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了早朝后,官員們走在宮道上,為鹽價瘋漲一事議論紛紛。
一個身穿深紫色官袍,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走上前將前面一個同樣身穿深紫色,身形微胖的中年男子叫住后,才道:“淳老弟,這時候你還坐的住啊?”
這個身形精瘦的中年男子叫伯沾,官拜戶部尚書,正二品,他的大哥便是伯穗。
伯穗本是效忠于周錚,可周錚因猜忌殺死了伯穗,所以伯沾對周錚是懷恨在心。
伯沾表面效忠周錚,實則在暗地里與呼延紹私通信件。
而另一個則是大司馬淳藝的第二子——淳季。
淳季為人貪婪自私,且胸無大志,整天心里想的便是錢。
他對錢的執(zhí)念大過一切。
淳季和伯沾兩人在朝堂時,君君臣臣,可下了朝堂兩人便是兄弟相稱。
淳季不解問道:“伯兄,你這話什么意思啊?”
伯沾用直白的話與淳季解釋道:“淳老弟,你可知,自鹽漲價后,淳家也跟著受牽連。皇后娘娘天天在宮里為了淳家的錢財不敗光一事而急得焦頭爛額。”
淳娥前幾日倒是回過一趟娘家,跟他們兄弟姐妹幾個說了一下淳家的錢快要都砸進了鹽一事,也曾叫他們兄弟姐妹幾個幫她想想辦法。
伯沾與淳季邊走邊說,“淳老弟,現(xiàn)在百姓官員皇室都缺鹽,王上甚至想著去燕國買鹽,可燕國多年前就不給我們供鹽了。現(xiàn)在乾朝又將鹽價提高百倍。我聽說王上為了給百姓提供鹽,勒令皇后用淳家家財買鹽,可皇后為了先保住皇室成員和軍隊,便將鹽優(yōu)先給了皇室成員,鐵浮屠和龍城的二十萬淳家軍。而這一行為,惹怒了百姓,百姓們都在罵淳家不管他們死活呢!”
淳季是個草包,他為淳娥抱不平道:“這群刁民也太囂張了,竟敢辱罵皇后?!贝炯拘沽藲猓翱赡愀艺f,我又能如何?”
伯沾笑道:“淳老弟,太后讓我告訴你,粗鹽在民間都可以賣金子,更何況是祭祀鹽呢?那一升鹽可價值千金啊!”
淳季聞言,頓時驚的眼睛都瞪大了,“千金!”
雖然千金在淳季眼中不算什么,可一升鹽千金,那得掙多少錢?。?p> 淳季光想想心里便覺得癢癢。
這日和伯沾散去后,他便開始著手準備了。
他先是將祭祀鹽偷偷運出十升拿去販賣,但沒想到一升祭祀鹽賣給達官顯貴亦或官宦人家居然可以換百金,于是他便更加興奮,便又偷運了一石拿出去賣。
淳季不僅將祭祀鹽拿去賣錢,甚至為了替淳娥分憂,還派人偷偷將祭祀鹽運到龍城,給淳家軍食用。
而此事當侍衛(wèi)稟報給周錚知道時,周錚頓時火冒三丈,正當他想派人抓捕淳季時,岳卓卻來到了元清宮。
岳卓與周錚對坐矮幾前后,才笑道:“王上不必先急著處置淳季,如今匈奴斷鹽,百姓引起了恐慌,我們現(xiàn)在就是要利用淳季解決此事。等解決此事后,王上再處置淳季也不遲。”
周錚看了一眼岳卓,眸光深沉,松口道:“好,那就先留他一條狗命?!?p> 岳卓對周錚行了一禮,“王上,在下斗膽,讓您和太后說一聲,讓太后派身邊的韓將軍帶幾個人裝作匈奴鹽販去一趟平南城,將匈奴不缺鹽和匈奴發(fā)現(xiàn)鹽湖,可供匈奴吃鹽三年的消息散播到乾朝?!?p> 周錚不解,“為何這樣做?”
