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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玉笙

第十一章 賊喊捉賊

青玉笙 陳老仙兒 3008 2019-10-22 09:45:00

  是夜,玉靈笙躺在后院的屋瓦上看星星。

  其實小時候在天宮,她也喜歡坐在天宮邊緣的云欄上看著星星出神,九層天的星星都在腳下的云海間浮沉飄搖,相較于從凡間遠遠看去,又是另一種意境。

  那時哪吒常常會同她一起看,只是哪吒總是看著看著便沒了耐心,動輒踹她一腳或者撓她一下,惹得她爬起來跟他追逐打鬧,最后雙雙被老君捉回去嘮嘮叨叨地訓斥。

  后來長大了,她便主要鉆研于逃出天宮跟師父下凡去玩,也很少再在云欄上看星星了。

  說來也可嘆,這喜歡了許久的事,漸漸也就便成了往事。

  她正晃著腿回憶著往事,忽聽見瓦片碰撞的聲響,一睜眼便見對面的屋瓦上有一叢黑影迅速閃過,下一刻便跳下屋頂逃離了。

  莫非是來偷東西的小賊?

  如今這等能懲惡揚善顯風光的事讓玉靈笙十分來勁,于是她毫不猶豫便起身提步就追了上去。

  那黑影溜得十分之快,玉靈笙拼了小命追趕,也只能追著一點尾影。

  七拐八繞一路追到一處墻角,她已累得氣喘吁吁。

  玉靈笙扶著墻喘氣,方才眼見得這黑影翻進了這墻內,想必是在此處藏了起來。

  她此時累得腦子都不太靈光,因此也并未注意到這堵墻摸起來的手感有些熟悉,只是無奈地開始翻墻。

  翻到一半她開始覺著有些不對勁。

  終于落地以后定睛一瞧眼前的景象,她便僵住了。

  同樣的地點,同樣的方式,她又翻進將軍府的后院里來了。

  這倒霉催的,這次下凡來,她怎么就三番五次無意識地干下這些丟人的事兒,此時此刻若是正巧被白青澤看到,定要被誤以為些什么。

  她閉著眼咬著牙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又轉身預備再翻出去。

  卻在雙手剛攀上墻頭同時抬起一條腿的時候,眼角余光里看見了某位將軍正巧背著手默然地站在不遠處的墻根旁,盯著她看。

  于是氣氛一度安靜得十分尷尬。

  玉靈笙于是放下手放下腿,轉過頭看向白青澤,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安靜:“大哥,聽我解釋,我是追著小賊一路來到這里的,屬實并非有意翻進你家。”

  白青澤繼續(xù)默然地盯了她一會兒,轉身向前廳走去,丟下一句:

  “跟進來。”

  玉靈笙自知理虧,“哦”了一聲便低下頭,十分順從地跟了上去。

  將軍府前廳里,今日里二度來“做客”的玉靈笙此時有些坐立不安。

  這被冒犯的主人淡淡然地坐在那里品著茶,雖不知道這大晚上他為何又在喝茶,但他就是一言不發(fā),既不提問也不訓斥,兔子心里便十分沒底。

  她剛想開口再解釋些什么,白青澤忽然放下茶杯,起身去了后廳。

  白青澤回來了,手里多了一卷書。

  白青澤不緊不慢地坐回原位,繼續(xù)喝茶。

  玉靈笙就這樣無言地看著他來來回回,糾結了許久,終于憋不住道:

  “將軍,您......是要罰我還是要將我扭送衙門,我都認了,只是央您千萬別跟小橘子說這件事,我在她心里如此一派正義的形象,若是就此毀了,我便實在太失敗了......”

  白青澤放下茶杯,又捧起了那卷書,終于是開了口:

  “你方才說,是追小賊一路追到此地的?”

  “正是正是,”玉靈笙見事情似乎有轉機,連忙點頭道,“說起這個,那小賊很可能還在府中藏著,將軍還是趕緊先抓小賊是為要緊?!?p>  白青澤翻了一頁書,悠悠道:

  “不必。方才那小賊一進來便被我瞧見,已差人扭送到衙門去了?!?p>  玉靈笙聞言一驚:

  “這么快?”

  她在墻外竟歇了這么久嗎。只是為何她在墻外一點動靜也沒聽到,這小賊便已被扭送走了?

  她來不及細想,首先為能證明了自身的清白而松了口氣,反為那小賊蠢笨而感動起來,于是笑了笑道:

  “那便好,不然我真是說不清了,將軍啊我跟你說......”

  將軍瞥了她一眼,打斷了她的發(fā)言,道:

  “喚我名字即可?!?p>  玉靈笙咽了口口水,確定自己沒聽錯,便試探地開口道:

  “白,白青澤?!?p>  白青澤聞言微微點了點頭,表示滿意。

  這么一叫,她反倒忘了方才她想同他唏噓感嘆些什么。

  于是她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又陷入的一片靜默中,她抬頭默默地環(huán)視了一下四周,前兩次來將軍府,都未曾仔細打量過這里,如今一想,不論是后院還是前廳陳設,都十分清雅脫俗,從始至終也未見過什么兵器庫、練武場,不像是護國大將軍的府邸,倒像是名門書香世家的家宅。

  她忽想起一件好奇已久卻一直忘了問的事,于是趁機提問道:

  “小橘子是貓妖,看樣子齡歲也有幾百年了,而你是人,她怎么會喚你叫‘爹爹’呢?”

