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亮,公主府內(nèi),賀志斌便從周龍的床榻上翻身下床,周龍聞聲道:“四弟,這會還太早了,再睡會?!辟R志斌道:“大哥,你睡吧,我一晚上都沒睡著,也實在是睡不著了。”賀志斌說著便穿好鞋起身,周龍也從床上坐了起來,道:“那也行,你先過去看看,需要我和你二哥幫忙,你就盡管開口?!辟R志斌點點頭,然后離開了周龍的房間。
當(dāng)賀志斌剛走到庭院,就發(fā)現(xiàn)先生正帶著三個孩子向書房走去,賀志斌趕緊上前施禮道:“先生,早。”先生點點頭,對著賀志斌也道:“駙馬,早?!睅讉€孩子看見賀志斌,異口同聲道:“見過爹爹。”賀志斌對賀碧倩道:“碧倩,帶著弟弟妹妹用心讀書,不要貪玩?!辟R碧倩連連點頭道:“知道了爹爹?!辟R志斌道:“好,那你們快去吧。”這時,賀碧倩突然走過來道:“爹,我有事給你說。”賀志斌道:“什么事,你說吧?!辟R碧倩道:“我想給你一個人說?!毕壬姶耍蛯χR碧馨與賀碧正道:“那我們先走吧?!辟R碧馨與賀碧正回頭對賀志斌道:“爹,我們先走了?!辟R志斌點點頭,待他們走遠(yuǎn),賀志斌問道:“怎么了,倩兒?”賀碧倩道:“爹,昨日我去找娘,敲了半天門,明明聽見里面有聲音,可是娘卻不開門。后來,我又去找雪姨,雪姨也敲了半天門,娘還是不開,我就擔(dān)心,娘是不是生病了。”賀志斌看著亭亭玉立的賀碧倩,現(xiàn)在不僅長大了,也懂事了,甚是欣慰,于是他道:“爹知道了,你去書房和妹妹弟弟讀書去,爹去看看你娘。”賀碧倩點點頭,然后離去。
賀志斌來到張荏青的房門口,他附在門口仔細(xì)聽了聽,只見里面沒有什么動靜,于是他便伸手敲了敲門,只見還沒有反應(yīng),賀志斌屏住呼吸,再次聽了聽,隱約感到里面有呼吸聲,于是,賀志斌對著門口問道:“青兒,起來了嗎?”賀志斌見沒人應(yīng)聲,于是又問道:“瑞雪,你在里面嗎?”可還是沒有人說話,賀志斌有點急躁,他在張荏青的門口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知如何是好。
賀志斌在張荏青的門口站了好大一會兒,也沒有發(fā)現(xiàn)房間里有任何動靜,于是他走向庭院,在庭院里就看見了銀杏端著臉盆從朱軒苗房間里出來,賀志斌快步上前,對銀杏道:“銀杏?!便y杏回頭對著賀志斌道:“駙馬爺,早。”賀志斌問道:“公主起來了嗎?”銀杏回道:“嗯,公主起床了,剛洗完臉?!辟R志斌又道:“哦,完了你給廚房說下,今日的早飯?zhí)崆俺??!便y杏有點吃驚,對著賀志斌問道:“駙馬爺,為什么要提前?”賀志斌沒好氣道:“我餓了行不行?這個理由行不行?要是公主說的話,你是不是什么都不會問了?!便y杏見賀志斌生氣,于是忙道:“知道了,駙馬爺。”說罷便轉(zhuǎn)頭離開。賀志斌則徑直去了朱軒苗的房間。
當(dāng)賀志斌來到了朱軒苗的房間,朱軒苗坐在梳妝臺前正梳著頭發(fā),朱軒苗看到賀志斌后,便對賀志斌道:“起來了啊。”賀志斌走到朱軒苗的身后,從銅鏡里看著朱軒苗,回道:“嗯?!敝燔幟缋^續(xù)問道:“青兒姐姐怎么樣了,氣消了嗎?”賀志斌嘆了一口氣道:“唉,估計還沒有?!敝燔幟鐔柕溃骸霸趺磿@樣?昨晚一夜,你也沒哄好嗎?”賀志斌道:“昨天夜里,她把我趕了出來?!敝燔幟绲溃骸澳悄阕蛲碓谀睦锼??”賀志斌道:“在大哥的房間內(nèi)睡了一夜。”朱軒苗不高興道:“那你怎么沒過我這里呢?”賀志斌道:“我害怕你睡著了,不想打擾你?!