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畢琳本就是極聰慧的人,她和霍豹一接觸,就摸透他的脾氣。于是又微笑說道:“師傅!我用的本就是一柄劍,光會無影劍法哪夠呀?您就再傳我一套厲害的新劍術(shù)吧!”她搖著霍豹的胳膊,聲音又軟又糯。
霍豹聽她所言一抓頭皮,蹙眉說道:“我那壓箱底的無影劍法你都會了,我哪還有什么別的劍術(shù)能拿得出手?這……”他思索一陣,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有了主意,又道:“那這樣吧,我教你三招拳掌工夫,但可以應(yīng)用于劍術(shù)之中。這三招拳掌工夫就是‘保命抗敵’三式!另外再教你一套‘金手玄功’,以便日后與人斗功時(shí)可用?!?p> 他這一說,聽得畢琳大是奇疑,說道:“你這套拳掌功夫名稱真夠奇怪,怎么是‘保命’,又能‘抗敵’呢?你說的‘金手玄功’又是什么功?我過去只聽人講過,古時(shí)候有個(gè)什么‘八九玄功’能七十二變。你這‘金手玄功’與‘八九玄功’又有什么區(qū)別?難不成也能變來變?nèi)??”帶著少女特有的天真好奇,她連珠炮似的發(fā)問。
霍豹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道:“問得好!我說的這三招就是在你攻敵時(shí),先須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決絕之心,將自身生死置之度外,心無旁騖,全力克敵,這自然而然的就能‘保命’。至于‘抗敵’,并非單指擊退,而在于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以氣勢、以智謀、以化解之道,震懾對手,令其不敢輕舉妄動。甚至能化干戈為玉帛,變敵為友,為我所用,這才是上乘的‘抗敵’之道。另外這‘金手玄功’是護(hù)體神功,最為突出的是兩項(xiàng)功能就是金剛不壞和隨機(jī)變化??傻钟鶎κ謱δ愕墓簦帜芸藬持苿伲文憧v橫世間。雖不及古人的‘八九玄功’,但也有一曲同功之處?!?p> 畢琳笑道:“你這這套拳掌功夫的精華是既‘保命’又‘抗敵’,想來這三招威力一定大得無窮,你且快教教我?!?p> 霍豹道:“我先教你這三招,‘金手玄功’以后再教你。這三招的第一招叫‘移花接木’,第二招‘纏絲繞指’,第三招‘驚雷乍現(xiàn)’。不過你要知道這練武的招式十分重要,但是內(nèi)力勁道也十分重要,兩者缺一不可。有式無勁再厲害的就如三歲孩童過招,刺人不死。有勁無式就如蠻牛沖撞,容易閃避。所以你在練招時(shí)也要學(xué)練內(nèi)功,這樣才能事半功倍?!?p> 他先將這三招基本要訣與變化講完,又演練行功之法給畢琳看,然后又令她反復(fù)演練。畢琳本就聰明,悟力極強(qiáng),也不過少許時(shí)間便已記熟。
一旁的鄧雄看得嘖嘖稱奇,忍不住打趣道:“小魔……啊不,小仙女!你這可是又得便宜又賣乖,現(xiàn)在可以到我山寨去了吧?你不會反對我們喝酒?”故意拖長了聲音。
眾人都哈哈笑了起來,畢琳羞澀地說道:“我不管!我?guī)煾狄獛臀艺一貏?,你也不能閑著,也要給我?guī)兔Α7駝t我就不讓你們和我賀聰哥哥喝酒!”
“哈哈!不但霍大俠和祝鄧大俠幫你,我們大家都會幫你的!”眾人說道。
“好!我先謝謝各位大俠啦!只要你們能幫我把劍找回來,隨便你們怎么喝酒我都不管,你們要做我?guī)煾狄部梢?。呵呵!”說著畢琳也快樂地笑了起來。
呼延泰和雷天柱卻急道:“只要讓我們喝酒就行,我們可不敢當(dāng)你師傅,也當(dāng)不了你師傅!”
鄧雄和霍豹則是哈哈大笑道:“走!我們喝酒去!”
眾人來到山寨,鄧雄已經(jīng)派人備好酒席,早擺好了桌椅杯盤。當(dāng)來到大廳里,只見一個(gè)長長席案擺放在那里。而席案之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美酒鮮果。眾人看到如此美味,心情才稍微放松下,全沒有了剛才的緊張氣氛。
落座之后,鄧雄首先發(fā)話:“諸位大俠,諸位兄弟,今天算是我山寨建寨以來蓬蓽生輝的日子。能邀請到霍豹霍大俠,呼延泰呼延大俠和雷天柱雷大俠,還有我們的賀少俠賀寨主來此一聚,真是千載難逢。今天高朋滿座,鄙人不慚,邀請各位來此慶祝一下。哈哈……”說完,他就舉起一杯酒。
眾人一看,同時(shí)舉起自己的酒杯,說道:“恭賀鄧大俠山寨繁榮!”
