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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之城

第七章 獵物反撲

琉璃之城 布林的花花 3145 2025-08-05 23:05:21

  何氏集團總部頂樓的董事長辦公室,氣壓低得能擰出水來。巨大的落地窗外,H市依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但窗內(nèi),何建雄的臉色陰沉得如同暴風雨前的天空。屏幕上刺眼的“-15%”和熔斷標志,像一記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他臉上。

  “查!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個Edmond的底褲扒出來!”何建雄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冰碴子般的寒意,砸在面前幾位高管的心上。“還有,那些唱衰的‘消息’是從哪個老鼠洞里冒出來的?財務部,法務部,養(yǎng)你們是吃干飯的嗎?!”

  財務總監(jiān)擦著額頭的冷汗:“何總,對方…對方手法非常專業(yè),IP繞了七八個國家,源頭指向開曼群島的空殼公司…禿鷲基金那邊我們也嘗試接觸了,對方…滴水不漏?!?p>  “廢物!”何建雄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跳。他鷹隼般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個人,最后停留在角落里的何宇軒身上?!坝钴帲阖撠煹墓P輿情,就處理成這個樣子?股價熔斷!外面鋪天蓋地都是我們的負面消息!你這個副總,是擺設嗎?”

  何宇軒身體微不可查地繃緊了一下,垂著眼:“大伯,輿論發(fā)酵得太快,對方明顯有備而來。我們已經(jīng)在聯(lián)系各大平臺刪帖,組織水軍引導…”

  “刪帖?引導?”何建雄冷笑一聲,打斷他,“我要的是源頭!是那個躲在鍵盤后面興風作浪的記者!‘銳眼’的肖筱!她那些關于排污的鬼話,是誰給她的膽子?!查她!查她背后的人!查我們內(nèi)部,是誰在給她通風報信!”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掃過崔憬。

  崔憬站在何建雄側(cè)后方,臉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凝重和一絲困惑,仿佛也在為公司的困境憂心忡忡。他迎上何建雄審視的目光,坦然道:“何總,肖筱的報道我也看了,捕風捉影居多,但煽動性很強。她提到的清水村…我記得我們舊廠區(qū)搬遷時,環(huán)保評估都是合規(guī)的。會不會是競爭對手故意翻舊賬,利用輿論配合金融攻擊?”

  他巧妙地將火力引向外部競爭和金融攻擊本身,暫時撇清內(nèi)部泄密的嫌疑。

  “哼!不管是誰,想動我何建雄的根基,都得付出代價!”何建雄眼中兇光畢露,“啟動反制計劃!宣布集團將在二級市場回購不超過總股本5%的股份!聯(lián)系和我們關系好的那幾家財經(jīng)媒體,明天頭條,我要看到‘何氏集團現(xiàn)金流充裕,堅定看好未來發(fā)展,回購彰顯信心’!另外,把‘清溪’項目二期研發(fā)成功的消息,提前放出去!找?guī)讉€‘專家’站臺,吹!往大了吹!先穩(wěn)住市場情緒!”

  “是,何總!”眾人如蒙大赦,紛紛領命而去。辦公室里只剩下何建雄和崔憬。

  何建雄轉(zhuǎn)過身,銳利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刮在崔憬臉上:“小崔啊,你父親那邊…最近有什么新動向嗎?或者,對這個Edmond,他有沒有什么…特別的了解?”他的問題看似隨意,卻暗藏機鋒。

  崔憬心中警鈴微作,面上卻不動聲色:“家父最近忙于東南亞的項目,對H市這邊關注不多。至于Edmond…這個名字,我也是這次風波才聽說。家父提過,海外資本圈水深,藏龍臥虎,尤其是一些背景復雜的基金,行事往往不擇手段。”他再次將Edmond的形象推向神秘和危險,符合何建雄此刻的認知。

  何建雄盯著他看了幾秒,似乎想從他臉上找出任何一絲心虛的痕跡,最終緩緩道:“嗯。你最近跟項目跟得緊,多留個心眼。特別是…接觸過哪些人,聽到過哪些風聲,隨時向我匯報。你父親把你放在我這里,是對我的信任,別讓他失望?!弊詈笠痪?,帶著明顯的敲打意味。

  “明白,何總。我會的。”崔憬恭敬應道,退出了辦公室。關上門,他后背的襯衫已經(jīng)被冷汗微微浸濕。何建雄的疑心,比他預想的更重、更直接。他必須更加謹慎。

  何建雄的反撲來得迅猛而高效。第二天一早,鋪天蓋地的“利好”消息覆蓋了財經(jīng)版塊?!昂问霞瘓F斥資XX億回購股份,彰顯強大信心!”“重磅!‘清溪’二期核心靶點研發(fā)取得突破性進展,市場前景廣闊!”“專家解讀:何氏股價波動屬正常調(diào)整,基本面依舊強勁!”配合著真金白銀的回購操作,何氏集團的股價在開盤后竟然真的止跌反彈,甚至一度翻紅。

  資本市場的硝煙暫時被壓制,但另一處的風暴卻在升級。

  H市近郊,一棟豪華的臨湖別墅內(nèi),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巨大的電視屏幕上滾動播放著何氏股價反彈的新聞,何然煩躁地抓起遙控器狠狠砸向屏幕,昂貴的OLED屏幕瞬間碎裂,畫面扭曲消失。