闭f話間,朱軒苗已經(jīng)將頭發(fā)梳理好了,她起身轉(zhuǎn)過來道:“志斌,只要是你,不管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嫌打擾的?!辟R志斌聞聲還是有些許感動,他摸了摸朱軒苗的臉頰,道:“今天我讓銀杏將早飯?zhí)崆傲??!敝燔幟鐔柕溃骸盀槭裁匆崆啊!辟R志斌回道:“昨晚,我讓瑞雪去安慰安慰青兒,可是到現(xiàn)在,我去敲門,她們也不開,我想提前吃飯的時間,好讓她們早點出來?!敝燔幟鐔柕溃骸澳闱瞄T,沒有反應(yīng)嗎?她們是不是不在里面?”賀志斌道:“在里面,我聽見里面有動靜,只是不見她們說話,有些擔(dān)心。”朱軒苗拉著賀志斌的手道:“走,我過去幫你叫她們?!辟R志斌想了想,這也不失一個好辦法,于是跟著朱軒苗走了出去。
二人來到張荏青的門口,朱軒苗抬手敲了敲門,見無人應(yīng)答,于是問道:“青兒姐姐,在嗎?”朱軒苗說話還是沒人應(yīng)答,于是便回頭看了一眼賀志斌,賀志斌對著朱軒苗點點頭,于是,朱軒苗又伸手敲了敲門,繼續(xù)道:“青兒姐姐,飯快熟了,你起床了嗎?”話音剛落,只見里面?zhèn)鞒鲆魂嚹_步聲,賀志斌滿眼期待的等著,只見門開了,瑞雪看到朱軒苗與賀志斌后道:“公主,我家小姐說,今天不想吃飯?!敝燔幟缬挚戳艘谎圪R志斌,只見賀志斌向里面走去,卻被瑞雪擋住,瑞雪道:“小姐說,不想看見你?!辟R志斌道:“不管怎么樣,我得進(jìn)去看看,看看她好著嗎?”瑞雪卻不讓開,繼續(xù)道:“不行,小姐說了,不見你?!辟R志斌被懟得,不知如何回答,這時朱軒苗提高聲音道:“放肆,見與不見,不是你一個丫鬟決定的,你怎敢擋住不讓我們進(jìn)?”瑞雪聞言,不知如何作答,朱軒苗又道:“閃開?!闭f罷,便將瑞雪推到一邊。
當(dāng)朱軒苗與賀志斌走進(jìn)房內(nèi),發(fā)現(xiàn)張荏青還躺在床上,賀志斌走上前,看到張荏青臉色慘白、嘴唇發(fā)干,于是他輕聲喚道:“青兒。”朱軒苗也道:“青兒姐姐?!敝灰姀堒笄噍p輕睜開眼睛,看了下二人,隨后又將眼睛合住。賀志斌俯身摸了摸張荏青的額頭,頓時道:“不好,額頭好燙?!敝燔幟缫采锨懊嗣堒笄嗟念~頭,道:“志斌,青兒姐姐可能發(fā)燒了?!辟R志斌回頭對瑞雪道:“青兒這怎么回事?怎么會突然燒得這么厲害?!比鹧┑溃骸白蛲?,小姐一夜沒睡著,她一直把頭蒙在被窩里,早上我起來喊她,她就迷迷糊糊的不說話?!辟R志斌氣道:“那你怎么不出來告訴我們?那會敲門也不開。”瑞雪道:“是小姐昨晚睡前說了,不想見你。”朱軒苗道:“這都什么時候,別說這些了?!敝燔幟缯f著又對瑞雪道:“瑞雪,你還不快去請個郎中來?!比鹧┛戳艘谎鬯膹堒笄?,只能匆匆向門外走去。
少時,瑞雪便帶著郎中回來了。郎中坐在張荏青的旁邊,經(jīng)過一番把脈診斷,郎中慢慢起身,賀志斌趕緊問道:“怎么樣了?”郎中指了指門口,賀志斌與朱軒苗便跟著郎中走了出去,幾人來到院子,郎中回頭問對二人道:“夫人這兩天是否受了什么大氣了?”賀志斌點點頭,郎中繼續(xù)道:“那就對了,夫人這是怒火攻心,情緒驟然激動,出現(xiàn)胸悶發(fā)燒,甚至抽搐昏迷。”賀志斌忙問:“那該怎么辦?”郎中道:“我去開幾副藥,你們派個人,跟著我去取來,至于怎么服用,我會給你們寫清楚的,每日服下,好好調(diào)理休息,過幾日就差不多好了?!辟R志斌道:“多謝大夫。”朱軒苗對著庭院內(nèi)喊道:“銀杏,銀杏。”銀杏聞聲,便匆忙跑了過來,道:“飯馬上就好?!敝燔幟绲溃骸昂澳悴皇菃栵?,你去跟著郎中去抓藥。”銀杏看了看賀志斌與郎中,道:“是?!崩芍须S即道:“那先告辭。”賀志斌施禮道:“慢走?!崩芍袔еy杏準(zhǔn)備離開之時,又突然回頭道:“心病還需心藥治,要想真正痊愈,一定要保持心情暢通。”賀志斌聞言,再次施禮道:“多謝?!崩芍姓f完,便帶著銀杏出府而去。
