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來的人是誰?”京兆尹突然豎起耳朵。
“穆娘子!”
“哪家的穆娘子?”
“當(dāng)然是太師府的穆二娘子啊,若是穆府的穆三娘子,下官會來相報(bào)嗎?”
京兆尹趕忙放下手中的卷宗走出去。
穆遲直直的跪在堂下。
見京兆尹走了出來,她立刻雙手奉上狀紙與證物:“太師府穆遲,狀告穆府買兇殺人!”
京兆尹身邊的小吏接過她手中的狀紙與證物,轉(zhuǎn)身交給京兆尹。
“可你這狀紙上,并未寫是穆府何人吶?!彼催^狀紙后問。
“因?yàn)椋也恢悄赂稳?,只知定是穆府之人?!蹦逻t斬釘截鐵的說。
京兆尹不明白她為何會來報(bào)官。
這完全就是她的家事啊,且不說她的祖父與兄長為官,就連與她斷了血緣關(guān)系的父親也為官,他身為京兆尹,也很難做。
“穆二娘子,京兆府收下這案子了,不過這狀紙上所述,皆是你的片面之詞,本官需要時間去查清楚?!本┱滓氚堰@件事呈給圣上,這件事關(guān)系太大了,不是他一個京兆尹可以做決定的。
穆遲看向京兆尹,知道他作何打算,嘴角微微上揚(yáng),露出了讓人不易察覺出來的笑容。
“有勞!”
她起身離去,阿淺與宋庭州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兩人都湊上前去,詢問她如何。
“京兆尹已經(jīng)接下了?!蹦逻t淡淡的回應(yīng)。
“二娘,那我們下一步如何做?”宋庭州迫不及待的問。
穆遲靜靜的看著宋庭州:“你真的行嗎?郎中說了要靜養(yǎng)的。”
宋庭州冷笑一聲:“我可是習(xí)武之人,身體不會那么差的,再說了,我在長安挨餓受凍那么些年都沒死,說明我福大命大,不會有事?!?p> 是啊,他在長安挨餓受凍那么多年都沒事,跟這她,短短四年,便萬劫不復(fù)。
“庭州,以后再遇到這種情況,記得躲開。”她萬不能再讓宋庭州出事了。
宋庭州也只是淡淡一笑:“再有這樣的事,我會護(hù)住自己,更會護(hù)住你,二娘你不要自責(zé),可惡的是穆府?!?p> 他開導(dǎo)著穆遲,知道穆遲一直都在自責(zé)。
穆遲點(diǎn)頭,三人一同去了穆府。
“三娘,二娘來了,還帶了昨日那受傷的護(hù)衛(wèi)。”從芒跑進(jìn)穆嫣的房中,一臉著急。
“她們、不會知道是我做的,上門來尋仇了吧?”穆嫣也開始擔(dān)心起來。
她見過穆遲發(fā)瘋的樣子,什么話都能說出來,什么事都能干出來。
上次不惜讓自己滾下臺階,也要讓穆府背上罵名,今日,她到底為什么會來?
“三娘,你也別著急,奴婢覺得主公是不會讓他們進(jìn)來的,她上次把府中攪得天翻地覆,主公又怎會再次引狼入室?”從芒安慰著穆嫣。
“你說得對,阿爹定是不會讓她進(jìn)府的,我更不能慌,只要我不承認(rèn),她就拿我沒有辦法?!蹦骆桃查_始自我安慰了。
小廝去通報(bào)后走了出來,一臉為難:“二娘,主公說不見你,你們還是回去吧。”
“他為何不見我?”穆遲問。
“二娘,你上次來,做的事忘了嗎?主公不想見到你,二娘,你聽小的一句勸,你既然已經(jīng)生活在太師府,就不要來穆府了,穆府沒有值得你留念的東西?!?p> 小廝也很心疼穆遲過往的經(jīng)歷,如今已經(jīng)在太師府過好日子了,為什么還要回來?
“阿離,你再去通報(bào)一次,不要找他,找喬氏?!蹦逻t不走。
走了的話,這場戲就沒有辦法演下去了,她要把這件事,鬧得整個長安城全部知道,讓穆府無人再能在長安城立足。
“二娘,你怎么不聽勸呢?”阿離很是無奈。
“阿離,當(dāng)年我阿翁還未離世,我阿娘風(fēng)光無限時,并未虧待過你吧,你就不能幫我這個忙嗎?”穆遲打起了感情牌。
阿離當(dāng)然知道大夫人對他好,以至于大夫人離世后,他被派來守門。
曾經(jīng)大夫人在世時,他可是穆府官家的副手,可如今,卻落得了這樣的一個職位,喬氏更是狠毒,用他的妹妹作為要挾,讓他無法離開穆府。
“二娘,那你再等等?!卑㈦x又急匆匆的進(jìn)去了。
沒過一會兒,他們?nèi)嗽诎㈦x的帶領(lǐng)下來到了西廂房,那是喬氏的院子。
“二娘,真是沒有想到,你還會來,不過,你也別怪你阿爹,上次,他可被你氣得不輕?!?p> 即便是之前已經(jīng)撕破了臉,這個時候,喬氏還是一副和藹的模樣。
主要喬氏也怕了,只有時時刻刻對穆遲好,才能不被她牽著鼻子走。
穆遲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用意,她怎么會讓喬氏稱心如意呢?
“二娘,我想如廁?!?p> 宋庭州突然站出來說話。
“阿淺,你帶庭州去吧?!?p> “是?!?p> 阿淺領(lǐng)著庭州走了出去。
對于穆府的地形,阿淺是再熟悉不過的了,所以她很自然的將宋庭州帶進(jìn)了穆嫣的院子。
“我在門外守著,只要有人來,我便大哭叫屈,你順勢而為?!?p> “嗯?!?p> 宋庭州應(yīng)著,便走進(jìn)了穆嫣的屋子。
此時的穆嫣一人在屋子里,看見宋庭州時剛要大叫,宋庭州一個箭步上去捂住她的嘴巴:“三娘子,你若是想活命,最好不要說話,屬下前來,只是想問問三娘子一些事而已?!?p> 穆嫣害怕的點(diǎn)頭。
盡管如此,宋庭州也沒有松手,開口問:“三娘子,昨日的那些山賊土匪是你安排的人吧?”
她拼命的搖頭。
“不是你嗎?他們?yōu)榱嘶蠲?,已?jīng)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我們了,只不過,他們想傷害二娘,我只能全殺了,三娘子,我今日,其實(shí)就是來報(bào)仇的,你要?dú)⒍?,我便要?dú)⒛??!?p> 宋庭州威脅著。
穆嫣嚇得瑟瑟發(fā)抖,眼淚更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她嗚咽著,想要開口解釋,但是宋庭州根本就不給她開口解釋的機(jī)會。
“三娘子,你如今只有一個活命的機(jī)會,那便是認(rèn)罪,不然,我這劍,就要喝血了?!彼χ?,可那笑聲滲人得很。
說完這些,宋庭州才松開手。
穆嫣似乎被嚇傻了,隨后卻大哭出來。
“為什么,她為什么能得到這么多人的保護(hù)?阿公、阿兄要她,不要我,就連你這個小小的護(hù)衛(wèi),為保護(hù)她,也可以不要命,為什么都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