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江邢舟的房間里傳來了急促的聲音:“不行,患者呼吸困難,要上呼吸機,趕緊轉(zhuǎn)去ICU。”
葉炫依然用槍指著床上的余筱悠,揚聲對外面的賀勁喊道:“賀勁,帶江少先走,我看誰敢攔著?!?p> 賀勁壓了壓自己起伏的氣息,對上阡陌那淡然的表情,表明了他們的態(tài)度:“你們要是敢動手,我也不會讓里面的那個人活著離開這里。”
阡陌托起自己受傷的手臂,無所謂地懟回去:“那和我沒有關(guān)系,我和他不熟,我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我馬上走?!?p> “滾!”
安靜的房間里又傳來了一聲沉悶的咳嗽,打破僵局。
秒殺回頭,見到已經(jīng)要睜開眼睛的余筱悠,顧不上其他,扔了手上的武器,撲了過去。
可是在要碰到余筱悠身體的時候,秒殺突然無從下手,不知道他哪里有傷。
在幾秒鐘收斂起自己身上的駭然情緒,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后,輕輕喊著:“你醒醒呀,你再不醒來,我們就要打起來了!”
似乎真的害怕他們打起來,余筱悠想要醒過來,卻仿佛在和夢中的自己拉扯,面上出現(xiàn)了痛苦的掙扎。
“阡陌,你趕緊過來看看呀!”
小姑娘的凄厲的聲音,回蕩在房間里,讓人聽著也感到壓抑。
葉炫哧了一聲:“死了最好,免得禍害別人?!?p> 他對余筱悠好不容易改觀的看法,在今天已經(jīng)蕩然無存了,什么學(xué)霸,乖孩子,都是欺騙的手段。
葉炫出來,和賀勁一起將江邢舟轉(zhuǎn)去了江城一家頂級的私人醫(yī)院,住進ICU。
但賀勁讓人把別墅掌控起來,所有人都不能隨意出入,特別是聽雨樓的人,現(xiàn)在他也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些人,只能等江邢舟的命令。
江邢舟才走了沒有多久,余筱悠就醒過來,竟然真的和阡陌診斷的一樣,他真的沒有什么大問題。
只是醒來之后的情緒不太對,安靜得可怕,下床后就站在窗前發(fā)呆,望著不遠處的墓碑,思考著人生?
秒殺小心翼翼地端著一碗粥,走近少年:“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最晚我們明天就可以離開這里!”
那句兄弟實在喊不出來,太年輕了。
窗外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斑點點的光,讓少年的氣息更添幾絲陰郁。
得不到余筱悠回應(yīng),秒殺還是把情況和他說了一遍:“你要救的那個人已經(jīng)沒事了,至于圍殺你的人,一共有兩批,其中一批已經(jīng)全招了,另外一批還在審,這些都不用擔(dān)心,你呀,要把我們嚇?biāo)馈?p> 秒殺喋喋不休說了很多,就唯獨避開了江邢舟。
把粥擱一邊,秒殺感嘆著:“真的沒有想到,你竟然這么年輕,要是在路上遇見,我都不敢認?!?p> 這顏值,讓外界猜測他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這么想,在網(wǎng)絡(luò)世界暢通無阻的聽雨樓元老,竟然是一個高中生。
余筱悠收回目光,絲毫不驚訝秒殺的外表,他語氣染上了哀愁:“我已經(jīng)死了,那兒就是我墓!”
“啊?哪里?”
秒殺下意識就探頭望向窗外,還真的看到了一個墓碑。
而后又反應(yīng)過來,余筱悠說了什么,認為是他對這個世界心灰意冷,年紀(jì)輕輕的,怎么有這么蒼老的憂傷。
“我?guī)闳|非玩,或者是去海島度假,我剛剛買了一個無人島,我們?nèi)ミ^二人世界吧!”
其實這些年,鱷魚在聽雨樓里已經(jīng)是隱退狀態(tài),近兩年都沒有接單子。
原本以為他是過上了退休生活了,沒想到他還在上課考試。
坐回床上,余筱悠開口問:“人呢?”
秒殺裝糊涂:“誰?”
“江邢舟。”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秒殺想要提醒余筱悠,江邢舟的身份復(fù)雜,也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應(yīng)該和他保持距離,不能成為朋友,但最好也不要成為敵人。
終于有人將身份擺在了余筱悠的面前,讓他不得不面對。
余筱悠沉默半晌,選擇面對:“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他是我的家人,是陪我長大的人,是養(yǎng)的人!是哥哥吧……”
“還真的是家人呀?靠!”
秒殺震驚到捶床,還以為是江邢舟胡編亂造的身份,什么家人,都是張口就來的謊言。
突然想到江邢舟的情況,秒殺跳了起來:“完了,江邢舟為了救你,好像受傷了,還挺嚴(yán)重的,已經(jīng)住進ICU了?!?p> 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多嘴了,不是給他增加煩惱嗎?
出乎意料的是,余筱悠格外冷靜與從容:“你去讓人去聯(lián)系他的朋友。賀勁或者是葉炫,要是都聯(lián)系不上,就去鳴樊找宮祈,把聽雨樓的醫(yī)療隊安排過去?!?p> 秒殺吐了吐口水:“阡陌就在樓下。”
聽到這個名字時,余筱悠的眼神閃了閃,波動只在一瞬間,等他開口時,所有的情緒都被壓回心底,不露一點端倪與破綻。
“你去告訴阡陌,去看看江邢舟,我欠他一個人情,你讓其他人都回去,我想要一個人靜靜?!?p> “好!”
秒殺出去,眉頭也皺成一堆,明明是鮮衣怒馬的少年,卻老成如同皮囊里藏著一位歷經(jīng)磨難的老人一樣,讓人心疼。
秒殺去房間里換了一身衣服,再出來時,她已經(jīng)換了一個性別,變成了一個干練的保鏢模樣。
親自將阡陌送到私人醫(yī)院的門口,一路根本就沒有人懷疑過,熟悉的人,已經(jīng)是見怪不怪了。
“你帶我這里干什么?”
“你去看看江邢舟的情況,留他一條命?!?p> 阡陌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只是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要大費周章地來看江邢舟。
秒殺熟練地點上一根煙,吐出了一條長長煙圈,說明了余筱悠的身份:“我讓你看的那個少年是我們的兄弟,要不然樓主也不可能派你來!”
阡陌終于認真嚴(yán)肅起來:“他是管什么的,我之前怎么沒有見過?”
聽雨樓的核心管理人員就那么多。除了鱷魚。其他人都應(yīng)該見過真容的呀。怎么就沒有見過這么年輕的少年?
秒殺掐著煙,聲音飄遠:“我也不相信他就是鱷魚,還真的希望他不要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