郎中剛走,周龍與周虎也走了過來,周龍問道:“怎么樣了?”賀志斌道:“大夫說,青兒是急怒攻心,需要好好調(diào)理?!敝芑⒁矅@了一口氣道:“唉,現(xiàn)在只能聽人家大夫的了。”這時,一個丫鬟走了過來,她對著朱軒苗與賀志斌道:“公主、駙馬,該吃飯了。”朱軒苗道:“要不大家先吃飯吧?!辟R志斌道:“你們先吃吧。我去看看青兒?!敝燔幟绲溃骸爸颈?,你好歹先吃點,再去啊,青兒姐姐已經(jīng)病倒了,你不吃飯,萬一你再生病,可怎么辦?!辟R志斌道:“你放心吧,你和大哥二哥一起去吃吧,我沒事的。”朱軒苗對著周龍與周虎道:“那我們一起去吃吧?!敝荦埖溃骸肮?,沒事,我還是二弟還有先生,我們?nèi)巳テ珡d吃,你和孩子們一起吃吧?!敝燔幟绲溃骸昂冒??!比缓髮χ诀叩溃骸澳闳亢跋孪壬秃⒆觽兂燥垺!毖诀呗劼暠汶x開了。賀志斌對著眾人道:“那你們先去吃飯吧?!敝燔幟鐔柕溃骸澳乔鄡航憬阍趺闯阅??”賀志斌想了想道:“那你讓廚房燉碗雞湯吧,我估計她也喝不下去?!辟R志斌說罷,對著周龍周虎道:“大哥,二哥,我先去看看青兒?!敝荦埖溃骸八牡埽阆让Π?。”賀志斌聞言,便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張荏青的房間。
賀志斌來到張荏青的房間,他看到瑞雪正在用濕毛巾給張荏青敷著額頭,賀志斌走過來道:“瑞雪,你去吃飯吧,我來吧?!比鹧┗仡^道:“不用了,你去吃吧?!辟R志斌聽后道:“還是你去吧,我守著青兒。”瑞雪看了一眼張荏青,張荏青閉著眼不說話,于是瑞雪便離開了。
賀志斌坐在張荏青的身旁,看著憔悴消瘦的她,不忍有點傷感,賀志斌問道:“青兒,你想吃點什么?我讓廚房給你做。”張荏青微微睜開眼,看了一眼賀志斌,并沒有說話,賀志斌繼續(xù)道:“銀杏跟著大夫去拿藥了,完了藥回來了,我喂你?!睆堒笄噙€是不說話,賀志斌繼續(xù)道:“你別一言不發(fā)啊,你這樣,我真的很擔(dān)心?!辟R志斌說著伸手將張荏青額頭上毛巾取了下來,然后再雙手握住張荏青的右手,張荏青將手一把抽了出來,冷冷的道:“別碰我?!辟R志斌聞聲一愣,然后道:“青兒你這是怎么了?”張荏青又不說話了,她面無面情的閉上眼睛,賀志斌此刻有點生氣,但是他還是耐住性子道:“青兒,你能不能別這樣,你把自己病倒了,我看著都很心疼,不要再置氣了,我多希望你趕快好起來?!睆堒笄嘁琅f不言不語,賀志斌只能靜靜的坐在張荏青的身旁。
少時,瑞雪帶著賀碧倩走了進(jìn)來,二人來到張荏青的床邊,賀碧倩趴到床邊,看著張荏青如此憔悴,便帶著哭腔問道:“娘,你這是怎么了?”張荏青聞聲睜開眼睛,用手撫摸著賀碧倩的臉頰,輕聲道:“倩兒,娘沒事,你別擔(dān)心?!辟R碧倩卻道:“聽雪姨說,你生病了,方才吃飯也沒見到你,我真的擔(dān)心?!睆堒笄鄦柕溃骸昂煤⒆?,你吃飽了嗎?”賀碧倩點點頭,道:“我吃飽了,娘,你的聲音好虛弱啊,不吃飯怎么行呢?!睆堒笄嗟溃骸澳餂]事,歇息幾天就好了,你吃完了,就繼續(xù)去讀書吧,別耽誤了學(xué)業(yè)?!辟R碧倩對著賀志斌問道:“爹,娘真的沒事嗎?”賀志斌看了一眼張荏青,也只能道:“放心吧孩子,你娘就是感冒發(fā)燒了,你去讀書吧,這里有爹照顧呢。”