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顫顫巍巍的走到了醉鄉(xiāng)樓,剛進樓時店門口的小廝就伸出手擋住了她們。黎宴從懷中掏出百兩的銀票揮了揮,小廝不情愿的讓開了道。
二人坐定后上了菜,小九抄起筷子大快朵頤。小九吃的正酣,抬頭喝水時似乎看見了什么,一口嗆住,猛烈咳嗽起來。黎宴幫他拍背順氣,小九一把拉下黎宴的脖子藏在桌下,邊咳邊說:“是那個什么司的公子,那個找我們麻煩的?!?p> 黎宴稍稍抬頭露出眼睛,看見王理正滿面春風的朝著大門走去,在門口似是迎接了一個人,二人有說有笑的上了二樓,只是剛剛好王理的背影擋住了那人的身形。
“起來吧,上二樓了?!崩柩缫话丫酒鹆诵【?。
小九松了口氣,撫了撫胸口順氣,“嚇死我了?!?p> “快吃吧。吃完,咱們報一報今日之仇?!崩柩缣羝鹆俗旖牵聪蛄伺赃呑勒诘炔说钠凉媚?。
那姑娘帶著面紗,穿著不像是西涼人,應是來西涼賀壽的異國表演使團的人。
黎宴笑盈盈的端著酒走去,姑娘身邊的幾個男子察覺,握住了腰邊的刀。黎宴趕忙解釋:“幾位大哥我沒有惡意!我只是見你們的服飾與我們西涼有些不同,想來聊一聊罷了。”
坐著的姑娘眼神示意,幾人放下了刀,黎宴立馬露出狗腿的嘴臉貼近坐在了姑娘的旁邊。
“嘿嘿,各位好!我是土生土長的西涼長安人,”黎宴賊眉鼠眼的瞄了瞄幾個人的表情,“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幾個異國人,如今皇后娘娘大壽,才有機會與幾位異國朋友在此飲酒,這杯酒我就敬給幾位了!”說完,將自己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黎宴一口飲完,幾個人還是一臉的冰冷,無表情,無動作,似乎連氣也不喘一下。
黎宴心想完蛋,也不知道其他國家的風俗是怎樣的,這下把自己尷尬在這里了……
就在黎宴正干笑著活躍氣氛時,姑娘開了口:“我們遠來是客,西涼人盛情難卻,我們可不能拒絕?!比缓筇羝鹈婕啠嬒乱槐?。
其余幾個人也看著樣子,飲下幾杯酒。
終于!只要肯喝酒就能好說話!她黎宴可是靠酒與人打交道的一把好手!
黎小九看著旁邊桌由“生人勿近”,變成了開懷交流的朋友聚酒,暗暗的佩服著黎宴,并將剩下的菜一掃而空。
聊了許久,黎宴抱拳與這桌的異國人告別,眼神示意小九上二樓將王理引下來。小九先是皺眉搖頭,一臉的拒絕,奈何黎宴一直讓她去,她只得默默放下碗筷,小心翼翼的上了二樓。
“那小弟今日就先走了!幾位朋友有緣再會!今日的酒飯錢小弟就請了幾位了!”
一個滿臉腮胡的男子也回抱拳,“黎小弟若是以后去東越國,我吳老三定要請你吃上幾頓!”
蒙著面紗的姑娘似乎也笑了笑。
黎宴嘿嘿一笑,嘴上說著一定一定,趕緊開溜到酒樓柜臺,將幾個人的賬一付。就看著小九神色匆匆的從二樓跑了下來,沖她滿臉慌張的點了點頭。
黎宴擺擺手,讓她趕緊出了醉鄉(xiāng)樓。
果然,不一會王理從二樓急匆匆的走了下來,一眼就看見了黎宴慢悠悠的伸出手,往自己脖子上劃一道,扮著鬼臉嬉皮笑臉的挑釁他。
王理自然不能忍,沖下樓快步走到柜臺,還撞了一下蒙面姑娘的座椅。他一把揪住黎宴的衣領提了起來,壓低聲音憤恨道:“小兔崽子,你爺爺我放你一命,還敢到這里來撒野了!”