“來干杯?!编囆壅f道。
“干杯?!北娙伺e起酒杯,全部一飲而盡。
眾人飲干完杯中酒這才坐下,可獨(dú)獨(dú)畢琳仍舉著手中那杯還未飲的酒杯未動,也不坐下。
賀聰拉了她一下,小聲問道:“你為何酒也不喝,人也不坐下!”
哪知畢琳卻故意提高了音量,清脆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滿說:“哼!這鄧大俠為人不公,他歡迎各位大俠,卻不歡迎我。是不是因?yàn)槲沂莻€(gè)小女子,瞧不起我!”
這鄧雄大俠一聽則哈哈大笑,然后鄭重其事地說道:“我鄧雄可不敢瞧不起我們的小魔……小仙女……小女俠?我剛才興奮一時(shí)大意,竟把我們的小仙女……小女俠遺漏了。罪過、罪過!現(xiàn)在我要鄭重宣佈:熱烈歡迎我們的小仙女、小女俠畢琳姑娘,大駕光臨。既然是我的責(zé)任,那就由我來先敬小仙女三杯,以示我的真心和誠意。”說著端酒來到畢琳面前。
他端起酒杯,與畢琳手中的杯子清脆一碰,豪爽地說道:“這第一杯!祝我們的小仙女得拜名師,成為霍大俠的關(guān)門弟子!常言道:名師出高徒!以小仙女的聰慧,定能將霍大俠的無影劍法發(fā)揚(yáng)光大,更上一層樓!來!干!””話音未落,一仰脖,杯中酒已涓滴不剩。
畢琳被他這番話說得心花怒放,又見鄧雄喝得如此豪爽,心中那點(diǎn)不快早已煙消云散,更不愿在氣勢上輸了陣仗。她學(xué)著鄧雄的樣子,也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將一大杯烈酒灌了下去。畢琳何曾如此豪飲過?一杯下肚,頓時(shí)覺得一股熱浪從腹中升起,直沖腦門,雪白的臉頰瞬間飛起兩朵嬌艷的紅云,眼神也帶上了幾分迷離的水汽。
鄧雄見狀,哈哈一笑,示意侍女再次將兩人酒杯斟滿。他舉起第二杯,聲音洪亮:“這第二杯!祝我們的小仙女吉星高照,早日尋回那柄心愛的青釭寶劍!寶劍在手,如虎添翼,他日必定無敵于天下。來!為尋回青釭劍,干杯!”
這畢琳聽到‘尋回青釭劍’精神一振,仿佛那劍已在眼前。她強(qiáng)忍著喉嚨的灼燒感和微微的眩暈,再次舉起杯,與鄧雄一碰,鼓起勇氣,又一口將第二杯酒灌了下去。這一杯下去,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腳下發(fā)飄,身子不由自主地晃了晃,全靠扶著桌子才站穩(wěn),整個(gè)人已是飄飄然,如墜云霧之中。
鄧雄笑聲更響,第三杯酒再次滿上。他看著眼前雙頰酡紅、眼波流轉(zhuǎn)的小仙女,又瞥了一眼旁邊面帶關(guān)切之色的賀聰,促狹之心頓起,朗聲道:“這第三杯!祝我們的小仙女……嗯……越長越水靈,花容月貌,傾國傾城。更要祝她……”他故意拉長了聲音,目光在畢琳和賀聰之間掃了個(gè)來回,促狹地笑道:“……心想事成,得償所愿!和我們賀少俠在一起,那才是……哈哈哈!”后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但那意味深長的笑聲和眼神,已讓在座眾人心領(lǐng)神會,哄堂大笑起來。
畢琳此刻已是酒意上涌,頭腦發(fā)熱,聽到鄧雄這意有所指的祝詞,尤其還牽扯到賀聰,更是心頭小鹿亂撞,又羞又喜,興奮異常。她不等鄧雄的酒杯碰過來,自己就主動端著杯子碰了上去,嬌聲喊道:“干!”然后不管不顧地,仰頭便將第三杯烈酒一飲而盡。
這第三杯酒液入喉,畢琳只覺得眼前一黑,渾身力氣仿佛被瞬間抽空,雙腿一軟,整個(gè)人便軟綿綿地向后倒去,再也站立不穩(wěn)。
“哎呀!”鄧雄眼疾手快,連忙虛扶一把,同時(shí)大聲招呼旁邊的侍女:“快!快扶小仙女下去歇息!好生照料!”