賀碧倩聽后,對著張荏青道:“娘,那我先走了,等會讀完書,再過來看你。”張荏青點點頭,賀碧倩便依依不舍的離開了。這時,銀杏端著藥走了進(jìn)來,賀志斌忙起身接過藥,道:“銀杏,麻煩你了?!便y杏忙回道:“駙馬爺,你這么說,就是太見外了?!辟R志斌點點頭道:“那你忙吧,這里有我。”銀杏點點頭,便走了出去。賀志斌端著藥對瑞雪道:“你也先下去歇著吧?!比鹧┞劼晠s沒有動,賀志斌將藥準(zhǔn)備放在桌上,這時瑞雪卻伸手道:“還是我拿著吧。”賀志斌看了一眼瑞雪,便將藥遞給了她。隨后賀志斌走到床邊,對著張荏青道:“青兒,該吃藥了?!彼f罷,上前準(zhǔn)備將張荏青扶起來坐下,誰知張荏青再次吼道:“別碰我?!边@次,賀志斌也是異常憤怒,他道:“我怎么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你為什么把氣全撒在我身上。”張荏青也道:“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嗎?”賀志斌忙道:“你說,你說我怎么了?”張荏青卻道:“我什么也不想說,反正不想看見你,你給我出去?!辟R志斌還是追問道:“你把話說清楚,我怎么你了,你爹娘家人的死,不錯,我確實沒有告訴你,可是,我也是為了你,不想讓你傷心而已。”張荏青道:“你別說了,我一句都不想聽,我爹娘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嗎?你給我滾?!比鹧┻@時對著賀志斌道:“我給小姐喂藥,你要不先出去吧?!辟R志斌看著瑞雪,再看看已經(jīng)氣到極點的張荏青,不知道再說些什么,于是他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傍晚,賀志斌和周龍周虎在附近的酒肆里喝著酒,賀志斌也是不勝苦惱,他端起酒,對著二位兄長道:“來,大哥,二哥,我們走一個?!敝芑⒖粗R志斌這樣,也是很無奈,他道:“四弟,不敢再喝了。”周龍卻道:“二弟,你就讓他喝吧,喝醉了,可能就沒有那么難受了?!敝荦堈f著也和周虎端起酒,三人一碰,一飲而盡。賀志斌放下酒碗道:“沒想到,真的沒想到,她現(xiàn)在這么恨我。”周龍道:“照你這么說,她不單單怪你隱瞞了她,而是以為她家人是被你害死的?!辟R志斌倒?jié)M酒,道:“現(xiàn)在就連瑞雪,我也能看出來,對我也是恨之入骨。”周虎道:“瑞雪倒不足為慮,主要還是青兒,你們是夫妻,她要是真的恨你,那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啊?!辟R志斌問道:“大哥、二哥,你們說,張從城真的是我害死的嗎?”周龍道:“平心而論,當(dāng)年,張從城夫婦差點被殺,是你救的他們,但是后來,多少也是因你而自殺。”周虎也道:“怎么說呢,救他們的是咱們,害他們好像還是咱們,雖然咱們沒有直接動手,但是……反正我也說不清楚,來,喝酒。”三人又是干了一碗,賀志斌道:“總之,伯仁卻因我而死,現(xiàn)在青兒把所有的罪都記到了我的頭上,照此看來,她再也不會原諒我了?!敝荦埖溃骸拔蚁氩煌ǎ鄡涸趺磿缽垙某潜辉蹅儽扑赖??!辟R志斌思索片刻道:“我想,多半是瑞雪說的,昨夜只有瑞雪陪著青兒。”周龍道:“那就奇怪了,瑞雪怎么會知道的?”賀志斌搖了搖頭,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周虎問道:“今晚,你睡哪里?”賀志斌道:“青兒那,肯定是不行,唉,到時候看吧。”眾人喝了會,都差不多醉了,然后一起回到了公主府。