岳卓耐心解釋道:“呼延紹生性多疑,再加上萬太傅可不是省油的燈,經(jīng)凡剛剛輔佐呼延紹,就得到了呼延紹的信任,萬太傅自然容不下他。如果容不下那么就會產(chǎn)生分歧,王上,我要的,就是想讓乾朝內(nèi)亂。”
而就在岳卓在給周錚出謀劃策時,申時一刻,紫儀宮中。
呼延紹和經(jīng)凡也對坐在矮幾前。
經(jīng)凡為自己和呼延紹各斟一杯茶水后,才道了句,“皇上,如今匈奴已亂。請王上下令,散布鹽荒謠言。就讓汪瓚對匈奴鹽商說,虞朝鹽礦遭暴雨沖毀,年產(chǎn)量減半,年內(nèi)或停售匈奴?!?p> 呼延紹輕笑一聲,“經(jīng)凡,中原人彎彎繞繞太多了,繞的朕頭疼。所以,本王信你,但你不要讓朕失望。”
經(jīng)凡對呼延紹行了一禮,“陛下放心?!?p> 呼延紹輕笑一聲,站起身轉(zhuǎn)身離去。
下了多日的雨,這日的兗州難得出了一輪太陽。
客棧二樓,隔間里,凌晞和蘇歆對坐矮幾前。
凌晞有些擔心的問了句,“阿歆,你真的想好了要造反?你可知,若是敗了,陛下震怒,你會死的?!?p>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情既然做了,后悔無用?!?p> 凌晞無奈的嘆息,“好吧!我給你帶來了一人,或許對你有幫助。”
凌晞?wù)f著,從屏風后走來一人,此人身著一襲便衣,可身形修長,容貌俊美。
他便是安蘭秋。
蘇歆有些驚訝,“君后?”
安蘭秋徑直走到矮幾前坐下,他笑的一臉不善,“王爺想造反,沒有鳳符怎么行?不如,本宮幫王爺一把如何?”
蘇歆一臉疑惑,“你想合作?”
安蘭秋抿唇一笑,“是??!但提前是,王爺?shù)腔?,將景王在安狼打下的地盤全部還給安狼?!?p> 蘇歆一口應(yīng)下,“可以,但前提是,本王得先坐穩(wěn)皇位再說?!?p> 安蘭秋從袖中拿出一塊金黃色的半邊鳳頭放在矮幾上,那鳳頭全身金燦燦的,一看就知是由黃金打造。
這鳳符是安蘭秋從鳳華宮里偷出來的,安蘭秋死死盯著那塊鳳符。
蘇歆見到鳳符時沒什么防備,她剛伸手碰到鳳符時,突然一個白色的小蟲子瞬間將蘇歆的食指咬了一口。
蘇歆因吃痛下意識的一揮袖,那小蟲子被摔在地上,被蘇歆強大的內(nèi)力震成肉泥。
蘇歆頓感全身疼痛難忍,凌晞嚇得瞬間站起身,一把來到蘇歆身旁,焦急喚了聲,“阿歆!”
安蘭秋看著蘇歆那疼到慘白的一張臉,冷笑一聲,“小郡王,這是蠱。方才那只雌蟲雖被你殺了,可幼蟲卻通過你的傷口進入你的身體。王爺你放心吧,只要我不施展蠱術(shù),你不會有事的。至于這鳳符,是我的誠意。王爺大事若成,只要你答應(yīng)我放過安狼國,我便一輩子都不會驅(qū)動蠱蟲?!?p> 安蘭秋剛語畢,安蘭秋突覺一陣風拂過,只在瞬間脖頸上多了一把刀,而自己也只在瞬間動彈不得。
原來是蘇歆拿著短刀架在安蘭秋脖頸上,蘇歆粗喘著氣,模樣痛苦,但他卻強忍疼痛,緩緩?fù)鲁鰞勺?,“解蠱!”
安蘭秋輕笑一聲,“不可能!”