黎宴大喊:“你撞了那位仙女姑娘竟也不道歉!還在這里威脅我!吳大哥快來評評理?。 ?p> 王理聽她這樣說,提手就準備打她,突然他的手一把被拿住,身后的大漢兇道:“還不快給我家姑娘道歉!”
王理的手被扭到疼痛,只得叫著哎呦,放開了黎宴的衣領。
“知道你爺爺我是誰嗎!敢對我動手!我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王理痛苦的面容扭曲,另一只手揮了揮手大喊:“外面的都睡覺呢!不看你家公子在這被人欺負了嗎!”
七八個家丁從門口沖進酒樓,幾個異國人也抽出刀站了起來。酒樓吃飯的客人都放下了碗筷,剛剛算了賬的掌柜也默默用算盤頂著頭蹲到了柜臺下。
“樂姐姐!吳大哥!這就是我和你們說過的長安第一淫賊!專門喜歡偷取漂亮姑娘的貼身之物!我原先就是因為擾了他的偷盜,所以被他打的這額頭上的傷!”黎宴氣憤的指著王理,“不知道他剛剛是不是故意撞的姑娘,姑娘快看看身上有沒有丟什么東西。”
樂曲一摸腰間,腰間的香囊不見了蹤影。她偏頭向吳老三使了眼色,吳老三加大了手勁。
王理疼的涕淚橫流,吵嚷著:“小兔崽子你竟敢誣陷你爺爺我……”
幾個家丁也拔刀向前逼近了一步。
“誒,話可不能這么說,有沒有誣陷,一驗便知!”說著黎宴就搜起了王理的身,從他的腰帶中拿出了一只香囊。
樂曲一看,向吳老三點了點頭說:“確是我的?!?p> 黎宴趕忙將香囊上手奉上,“姐姐下次可要小心自己的東西啊,長安也不一定處處都安?!?p> 樂曲收下香囊,說:“這里怕是要不太方便了,若是有急事你便先走。”
“多謝姐姐!小弟這就走!姐姐今日幫忙小弟沒齒難忘。若是來日與姐姐有緣,定以涌泉相報!”黎宴抱拳行禮。
樂曲點了點頭,黎宴趕緊彎腰行禮離開。心想還好剛剛手疾眼快偷了樂曲姑娘的香囊。
她急匆匆路過二樓樓梯口時,看到個青袍少年站在那里。
他身著青色絲綢暗紋廣袖衣袍,背著手,玉冠束發(fā)髻,剩余的黑發(fā)隨意的散在身后,慵懶的打著哈欠。
她快步離開只匆匆的瞥了一眼,那青衣少年也看著她。二人目光相接。她一眼認出了就是那個救了她和小九的世家公子!
竟與王理這等紈绔一起喝酒,看來也不是什么好人!黎宴加快腳步走出醉鄉(xiāng)樓,出去一把拉住正在門口著急打轉的黎小九,跑著離開那里。
祁易奚看著樓下的小乞丐匆忙忙的逃離了酒樓,這個小乞丐,他看著是有些眼熟的……
“祁易奚!還不快來幫幫我!哎呦喂!”王理在樓下大喊。
對啊這不是剛剛他救下的兩個小乞丐!
“祁易奚!祁易奚!”王理在樓下喊的更焦急了。
他聽到叫聲,哀哀的嘆了口氣。
說真的,他一回來就碰上這么多的事,推了陛下和舅媽的宮宴邀約,先是在仙閣的花魁千玉姑娘那碰了釘子,迷了路還正巧看見賊人擄長安平民,喝酒愜意竟還碰上王理這檔子事,還不如在邊塞與君袖喝著燒刀子吃著烤羊肉來的舒暢。
他背著手下樓,定睛一看,竟是熟人。不由的感嘆了一聲:“臥槽!”