子時,瑞雪在公主府的后墻下等著,張東宇如約而至,他還是將瑞雪帶到了老地方。
張東宇問道:“昨夜,怎么沒等我?”瑞雪道:“昨夜我在小姐房內(nèi)睡呢,小姐一整夜沒合眼,所以我也走不了。”張東宇問道:“我姐怎么了?”瑞雪回道:“小姐好像聽皇上說,老爺和夫人遇難的事了,昨晚又逼問我,我就將實情告訴了她?!睆垨|宇奇怪問道:“皇上怎么會知道呢?”瑞雪道:“整個大明都是他的,老爺曾經(jīng)好歹是四品官員,他要想知道,肯定會知道的?!睆垨|宇想了想道:“也是,那我姐現(xiàn)在怎么樣了?”瑞雪道:“基本兩天沒有進(jìn)食了,今天我給喂了兩次藥,廚房專門給做了雞湯,她也一口都喝不下。”張東宇問道:“那你有沒有告訴她,說我回來了?”瑞雪搖了搖頭道:“少爺不讓說,我自然就沒說。”張東宇再次問道:“那你有沒有說,是賀志斌逼死老爺和夫人的?”瑞雪道:“這個我說了,自從少爺告訴我,老爺夫人是被賀志斌逼死的,我每次看見他,就恨不得當(dāng)即殺了他?!睆垨|宇沉吟片刻道:“既然如此,想必現(xiàn)在姐姐也是對賀志斌是恨之入骨了。”瑞雪道:“正是,小姐現(xiàn)在看到賀志斌就暴躁不已?!睆垨|宇道:“趁著姐姐現(xiàn)在正恨賀志斌,我覺得現(xiàn)在正好是下手的好機會?!比鹧┑溃骸耙估铮铱匆娰R志斌與周龍周虎喝醉而歸,擇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晚就動手。”張東宇道:“可是,以你現(xiàn)在的功夫,即使賀志斌醉的不省人事,估計你也很難得手?!比鹧┑溃骸肮Ψ蚪^不是一年半載就能學(xué)好的,少爺,不如我們今夜就潛入公主府去,伺機下手?!睆垨|宇想了想問道:“賀志斌今晚住在哪里?”瑞雪道:“晚上,我見他先到了小姐房里,可是不知說了些什么,最后又氣沖沖的去了公主房內(nèi)?!睆垨|宇道:“照此看來,他還沒有喝的太醉?!比鹧┫肓讼氲溃骸胺凑铱此呗罚膊皇翘逍?。”張東宇下定決心道:“我看,在公主房內(nèi)下手最好,不會禍及我姐,事不宜遲,那我們走吧?!比鹧┮彩且粰M心道:“好,走?!睆垨|宇提上劍,帶著瑞雪便向公主府走去。
少時,張東宇便帶著瑞雪到了公主府的后墻外,張東宇看四下無人,從懷里掏出一塊黑布蒙在臉上。瑞雪問道:“給我不找一塊?”張東宇道:“你不用了,進(jìn)去后,你就把我?guī)У焦鞣块T口,然后你就偷偷回房去。”瑞雪道:“不,我要看著你,手刃仇人?!睆垨|宇道:“聽話,你回房去,萬一沒有成功,我一人也好脫身,你在會成為我的累贅。”瑞雪只能點點頭,張東宇便攙著瑞雪跳上了墻頭。張東宇見底下沒有動靜,又帶著瑞雪跳了下來,瑞雪前面帶路,張東宇持劍緊隨其后,二人躡手躡腳向公主房間走去。
瑞雪帶著張東宇來到了朱軒苗的房門口,然后用眼神示意到就是這間,張東宇點點頭,然后對著瑞雪擺了擺手,瑞雪看了一眼張東宇,便慢慢離開了。
一刻鐘后,張東宇聽見庭院里沒有了任何動靜,于是他提著劍緩緩走向朱軒苗的房間門口,他側(cè)耳聽著里面,只覺沒有什么聲音。于是,張東宇提起劍從門縫里緩緩插入,他將門栓輕輕撥開,盡管聲音極小,但是也依舊被里面的賀志斌所察覺,他立馬坐起身來,并搖了搖朱軒苗,小聲說道:“軒苗,門外感覺有人。”朱軒苗聞聲還沒說話,只見張東宇便持劍沖了進(jìn)來,賀志斌穿著睡衣,聽見腳步立馬翻身下來,昏暗的房間內(nèi),賀志斌與張東宇打了起來,朱軒苗也立馬起身,穿了一件衣服,加入到打斗中。