兩名侍女連忙上前,一左一右攙扶住幾乎不省人事的畢琳。畢琳嘴里還含糊不清地嘟囔著“劍……我的劍……喝……干杯……”,惹得滿堂再次爆發(fā)出一陣善意的、心照不宣的哄堂大笑。笑這丫頭的天真率性,也笑這席間悄然涌動的青春情愫。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宴席氣氛達(dá)到了高潮?;舯纯刺焐鹕肀骸岸嘀x鄧大寨主盛情款待!也謝過諸位英雄!酒足飯飽,我既然答應(yīng)過小畢琳要幫她尋回劍來,就不能失言。我先告辭了!”
賀聰也連忙站起:“多謝鄧大哥!多謝各位!霍師傅答應(yīng)幫琳妹尋劍,弟子自當(dāng)隨行。我也曾許諾琳妹,定要幫她找回青釭劍,豈能食言?就此先行告辭!琳妹和我那兩位弟弟于得水、于在水,就煩請鄧大哥和諸位照看幾日?!?p> 鄧雄知他二人心系尋劍之事,雖有不舍,也不便強(qiáng)留,點(diǎn)頭鄭重應(yīng)允:“少俠放心!令妹與兩位小兄弟,在我山寨,定保周全!”于是與呼延泰、雷天柱等人一同起身,將霍豹與賀聰送出山寨大門。
賀聰與霍豹出了山寨后急速下山,二人就循著路走去,走了大約二、三個(gè)時(shí)辰,來到一較大的城鎮(zhèn)處。這時(shí)便聽到路人都在談?wù)撐鏖T大官人要過五十大壽,將于后日舉辦壽宴。二人雖是留意細(xì)聽,可也未聽出什么名堂。
賀聰對師傅霍豹說道:“師傅!現(xiàn)在那把青釭劍究竟在何處,在何人手中卻不得而知,也不知道從何處下手,我也不知怎么辦才好。我們最好能打聽到西門在哪里舉辦壽宴,然后前住,說不定能找到什么線索?!?p> 霍豹說道:“你說的不錯,我們這樣盲目去找,如同大海撈針。不過我想,這把劍定在西門家人的手中。據(jù)我所知,那西門宏清可是個(gè)愛劍如癡的人,他為了得到名劍會不擇手段。所以我想,你去追查那西門燕兒和康義,我去追查那西門宏清。這樣我們分頭進(jìn)行,或許能有個(gè)眉目?!?p> 賀聰點(diǎn)頭道:“師傅說的對,那我們就分頭行動。”于是二人分路,各向自已的目標(biāo)而去。
賀聰與師傅霍豹分手后,可滿腦子都是混亂思緒,但輕功依然行云流水沿道往前方向奔去。也不知走了多久,來到大道處??伤汲比缇w,一時(shí)間無法平靜,頹然地就坐于大道邊的石上。這坐下后調(diào)整一下心情,心里反倒平靜許多。
這時(shí)迎面來了頂馬拉輕轎,馬拉轎邊還跟隨著數(shù)人。從轎旁的侍女來看,這轎中可能是個(gè)芳華女子,這女子是是誰卻不得而知。
當(dāng)馬拉輕轎經(jīng)過賀聰身邊時(shí),那轎中女子竟‘咦’了一聲,不一會兒馬拉輕轎便停在前面不遠(yuǎn)處。那轎中女子竟掀開轎簾柔聲道:“那坐之人可是聰兒小弟?”
賀聰聽到話語聲一楞,忙看去,可又看不到那轎中之人。這時(shí)只見一侍女過來說道:“這位公子可是聰兒小弟?我家小姐請你過去一述。賀聰雖是疑惑,但也起身隨即過去。
直到轎前,見轎中一位身披紅色寬大披風(fēng)女子,這女子竟然是那西門喜兒。不由地驚呀說道:“原來是喜兒姐姐,真是巧遇!”
轎中女子西門喜兒將轎門簾掀起一角,問道:“聰兒小弟,你怎么會到這里來了?”