樂曲聞聲回頭,一看那青衣少年也是一臉震驚。隨即平靜神色,竟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沒想到小將軍竟也在此?!?p> “在下也沒想到東越的樂曲郡主會在長安?!闭f完,恭恭敬敬的行了文人的拱手禮。
樂曲郡主站起身,命吳老三放開了王理。她走到祁易奚的面前,行了東越的禮儀,隨后板著臉說道:“小將軍的真名原來是祁易奚,樂曲記下了。”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我與郡主可算是老熟人了。易奚不過是我的字,郡主要是喜歡,我也可告知郡主我的真名?!逼钜邹蓭е荒槾猴L假笑看著樂曲。
“不必了,樂曲可不敢自稱將軍的熟人,祁將軍之前隱瞞真名,定有自己的用意,樂曲怎會強人所難。”樂曲郡主行了禮,“那小女子就不打擾將軍的雅興了,這人既是將軍的朋友,我便不處置了,就算是給將軍個面子,告辭?!闭f完樂曲帶著幾個人離開了酒樓。
祁易奚帶著假笑目送樂曲離開,擺著手,向離開的樂曲喊道:“郡主妹妹若是愿意,下次再見喚我易奚哥哥也未嘗不可??!”
樂曲先是一驚,隨后皺起眉,雖是背對著他,但是臉蛋也宛如喝了酒一般的紅,更加加快了腳步離開。
王理癱在地上,幾個家丁立馬過去扶他。他生氣的將家丁的手甩開,叫嚷著:“一個個都是飯桶!”
為首的家丁趕忙解釋:“那人抓著公子,我們也不敢動手……”
“飯桶!都是飯桶!滾開!都給老子滾開!”王理坐在地上撒潑,“祁易奚!你還是不是兄弟!老子在下面被人欺負,你就這么心安理得的坐在上面喝酒?”
祁易奚嘆氣搖搖頭,一臉嫌棄的將王理揪了起來,“我怎么知道你連個小乞丐都……”
“你還好意思提!那是乞丐嗎!那是賊人!你見過把太尉公子打成這樣的乞丐嗎!”王理在一旁氣憤的亂吼。
祁易奚挑眉,兩手交叉環(huán)于胸前,說:“還不是你平日在長安橫行霸道,才有今日之事。我這么個正義之人,才不摻和你的泥灘子。”
王理更加氣憤,又亂吼了一會。終于把嗓子喊啞了,家丁扶著他上了二樓的雅座,祁易奚從懷中掏出藥,默默將王理的衣服扯下,王理漲紅了臉,急急忙忙的結巴道:“你你你干什么你!”
“行啊,你不上藥等著明天更疼。”祁易奚停了手,一臉“你死了也不關我事”。
王理又愁又氣的幽怨到:“那你輕點來?!?p> 隨后,王理的慘叫聲驚起了醉鄉(xiāng)樓周圍所有的鳥兒。
王理整理著自己的衣服,祁易奚伸腿坐在了自己的位上,斜倚在酒桌邊,衣襟散亂,悠閑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滿臉是對酒的沉醉。
小窗邊微風一吹,酒香藥香四處飄逸,他又舉起了一杯飲下,清香與辛辣在口中混雜,后又變?yōu)楦侍鹬?,不由嘆道:“好酒!”
