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裔這一走,就是三天,直到三天后才出現(xiàn)。
“阿漓?!?p> “嗯,正好要離開了?!鼻乩炜此貋?,也沒問他去做什么。
“下一站去哪兒?!?p> “七星?!?p> “那你去玩,我跟阿漓不去了?!?p> “嗯?”宋柒藍挑眉,激動道,“你們?nèi)ツ膬?,我也要去。?p> “不行?!蹦烈嶂苯泳芙^。
“為什么?”宋柒藍壓低聲音道,“我作為女兒,不應該見證嗎?”
“見證什么,我跟阿漓還有話要說,你自己去玩?!?p> “哦?!彼纹馑{很不樂意,但也沒有辦法,“娘親給我錢了,你也給我。”
牧裔直接轉(zhuǎn)了賬,“去玩吧。”
打發(fā)走宋柒藍,牧裔看向秦漓:“阿漓,我?guī)闳€地方,可好?”
“做什么?”
“你去了就知道了,走吧?!蹦烈嵛兆∏乩斓氖?,“阿漓,閉上眼睛,好嗎?”
“嗯?!鼻乩鞗]有問,直接閉上了眼。
直覺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秦漓知道牧裔啟動了星球之間的傳送陣。
過了不知多久,牧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了,可以睜開眼了。”
秦漓睜開眼,看到眼前的景象,直接愣住。
眼前的場景,正是很多年前,他的住處。
牧裔當時隱居在涿光山深處,無人問津之處。
她第一次來時,還曾感慨這世上竟有如此美景,竟然都沒人發(fā)現(xiàn),后來她知道,不是沒人發(fā)現(xiàn),而是被設了結界。
后來,她就在這兒住了許多年,一草一木,再熟悉不過。
只可惜隨著人間發(fā)展,這一處也成了景點,越來越多的人踏足,她偶爾來人間,也會來看看。
“我是在這兒遇到你的,那時我沒想過,有一日我會喜歡你?!蹦烈嵛站o秦漓的手,“阿漓,你我之間一切恩怨,都是從此處開始的,這幾日我一直在想,若是我要向你求婚,該選在何處,最后覺得,還是在這兒吧,走吧,進屋看看?!?p> “嗯。”
屋里的桌上,放著長命鎖,放著撥浪鼓,放著發(fā)簪,還放著宗門山下的糖果,還有一幅畫。
秦漓打開畫,那上面是她,坐在樹下,閉目淺眠,陽光正好撒在她臉上。
“這幅畫,是很早以前畫的,那次我有事外出,隔了好幾年才回來,一進來就看你坐在樹下睡覺,心情好像也不錯,就悄悄畫了一幅,本想拿給你看的,但又想著你那么恨我,若是知道我畫你,一定會生氣,就一直沒敢給你看?!蹦烈峤忉尩溃皩α?,你當時醒過來后,還沖我笑了,可能是剛醒,把我認成了你師兄,看清楚是我后,又不笑了?!?p> “就這一幅嗎?”
“嗯,那是唯一一次看見你笑,想必是夢到開心的事,一想到你面對我時,又總是冷著臉,心中吃味,也就沒有再畫?!?p> 關于秦漓的事,牧裔記得都很清楚,從第一次見面到她離開,在過去千年,他看了無數(shù)遍,每次想她的時候,就看看她,后來不敢再看了,怕自己忍不住去找她。
秦漓收了畫,眼眶微熱,那次其實她記得,但她忘了她做了什么夢,只知道睜眼時,看到了他。
“阿漓,以往你討厭我,也討厭這里,可關于你我之間的回憶,全是在這里,當初你離開后,我本以為你我之間,便是一刀兩斷,索性毀了這里,現(xiàn)如今我將這里建好,希望阿漓能給我一個機會,好嗎?以后我再也不會找不到你了?!蹦烈嵴f這些話時,很是緊張,他怕他會錯了意,阿漓根本不想跟他結婚,阿漓其實并沒有原諒他。
“牧裔。”秦漓看向牧裔,一字一句道,“我不會在一個討厭的地方住那么多年,當初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世,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躲在這兒嗎?”
“這里沒人能找到。”
“這世上,不被人找到的地方有很多。”秦漓否認道。
“那是為何?”答案就在眼前,可牧裔卻不敢說,只是顫抖著聲音問她,想要確認是不是如自己想的那樣。
“因為在這里,我的心是定的,有個人在這兒,我不會害怕?!?p> 作為孤兒,秦漓很想有一處屬于自己的地方,小小的一間房子就可以,天大地大,她不知道父母是誰,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她一直想要一個歸處,可她找了很多地方,總是住的不安穩(wěn)。
當有一天,她引以為傲的天賦,世人皆羨的天賦,變成了她的恥辱,變成了別人唾棄她的工具,她是無比恐懼的,那個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這里。
后來她漸漸明白,不是因為這個地方,而是因為這里有個人。
只是那時,她將所有的事都歸咎于他,覺得是他造成的那一切,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他。
她享受著他的好,卻又恨著他,她恨他明知她的身世,卻還是讓她成了仙。
“有個人曾經(jīng)一直包容著我,后來他不包容了,我沒了去處,只能待在孤兒院中,等著他來找我,可他一直沒來,我一出生,父母就拋棄了我,蘇裳在我和她的愛人之間,選擇了她的愛人,那些崇拜我的人,知道我的身世后,唾棄我,師門因我墮魔,將我逐出,到最后,連他也離開了?!?p> 秦漓仰頭擦干眼角的淚水,笑了笑:“牧裔,我真的,不想再一個人了。”
“我知道。”牧裔伸手抱住秦漓,他們之間,因為太多事,錯過了太多太多,可偏偏誰也不想說清楚,便一直這么誤會著,“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我會一直陪著你?!?p> “別再丟下我了?!鼻乩炜吭谒乜?,閉上眼睛,淚水順著眼角落下,她真的很想他。
“再也不會了,我發(fā)誓?!蹦烈崴砷_秦漓,單膝跪在地上,拿出一枚戒指,戒指是他自己做的,他想給阿漓最好的,“阿漓,嫁給我好嗎?我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告訴所有人,我是阿漓的丈夫,是最愛她的人?!?p> “好?!鼻乩焐斐鍪?,讓牧裔替她戴上那枚戒指,“我也嫁給了我所愛的人?!?p> “我的阿漓,也愛我,是嗎?”牧裔有些不可置信,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我愛你。”秦漓說道,原來這種話,也不是那么難以開口。
牧裔愣了一下,撲上去吻住了她,阿漓說愛他,他沒有聽錯,他的阿漓,再說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