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政宮
“陛下,皇后娘娘身邊的苕溪求見。”
“不見?!?p> 一聲低沉又夾雜著幾分不耐煩的聲音從大殿上端傳出。
只見殿上之人身著明黃色龍袍,金絲線繡制的龍形圖案栩栩如生,彰顯著無上的尊貴。
他那高挺的鼻梁下,是一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銳利眼眸,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權(quán)威。
那面容棱角分明,線條剛毅,如同刀刻一般,彰顯著他非凡的氣魄。
只不過嘴角微抿,眉頭緊皺,似是對什么不滿。
“陛下,這…苕溪姑娘說皇后娘娘想請您一敘?!?p> 褚公公擦了擦臉上的汗,一臉為難,“這…畢竟皇后娘娘剛剛回宮,背后還是許家?!?p> 龍椅上的人放下剛擬好的圣旨,起身走下。
眼神中的厭惡再也掩飾不住,“也罷,朕再去一回,皇后…許家…哼…”
褚錦坤起身連忙跟上,一擺手中的拂塵“擺駕鳳鳴宮?!?p> 下了肩輿,皇帝看著鳳鳴宮三個字,不由得嗤了一聲“鳳鳴…皇后…可笑”
“陛下駕到”一聲過去,竟無一人出來見駕。
褚公公不敢抬頭,又再一次喊到“陛下駕到”兩聲過去。
緊隨其后而來的苕溪,上前跪拜喊道:
“奴婢給皇上請安,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皇上?皇后身邊的人都把朕的話當耳旁風么?”
苕溪一陣寒顫,自從帝后大婚,陛下便下旨,后宮中的人不允許喊皇上。
后宮都知道陛下厭惡太后厭惡許家,封后已是最大讓步。
但在這后宮中并稱帝后,自是不愿,于是下旨,以后后宮中跪拜皆稱陛下。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避嫦桓叶嗾f,一個勁的磕頭。
不一會兒額頭已出血。
她知道這是陛下在給娘娘下馬威,同時娘娘不愿出來迎接也是在告誡她剛才的多言。
“皇上這是干嘛?臣妾倒是看不懂了?!?p> 許芳卿從宮里走出來,右手微抬,朝著苕溪的方向看了眼。
苕溪深知這是許芳卿給她的機會。
于是心一橫,不等陛下開口,連忙向許芳卿走去,小心翼翼地扶著許芳卿。
許芳卿朝著那抹明黃色身影微微俯身。便欲向?qū)m殿走去。
“大膽,許芳卿。這就是你們許家的教養(yǎng)?我看你是在外幾年,昏了頭分不清禮數(shù)了吧!”
褚公公一聽屏退左右,連帶著苕溪也一并離去。
偌大的院子此刻只剩下帝后二人。
許芳卿不由得嗤了一聲,回頭怒視并言道
“大膽?這天下還有我許芳卿不敢放肆的么?皇上還知道我在外幾年,這幾年的戰(zhàn)功,也由得我不尊禮數(shù)了吧。好一個大膽啊,賀景昭!”
賀景昭看著許芳卿,一開始沖上心頭的怒氣也不由得一怔。
他望著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三年未見,他竟覺得許芳卿陌生了。
印象中的許芳卿容貌確實絕色,但舉止皆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好生無趣。
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改變不了她那股平淡如水的神態(tài)。
宛如一只極好掌控的提線木偶。
但是眼前的許芳卿似多了些英氣,讓那高雅的氣質(zhì)和絕色的容顏顯得更加奪目。
相反眉眼間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尊貴與威嚴。
然而正是這眉眼間的,讓他愈生反感,他不喜歡不受控制的女人。
尤其是勝于自己的女人。
賀景昭平靜的內(nèi)心終于再次慌亂,
他隱約覺得這枚即將要作廢的棋子要脫離自己的掌控了。

漆唐
卻下水晶簾,玲瓏望秋月。-------取自唐代李白的《玉階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