蘇歆聞言,她將短刀從安蘭秋脖子上拿開后,再從袖中拿出一個白瓷瓶,從中倒出一枚丹藥。
蘇歆將這丹藥強行塞入安蘭秋的嘴里,迫使他吞下后,才輕笑道:“千機,一月后發(fā)作一次,若無解藥,生不如死,直到最后,痛苦死去?!?p> 安蘭秋聞言,氣的臉色驟變,他本來是想讓蘇歆一輩子都做他掌中的傀儡皇帝,但現(xiàn)在看來,蘇家雖是女人執(zhí)政,卻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蘇歆命令道:“凌晞,用布裹著鳳符帶走。”
凌晞聽話的從袖中拿出一塊白布,將鳳符包裹好后,便率先離開了屋子。
蘇歆伸手解了安蘭秋的穴道后,才冷冷警告道:“安蘭秋,若安狼淪陷,你在燕也不過是個戰(zhàn)俘。你最好記住你的身份。至于本王今日不殺你,是因為我們之間還要合作,所以,你要好自為之。”
蘇歆語畢,頭也不回的離去。
自安狼的武將死的死逃的逃后,蘇江酒攻打安狼的這一路上就更加順暢了,直到攻打到岳漠時,空中牛毛細雨,點點滴滴落下。
遠處,一支利箭在空中如游龍翻滾般,勢如破竹的向蘇江酒席卷而來。
利箭速度極快,如閃電般,只在眨眼間便已離蘇江酒有一箭之隔,蘇江酒施展輕功,移形換影間,一個閃身避開了那支箭,箭直穿后面的城墻,把墻壁都射穿了一個窟窿,可見威力巨大,力道嚇人。
一支箭過后,只見一個騎著白馬的男子,腰懸大刀,身穿便衣。他身上背著一把弓,馬背上還掛著一個箭簍。
他打馬,緩緩向岳漠駛來。
這男子正是松鷹!
他滿眼殺氣,雨水打濕了他的衣衫。
他將馬停在離岳漠城一尺之地,雙眼死死瞪著那身騎白馬的蘇江酒,那眼神恨不能將蘇江酒給千刀萬剮,凌遲處死。
翟舒瑾對蘇江酒小聲道:“殿下,這種小角色不用您動手?!钡允骅凵褚怀粒抗鈨春?,滿眼殺氣,斜瞟著松鷹,冷冷道了句,“我親自,了結(jié)他!”
蘇江酒提醒道:“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舒瑾,切勿,心慈手軟!”
翟舒瑾對蘇江酒行了一禮,“領(lǐng)命!”
只見翟舒瑾運轉(zhuǎn)內(nèi)力于掌心,飛身而起,如蒼鷹撲擊般朝著松鷹迅猛出掌。
松鷹雙腿瞬間發(fā)力,一個飛身向后躲去,避開了這凌厲的一掌。
緊接著,他一腳踩在馬背上,借力飛身而起,直入空中與翟舒瑾近身纏斗起來。
那白馬似是被這一腳踩痛,嘶鳴幾聲后,撒開四蹄瘋跑而去。
戰(zhàn)斗中,翟舒瑾出掌如狂風驟雨般連綿不絕,拳風呼嘯作響,縱躍之間如龍虎爭斗般氣勢雄渾。他攻勢凌厲,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千鈞之力。
而松鷹身子輕盈如燕,騰空躍起時快速而有力,動作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他拳腳交錯,拳勢如山般沉穩(wěn),腿勁似濤般洶涌。腿法迅疾如風,凌空劈掛時如巨浪拍石;腿腳疾若旋風,所到之處塵土飛揚。拳拳到肉,盡顯剛猛之勢。
翟舒瑾和松鷹在空中激烈過招數(shù)回合后,只見翟舒瑾在空中幾個騰躍,移形換影間,已然消失在原地,松鷹見狀,立刻窮追不舍。
兩人來到岳漠城外的郊外樹林。
半空中兩人你追我趕,松鷹看著前方在樹林里踩踏樹林起落飛躍的翟舒瑾,便施展輕功停在一棵樹上站立。
他取下身上的彎弓,搭上箭對準前邊的身影。
松鷹的手穩(wěn)如磐石,眼神凝重的瞄準翟舒瑾的左肩時,他毫不猶豫的一箭射出,箭如閃電劃過,只在瞬間擊中了翟舒瑾的肩膀。
鮮血四濺,翟舒瑾一聲痛呼,從空中似流星般墜落,重重摔在地面。
翟舒瑾從地面站起身時,她伸手直接將箭頭折斷。
而松鷹也飛身來到她的面前站立。
松鷹的雙眼中是憂傷,怨恨,難過,苦痛。
心中已然有千言萬語可到最后,出口卻只有一句質(zhì)問,“為什么?”