張東宇見二人都已清醒,雖然他持有利劍,但是賀志斌和朱軒苗的功夫也是出奇的好,幾個回合后,張東宇自知已經(jīng)殺不了賀志斌了,便一個翻身跳出門外。
賀志斌與朱軒苗也是緊追不舍,三人在庭院里,借著月光打斗在一起,朱軒苗邊打便問道:“來者何人?竟然敢在公主府行刺。”張東宇也不說話,一個旋轉(zhuǎn)踢就將朱軒苗震出五米開外,賀志斌也是騰空一腳對著張東宇襲來,張東宇一個空翻躲過,然后揮劍一砍,賀志斌看到劍影,也是一個后空翻躲開。
三人正在打斗中,周龍與周虎也聞聲趕了過來,就連銀杏也從房間里走了出來,銀杏看到朱軒苗與賀志斌正和一個黑衣蒙面人打斗,她也沖了上來,三人和黑衣人打了起來。周龍周虎見此正欲上前幫忙,此刻,瑞雪從房間走了出來,對著眾人就喊道:“別打了?!北娙寺劼暥纪A讼聛?,黑衣人見此躍上房頂,便逃走了。
朱軒苗正欲追,賀志斌卻道:“軒苗,別追了,由他去吧?!敝燔幟绲溃骸按巳斯Ψ驑O高,還不知道是誰,就這么讓他跑了?”賀志斌也不說話,徑直走到瑞雪跟前問道:“瑞雪,你認(rèn)識此人?”瑞雪搖了搖頭,道:“不,不認(rèn)識,只不過小姐患病,你們打斗聲如此之大,我擔(dān)心小姐受不了。”賀志斌也沒多說話,回頭一看,府里的丫鬟和下人們都聞聲走了出來。賀志斌對著大家道:“你們都別看了,回去繼續(xù)睡吧?!毖诀吆拖氯藗兟劼暠阌只胤苛?。銀杏走到朱軒苗面前,拍了拍朱軒苗身上的塵土,問道:“公主,你沒事吧?”朱軒苗道:“沒事?!闭f罷,便朝著賀志斌這邊走了過來,周龍對著賀志斌問道:“四弟,這蒙面人是誰?”賀志斌想了想道:“尚不清楚?!辟R志斌說著又對周龍周虎道:“大哥,二哥,你們回去繼續(xù)睡吧?!倍它c點頭,便先行離開。
朱軒苗帶著銀杏走到了瑞雪跟前,打量著瑞雪,然后問道:“你剛才為什么要喊不要打了?”瑞雪道:“公主,我……”朱軒苗繼續(xù)質(zhì)問道:“你知道此刻是誰?”瑞雪搖了搖頭,朱軒苗道:“要不是你,剛才那黑衣人能跑得掉嗎?你快說,黑衣人是誰?!比鹧┲е嵛?,不知說什么好,銀杏此刻對朱軒苗道:“公主,瑞雪這丫頭嘴硬,不如把她交給東廠,保證她全招了?!敝燔幟缦肓讼?,看著瑞雪又道:“行刺皇親國戚,可是滅門大罪,你應(yīng)該知道的?!本驮谌鹧┎恢绾握f辭時,賀志斌走了過來,對著朱軒苗道:“軒苗,你們先去睡吧?!敝燔幟缁仡^看了一眼賀志斌,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帶著銀杏離開了。
待所有人離開后,賀志斌便對著瑞雪問道:“瑞雪,你知道黑衣人是誰,對嗎?”瑞雪看了一眼賀志斌,又搖了搖頭,賀志斌道:“如果我沒有猜錯,黑衣人就是張東宇吧?!比鹧┞勓韵仁且惑@,隨即卻道:“不是的,不是?!辟R志斌道:“你都沒有走到跟前,怎么就會說不是的呢?”瑞雪又看了一眼賀志斌,然后道:“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只不過擔(dān)心,小姐生病了,像你們這么打下去,會影響到小姐睡眠。”賀志斌點點頭,道:“好吧,那你去睡吧?!比鹧┞勓员戕D(zhuǎn)身回房去了。
當(dāng)所有人都進(jìn)屋后,賀志斌獨自一人走到了張荏青的房門口,他見屋內(nèi)一片漆黑,于是在門口靜靜的坐了下來。