“哎,你和那個樂曲郡主有一腿吧?”王理湊過去頭,壓低了聲音悄悄問。
祁易奚舉著酒杯,白眼睱他,悠悠道:“之前在邊境十三縣那場仗,在東越和談時的一面之緣而已?!?p> “這樣啊,”王理伸回頭,給自己酌了一杯酒,“不過你若是和東越有了親,宮里貴人定是高興的?!?p> 祁易奚飲下,不想答便閉上了眼。
王理也飲下酒,將酒杯置在桌上,“我不想去禁院,我想待在長安?!?p> 祁易奚睜開了眼。王理接著說:“我這人又無大志,便想在長安當個紈绔子弟,陪在爹娘身邊。”
“哪有什么大志,不過是每人都有自己不同的選擇罷了?!逼钜邹勺鹕?,給王理斟酒。
“我爹肯定讓你帶我去軍中歷練!”王理飲下酒。
“我與他建議先讓你成為修行者,有了自保能力再去軍中?!?p> “怪不得他讓我與你一起去禁院?!蓖趵碜哉?,“我又不是你,少年天才,長安之望,姨夫是當今圣上,舅舅是常威將軍,十八歲就帶兵打仗,兩年逼退蠻夷族幾十里,一年打下東西邊境十三縣,西涼最年輕的知微境修行者……”說著話的功夫,王理又飲下了幾杯。
祁易奚制住王理繼續(xù)倒酒的手,說:“我問問你,我在知微之境停留幾年了”
王理掐指一算,答:“六年之久了?!?p> 確實,祁易奚十歲入境,十二歲時突破御物境,十五歲進入知微境,西涼所有修行者都對他期許滿滿,認為他可能是這么多年以來的西涼修行者中,唯一可能超過軻哲的年輕修行記錄的超越者,奈何往后三年都沒有任何動靜,大家也就對這位最年輕的修行者不抱希望,人們也都認為可能是上天不再眷顧這位少年天才,終于給了他修行的正常速度。
“那你還是威震邊境的將軍??!大不了就是以后不再走修行這條路了。三年蕩平邊境且如此年輕,你舅舅也比不上你吧?!?p> “子非我,安知我之愿?!逼钜邹捎趾认乱槐叭晡从型黄?,在這長安城中待的悶,不如為國做些貢獻,才選了行軍打仗這條路,看看外面的世界,清清我的六根罷了?!?p> 祁易奚回想起當時姨媽心疼他如此一個白凈的小公子去邊塞歷練,拉著他哭哭啼啼,舅舅卻樂意帶他去打仗,二人爭辯不休的場景。
他那時面容清秀,似是個白面書生,即使修行已不再被稱為天才,那長安城中追他的小姑娘能從青龍門排到白虎門。打仗歸來,也不似從前那么白凈,眉眼之間多了英氣冷峻,意屬他的小姑娘也就更多了。姨媽想著他的親事,他都一一拒絕,這些小姑娘都千篇一律的是大家閨秀、小家碧玉,實在是沒有能讓他一眼定終身的。他一直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十歲那年剛入宮面圣,他在一個已經(jīng)廢棄甚久的小院中遇到了那個看起來不大的女孩,只不過那個人只是畫中人。
他在邊塞待的很苦,但很開心。當時初入軍營,幾乎所有人看他儒雅瘦弱,有沒有的都踩他兩腳,舅舅分了他八百士兵,讓他練一練手。他一下沒收住,帶著少數(shù)兵長途奔襲,生擒了蠻夷族族長的兄弟淳于漣。
消息傳回長安,全城歡慶。蠻夷欺西涼已久,如今他為西涼雪恥。軍中上下也對他十分佩服,他卻總覺得心中空蕩蕩的,于是他研究蠻夷文化與布兵,仔細學了學兵法,兩年時間,邊學習邊實踐,竟將蠻夷逐出幾十里。但他還是患得患失,準備回長安重新走修行之路時,舅舅也正好出了難題,蠻夷這邊不可松懈,與東越邊境的十三縣卻遭東越強行霸占。于是他又帶著兵打了一年,解決了十三縣的問題。終于,回了長安。
人人說他是個奇人,即是個英氣少年將軍,卻又是個慵懶散漫額紈绔子弟。他可是個苦出身,十歲之前姨媽尚未得寵,他也天天廝混在鄉(xiāng)下。后來姨媽得寵,他才去了長安,就算是在長安,也是一直呆在府中靜心修煉,長安城的路,他還真的不熟。只不過打仗這幾年,都是將腦袋別在褲腰帶上,休假時回長安自然是要好好的享受榮華富貴。
仙閣的千玉姑娘出了難題,答出者才可見她一面,每個人的問題都不相同。他今日便去碰碰運氣,雖說他也不是好女色,大致也是覺著有趣才去溜一圈。但這一問,確實讓他心中有所思,千玉姑娘問他“心中所缺”,他也不知該如何作答,于是拂了衣袖就離開了。
“醒醒,醒醒?!蓖趵碓谒媲盎沃?。“你又飲了十多杯!可別是醉了,我還要抬你回去?!?p> 他一笑,“今日不醉不歸!”