為什么要攻打我安狼國的城池?
為什么要屠戮城中的百姓?
為什么那個屠殺我國家的人,偏偏是你?
松鷹在此刻也終于明白,那日,翟舒瑾問他,我與你的國家,孰輕孰重?是什么意思了,更明白那句,你能為我拋下你將軍一職,背叛你的國家嗎?
原來她早就知道,她會來屠殺安狼,所以才會問這樣的問題。
翟舒瑾淡淡應(yīng)道:“我是燕國將軍也是臣子,君王有令,為人臣子,自當服從?!?p> 松鷹苦笑,他的雙眼中滿是悲傷,他流著淚,哽咽道:“好,很好!你聽從你國君主的號令,我不怪你?!?p> 松鷹轉(zhuǎn)身往回走,他的背影很凄涼,每走一步,步伐沉重且緩慢。
“要不你歸順燕國,奉我國陛下為主?”
松鷹停下腳步,他仿佛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聲很凄慘,似有說不完的委屈與心酸。一陣慘笑過后,他的聲音才低沉沙啞道:“舒瑾,我是安狼將軍,這輩子,我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安狼國君。安狼是我生我長之地,我誓死都不會背叛它。”
松鷹說著,又緩慢的往前走去。翟舒瑾問道:“你要去哪?”
松鷹沒有停下腳步,只咬牙切齒的應(yīng)了句,“殺了蘇江酒!”
話音剛落,只聽見利劍穿透骨肉的聲音,松鷹只覺胸口傳來一陣劇烈疼痛,他低頭往下看去,利劍穿過了他的胸口,口中的鮮血正源源不斷的低落在利劍上。松鷹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不可思議。
方才在空中追翟舒瑾時,他害怕傷到翟舒瑾,所以才沒對她下死手,可她,為什么會這么狠心?松鷹不禁在想,翟舒瑾,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那穿插過身體的長劍還在閃著銀輝,鮮紅的血滴在上面,加之雨水的沖刷,順著劍的邊緣低落地面。
松鷹本來止住的眼淚又一次掉落,翟舒瑾從背后貼近松鷹的耳邊,冷漠無情,一字一字道:“在我國的律法中,刺殺殿下,屬于謀逆,要株連九族。舒瑾身為殿下的臣子,自當要為她除去一切對她有害之人?!?p> 語畢,翟舒瑾毫不猶豫的快速抽出利劍。
“額~”
松鷹一聲痛呼,而后,直直倒了下去,翟舒瑾丟掉了劍,順手接住了他。翟舒瑾坐在地上,松鷹半邊身子躺在地面,半邊身子靠在翟舒瑾身上。
鮮血將兩人身上染的通紅刺眼。
松鷹受傷,翟舒瑾心中無悲無喜,毫無感動,毫無心酸。對他只是有一點點的心疼和不舍,但并不至于要為他去痛哭流涕。
松鷹深深吸著氣,因痛而有氣無力的問道:“舒瑾,你愛過我嗎?”
翟舒瑾一臉誠實,“我不知道!”
翟舒瑾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他!可若說不愛他,她的心好似碎了一點,點點滴滴的痛從心尖蔓延開來。
松鷹苦笑,看著翟舒瑾臉上那毫無動容的表情,松鷹明白了,這并不是愛,這是翟舒瑾的一時興起,是松鷹自己的一廂情愿,一場賭注,如今他賭錯了,也就只能愿賭服輸。
情愛的世界沒有對錯,但有輸贏!兩情相悅的愛是雙贏,但單相思的愛,是誰先愛上誰,誰就會輸。
所以,松鷹輸了,輸?shù)膹氐祝?p> “舒瑾,我是真的愛你!”
“我知道!”
松鷹淚中帶笑,“那你能不能說一句你愛我?我想聽!”