  “操!操!操!”何然像一頭困獸在客廳里暴走,昂貴的家具和藝術品成了他發(fā)泄的對象,碎裂聲不絕于耳。股價的波動直接影響了他每月可支配的巨額零花錢,更讓他覺得在狐朋狗友面前丟了面子。父親那邊的怒火也遷延到了他身上,剛才的電話里,何建雄的斥罵猶在耳邊。

  “都是因為那群窮鬼!還有那個該死的記者!”何然雙眼赤紅,胸膛劇烈起伏。他需要一個出口,一個能讓他肆意踐踏、證明自己依舊掌控一切的沙包。他抓起車鑰匙,法拉利的引擎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沖出別墅,目標明確——殷未所在的那間高級公寓。

  公寓里,殷未正對著電腦屏幕,屏幕上顯示的是生物工程專業(yè)的基礎課《環(huán)境微生物學》。奶奶的病情像一塊巨石壓在她心頭,肖筱姐姐和章蕙的鼓勵,讓她在絕望中看到一絲微光。她強迫自己學習,試圖從專業(yè)知識中找到與奶奶病癥相關的線索,或許…或許能幫上忙?哪怕只有一點點希望。

  門鎖被粗暴地轉(zhuǎn)動,接著是震耳欲聾的踹門聲。殷未嚇得渾身一顫,手中的筆掉在地上。門被猛地撞開,帶著濃烈酒氣和暴戾氣息的何然闖了進來。

  “賤人!看什么看?看到老子倒霉,你很開心是不是?!”何然幾步?jīng)_到她面前,一把揪住她的長發(fā),將她從椅子上狠狠拖拽下來。

  頭皮傳來撕裂般的劇痛,殷未痛呼出聲,眼淚瞬間涌出?!皼]…沒有…何少…”

  “沒有?”何然獰笑著,一巴掌狠狠扇在她臉上,白皙的臉頰立刻紅腫起來?!澳隳莻€好同學章蕙,不是跟那個姓肖的記者打得火熱嗎?你們是不是在背后看老子的笑話?嗯?!”

  他像拖拽一個破布娃娃一樣,將殷未摔在冰冷的地板上,沉重的身體隨即壓了上來,帶著濃重的酒氣和令人作嘔的欲望?!案嬖V你,何家倒不了!老子弄死你們這些螻蟻,跟捏死臭蟲一樣容易!”他粗暴地撕扯著她的衣物,言語極盡侮辱。

  恐懼像冰冷的潮水淹沒了殷未,身體的本能讓她顫抖、僵硬。但這一次,在極度的恐懼和屈辱之下,一股冰冷的恨意如同毒藤般瘋狂滋長。她想起了奶奶痛苦的臉,想起了清水村那些被病痛折磨的鄉(xiāng)親,想起了肖筱姐姐眼中燃燒的正義之火,想起了章蕙緊緊握住她的手傳遞的力量。

  當何然沉醉在施虐的快感中,背對著她喘息時,殷未的左手,悄無聲息地、極其緩慢地探向沙發(fā)靠墊與扶手的縫隙深處。那里,靜靜躺著一支肖筱通過章蕙秘密傳遞給她、偽裝成普通口紅模樣的微型錄音筆。她的指尖觸碰到那冰冷的金屬外殼,心臟狂跳得幾乎要沖破胸腔。

  她用盡全身力氣,借著身體的顫抖,極其隱蔽地按下了側(cè)面一個幾乎看不見的按鈕。一點極其微弱的紅光在縫隙深處一閃而逝,隨即熄滅。錄音,開始了。

  何然發(fā)泄完獸欲,并沒有立刻離開,他帶著施虐后的滿足和依舊未消的戾氣,坐在沙發(fā)上,點燃一支煙。煙霧繚繞中,他看著蜷縮在地毯上瑟瑟發(fā)抖、衣衫不整的殷未,眼中充滿了輕蔑和掌控欲。

  “哭?省省吧。”他吐出一口煙圈,語氣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殘忍,“知道嗎?就你們這種賤命,死一百個,也動不了何家一根汗毛!當年老廠區(qū)那場大爆炸,轟!死了多少人?殘了多少?老頭子一句話,不照樣壓得死死的?賠點錢就完事了!還有那條破河,污染?哈,找?guī)讉€專家說達標,再給那些鬧事的窮鬼塞點封口費,不就風平浪靜了?你奶奶?那是她命不好,生在了賤地方!怪得了誰?”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淬毒的刀子,狠狠剜著殷未的心。但此刻,巨大的痛苦反而催生出一種奇異的冷靜。她將臉埋在臂彎里,壓抑著啜泣,身體卻在何然看不到的角度,將那只藏著錄音筆的沙發(fā)縫隙,死死地抵住。黑暗的縫隙里,錄音筆忠實地運轉(zhuǎn)著,將惡魔的每一句自白,清晰地刻錄下來。

  窗外,H市的燈火璀璨如琉璃,映照著這間充滿罪惡的公寓。資本市場上的硝煙看似暫時平息,但由仇恨、罪證和滔天罪惡點燃的火焰,正從最黑暗的角落,悄然蔓延,燒向何氏帝國看似堅固的根基。風暴,從未真正停歇,它只是在醞釀著更猛烈、更致命的爆發(f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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