窗外的煙火顏色各異,花樣也不同,快速的在黑夜中炸開,又似不曾存在過一般的消逝。
長安繁華的街頭,兩個女孩在人群中穿行,像有人在后面追一樣。
“宴子,我們歇會吧,我跑不動了我……”
“仙閣就在前面了,堅持一下?!?p> “后面也沒人追,咱們就走著吧?!?p> “不行不行,萬一樂曲姑娘沒攔住,咱們就不用見明天的太陽了?!?p> 二人跑著跑著,后面的小九體力不支一下摔在了后面。黎宴趕忙去扶小九,小九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真的不行了,一路跑來我命都少了半截?!?p> 黎宴見小九也實在跑不動,后面也沒人追,一時半會應該是沒事的,于是蹲下喘著氣,“咱們走著吧,一直坐著和等死沒差別?!?p> 小九呼吸幾口大氣,一拍大腿,笨拙的爬了起來。
黎宴和小九走在人群中,小九揪了揪黎宴的衣角,問:“宴子,你和那個漂亮姑娘說了些什么???她為什么要幫我們???”
黎宴撓了撓頭,答:“大致是志趣相投吧,說到她心坎里了?!?p> “那你到底說了些什么啊”小九好奇的眨著眼睛。
“害,不過是問了問他們國家的習俗。她為何要帶著面紗之類的?!?p> “她為何要戴面紗?。俊?p> “因為,”黎宴停下步,“她奇丑無比??!”并突然面向小九做鬼臉。小九嚇了一激靈,黎宴看到小九被她嚇到,哈哈大笑起來。
小九傻傻的說:“太可惜了,我看她其實遮了臉還是個美女的……”
黎宴停下笑,拍了一下小九的頭,恨鐵不成鋼的說:“我說什么你也信啊,傻胖九?!?p> 小九一臉委屈,低下頭揪著衣角。黎宴摸了摸小九的頭,拉著她繼續(xù)向前走。
“他們國家的習俗,女子未出閣前都要遮住臉的?!?p> “???那也太慘了吧?!?p> “所以我就感慨了兩句,女子的命運不該被世俗腐朽的規(guī)矩所限定,鼓勵她沖破枷鎖。不過咱們西涼就是民風開放,男耕女織的好地方,咱們就不用擔心這些啦”
“算了吧,那日隔壁巷子的李媒婆不是還上門來說親,被你大棒子打了出去。”
“李媒婆?她那是想賺錢!咱們兩個這姿色,能唬得住誰啊?!?p> “但是黎叔也說過啊,再過兩年就給咱倆找個好親事,還說咱們這輩子就有個依靠了……”
“誰說女子定要依附男子而活的!那這些日子我和你還不是扮成乞丐在街上賺些活計,也能養(yǎng)活自己啊。”
“可我那也是心疼黎叔,他每日做那么多的木匠活,況且小九還吃得多,心里過意不去?!?p> 黎宴拉起小九胖乎乎的肉手,指著她的手心問:“你說說這是什么?”
“這是手心!”小九驕傲回答。
黎宴嫌棄的敲了一下小九的頭,“這是掌紋!”
“可它也是手心啊?!毙【徘那牡泥止荆昂美?,我知道了這是掌紋!”
“你看掌紋是不是曲曲折折的,宛如人的人生命運般?!?p> “這樣說來,是像的!我見過街邊算命的也是看手相!看的就是這個!”
黎宴實在被小九的天真無邪逼得無話可說,嘆了口氣,“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人生命運現(xiàn)在就握在你掌中?!彼龑⑿【诺氖趾献?,緊緊的攥成了拳。
小九傻傻的眨了眨眼。
“你遲早會明白的,我現(xiàn)在和你講太多也沒用?!崩柩缢闪耸?,大步向前走去。
小九看著自己的小肉拳,若有所思的自喃道:“命運……掌握在我自己的……手里?!?p> 再抬頭時,看到黎宴已經(jīng)走出了一段距離,趕忙小跑追了上去。
夜空中綻放著今日的煙火禮花,月光依舊,熙熙攘攘的人們都抬頭觀看著一視覺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