“我說不出口!”翟舒瑾低下頭,不知何時,眼中竟不自覺掉下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淚珠來。
松鷹見了,心中有了幾分開心,原來,她對我還是有幾分真心的,不然,也不會掉淚。
松鷹伸出手,手上鮮血淋漓,他顫巍巍的手一直往上延伸,他想去幫翟舒瑾擦掉那滴淚水,可到最后,手還沒伸到翟舒瑾臉上,他便感覺全身力氣被掏空,腦子里也漸漸失去了意識,他感覺好累,好想睡一覺。于是,手便不自覺的掉落下來,眼睛一閉,呼吸頓時停住了。
方才松鷹中劍時,翟舒瑾都不曾傷心難過,可為什么松鷹真正死了,她的心才開始隱隱作痛呢?
翟舒瑾的眼淚不自覺的掉落下來,和著雨水,一起落到地面。
“啊啊啊……”
翟舒瑾順著自己的心在這風雨中,抱著松鷹的尸體涕泗交頤。
須臾,她才停止了哭泣,發(fā)泄了一場心中的愛恨,只覺好受了很多。
大雨漸漸變小,翟舒瑾找了塊相對于比較安靜的地方,將松鷹的尸體給掩埋掉了。
她對著松鷹的墳?zāi)拱萘税荩D(zhuǎn)身離去。
而松鷹,終是到死,也沒能聽見翟舒瑾再對他說一句,我愛你。
自從呼延紹派人在匈奴邊境散布鹽荒謠言后,乾朝的鹽每日一運到平南城售賣,便會被匈奴鹽販、鹽商,以及皇親貴族、官家子弟、富豪富戶們一搶而空。
如今,匈奴人一心只想活命,這些被搶的鹽即便被乾朝這邊開出千金一斗的高價,他們也會瘋狂搶購。
直到一月后,從邑都運到平南城的鹽突然無人問津,郝冀派人一打聽才知,原來匈奴在龍城尋到一個鹽湖可以產(chǎn)鹽,所以,匈奴不缺鹽,便自然不會有人花高價來虞朝買鹽。
這日清晨,平南城內(nèi),一家酒館里,一樓的桌子上坐了三個喝的醉醺醺的匈奴人。
他們身穿粗布麻衣,身形粗壯,桌子上還放了三個斗笠。
其中一個壯漢滿臉通紅,應(yīng)是醉了,他打著酒嗝,問道:“聽說了嗎?匈奴在龍城發(fā)現(xiàn)了一處隱蔽的鹽湖,經(jīng)開發(fā)后,產(chǎn)鹽量足供匈奴三年。”
另外兩人附和道:“真的呀?”
“那豈能有假,我爹就是鹽商,他在那買了一石鹽,也只需二十兩,可比乾朝的鹽便宜多了?!?p> “那真是太好了,既如此,我們還在乾朝買什么鹽,直接去龍城買不就好了。”
那喝的酩酊大醉的人故作小聲道:“別聲張,別聲張!”
另外兩人聽了,連連點頭配合,“哦對對對!”
龍城產(chǎn)鹽一事在平南城內(nèi)被傳的沸沸揚揚,當這個消息散播后傳回邑都,當宗黎聽聞此事后,為了躲避“緝私不力”之責,便主動進宮。
紫儀宮中,呼延紹上座高位,而宗黎跪在呼延紹面前。
宗黎對呼延紹行了一禮,“皇上,匈奴私鹽充足,能供匈奴三年不斷鹽。經(jīng)大人鹽鐵專營恐難制敵,若乾朝的鹽長期儲存鹽倉,不能流通到他國換取銀錢,這反倒會讓會乾朝損失鹽利啊。”
呼延紹聞言,聲音平緩的問了一句,“你所言當真?匈奴真的有私鹽?”
“千真萬確?;噬?,臣從匈奴鹽販口中得知,龍城有鹽湖,鹽就是從鹽湖里提煉的?!?p> 呼延紹雖是匈奴二王子,但自從周錚上位后,龍城便一直都是淳家軍在看守,所以那里有沒有鹽湖,他也不知。
可不管有沒有鹽湖,多疑猜忌的呼延紹對經(jīng)凡已心生不滿。
畢竟經(jīng)凡是漢人,他又能有多信任呢?
呼延紹輕嘆,“你先下去吧!”
宗黎對呼延紹行了一禮,“是,臣告退。”
宗黎語畢,站起身轉(zhuǎn)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