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是,安明曦的反應(yīng)很平靜:“她的跳樓,與我無關(guān)?!?p> “你怎么證明?”
“我是晚上和她講的,如果真的是因為我,那么她晚上就該跳了,而不是等到早上。何況那天晚上,她確實有和我吵架,我非常清楚地聽見了她講‘就算要死,我也不會因為你一句話去死!’,所以我肯定,與我無關(guān)?!?p> 我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我知道老師想說什么,覺得我狂妄自大到?jīng)]邊了。但是當時,我覺得這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辦法。但是我也很清楚,這并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我只能暫時刺激她,讓她不要跳。至于后來,她為何又想不開,我也不知道?!?p> 我閉了閉眼,平復(fù)下心緒,道:“我知道了?!?p> “但是以后,老師還是希望你,能夠把這些事情,交給我們來做。我們有專業(yè)的心理輔導(dǎo)老師,實在不行,我上面還有黨高官,還有領(lǐng)導(dǎo),還有校長,他們的經(jīng)驗一定比我更豐富?!?p> “秦嵐是我的學(xué)生,你也是,我不希望我的學(xué)生受到傷害。你的做法,如果被別人知道了,無論是否有效,都會置你于危險的境地。你要面對的是輿論,家長,甚至是媒體各方的壓力,我覺得你首先要學(xué)會保護好自己?!?p> 安明曦淡淡道:“我明白。僅此一次,下不為例?!?p> 我仍是不放心,補充道:“現(xiàn)在秦嵐的父母都已經(jīng)知道了這件事,他們肯定會來問你要一個說法。我也不知道我的解釋究竟是否能讓他們滿意,如果他們強烈要求,院方迫于壓力,很有可能就會讓你們直接見面談?wù)?。雖然我們會盡全力保護你,但老師想知道,你做好了這方面的心理準備了嗎?”
安明曦忽而笑了,溫暖清澈,眼底都是純真,如果不是親耳所聞,我?guī)缀醪豢赡軐⑺c那個狂妄的,講出傷人的“你怎么不去死!”這樣的人聯(lián)系到一起。
“我做事,從不后悔。我講那句話的時候,我就知道可能會有這樣的處境。既然我敢講,我就不會逃避責(zé)任。對了,我想起來了,秦嵐的腳,希望您可以關(guān)注一下。她之前跑馬拉松的時候跑傷了,一直不肯去醫(yī)院,希望您能提醒一下醫(yī)生,幫她看看?!?p> 我本稍稍放下來的心,瞬間跌入谷底。我聽完后,覺得我所有的工作都在一瞬間化為烏有。
我閉眼,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泛濫成災(zāi)的情緒。
安明曦根本沒有意識到,她已經(jīng)走進了一個死胡同。她只是在做著她覺得對秦嵐好,對所有人都好的事情!甚至為此可以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
她仍將她自己放在心底里自認為的偉大的高臺之上,一廂情愿地自以為對別人好,絲毫不顧及別人是否需要??!
她在內(nèi)心里,對此次事態(tài)的嚴重性根本毫無所覺??!
就在我以為我快要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時,許老師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安明曦同學(xué),我這里有一個故事,想與你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