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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奇幻錄

第十七章:親疏不分

盛唐奇幻錄 婆娑道姑 2071 2024-10-20 19:24:42

  隨春生一句“元娘子”尚未喊出口,就已經被大門狠狠拍在了外面,他還要再去扣門,果兒卻拉住了他:“牙人是最知道利害的,我們自行想辦法吧?!?p>  果兒話音剛落,門卻轟然打開了。

  元娘子蛾眉倒豎,從鼻子里哼出一聲:“看不起牙人?”

  另一邊,薛和沾帶著石破天走出沈府,二人甫一上馬,石破天就迫不及待地問:“少卿,蕭相公可是長公主的人,這案子咱們還查嗎?”

  石破天腦子轉的快,嘴比腦子更快,這種別人壓低聲音都要先肅清三丈地的話,他就這么在沈佺期家大門口問了出來。

  好在崇仁坊多是深宅大院,少有人在外走動,此刻一眼望去街巷空蕩十分靜謐,但是否隔墻有耳,卻不好說。

  薛和沾被石破天的耿直發(fā)言嗆的輕咳一聲,努力維持良好的教養(yǎng):“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我既身為大理寺少卿,無論是誰,舉凡與案件有關,本少卿都查得。”

  薛和沾說著,一夾馬腹,直奔醴泉坊而去。

  醴泉坊位于皇城西側,薛和沾的祖母鎮(zhèn)國太平長公主就住在此處,中書令蕭相公的府邸毗鄰長公主府,薛和沾再熟悉不過。

  然而今日十分不巧,蕭衡不在家中,門房聲稱蕭衡去弘文館進學了,薛和沾卻徑直往樂游原去尋他了。

  樂游原位于長安東南角,曲江池以北,地勢高敞,景色秀麗,南有曲江池碧波蕩漾,西有慈恩寺巍巍浮屠,乃是長安城內賞景勝地。值此秋高氣爽的好時節(jié),樂游原上更是幄幕云布,車馬填塞。

  待薛和沾與石破天趕到時金烏當空,清風拂面,正是秋日里最愜意的時刻,二人打馬穿行于美景游人之中,不多時,果然尋到了在此與友人飲酒賞秋的蕭衡。

  蕭衡一行人皆為男子,未搭帷幕,只在草坪上鋪了一大塊團花羊毛胡毯,眾人不拘小節(jié)席地而坐,當中擺著酒水瓜果和各色美食。

  蕭衡身著耀目的楓葉紅織錦圓領袍,坐在胡毯正中,悠然靠在一只憑幾上,手中拿著一只掰開了的石榴,一顆顆慢條斯理地吃著,慵懶又矜貴。

  胡毯對面的空地上,一個綠衫紅裙裝扮艷麗的中年娘子,正熱情地給蕭衡介紹著新招攬的幻師。

  蕭衡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興致并不很高,視線忽地掃到一個緋紅色身影,蕭衡凝目看去,便見薛和沾帶著一名衙役,面帶微笑地向自己走了過來。

  蕭衡挑眉,將口中的石榴籽吐進一旁的銀質痰盂,撣了撣衣擺,起身坐正了身形,再度抬頭看去,薛和沾已經近在眼前。

  蕭衡仰望著身形頎長的薛和沾,不知是正午的陽光太刺眼,還是薛和沾的白牙太刺眼,蕭衡瞇起了眼睛。

  雖深知父親隸屬鎮(zhèn)國長公主一脈,眼前這滿口白牙的小子不能隨意開罪,但蕭衡每次看見薛和沾的笑容,總覺得心里憋著火氣。

  究其原因,大約因為同是無甚建樹的長安紈绔,偏他薛和沾總要做出一副清正高潔,不與其他人同流合污的模樣,著實令蕭衡感到有些惡心。

  思及此,蕭衡瞇著眼睛,上下打量薛和沾身上的緋色官袍,唇角浮起嘲諷的笑意:“薛少卿?才上衙幾日,便覺大理寺衙門不及樂游原有趣了?”

  薛和沾仿若聽不出他話里的嘲諷,并不答話,只含笑上前幾步。

  蕭衡身旁幾人雖都看出蕭衡不喜薛和沾,但身為勛貴子弟,幾人既能聚在一起,說明家族利益總有牽扯,在座半數以上的人,家中長輩都是投了長公主一脈的。

  長公主的親孫,和蕭相公的兒子,兩害相權取其輕,自然不得罪薛和沾才是要緊。于是見薛和沾上前,眾人立刻都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挪,在蕭衡身邊給薛和沾挪出個位置來。

  薛和沾含笑頷首,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

  蕭衡頓覺沒面子,干脆沉下臉來:“薛少卿不請自來,有何貴干?”

  薛和沾也無意與蕭衡寒暄,徑直道明來意:“蕭郎君可識得一位名叫顧冰之的學子?”

  蕭衡想也不想就搖頭道:“不認得,我又不是書院的夫子?!?p>  薛和沾端詳著蕭衡的面色,又問:“我聽聞幾日前,你曾與他在樂游原酒宴上起過爭執(zhí)?!?p>  蕭衡聞言蹙眉:“爭執(zhí)?”

  他似是回憶了片刻,拍掌道:“是有這么個人,腦子不甚靈光,竟敢在我的酒宴上抨擊幻術?!?p>  蕭衡想起那日情形,不屑冷笑:“說什么文人風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還不是乖乖道歉。要是個寧折不彎的,我還高看他幾分。老子生平最討厭軟骨頭。”

  蕭衡說著,冷冷掃過方才為薛和沾挪位置的幾人。

  被他視線掃到的諸人,或低頭飲酒,或抬頭看風景,皆裝作聽不懂他話中的諷刺。

  蕭衡冷哼一聲,端起酒杯灌了杯酒。

  薛和沾不理會他的指桑罵槐作威作福,只繼續(xù)問道:“那日之后,你與顧冰之可還有往來?”

  蕭衡被問的有些不耐煩,再次打量薛和沾的官服,猛然反應過來,登時拔高了聲音:“薛和沾,你這是審我來了?怎么?你們大理寺現在管的竟比御史臺還寬了?我蕭衡與人爭執(zhí),也歸大理寺管?”

  薛和沾并不理會蕭衡的氣急敗壞,肅容道:“爭執(zhí)斗毆自有京兆府和各級縣衙管,但顧冰之在皇家寺院遇害身亡,便歸我大理寺管?!?p>  “遇害?身亡?”

  蕭衡總是瞇著的眼睛終于瞪大了些,竟還是個不甚明顯的雙眼皮,他眼尾微微向下的弧度顫了顫,隨即失笑一聲:“在皇家寺院遇害?莫說我已經半月未曾去過大慈恩寺,便是他的名字我都記不清,他被人殺了,與我何干?”

  蕭衡說著,緊緊盯著薛和沾的眼睛:“怎么?就因為幾句爭執(zhí),薛少卿便要定我蕭衡的罪?”

  在座諸人聞言皆是一震,同為長公主一脈,薛和沾今日若是能對蕭衡下手,他日未必不會對他們下手,唇亡齒寒,眾人對薛和沾這種六親不認親疏不分的行為俱是不滿,登時也顧不上身份,紛紛對他怒目而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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