女人老兇了,簸箕般的大花……”
“呵……”瑤青蘿搖頭一笑,道:“你是想說她將你打傷,為啥還要你娶她,是吧?”
甄小酒連連點頭,面帶疑惑的看著母親。
瑤青蘿神色一凝,面色一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噗!”
聽聞,甄小酒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捂著胸口想要再說些什么。
可他又聽到母親站在那輕聲一嘆,道:“哎,又是好多天沒活動身體了,真懷念與那頭鐵甲獸玩耍的場景啊!”
“嘶……”甄小酒一縮脖子,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當時他可是見過那“玩?!钡膱鼍?,一頭防御著稱的道山第六重的融道境鐵甲獸,硬生生的被拆成一片一片的。
目色幽怨的看著母親慢慢坐回椅子上,甄小酒有些喪氣,心中又暗自沉吟,難道自己不是他們親生的?
隨后他的目光又落在施家家主身上,腦海中回想著先前的一切,然后一個大膽的想法冒了出來。
莫不是…………
看著甄小酒將目光轉(zhuǎn)到自己身上,施家家主面色一抽,剛剛的談話可沒有神話中的傳音入密,在座的眾人都聽見了。
他們都知道,少城主對施家的千金不滿意,可以說是嫌棄,亦或者被打怕了,現(xiàn)在不想結(jié)這門親了。
“咳”
施家家主理理嗓子,臉上掛著有些勉強的笑容,道:“咳,賢婿啊,因那次的事情,我已經(jīng)狠狠地教訓了小女了。
我可以保證,現(xiàn)在小女已經(jīng)改正了很多,很溫婉的,婚后你就知道了?!?p> “嗯?”甄小酒遲疑,下意識的看了看紅蓋頭下的新娘,道:“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施家家主連連點頭道:“我可以保證的,賢婿,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再耽擱下去唯恐錯過吉時?。 ?p> “哦!”看著施家家主的樣子,甄小酒內(nèi)心有些狐疑,這么急切弄啥?
嫁不出去?
他轉(zhuǎn)頭盯著新娘又看了幾眼,確定是記憶中的暴力女后,才將心中其他的疑惑掐滅下去。
難道那女人性格真的變了?
甄小酒猶豫了,作為新時代少年,他自然知道一個人的性格是很難變化的,除非遇到了特大的事故。
然而最近城中也沒有什么大事件?。?p> 難道是暴力女被甩了,心灰意冷,所以才自暴自棄嫁給自己這個“癱子”?
甄小酒摸著下巴,思索片刻,才對施家家主輕聲道:“施家主,你知道哪里有民政局么?”
音落,施家家主愣神,首座的城主甄泰穹卻是大怒,口中怒喝:“甄小酒,你到底結(jié)不結(jié)?”
“呃……”聽到喝聲,甄小酒目光在首位一掃,就看到瑤青蘿眼中的神光閃爍,頓時嘴角一抽,連忙道:“結(jié),必須結(jié),兒子一定好好的結(jié)。”
等話說完,他看見母親眼中的神光逐漸收斂,才松了一口氣。
當下再不敢磨蹭,轉(zhuǎn)身就朝新娘身邊走去,并列而立。
這時,善于觀眼色的禮儀師,立馬高呼一聲,隨后指揮著這對新人開始最后一關的禮儀——叩拜式敬酒。
儀式很莊重,過程很簡單。
在甄小酒看來,就是三跪九叩之后,拿杯酒給長輩喝下就好了。
他的想法是簡單,但是執(zhí)行過程卻讓他有些苦不堪言,因為如今的身體還不允許他隨意的實行這種大禮。
等好不容易三跪九叩來到甄泰穹夫婦面前時,他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jié)窳?,甚至他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甄小酒的神色變化,大廳的眾人都能稍微察覺到,但他們沒有意外,因為那輪椅還在大廳里呢。
如果不是身體有恙,誰會沒事坐輪椅呢?
看著跪在面前,臉色有些蒼白的甄小酒,瑤青蘿眼中有些心疼,可她并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等候著。
夫人沒出聲,甄泰穹自然不會出聲,只是將大大咧咧的姿態(tài)換成莊重而坐。
“敬酒!”
隨著禮儀師一呼,從兩側(cè)各自走出一個丫鬟,一個身穿淡黃色長裙,一個身穿淺綠色長裙,她們各自手中端著一個托盤,其上擺放著一壺酒,兩個酒杯。
然后,丫鬟端著托盤慢慢的跪在新人的兩側(cè),然后低頭,平舉著托盤。
而后,甄小酒和新娘開始倒酒,舉杯,敬酒。
片刻之后,瑤青蘿將手中的酒杯放在身側(cè)茶幾上,連忙站起身將兩人扶起來,笑著道:“好了,現(xiàn)在酒喝過,那小玲以后就是我們甄家的人了?!?p> “啊……”隨著瑤青蘿話語剛落,甄小酒陡然感覺腦海一痛,忍不住驚呼一聲,雙手不由捂住了腦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瑤青蘿吃驚,連忙摟住倒下身影,急聲喊道:“小酒,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