賀聰聽她這么一問卻不知說什么好,只得嘴里‘嗯嗯呀呀’的說不出個(gè)所以然。
西門喜兒則呵呵一笑道:“不想說就不要說!”說著伸出一只蔥白纖纖玉手,遞出一‘請柬’說道:“這是家父五十大壽之柬,你可憑此柬自由出入。但最好你要裝扮一下,不能以此面孔出現(xiàn),否則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賀聰上前順手一接,就感覺她手中來勁柔若,但已體會到她之情緣。西門喜兒看了他一眼,便放下轎簾離去。
賀聰也躬身抱拳,然后也隨后而去。一路走來,想想那西門喜兒所言,覺得甚是有理??稍趺窗炎砸蜒b扮一下才好?卻一下失去了主張。按說不再以本來面孔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這樣走起路來會覺得心里沒有負(fù)擔(dān),也會輕松了許多,于是準(zhǔn)備找個(gè)地方要把自已好好地裝扮一下。
可走著走著不知不覺走到天黑,天上也下起了毛毛細(xì)雨。在這荒野之外,真的要是下起雨來,連躲雨的地方都沒有??捎杲z漸漸變密,打濕了賀聰?shù)囊律?。在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野之地,若真下起大雨,連個(gè)避雨的地方都難找。于是抓緊急走,不過還算幸運(yùn),轉(zhuǎn)過一山彎,好容易才看見前方不遠(yuǎn)處有座荒圮寺院。
這座古寺規(guī)模尚可,但顯然早已廢棄多年。正對著山門的,是一座飛檐斗拱猶存、卻已門窗朽爛、油漆剝落殆盡的大殿,匾額上‘大雄寶殿’四個(gè)泥金大字也早已黯淡模糊,幾乎難以辨認(rèn)??磥磉@寺院因地處偏僻,平常也少有人跡,連個(gè)看守人都沒有。再看寺院屋檐下早已布滿蜘蛛網(wǎng),陰風(fēng)陣陣,鬼聲啾啾,誰愿意到此一游?
于是賀聰從寺后馳來,見殿宇頹敗,又無燈光外映,遂以為是座無人廢寺。既是無人廢寺,自不必再繞向寺前叩門,遂飄身凌空從山門外越墻而入。廟中房舍不多,只有三間正履,及一間偏房,但院宇卻頗為寬廣。賀聰落足之處,正是大雄寶殿前的空地上。
此刻空中雷聲隱隱,電光不時(shí)撕裂黑暗,雨勢漸大。因空中雷雨交作,殿內(nèi)毫無燈光,所看到的,只是一片沉沉黑暗。
賀聰吐丁一口長氣,心想自己總算尋著了避雨所在,且走進(jìn)寺院。里面到處都是雜草叢生,一片陰暗。不過庭院里到也寬敞明森,古樹參天。可是那房門木檻久已失修,只要一陣風(fēng)吹,處處都是‘吱吱呀呀!’就這聲音就足以令人聞之毛骨悚然,渾身不自在。大有讓人緊張?bào)@駭,顫栗危懼之感受。再說這寺內(nèi)連一根蠟燭都沒有,要想進(jìn)去只能摸著黑前行。
寺院內(nèi),一陣陣風(fēng)吹來,揚(yáng)起庭院的枯枝殘葉旋起空中,迂回飄蕩搖曳。其陰影似無數(shù)厲鬼,從四面八方徐徐不斷撲至之感覺。這恐懼和難聽的聲音,也讓院里的夜鴉呱噪,蝙蝠及鳥兒齊飛,驚啼得逃之夭夭。
賀聰進(jìn)入這寺院內(nèi),本是一片寧靜空寂,只聞得……“滴答!滴答……”的滴水聲。雨好像越下越大,清晰落地脆響,也格外震撼心頭。不由得內(nèi)心一陣畏寒,好似互相感染,讓人內(nèi)心有一股無名恐懼感籠罩全身。
驀然間,一個(gè)威勢極強(qiáng)的炸雷響處,立即閃起了一片電光。電光閃滅,雖是一瞬之間,但已將殿中的一切情景看在眼內(nèi)。
見此情況,賀聰也是一陣哆咦,牙齒打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心中抽寒,背脊涼颼,油然而生恐懼念頭。但不一會兒,為了不能讓內(nèi)心恐懼繼續(xù),要給自已壯壯膽。于是在寺院內(nèi)仗恃著嘹亮又荒腔走板的小曲,叫唱起來。邊唱邊往大雄寶殿內(nèi)走去。此時(shí)此刻再聽那聲音,到覺得滿是動聽。整個(gè)怕鬼的心緒頓然松弛了下來,仿佛那些風(fēng)雨聲變成跟著唱曲起哄的玩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