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宴余波 暗流更涌
鳳儀殿的夜,比昨夜更添了幾分曖昧的燥熱。
穆都里提著一只鎏金小盒,站在殿外的回廊下,聽著內侍尖細的通報聲消散在厚重的門簾后。片刻后,簾內傳來太后慵懶的嗓音,帶著剛睡醒般的微?。骸白屗M來吧?!?p> 掀簾而入的瞬間,穆都里鼻腔里便灌滿了熟悉的合歡花香氣,只是今夜這香氣里,還混著幾分若有似無的靡靡氣息。他抬眼望去,只見內室的軟榻旁懸著層水綠色紗簾,簾后隱約映出一道側臥的身影——太后歪歪斜斜地倚在榻上,手里支著一桿嵌寶石的煙管,火星明滅間,她吐出口煙圈,白花花的小腿從紗裙下露出來,腳踝處系著的紅繩隨著腳尖輕點,晃得人眼暈。
“北狄王深夜求見,是嫌白日的酒不夠烈?”太后的聲音隔著紗簾傳來,帶著似有若無的勾纏,“還是說,看中了哀家這里的什么寶貝?”
穆都里咧嘴一笑,將鎏金小盒放在榻前的矮幾上,故意加重了腳步聲走近:“太后這里的寶貝,自然是太后您自己。不過本王今日來,倒是帶了件北狄的稀罕物?!彼f著打開盒子,里面躺著塊巴掌大的香餅,深褐色的餅體上嵌著細碎的寶石,“這叫‘纏夢香’,點燃此香,女子會如墜云端,男子……”他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太后敞開的衣襟,“則能大展雄風,讓美人欲罷不能。”
太后眼中閃過一絲玩味,抬了抬下巴:“哦?那哀家倒要試試。”
她命殿內伺候的婢女盡數退下,殿中只剩兩人。穆都里迫不及待地取了些香末,在香爐中點燃。甜膩的香氣很快彌漫開來,太后吸了兩口,只覺四肢百骸泛起暖意,眼皮漸沉,身體卻像被點燃的柴火,燒得她忍不住輕哼出聲。
“怎么樣?”穆都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灼熱的氣息。他走到榻邊,目光像餓狼般盯著她。
太后媚眼如絲,身上的薄紗裙本就松垮,此刻被她無意識地一扯,衣襟敞開得更大,酥胸若隱隱現。她伸出手,勾住穆都里的脖頸,聲音軟得發(fā)膩:“還愣著做什么……”
穆都里低笑一聲,猛地將她打橫抱起。紗裙滑落,露出太后玲瓏的曲線,他大步走向床榻,將人扔在錦被上,隨即俯身壓了上去。紗裙被撕扯的聲音混著香薰的甜膩,在殿內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情網。穆都里的手掌撫過她細膩的腰肢,太后便像水蛇般纏上來,發(fā)間的金步搖散落一地,叮當作響。
紗簾外,燭火搖曳,映出床榻上交纏的身影。衣衫被撕碎的聲音、壓抑的喘息、放縱的媚叫,混著“醉春風”的甜香,在殿內肆意蔓延。穆都里的動作粗野而有力,帶著草原男兒的悍勇,將太后撞得嬌喘連連,鬢發(fā)散亂。
“說……本王與那攝政王,誰讓你更舒服?”情到濃時,穆都里咬住太后的耳垂,聲音含糊地追問。
太后只是搖頭,媚眼如潮,雙腿卻像水蛇般纏上他的腰,將人往自己身上按得更緊。夜色深沉,殿內的荒唐持續(xù)了許久,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才漸漸平息。
翌日清晨,侍女輕手輕腳地走進殿內,剛掀開紗簾就紅了臉——地上散落著撕碎的衣衫與肚兜,繡著鸞鳥的錦被凌亂地堆在床腳,太后與穆都里的軀體交纏在一起,肌膚上滿是曖昧的紅痕。
“太后,該起身了。”侍女低聲喚道,目光不敢亂瞟。
太后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見穆都里還在熟睡,便推了推他的胸膛:“快起吧,讓人看見像什么樣子?!?p> 穆都里睜開眼,伸手在她腰間捏了一把,笑得不懷好意:“怕什么?本王的女人,還怕人看?”他起身時,故意在她身上蹭了蹭,見太后臉紅,才大笑著穿衣。臨出門前,他又回頭捏了捏太后的臀,聲音洪亮:“今晚等著本王,再看你發(fā)騷的模樣!”
