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誰在背后盯著她
里面沒了聲響,李玉嬋就走了,按著記憶回到了一個房間,過了會兒,晏姝落帶著吃的來了她房間,吃完兩人又出去轉(zhuǎn)了一圈。
一切都如常進(jìn)行,直至夜色已深,周圍只剩蟬鳴。
李玉嬋穿戴好衣服走出了房間,手心來回攥成拳頭,還是沒有任何法力流動的感覺,不僅如此,晏姝音的身體還沒什么力氣。
麻煩了,一下子進(jìn)入鏡中世界,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不說,連季見山都不見了。
還有,該怎么出去,如果是一場游戲,它會有通關(guān)條件。
那么,這個鏡中世界,該怎樣才算通過。
李玉嬋現(xiàn)在手里的信息僅有晏姝音的家世背景,信息太少了,她必須得到更多的信息。
李玉嬋想到了晏姝音的姐姐,悄悄摸向晏姝落的房間。
一道拖長的“嘎吱”聲,門被打開,冰冷的月光透過門縫灑進(jìn)屋內(nèi),給漆黑的屋子帶來唯一的光亮。
旁邊的床上,晏姝落平躺著睡得安詳。
李玉嬋左右環(huán)顧著屋子,與白日里見到的并無二樣,但興許是晚上,憑空多了些浸骨的涼氣。
李玉嬋踮腳走到床邊蹲下,靜靜地注視著床上的晏姝落。
看著沒有修為,只是個普通的女子。
正觀察著,她腦袋不經(jīng)意一偏,一道反光恰巧刺向她的眼睛,李玉嬋躲開一看,才發(fā)現(xiàn)晏姝落枕頭底下有面鏡子。
她將手縮到枕底,把東西摸出來,竟是那半面鏡的另一半。
李玉嬋拿起另一半鏡子,看了看鏡子里晏姝音的模樣,又不禁對照起睡著的晏姝落。
長得真像啊,明明不是雙胞胎,卻能長得如此相似。
她抬下巴,鏡中的晏姝音也抬了下巴,
她偏過臉,鏡中的晏姝音也偏過臉,
她抿唇笑了笑,鏡中的晏姝音不笑了……
這下,李玉嬋再也笑不出來了,嘴角僵著的笑容垂下去,鏡中的晏姝音卻笑了起來。
一時間,渾身血液像是凝固了一般,若不是她膽子還算大,差點(diǎn)就尖叫起來。
鏡中的晏姝音靜靜地看著她,靜靜地笑著,她的笑容越來越深,似乎在欣賞鏡外“自己”那滿臉驚愕的神情。
直到笑容開始顯得有些猙獰,她總算停止了。
然后恢復(fù)了平靜,微起朱唇。
她的聲音沒有傳來,可是李玉嬋認(rèn)出了她的口型:“逃。”
一個激靈,李玉嬋匆忙將鏡子塞回枕頭底下,拔腿離開晏姝落的房間。
夜里冷風(fēng)呼嘯,似鬼魂哀怨。
直到跑回房間關(guān)上房門,李玉嬋才開始大口喘氣。
就在剛才,鏡中的晏姝音喊她“逃”的那刻,她的后背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轉(zhuǎn)身逃走時好像有一雙眼睛正冷冰冰地盯著她。
那是誰的?是晏姝音,還是晏姝落,亦或是其他人……
之后,一夜未眠。
第二天,李玉嬋頂著黑眼圈坐起來。
昨天雖是被嚇到了,可收獲頗豐,真正的晏姝音應(yīng)當(dāng)是鏡子里的那位,她頂替的是晏姝音的身體。至于晏姝落,看著與凡人無異,但絕沒有外表那么簡單。
晏姝音、晏姝落,這兩姐妹或許有個是這鏡中世界的大boss。
李玉嬋深吸一口氣起床,在打boss之前,她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得找隊友。
現(xiàn)在她是個弱女子,打起架來根本不占優(yōu)勢,她得盡快找到季見山,哪怕季見山也不能用法術(shù),好歹體力會在她之上。
洗漱好李玉嬋去和他們簡單吃了頓飯,今天家里的人好像很忙,晏姝音的爹早早出了門,不待見她的嫡母也神秘兮兮地拉著晏姝落出去。
臨走前晏姝落還抱歉地安慰她:“阿音,我得出去一趟,你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p> 李玉嬋送走了這些人,本來還想乘機(jī)在家里再調(diào)查一下,可惜一無所獲,包括晏姝落枕下的那半面鏡子也不在了,想來是被隨身帶在了身上。
家里的幾個傭人,瞧她今天鬼鬼祟祟地到處亂竄,表情開始有些不友好。
李玉嬋忽然想起來,晏姝音的身份是不受待見的庶女來著,親娘死得早,爹不拿她當(dāng)回事,嫡母對她恨之入骨,全家就只有晏姝落疼她。
眼見家中沒有調(diào)查價值,李玉嬋決定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街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打聽了一圈沒有收獲,反倒被周圍人吵得腦袋嗡嗡作響,干脆換了個清凈地。
一路走到湖邊,碧波蕩漾,天朗氣清。李玉嬋漫步其中,向遠(yuǎn)處望去,只見湖中心的涼亭內(nèi),一人長身玉立,頗有仙家之姿。
李玉嬋停下,定睛再對著那人瞅了瞅,一個熟悉的感覺涌上心頭。她沿著長橋快步走去,就要靠近時,一個小童子走來將她攔下:“誰家的小姐,沒看見我家公子已在此地嗎?”
童子的聲音引得那人轉(zhuǎn)過身來,此人生得清俊又自帶一份病色,就連身上都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
不過不是季見山。
李玉嬋和那人對視著一陣尷尬,正要離開,卻見湖水中倒映著的晏姝音的臉。
等下,她現(xiàn)在用的是晏姝音,那季見山不也可能用的別人的嗎。
李玉嬋腦子一轉(zhuǎn),試探著說了句:“三千世界真如夢?!?p> 果然,對面人眼睛一亮,低聲對上:“五六塵宗盡是家?!?p> 這是玄岳宗入門試煉處的一塊石頭上刻的句子,看來眼前的人確實(shí)是季見山。
季見山一揮手遣散了旁邊的童子,沒有任何廢話,即刻對起信息:“先說各自發(fā)現(xiàn)。我如今的身體姓陸,名文川,是當(dāng)?shù)匾粦舸笞宓墓?,頗受家中寵愛,只是年幼多病,身體羸弱。”
李玉嬋這邊也毫不落后:“我身體的主人叫晏姝音,家中庶女,與嫡姐晏姝落感情甚篤。不過這兩姐妹有問題,還記得那半面鏡子嗎?另一半就在晏姝落手上,而鏡子里裝的是原本的晏姝音?!?p> 季見山不由得暗嘆,李玉嬋到底是四首席之一,短短一天就發(fā)現(xiàn)了這么有用的信息,跟她合作確實(shí)方便。
“不錯,我如今身在陸家,因身體病弱不許我隨處走動,晏家姐妹那邊需你多費(fèi)心思。若有發(fā)現(xiàn)或需要幫忙,拿著這塊玉佩到陸家找我?!?p> 季見山把一塊玉佩放到李玉嬋手上,可就在接下玉佩的那一刻,李玉嬋身體一顫,后背止不住地發(fā)涼。
是昨晚那個感覺,一雙眼睛在背后正死死地盯著她。
李玉嬋一個寒噤,跟季見山匆忙分開,轉(zhuǎn)身被嚇得心臟一停。
晏姝落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