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試探
在臺地上部署兵力很快就會被獸人軍隊發(fā)現(xiàn)。當然，這七千多人作為誘餌主要任務就是背獸人發(fā)現(xiàn)。
由于是在山區(qū)和森林地區(qū)行軍，這一次獸人罕見的沒有派出歐格萊作為先鋒。因為這些人的作戰(zhàn)風格有些激進，不夠嚴謹。為了保證軍隊在行軍過程中不會落盡陷阱里，哈桑決定派出獸人里罕見的擅長防御作戰(zhàn)的阿里擔任先鋒。
和一般獸人不同，阿里的膚色并不是常見的綠色，因為常年領兵作戰(zhàn)，親自站在第一線上他的皮膚被太陽曬成了一種接近于泥土的棕色。有什么樣的將領就有什么樣的士兵，阿里喜歡在第一線作戰(zhàn)，他的士兵就不可能在戰(zhàn)場上擅自撤退，所有人的皮膚都被曬成了這種接近黑色的棕色。一般軍隊減員超過40%就可以認定喪失戰(zhàn)斗力，阿里的軍隊則不然，哪怕已經(jīng)減員了70%這只兇悍的部隊一九擁有著不容小覷的實力。正因如此他的軍隊在博爾帝國里一般被稱為黑衛(wèi)士或者黑鐵軍。
這一次讓黑衛(wèi)士打頭陣，可見就連一向自信滿滿的哈桑這次都非常小心謹慎倒不是因為他膽小，只是因為這里的地形陌生而復雜。斯蒂諾雖然是獸人的故土，但是數(shù)百年沒有一個獸人生活在這里，而博爾帝國的間諜最多將觸手伸到大城市。關于這種山間小路的詳細地形情報是哈桑所不知道的。
以前他冒險而大膽是源于他對地形的絕對自信，以及對戰(zhàn)場的絕對掌控，但現(xiàn)在他必須小心前行。
一開始他也不是沒有想過要用卡西諾要塞里面的軍事地圖，但是他還是手慢了地圖被不知道哪個聯(lián)邦將領提前帶走了。這幾天他只能采取一種臨時的方式，讓巨魔龍騎兵在天上繪制地圖。雖然會降低對敵人的監(jiān)控效率，可是已經(jīng)沒有其他選擇了。瞎眼打仗，還不如自殺。模糊的地圖也是地圖。如果要是能從偵查兵身上找到一兩副可以用的地圖那是最好的結果，可惜阿瑟之所以選擇常年在這里狩獵的老獵人來代替軍隊的偵察部隊，其主要原因就是這些老獵人走佩尼亞的山路不用看地圖。
無奈之下，萬年預備隊的阿里督軍終于獲得了人生中第一次先鋒的機會。首次擔任先鋒的榮耀讓阿里覺得既緊張又興奮。
……
和阿瑟的緊張相比，阿里的緊張就不值一提了。
讓最多也就是興奮而已，但是阿瑟，可以說這一刻整個馬梅里利的生死存亡都背負在他的身上也不為過。雖然馬梅里利人自己可能并不知道。
他必須用生命阻擋中韓的獸人軍隊，并且為阿瓦隆爭取那可能并不存在的時間。如果他失敗，或者在阿瓦隆集結起分散在佩尼亞的幾萬人之前失敗，斯蒂諾，甚至馬梅里利都有可能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如果在過去，哪怕天才如神的阿瑟也沒有信心能否承擔如此巨大的壓力，但是現(xiàn)在，復仇心切的他早已讓仇恨吞噬了心中那微不足道的一絲絲緊張。
戰(zhàn)術已經(jīng)制定好了，就等獸人的前鋒一頭扎進來了。那些來自佩尼亞的老獵人們盡職盡責地給阿瑟匯報獸人先鋒部隊的位置，阿瑟則隨著獸人的不斷接近，不斷地握緊手中的長劍，越來越緊，直到……
“報！獸人軍隊在距離臺地三百里距離減緩行軍！”
聽了這句話，阿瑟苦笑了一下，緊握常見的手也稍微松開了一點。如果不是身穿戰(zhàn)甲，估計他現(xiàn)在得好好地擦擦身上的汗。
他知道自己碰上硬茬子了，對方不是無腦的綠皮，而是一個非常聰明，擁有一定智謀的將軍。
雖然知道了敵人可能很難纏，但是這突如其來的減緩速度也讓阿瑟放松了一下自己緊繃的心情，從而有時間再檢視一遍自己的戰(zhàn)術。
事實上對于阿瑟來說如果對方是個優(yōu)秀的將領，那么對自己來說反倒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因為優(yōu)秀的將領會想很多，顧慮很多，這也是一直以來先鋒將都被默認為勇將的原因：試探對方是否有陷阱。
然而這一次阿瑟的對手卻不是一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先鋒。
“看來百戰(zhàn)百勝的獸人大元帥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啊?！边@讓阿瑟更加堅定了自己一定要把獸人軍隊拖在這里的決心，如果讓這個同時擁有著頭腦與勇武的獸人率軍通過這片森林，將會是馬梅里利建國以來最大的災難。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等待，有些心志不堅定的士兵本來已經(jīng)做好了和獸人交手的準備，而且精神也高度緊張。當獸人軍隊減緩行軍速度的時候，他們也是稍微松了一口氣，但是漫長的等待時間最用以消磨人的意志，獸人刻意放緩行軍速度，在一定程度上也打擊了聯(lián)邦軍隊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之前那股向死而生的蕭瑟之氣沒有了。
這個獸人不是一般人。擅長防守的將領比誰都更了解士氣對軍隊的重要性，進攻軍隊要做的事情并不是殺死所有敵人而是沖破敵人的防線，想要做到這點，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瓦解防守軍隊的士氣。之前有馬梅里利的威廉?退爾，蘭斯帝國的讓?安德魯森，現(xiàn)在則是博爾帝國的阿里。這些人對士氣都有著自己獨到的見解。
當阿瑟聽到軍陣中傳來的不規(guī)則的喘氣的聲音的時候才意識到：這場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
“全軍戒備！抓緊武器！”
雖然不知道獸人軍隊什么時候會從森林里沖出來，但是到現(xiàn)在必須讓軍隊做好接戰(zhàn)的準備，他有預感，對面的獸人軍隊，一定會在軍隊最松懈的時候突然從森林里沖出來給他們致命一擊。雖然不知道這一擊什么時候過來。
長時間保持緊張的確是應對突襲最好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會讓人感到疲憊甚至勞累，可以說這是一個下下之策，但是當沒有選擇的時候，哪怕明知是下下策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沖上去了。
“報！獸人！獸人在一百里處又放慢腳步了！”
這是軍隊里所有人都互相看著自己身邊的同僚，嚴重充滿了茫然。
“不要慌！這是敵人的疲兵之計！絕不能松懈！”
這片臺地的面積不足百里，當獸人到達這里的時候一定會直接沖過來，如果到了那時在反應就沒有機會了。所以哪怕知道是浪費體力，哪怕士兵再不滿，聯(lián)邦軍也必須咬牙堅持下去。
終于，憑借著卡西諾要塞和佩尼亞河撤退戰(zhàn)積累下來的一點點威嚴，阿瑟安撫住了軍隊，然而就在這時，獸人先鋒突然發(fā)足狂奔，沖出了森林，戰(zhàn)斗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