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風言風語
今朝當然不會和他客氣,笑瞇瞇接過了飛行靈舟。
不過她現在最想要的是功法,但師尊走得太急,她還沒來得及要。
思及此,今朝便開口問道,“掌門師叔,我們明心宗有藏經樓嗎?”
趙秦愣了一瞬,說道,“有,在外門蒼筑峰上,我讓紀離帶你去吧?!?p> 今朝很快就見到了那位紀離師兄,白衣明凈,渾身散著清姿雅意。
他目不斜視向趙秦拘禮,“弟子見過師父,不知師父喚弟子前來,有什么吩咐。”
紀離不是沒察覺到,有一道視線一直盯著自己,秉持著非禮勿視的圣人教導,紀離沒有抬眸看。
但那視線的主人,顯然不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甚至更不懂何為非禮勿言。
【這就是紀離師兄啊,這么年輕就已經筑基了,不愧是掌門師叔的得意弟子!】
【不過他為什么不抬頭呢,都看不清臉?!?p> 紀離心中大震,不自覺微微抬眼,瞳孔中映入一抹明亮的黃衣,好似那春日的迎春花,燦爛光華。
“這是你今朝師妹,這幾日會暫住在小巒峰,你帶著點她?!壁w秦吩咐道。
紀離垂首稱是,等趙秦走了,方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剛剛今朝師妹沒有說話,他為何卻聽到了她的聲音?
紀離神情復雜的看向今朝,她摸了摸臉,有些疑惑,難道是今日早上出門沒洗臉,被看出來了?
“今朝師妹,你……”
他欲言又止,嚇得今朝趕忙岔開話題,“紀師兄,我們快點去藏經樓吧!”
紀離被她這么一開口打斷,也歇了探究的心思,說道,“你跟我來?!?p> 然后,他們下了幾百步梯子,又開始爬梯。
【紀師兄不是有佩劍嗎?他為什么不用呢?】
【他是準備帶我步行到蒼筑峰嗎?那會不會走到藏經樓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啊!】
紀離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今朝,她白皙的臉上,已經冒了一層薄汗。
他心里頓時生起一股愧疚,“是我考慮得不周,讓今朝師妹受累了。”
紀離解下腰間的長劍,掐了個劍訣,長劍就懸停在了腳邊。
今朝看著這一幕,感動得熱淚盈眶。
【紀師兄終于良心發(fā)現,要御劍帶我了!】
紀離聽見今朝的心聲,歉意的解釋道,“我這劍沒帶過人,怕摔著今朝師妹了,所以一開始沒拿出來,并不是有意刁難師妹的。”
今朝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沒關系,我相信紀師兄的御劍術!”
事實上,紀離的御劍術比今朝想象中還要好。他貼心的布下了個擋風罩,今朝跳下劍身,頭發(fā)一絲一毫的凌亂都沒有。
今朝打量四周,發(fā)現原來蒼筑峰就是登上問道梯后的那個廣場所在地。
高大的測靈碑,古樸無華,好似靜默的老者,一直凝視著,駐守著這片天地。
今朝當時沒有注意蒼筑峰的景象,如今再次來這里,滿眼驚嘆。
“那就是藏經樓了?!?p> 順著紀離的視線看過去,一座高樓拔地而起,樓身有一半都掩藏在了云霧里,今朝似乎都能想象到,推開窗,觸手可碰柔軟的云朵。
廣場上弟子來來往往,三兩交談,也有弟子在僻靜的一角,練習法術。
紀離見今朝看得出神,輕笑道,“今朝師妹不必羨慕旁人,等青荷女君回來,她自會教你術法的?!?p> 到了藏經樓,紀離幫今朝辦完手續(xù),又遞給她一枚玉符,“看完書便傳訊給我,我來接你。”
小巒峰和蒼筑峰兩峰之間,相較于其他山峰,要近許多,但對于還不能掌握飛行術的今朝而言,就是很遠了。
今朝捏緊玉符,脆生生應道,“好的,紀師兄?!?p> 藏經樓的書浩瀚如煙海,今朝隨意翻閱了幾本,卻都是些奇聞軼事,并不是法術典籍,甚至連修煉的基礎理論都不是。
她抬腿邁上二樓。
負責管理藏經樓的弟子隨意瞥了一眼,并未說什么。
紀離師兄親自帶來的人,就是想上五樓六樓,那也是沒什么問題的。
更何況她拿的還是紀離師兄的牌子。
二樓的弟子仍是很多,不過大都是些外門弟子,見了今朝,恭敬的喚了聲,“今朝師姐。”
其中年紀比她大上一兩輪的,比比皆是。
今朝笑著回禮,找了個角落看書。
藏經樓從第一層到最高一層,都是逐級開放。以紀師兄的身份,能去到的樓層肯定不低,上面的法術典籍也會更高級。
但今朝知道,沒學會走,就想學跑,只會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她現在需要做的,是掌握一些基礎的理論知識。
今朝看得入迷,沒有注意到身邊的人,待滿特定的時辰,便不得不離開藏經樓。
這就是內門與外門之間的區(qū)別,所獲得的資源,是極不均衡的。
雖然殘酷,但很現實。所有宗門,無一例外,會將資源向內門傾斜。
這也是為何大家都拼了命的想擠進內門的原因。
今朝恍然察覺天色已經晚了下來,偌大的二樓,只有零星的幾個人。
她手上的《初級飛行術》還沒看完,今朝拿起書下了二樓,問守樓的弟子,“我能把書帶出去嗎?”
那弟子原本有些困倦,見是今朝,微微醒神,“外借藏經樓的書,需抵押靈石?!?p> 今朝默默將書放下。
她現在還是個窮光蛋呢!
空手出了藏經樓,今朝仰面嘆息一聲,怎么忘了最重要的錢呢?
“紫茵師姐,今朝她以前真的是你的陪讀嗎?”
“她還在你們林家做過工???”
“難怪當日來明心宗時,穿得那么寒酸,渾身上下,透出一股小家子氣?!?p> “……”
今朝瞇了瞇眼,就見幾個模樣清秀的女弟子,眾星捧月般擁著個身量高挑,鵝蛋臉的少女緩緩朝這邊走來。
看見今朝,她們面上陡然一白,不自然的別過臉去。
還有什么比在背后議論他人,被正主聽見更尷尬的嗎?
今朝笑顏明媚,好似大家說的不是她一般,直直迎了上去。
“對呀,我曾經是林紫茵的陪讀,不過許是我太聰慧了吧,學什么都快,紫茵有壓力,后來就不讓我陪讀了。”
“嗯……之前也在林家做過幾天工,但她家拖欠我工錢,我后面也不在那做了,給的還沒城東那殺豬鋪子給得多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