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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是不想算命的一天

第四章 奸殺犯的弟弟

今天也是不想算命的一天 十有魚 2034 2024-11-29 09:01:00

  第四章

  瀝青路面蒸騰著下午的燥熱,鐘艾攔在中年女人面前時,聞到她香水下掩藏的腐草氣息。女人頸間梵克雅寶項(xiàng)鏈在陽光下折射出詭異的青灰色,仿佛沾著墓穴的苔蘚。

  “這位……夫人,我有話和您說?!辩姲眍^發(fā)緊,有些不好意思,路邊忽然攔住別人,上趕著給人算命,還是頭一遭。

  “不買保險(xiǎn)!“女人尖利的尾音驚飛路旁槐樹上的蟬。

  “夫人,您是不是覺得最近特別累?而且特別虛弱?”鐘艾試探性開口。

  “生活哪有不累的!別攔著我,保險(xiǎn)公司來了,我要回家了?!蹦桥丝此龜r著路,有些生氣。

  “你問她,家中西南角的桌子是不是總是半夜挪動?一旁的房子里也總有聲音,請了很多人都除不掉?”破奴的聲音裹挾著槐花香飄來,

  “請問,你現(xiàn)在的家中西南角的桌子是不是總是半夜挪動?一旁的房子里也總有聲音,請了很多人都除不掉?”鐘艾看女人想繞過她離開,趕忙大聲道。

  此話一出,那女人瞬間愣住,呆在原地,全身似乎僵住了一樣。

  “讓她帶著她兒子,明天下午三點(diǎn)到鐘宅,否則與他家有關(guān)的所有人都會被波及,輕則血光之災(zāi),重則性命不保?!逼婆^續(xù)在鐘艾身后囑咐。

  鐘艾忠實(shí)的扮演一個傳話筒,此話一出,那女人臉色更白了。

  “你……你就是鐘家的那個新……”中年女人似乎聽過鐘艾的名字,伸手抓住她的手,但因?yàn)榭謶?,此刻話都說不明白了。

  “明天下午三點(diǎn)!”鐘艾說完便轉(zhuǎn)身逃向了自家賓利車,身后傳來指甲抓撓皮革的聲響。后視鏡里,女人正瘋狂擦拭著突然滲血的掌心。

  翌日,天氣晴,鐘艾一身潮服坐在了會客室的紫檀木雕花圈椅上,看起來十分違和。

  一個月前,破奴還會暗諷她不倫不類,但到了今天,他早已全然接受。

  她眼前的紫檀木桌子上擺著一些紅黃紙、筆墨紙硯,古易數(shù)書,式盤等等……

  下午三點(diǎn),會客室的沉香即將燃盡。鐘艾百無聊賴地?fù)芘雷由夏莻€明代掐絲琺瑯式盤,忽然,擺在桌角的青銅指針突然瘋狂旋轉(zhuǎn)了起來,在紫檀桌面刮出刺耳鳴叫。

  而她身后博古架上則放著各式各樣的玄學(xué)工具,鐘家從祖上便富裕,因而他們從很久之前便開始收集各種派別的算命通靈工具,什么幾百年前的桃木劍、不知多少年前的薩滿鼓、百年前的蠱蟲標(biāo)本等等,擺滿了偌大的會客室,弄得這屋子像個古董市場。

  她的桌子前,是一個明朝的黃花梨鏤空雕花屏風(fēng),客人坐在沙發(fā)上只能隱約看到鐘艾的身影,給她增添了許多神秘色彩。

  “怎么三點(diǎn)多了還不來,不守時。”鐘艾看著手機(jī)上的時間到了三點(diǎn)二十,有些不滿。

  她身后忽而一陣?yán)滹L(fēng)吹過,“被纏住了?!逼婆奶撚霸诓┕偶芮澳Y(jié),他的指尖撫過鐘艾的肩膀。

  如果前方有人能看到他們,會覺得他眼前那個坐沒坐相的女孩是個提線的木偶。

  “被誰?”鐘艾把手機(jī)放在桌子上,問道。

  “鬼?!?p>  “害,原來和我同病相憐啊。”鐘艾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毒舌破奴的機(jī)會。