太后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臉上卻帶著滿足的潮紅。待穆都里走后,侍女們才敢上前伺候,目光掃過太后頸間、胸前密密麻麻的吻痕與咬痕,嚇得大氣不敢出,只低頭麻利地為她更衣。
屏退眾人后,太后坐在銅鏡前,看著鏡中容光煥發(fā)的自己,指尖輕輕撫過頸間的紅痕,忽然低笑出聲,語氣帶著幾分癡迷:“蕭玦,你等著……等哀家坐上那個位置,便封你做皇夫,讓你日日都能看見……”鏡中的女人眼波流轉,哪還有半分昨日的慵懶,只剩下勢在必得的銳利。
乾清宮的偏殿里,檀香裊裊。
蕭徹坐在紫檀木書桌后,指尖捏著一支狼毫,正緩緩在宣紙上寫下“國泰民安”四字。他穿著一身月白常服,長發(fā)用玉冠束起,側臉在晨光中顯得愈發(fā)清俊,只是那雙眼睛里,全然不見往日的病弱,只剩下與年齡不符的深沉。
“吱呀”一聲,一身太監(jiān)打扮的暗衛(wèi)推門而入,單膝跪地,聲音壓得極低:“陛下,昨夜鳳儀殿的事,查清楚了。”
蕭徹握著筆的手沒停,墨汁在紙上暈開圓潤的點:“說?!?p> “北狄王亥時入殿,寅時方歇,其間……”暗衛(wèi)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往下說,“其間點燃了北狄特產的迷情香,與太后在榻上……纏綿至天明?!?p> 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突兀的墨痕。蕭徹終于停下動作,緩緩抬起眼,眸底平靜無波,像結了冰的湖面。他沉默片刻,忽然輕笑一聲,聲音輕得詭異:“我這個‘母親’……可真是下賤得很。”
話音未落,“咔嚓”一聲脆響,他指間的狼毫竟被生生掰斷,墨汁濺在白皙的手背上,像幾滴凝固的血。
暗衛(wèi)嚇得伏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誰都知道,這位小皇帝看似病弱,骨子里的狠戾卻比誰都重。太后并非他生母,當年先帝崩逝,太后仗著外戚勢力強行垂簾聽政,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磋磨了他多少回,此刻聽聞她與外邦首領私通,怕是早已恨得咬牙。
蕭徹卻慢慢松開手,任由斷筆落在桌上。他用錦帕擦去手背上的墨漬,語氣又恢復了平淡:“北狄王今日有何動向?”
“回陛下,北狄王一早便離了鳳儀殿,此刻正在驛館歇息,聽聞午后要去逛京城的勾欄?!?p> “呵?!笔拸卣酒鹕?,走到窗邊,望著宮墻外的天空,“一個急著攀附權勢,一個急著發(fā)泄欲望,倒真是天生一對?!彼D了頓,忽然吩咐,“去告訴攝政王,就說……朕今晚想去護國寺進香,讓他陪朕同去?!?p> 暗衛(wèi)應聲退下,殿內重歸寂靜。蕭徹望著窗臺上那盆開得正盛的蘭花,忽然伸手掐斷了最艷的那朵,花瓣在他掌心被揉得粉碎。
攝政王府的書房內,燭火跳動。蕭玦展開手中的密信,快速掃過幾眼,隨即嗤笑一聲,將信紙湊到燭火邊?;鹈缣蝮轮垙?,很快將上面的字跡吞噬,化為灰燼飄落在地。
“王爺,這信上……”心腹秦武站在一旁,見他神色不對,忍不住問道。
“沒什么?!笔挮i撣了撣指尖的灰,語氣帶著幾分輕蔑,“不過是些見不得人的齷齪事。”他頓了頓,忽然道,“明日起,你隨我去查吏部貪腐的案子?!?p> 秦武愣了愣:“那太后那邊……若是她再宣您入宮……”他說著,臉上露出幾分嫌惡,“那老女人發(fā)騷起來,怕是難纏得很?!?p> 蕭玦端起茶杯,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眼底閃過一絲了然的笑意:“放心,最近她怕是沒空纏我了?!彼肫鹈苄派厦枋龅摹白泶猴L”,以及穆都里那如蠻牛般的性子,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秦武雖不解,卻還是躬身應下:“是?!?p> 蕭玦放下茶杯,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太后與北狄王勾結,皇上在暗處虎視眈眈,相府的幾位小姐又各懷心思……這盤棋,倒是越來越有趣了。他指尖輕輕敲擊著桌面,忽然想起白日里在宮宴上,沈清辭那雙清澈的眼睛,像不染塵埃的泉水。
不知那朵溫潤的相府三小姐,若卷入這波詭云譎的漩渦,會是何種模樣?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傳報:“王爺,宮里來人了,說陛下邀您明日同去護國寺進香。”
蕭玦挑了挑眉。小皇帝病了這么久,忽然要去進香,還要拉上自己?這葫蘆里,賣的又是什么藥?
他望著燭火中自己扭曲的影子,忽然低低地笑了。這盤棋,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而此刻的相府里,沈清辭正收拾藥箱,準備明日一早往護國寺去。昨日答應了“阿徹”要送藥,她特意早起配了新的止咳方。不知為何,總覺得心頭突突直跳,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
護國寺的鐘聲,在晨霧中悠悠響起,將各方人馬的心思,都攏進了這愈發(fā)迷亂的棋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