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疆的話在牧裔心中引起了巨大的波瀾,他想立即找秦漓問清楚,可有其他人在,便只能一直忍著。
吃飯時,秦暖看到桌上的碗筷,皺了皺眉,不滿道:“小疆,碗筷不夠。”
碗筷是牧裔放的,只放了六套,秦暖臉色有些不好看,她閨女的習慣,他怎么都不知道呢。
“不用了,夠了?!鼻乩靺s說道。
秦暖驚訝地看了她一眼,秦漓卻只是笑笑,并沒有說什么。
“大姨,我們是六個人啊?!?p> “你媽媽的習慣,吃飯會多放一套碗筷?!鼻亟f道,又看了看牧裔,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牧裔心中又是一陣波濤洶涌,他一直知道她這個習慣,他看得出來房間里另一個人生活的痕跡,他一直覺得是阿漓以前的男朋友,只是分手了沒來得及收拾,可如今細細想來,根本不是那樣,他從來沒想過這些代表著什么,也不敢想。
如今細細想來,卻是一陣心痛。
一頓飯,牧裔吃得心不在焉,恨不得立刻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不容易吃完飯,看她回屋,牧裔迅速跟了回去。
秦漓看他臉色不對,正要說什么,卻被牧裔抱住。
牧裔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可一想到阿漓一直在等他,就怎么冷靜不下來,心臟好像被一只手攥著,疼得厲害。
“松手。”秦漓不明白他是怎么呢,皺眉說道。
“阿漓?!蹦烈岜Ьo她,身體有些顫抖,“你在等我,是嗎?”
“沒有,你想多了,松手?!鼻乩炝ⅠR否認,只是眼睛還是出賣了她。
“對不起。”牧裔卻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這么多年,他終于明白了她每句話之后的意思。
阿漓一直在等他去找她,她需要一個臺階,可他一直不明白,他一直沒有去,他明知道她就在幽冥道,明知道她就在哪兒,卻因為所謂的誓言,因為所謂的面子,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
“對不起,我……”牧裔嗓子疼得說不出話來,他一直沒有相信過阿漓的愛,阿漓等了他這么多年,可他卻從未去找過她。
他后來明知道她就在幽冥道,卻還是沒有去。
“跟你沒關系。”秦漓垂著眼,不叫眼里的情緒泄露出來,明明滿腹委屈,卻又不發(fā)泄出來。
牧裔抱緊了她,多出來的碗筷是給他的,這個房子里另一個人的用品也是給他的,他找過阿漓很多次,卻在最后,弄丟了她。
“阿漓,我……對不起?!蹦烈崽鄣么贿^氣來,恨自己為了所謂的面子沒有去,恨自己看不見阿漓的心,非要同她僵著,可事到如今,說再多也抵不上阿漓這些年所受的委屈。
秦漓一口咬在牧裔肩上,她也想歇斯底里的哭泣大吼,可她做不出來這種事,只能用這種方式報復他。
直到見了血,秦漓才停下,瞪著牧裔許久,想說什么,卻終究是說不出來。
“對不起,我不該為了爭口氣同你僵著?!蹦烈釁s讀懂了秦漓想要問什么,說道,“我那時看到你跟秋星河在一起,就不敢去了,知道你在幽冥道,更是不敢去,想著我去做什么,不過是看你跟別人恩愛,你又不喜歡我,我好歹是個上神,也有自己的尊嚴?!?p> 這些年,兩人其實都在爭一口氣,一個等著對方遞臺階,一個遲來的上神尊嚴作祟,不肯給臺階,以至于這么多年就這么浪費。
“你去客廳睡?!鼻乩炖淠溃曇粲行﹩?。
牧裔看到她微紅的眼眶,心疼地親了親,他一直都不懂他的阿漓,一直都沒明白她的心。
“阿漓,謝謝你還愿意見我?!碑斎杖羰前⒗觳怀霈F(xiàn)在書店,他就算看到了,也會因為所謂的面子不去找她,到那時,他真的就失去阿漓了。
“我那日只是渴了?!鼻乩旆瘩g道,她不想進去的,只是她真的太想他了,看見了,就再也不能視若無睹地走開。
“嗯。”牧裔心疼地抱著懷中的姑娘,她的阿漓,終究是心軟的。
秦漓很快就睡著了,她睡著時很乖,靠在牧裔懷中,由著牧裔輸送著靈氣。
靈魂受損,秦漓總是很嗜睡。
牧裔看著懷中的姑娘,哪怕當初是因為喝醉了酒,可他還是毀了這個驚才艷艷的姑娘,若是沒有那件事,或許過些年等她穩(wěn)重了,就算知道自己的血脈,也不會那般痛不欲生,自此墮落。
若是那樣的話,他跟阿漓之間,就是兩情相悅,而不是像現(xiàn)在這樣,錯了順序,折騰了數(shù)千年,才能在一起。
也怪他那時將人類視作螻蟻,不懂自己的心,害得他們兩個錯過了諸多時光。
“阿漓……阿漓?!蹦烈彷p聲喚道。
秦漓皺了皺眉,臉上劃過一絲不滿,翻了個身繼續(xù)睡。
牧裔親了親她,小聲道:“我愛你,以后不會再讓你離開我身邊了?!?p> 秦漓手指動了動,牧裔握著她的手,又親了親,笑道:“睡吧,不打擾你了。”
一夜好眠,秦漓睜眼時,牧裔已不在身邊。
想起他晚上將自己喊醒說的話,很是生氣,恨自己沒有踹他一腳。
洗漱完下樓,卻見一家人已經(jīng)再吃早餐了,就連宋柒藍都起來了。
“漓漓,你怎么才起啊,快吃飯?!鼻嘏f道。
秦漓坐在牧裔身邊,桌下的腳卻直接踩在牧裔腳面上,面無表情吃著早餐。
牧裔嘆了口氣,他這又是哪里惹到阿漓了。
“漓漓,一會兒陪我出去買點東西?!鼻嘏f道,“藍藍也一起吧?!?p> “好?!彼纹馑{其實并不想出去,但也不好拒絕。
“對了,霄鸮是回家了嗎?有時間叫他一起來吃飯?!鼻嘏謫柕?,對于何霄鸮,她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
“我陪你們?nèi)ゾ秃昧耍闊┩馊俗鍪裁??!贝蠼惴虿粯芬獾溃瑒e以為他不知道那個何霄鸮存的是什么心思。
“我不跟你出去,每次跟你出去都沒好事,你還是在家呆著吧?!?p> 大姐夫撇了撇嘴,十分不樂意。
“我給他打電話,一會兒讓他過來接我們?!鼻乩熘苯勇?lián)系了何霄鸮。
何霄鸮聽到秦暖來了,把自己收拾的精精神神的,搞得阿幸一頭霧水。
“哥,你是要見女朋友,穿這么整齊?”
“去去去,小孩子知道什么?!焙蜗鳆^整理著頭發(fā),怎么可能是女朋友,只不過是有緣無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