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一劍指魁山
一路上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充滿荊棘。
穆烈的住所距離寧城不過百里,過了官道,穿過一片密林就到了。
“晝哥兒,小翼,我就送你們到這里吧!再耽擱一日老酒鬼該著急了!”荊濤抱拳作揖,荊濤雖是少年,可跟隨著劍仙,任誰見了都要夸上一句英雄出少年。
劍仙交代荊濤的事情已經(jīng)辦的妥當(dāng),這些年來江湖之中的大小事情大多都是由十介百豪榜上的前輩在操持,這些德高望重的江湖名宿大多都有一兩位親傳弟子,往江湖之中搜尋消息。
這次司馬氏族奪取寧城實在是令兩朝朝堂措手不及,看似是一場江湖斗爭,暗地里的心思實在讓人難以捉摸。
“在此之前我再幫你們一個忙吧!”竹劍從背后抽出,腳尖點地,荊濤在空中做了一個翻騰,眨眼間已經(jīng)越過兩丈“出來!不讓小爺讓你菊開肉綻?!?p> 那人在石頭后面冒出頭來,正是方才在驛館吆五喝六與老板稱兄道弟的那位白衣。
“小哥,不厚道??!初次見面就用劍指著老子!”一邊說話一遍坐在地上,脫了靴子,拍著灰土,一雙眼睛始終盯著鞋面上的污漬。
“終究還是些個沒長毛的小屁娃娃!老子還以為殺了四承的是長了三頭六臂的小家伙,這一見,真是為四承不值啊!江湖上混了大半輩子了,給小屁孩做了墊腳石。四承,你這老小子是不是傻!可憐我那個如花似玉的嫂子了?。 裁瓷┳?,不過是一個和我搶男人的臭娘們?!卑滓略秸f越傷心,吼了一聲,把靴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當(dāng)初趕我走的是你,是不是想的以后老子給你報仇,好!好!都怪老子貪了你一口老黃酒?!?p> 白衣自言自語,一個大男人到最后開始哭啼。
“老酒鬼說男人流血不流淚,你一個大男人這是唱的哪一出?還穿著我姜氏王朝的吏服,丟人,看的小爺渾身癢癢,想要你菊開肉綻?!鼻G濤抖擻肩膀,撅起嘴巴,皺著眉頭。
……
“……都怪那臭女人,迷了你的心竅。”
“其實也不怪她,畢竟是我投錯了胎!”
“行!老四,你等的!我先殺了這幾個小崽子給你報仇。再帶著那臭女人下去一起陪你。”
那人不再言語,脫去白衣,露出如同女子一般的溫潤皮膚。
“在下花白夢,請各位小哥切勿手下留情。”學(xué)著女子的樣子施了一禮。
這扭捏作態(tài)讓無晝不知所以,彩兒倒是噗呲笑出一聲來。
……
“終于要動手了嗎?白衣大叔!”無晝抽出翎鳶劍,起手作勢。
夜翼從身后拿出紛飛白羽,套在腕上。
“翎鳶劍!小子,你爹是不是叫清泉?”
“是又怎樣?”
“怎樣!新仇舊賬一起算?。∥乙惨屗麛嘧咏^孫!咦呀!”
“白衣大叔!要打要殺就趕緊來!廢話真多!”夜翼甩手就是一之飛鏢。
白衣花白夢雙手探向腰間,從腰帶中抽出兩把軟劍來,內(nèi)力從丹田運作,手臂一震,柳枝一般的軟劍立刻筆直成一線。
身體猶如一條毒蛇一般,左右閃躲繞過了荊濤所使出的招式。好像是風(fēng)中左右擺動的女子裙帶。
“小娃娃,這點本事是攔不住老子的。”
……
“大哥,我們需要出手嗎?這花白夢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慌個錘子!那小子要是就這點武功,老劍仙放心他出來辦事嗎?這一代之中,也就劍仙這徒弟兒靠譜!”這人已經(jīng)卸去了假面,嘴角銜棵野草,看了眼手下,輕輕說出一個“笨!”。
……
無晝夜翼正在這里緊鑼密鼓的準(zhǔn)備反擊。
花白夢特別憎恨翎鳶劍,更憎恨翎鳶劍曾經(jīng)的主人。十多年前到現(xiàn)在了,苦心孤詣的練習(xí)《羅伊裙帶》這不陰不陽的武功,允許自己有一個女人的身份,更是以這個身份在魁山邂逅了磨刀鬼四承。他認(rèn)為說到底也都怪這一柄讓他斷子絕孫的翎鳶劍。
花白夢留荊濤在身后,收回內(nèi)力,手中劍又做繞指柔。直沖無晝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調(diào)動內(nèi)力幾乎是在一瞬間,如果按照內(nèi)力做評價,這人恐怕已經(jīng)達(dá)到了牙月的階段,在這個階段,星位時在丹田之中積累下來的內(nèi)力便可以凝聚于某處,驟然發(fā)力,一氣便可以發(fā)出轟鳴,更為厲害的便是聲如天空悶雷,更有更高層次的如劍仙的,便可以聚內(nèi)力而發(fā)劍氣,劈金斷石。