  “他們來了?!逼婆敛簧鷼猓炊ζ饋?,隨后低頭在鐘艾耳邊道,聲音低沉。

  不一會兒,會客室門前響起吳阿姨帶路的腳步聲,破奴和鐘艾同時抬起頭來,盯著門。

  “鐘小姐,您在嗎?”熟悉的尖刻女聲比領(lǐng)路的吳阿姨先出聲。

  吳阿姨見狀,識趣地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進(jìn)來吧。”鐘艾放下手中的式盤開口。

  她隔著屏風(fēng)盯著門,只見屋里先是踏進(jìn)一雙矮跟高跟鞋,身后跟著一雙皮鞋,她剛做好準(zhǔn)備問問題,卻又有2雙沾滿泥土的運(yùn)動鞋緊隨其后走了進(jìn)來——鞋帶上還系著褪色的校牌。

  “不是兩個人嗎?”鐘艾皺眉,有些不悅,人越多越難應(yīng)付,她本就是外行,靠著破奴開外掛也應(yīng)付不來這么多。

  “后面那些不是人。”破奴的聲音毫無波動,也毫無感情。

  鐘艾聞言立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感覺這屋子溫度都降了好幾度。

  但她畢竟也做過功課,努力找回狀態(tài)道:“二位請坐?!?p>  鐘艾隔著屏風(fēng),可見沙發(fā)上的兩人派頭不小,矮個子女人一身綠旗袍,隱約能看到她妝容十分精致,她身旁那個年輕的男人是一身灰西裝配皮鞋,從頭發(fā)絲到腳尖都一絲不茍。

  “鐘小姐,昨天在路上和您見過一面,我們聽過您的名號,早就想來的,只是一直沒機(jī)會。”旗袍女人笑說道,語氣十分恭敬虔誠,和昨天的態(tài)度大相徑庭。

  鐘艾回頭看破奴的眼睛,冷笑,這女人估計(jì)是商人,比較懂迂回。

  “問一下她兒子的八字?!逼婆娌桓纳?p>  鐘艾聞言,馬上對女人回道:“昨天遇到,也是緣分,請說一下這位先生的生辰八字?!?p>  隔著黃花梨屏風(fēng),鐘艾看到那綠旗袍女人頸間的翡翠念珠泛著尸蠟般的光澤。

  “我兒子的八字是乙亥...”她報(bào)出的每個字都讓式盤指針震顫,當(dāng)說到“甲“字時,桌上青銅針朝著那灰西裝男人停止了轉(zhuǎn)動。

  “額……貴公子的感情不太順利啊,按理說,這命格有些克妻,桃花也比較少……”鐘艾裝模作樣的掐指一算,說道。她這幾天苦讀術(shù)書,這個命格她恰好剛看過。

  姻緣財(cái)運(yùn)健康,算命三大頭。她打算先壓下恐懼,說這個拉近一下社交距離,總不會錯。

  “是啊是啊,他都30歲了還單著,沒個著落,我們家現(xiàn)在就剩這一個獨(dú)苗,我愁死了?!蹦桥苏f的多一些,自帶的南方口音都出現(xiàn)了。

  鐘艾疑惑:“就剩這一個獨(dú)苗的意思是?”

  中年女人以為鐘艾這句話是在問她,支支吾吾道:“鐘小姐您不知道,我那個大兒子命不好,早逝,不說他,不說他?!?p>  “她的另一個兒子已經(jīng)死了,比坐著的這男人大3歲,罪名是奸殺未成年,判了死刑,已經(jīng)執(zhí)行了?!逼婆穆曇艄鼟吨亟押狻?p>  鐘艾聞言猛地仰頭,震驚的看向淡定的破奴,隨即皺著眉頭看了看現(xiàn)在還在屏風(fēng)外的兩雙運(yùn)動鞋。

  破奴補(bǔ)充道:“你猜的沒錯,這些都是受害者,看來這個弟弟也不無辜,否則這些孩子不會跟著他。”

  鐘艾心中升起一股無名火,這個案子她略有耳聞,那時她還在沙市,雁鎮(zhèn)雖說每年都有各種命案,但這起奸殺未成年的案子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風(fēng)波,朋友圈都傳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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