賀志斌經(jīng)過一番打斗,再加之喝了好些酒,此刻內(nèi)心十分躁動。他慢慢起身,輕輕敲了敲張荏青的房門,見里面毫無動靜后,賀志斌緩緩道:“青兒,我知道剛才庭院的打斗和說話,你都聽見了,如果我沒猜錯,那黑衣人正是你弟弟東宇,我知道他回到京城了,功夫也是飛漲了不少,不過,他現(xiàn)在已安全的離開了,你別擔(dān)心?!?p> 賀志斌附在門縫上,繼續(xù)道:“我知道你不想見我,雖然我們現(xiàn)在只有一門之隔,但是,就是這道門,我感覺像是把我擋在了千里之外。我承認(rèn),這兩天,你非常難受,可是我也是,今早咱們的女兒還問你了,我們都很擔(dān)心你,你把自己鎖在屋子里,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辦。其實,有時我突然想一腳將門踹開,可是,我知道,不能這么做。青兒,你這么多年的感情了,你有什么話,可以打開門和我說說嗎?不要把什么事都藏在心里,這樣下去,你會更加難受的?!辟R志斌說了半天,也沒有見里面有任何動靜,于是,他在門口又坐了下來。
不一會,朱軒苗拿著一盞燈走了過來,她看到賀志斌呆呆的坐在門口,于是她便走向前道:“志斌,太晚了,回去睡覺吧,可能青兒姐姐早就睡著了。”朱軒苗說罷,伸出手。賀志斌也拉著朱軒苗的手起身,他回頭看了一眼,嘆口氣,跟著朱軒苗回了房間。
次日一早,張荏青早早起來,她來到瑞雪房門口,輕輕敲了敲門,道:“瑞雪、瑞雪?!比鹧┞劼暎泵Υ┥弦路?,下床將門打開。張荏青見門開了,也不進(jìn)去,只是道:“瑞雪,你把衣服穿好,我們回一趟家。”瑞雪聽后,連忙點點頭,隨后回屋穿好衣服,跟著張荏青便出了門。
張荏青帶著瑞雪走出公主府,直奔月兒胡同而去。
路上,張荏青邊走邊問道:“瑞雪,昨夜的黑衣人是不是東宇?”瑞雪思索一番后道:“小姐,昨夜來公主府的人,正是東宇少爺。”張荏青聞聲停住腳步,回頭問道:“東宇什么時候回來的?你們見過面了?”瑞雪點點頭,張荏青繼續(xù)問道:“這么大的事,你為什么要瞞著我?”瑞雪道:“是東宇少爺說的,不讓我告訴你?!睆堒笄嗌鷼獾溃骸皷|宇讓你不說,你就不說?這么多年了,我像個傻瓜一樣,所有人都瞞著我,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們怎么都這樣啊?!睆堒笄嗾f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連咳嗽。瑞雪趕緊拍了拍張荏青的后背,道:“小姐,你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千萬不要生氣?!睆堒笄喾磫柕溃骸拔夷懿簧鷼鈫幔磕銈兌及盐耶?dāng)成什么了?”瑞雪也不敢說話,只是道:“小姐,我們繼續(xù)走吧?!睆堒笄嘤珠_始向前走去,瑞雪跟在身旁。走著走著,張荏青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她停下腳步再次問道:“瑞雪,你老實說,我爹娘真的是被志斌逼死的?”瑞雪點點頭,道:“東宇少爺親眼所見,也是對我親口所說,應(yīng)該不會有假?!睆堒笄嗦勓?,感覺心突然好痛,雙腳站立不穩(wěn),她強撐著身體,然后又向前走去。
半個時辰后,二人來到了月兒胡同,可是剛進(jìn)月兒胡同,身后便疾馳而來一輛馬車,瑞雪忙將張荏青拉到一邊。誰知,馬車徑直停在了她們身旁,從車上立馬跳下來四個蒙面大漢,他們迅速跳下車來,然后直奔張荏青而來。瑞雪見狀,上前一腳就將一蒙面人踢倒,蒙面人好像未曾想到瑞雪還有功夫,先是楞一了下,隨即,兩個蒙面人便和瑞雪打了起來。被踹倒的蒙面人起身和另一個蒙面人將張荏青抬了起來,準(zhǔn)備往馬車?yán)锶?。張荏青嘴里大喊道:“你們是誰?救命,救命啊……”瑞雪也是急了,邊打邊道:“小姐,小姐?!比鹧┫霙_過來救下張荏青,無奈自己武功尚淺,被兩個蒙面人纏得死死的,無法脫身,眼看著張荏青被他們抬上了馬車。兩個蒙面人見張荏青已經(jīng)上了馬車,于是他們對視一眼,一起對著瑞雪便是一腳,瑞雪當(dāng)即被踹翻在地,黑衣人則快速上了馬車,絕塵而去……