  白青澤仍看著手里的書,似乎被書中文字所吸引,沒怎么經過思慮便回答道:

  “被我撿來時,初見便叫爹,后來也就隨她去了?!?p>  玉靈笙不禁笑了,心想這小橘子倒是很自來熟,不論爹爹還是娘親,都是隨口便叫來了。

  不過白青澤是在看什么書看得這樣起勁,詩集不太像,許是兵法之類的。

  玉靈笙于是便定神瞧著他手里的書,但被折頁擋住了書名,便也看不出是什么書。

  白青澤見她笑了,且似乎對自己手里的書十分好奇,倒是就此放下了書,看著她道:

  “你是妖嗎?又為何會失了法力?”

  玉靈笙見他對妖族都沒意見,還撿來當閨女養(yǎng)著,可見是很知道六界的,便也不對自己的身份瞞著掖著,指了指上面道:

  “其實我并非妖,雖原身是只兔子,但我確實是來自天宮的神仙。只不過嘛,在天宮闖了點禍事,貶下凡來了。至于失了法力,”她不好意思地扯了嘴角笑了笑,“許是天帝怕我在凡間再闖禍,給我封了?!?p>  白青澤“唔”了一聲,也未表現(xiàn)出什么驚異。

  這么晚了,小橘子必是早就睡了,玉靈笙便也不去擾她,既解除了誤會,她應早些回蘊春閣為好,因此玉靈笙便起身道別道:

  “既無大事,我便先回去了。過段時間再來看小橘子?!?p>  白青澤并無搭話,只點點頭,又拿起了書。

  玉靈笙心中嘆著這白青澤可真是個悶葫蘆,轉身向外走去。

  身后白青澤又輕飄飄來了句:

  “用心記一記路,下回從正門進來。”

  玉靈笙步子頓了頓,回頭瞧白青澤,他卻依舊盯著書,也沒抬過頭。

  她無奈地撇了撇嘴,轉回頭就此離開了。

  玉靈笙走遠了以后,白青澤才默默地放下書。

  虛空里輕輕嘆了口氣,心中生出一絲人生艱難之感。

  他回到自己的寢屋,脫下外衣,露出了內里的一整套黑色夜行衣。

  若是剛才不喝上整整一杯茶,他怕是累得都開不了口說話。

  今夜他本是著了夜行衣,去探聽一些消息,只是回來的路上經過蘊春閣的后院,不不知為何忽想到某只兔子如今就住在這里,屋瓦上的腳步便遲疑地停了停。

  誰知剛停頓了片刻,轉頭便瞧見對面屋頂上某只兔子正晃著腿望著天空出神。

  這一心虛,腳下便打了滑,再翻身離去時,那警覺的兔子便追了上來。

  玉靈笙即便沒了法力,聽力和腳速也是一等一的好,好幾次險些追上了他。

  來不及細想,他徑直回到自家府中,聽得玉靈笙已然追到了后墻外,便迅捷地套了一件青色外衣,接著便自然而然地湊到自家墻根聽一聽。

  誰知下一刻,便見得她狀似十分無奈地翻墻進來了。

  兔子輕輕巧巧地落地以后,面上神情便僵住了,似乎才反應過來這是白日里她便來過一回的將軍府后院。

  他背著手站在一旁無言又有些好笑地看著她的表情。

  直到她轉身預備翻出去時發(fā)現(xiàn)了一旁的他,他心中便開始想起說辭。

  平日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端起賴皮說辭,他可謂拿手一絕,卻未曾想此番領她到前廳坐了許久,他都不曾想到什么好理由,中途還起身去后廳取了一本戲本子,想從上面找一找可有類似的情節(jié)可以效仿效仿。

  最后她開口央他別告訴小橘子時,他才將將想到一個不怎么精致的理由。

  想到自己這番作為,以及方才在前廳裝模作樣的那番戲,白青澤自嘲地笑了笑,他平生頭一回這副窘迫又丟人的模樣,回想一遍更覺著實窘迫又丟人。

  而那情急之下扯出的拙劣說辭,也只有這傻兔子能被誆得明明白白。

  月色如水,某只傻兔子回去時倒確實留了心,摸清了將軍府前門到蘊春閣的路以后,便心安理得地回房睡了,一個夢也沒做,睡得十分香。

陳老仙兒

我本著我是個非常好學上進的小神仙這樣的想法,虛心向白青澤請教:   “將軍,聞說您對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端起一套賴皮說法十分拿手,可否授予小神一些精髓?!?  白青澤彼時單手撐著腦袋坐在后院里,手里拿了一根狗尾巴草逗弄化成貓身的小橘子,聞言眼皮都不抬一下:“我何時會端什么賴皮說法,誰同你說的?!?  我繼續(xù)不知好歹地謙恭道:“您這拿手一絕,那自然是眾所周知?!?  白青澤終于抬起眼皮看了我兩眼,十分和善地笑了笑道:“我并不認識什么眾所周,你竟也信他的話,奇了?!?  然后抱起小橘子施施然走了。   我好像......好像參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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