花白夢的劍已經(jīng)豎成一線,舉起雙劍砍向無晝,無晝的劍招的都是橫著發(fā)力的,現(xiàn)在這種情況,出招就等同于把腦袋送給花白夢砍。
幾個呼吸間,花白夢雙劍已經(jīng)砍了翎鳶劍不下百劍,恐怕是因為花白夢所練武功《羅伊裙帶》的副作用,花白夢一會兒一個樣子,若男似女,神經(jīng)錯亂。倘若論武功,定是在四承之上,可就獨獨鉆了仇恨的牛角尖,找準(zhǔn)了翎鳶劍一通亂砍。
無晝不支,舉著劍往下欠身?;⒖谝呀?jīng)滲出血跡。
夜翼雖然也習(xí)劍術(shù),奈何得到紛飛白羽之后就未曾佩戴過劍,旁處拾了枯木枝,使出一招“縱穿寰宇”,狠狠擊中花白夢的后腦。無晝才有喘息的機會。此時荊濤奔襲而來。
“晝哥兒,借劍一用。”拿了翎鳶劍的荊濤旋即后跳。
花白夢的視線隨即離開了無晝。直勾勾的盯著荊濤。
周身的內(nèi)力開始瘋狂的流轉(zhuǎn),散發(fā)出氤氳的薄霧。攻擊的方式也更加的瘋狂。
“無晝,老酒鬼當(dāng)初教你的千萬不要忘記?。∥以賮硪槐?,看好嘍!看我怎么叫他菊開肉綻?!?p> 面對花白夢的瘋狂砍殺,荊濤也是頤指氣使,不改平常的本色。同樣用的是無晝方才的橫擋,順勢朝劍尖的方向一滑,花白夢的兩股力道順勢卸下,荊濤抽身反擊。
劍鋒向前上挑,在空中留下一條美麗弧線,花白夢的左肋綻放出一朵紅色的花。
疼痛使花白夢更加瘋狂,回身一腳,荊濤抽劍格擋,花白夢借力騰空,腳尖輕觸樹木,雙劍朝前刺向荊濤的雙眼。荊濤揮劍,身體隨著劍身而動,低了花白夢一頭,身體隨著劍尖而動,花白夢的要害處正在荊濤上頭,荊濤驟然出劍。像是一招“仙人劍探月”,卻又像是“天女沽酒”,花白夢心脈重傷,內(nèi)力錯亂,無法支持身體做出下一個反應(yīng),重重跌落。
雙劍支撐身體站了起來。
兩柄軟劍沒了內(nèi)力的支撐便如同柳枝,更像是兩條毒蛇?;ò讐魮u晃手臂,軟劍靈活,角度刁鉆的上下翻飛,劍影如同花瓣在空中凋落。
夜翼沖著花白夢的左肋射出一記離手鏢。
花白夢本能抽右手劍挽了一朵劍花。
空擋之中,荊濤合眼又睜眼,外人看來,睜眼后荊濤就好像是癡呆了一般。而在荊濤的眼中,此時的世界就只有手中的劍和眼前的花白夢。
無晝夜翼看到的,是荊濤手中的翎鳶劍帶著荊濤移動,劍尖所向,直至花白夢的眉間。
血液濺到空中,染紅了綠葉,花白夢倒在地上抽搐。
荊濤収劍,轉(zhuǎn)過身來笑吟吟的:“看,菊開肉綻!嘿嘿嘿!晝哥兒,你的劍我用著不稱手?!?p> 無晝低著頭接過劍:“不稱手的劍都這么厲害!”
“別灰心,你只是恩怨太少。宰的還不夠。”
“氣寧神靜,劍隨心動,心隨意動,翩飛若蒼鴻,出劍如蛟龍”無晝不出聲,小聲嘟囔著。
“原來你一直說的菊開肉綻是這么個意思啊!”夜翼收回花白夢身上的離手刀。
“也不是啦!一直聽老酒鬼這么說,就學(xué)會了,我問過他,他說小娃娃別問大人的事。還罰我蹲了半響午的馬步。好氣哦!”
荊濤夜翼胡吹馬屁,無晝看著荊濤,愈發(fā)的羨慕。彩兒一定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場面,耐不住胃里翻騰,吐完后昏睡過去。。
“別看我了!一幅要拜我為師的樣子,我都還沒有出師。還是那句話,宰的太少了。老酒鬼從來沒教過我招數(shù),我也沒見他使過,我所知道的也就是你念叨的口訣。我們兩的起點都是一樣的。我還小不懂什么大道理,老酒鬼曾經(jīng)告訴過我,劍術(shù)是殺人的方法,劍和劍客卻是相互依賴,要學(xué)著懂劍并追求劍。你慢慢懂吧!”荊濤起身拍拍屁股“小翼,我走了?!?p> 無晝看著荊濤的背影,看看手中的翎鳶劍。這一趟的魁山之行已然有了純粹的目的。
揚起手中劍,指著魁山的方向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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