張荏青在車?yán)锎蠛按蠼械溃骸澳銈兪钦l?要帶我去哪里,救命啊……”一蒙面人從懷里取出一塊沾著迷藥的手帕,用力捂住了張荏青的口鼻,張荏青瞬間就暈了過去。
話說,瑞雪站起身來,先向張從城府里跑去,當(dāng)她走到門口,看見大門還是上著鎖,于是便用力敲著門,嘴里大喊道:“東宇少爺、東宇少爺……”片刻之后,張東宇從府里翻墻出來,來到了瑞雪身后。張東宇問道:“怎么了,瑞雪。”瑞雪聞聲,趕緊轉(zhuǎn)過頭,并上前道:“少爺,不好了,小姐被幾個蒙面人擄走了?!睆垨|宇忙問道:“什么?幾個人?在哪來?”瑞雪道:“就是剛剛,在巷子口,算上駕車的,有五個人?!睆垨|宇問道:“他們從哪個方向走了?”瑞雪道:“他們駕車出了巷子,我也不清楚去哪里了?!比鹧┢婀值溃骸鞍蠢碚f,小姐這些年,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天好不容易出趟門,竟然就被人劫走了,我真的想不通,會是誰劫走的小姐?!睆垨|宇也想了半天,然后道:“照你所說,姐姐一出門就被人所劫,肯定是預(yù)謀已久的了,會是誰呢?”瑞雪道:“我想來想去,也只有一個人?!睆垨|宇問道:“誰?”瑞雪回道:“賀志斌?!睆垨|宇道:“不可能,絕對不會是他。”瑞雪卻道:“少爺,你想,除了他,還會有誰?他這幾天,看小姐不理她,而且想回家找你,索性就把她強行帶回去了?!睆垨|宇道:“不可能,以賀志斌的為人,他怎么會這么做呢,更何況我姐現(xiàn)在還是他的妻子?!睆垨|宇說著又道:“這樣,你先回公主府去,我在京城里打問打問,看能否找到姐姐?!比鹧c點頭,二人便向巷外走去。
且說,瑞雪一個人獨自回到公主府,她剛到庭院,只見周龍便走了過來,問道:“瑞雪,你家小姐呢?”瑞雪看著周龍,只是搖了搖頭。周龍又道:“聽看門的說,你一大早便跟著你家小姐出門去了,如今怎么就你一人回來了?”周龍正問著,賀志斌此刻也聞聲走了過來,他對著瑞雪問道:“瑞雪,青兒呢?”瑞雪抬頭看了一眼賀志斌,還是搖了搖頭,然后將頭低下。賀志斌有點激動,他靠近瑞雪又問道:“青兒呢?你倒是說話啊。”瑞雪面對二人的逼問,只好抬起頭道:“今早,小姐喊我回趟家,我們剛到月兒胡同,從后面就駛來一輛馬車,將小姐強行給擄走了。”賀志斌驚道:“你說什么?青兒被人擄走了?”瑞雪點點頭,賀志斌激動的抓住瑞雪的雙肩并質(zhì)問道:“大白天的,怎么會被擄走了呢,你們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告訴我聲呢?”瑞雪有點吃痛,她趕緊道:“小姐突然喊得我,她一大早叫我,就是不想讓你知道?!辟R志斌更加激動了,他道:“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周龍急忙拉開賀志斌,道:“四弟,你先冷靜點?!辟R志斌松開瑞雪,周龍問道:“瑞雪,你說實話,青兒真的被人擄走了嗎?”瑞雪使勁的點點頭,周龍又問道:“是被誰擄走了?擄到哪里去了?”瑞雪搖著頭道:“我也不知道,他們都蒙著面。”周龍聞言,回頭對賀志斌道:“四弟,先進(jìn)屋,我們和二弟一塊合計再說?!辟R志斌只好點點頭,隨著周龍走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