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章 頂替

　　宋婳第一時間讓人查了章程近幾年的情況，與他自己說的相差無幾。她看完資料后，沒有選擇回警局，而是拐彎去了章程工作的工地。

　　包工頭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世故圓滑，嘴角帶笑，眼底卻是一片的冷，看起來城府很深。

　　他盯著烈陽站在工地上，鏟車刺耳的聲音沒有影響他分毫，笑著說：“警察同志，章程在我手底下工作很久了，他確實挺老實的人，不會跟什么案子扯上關(guān)系的?！?p>　　宋婳倒是很意外，沒想到這樣的一個人會替章程說話？

　　“而且他還有一個老母親要養(yǎng)，平常跟我請假什么的，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現(xiàn)在也不忙?！?p>　　宋婳擰眉，“昨天到今天，他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行為？”

　　見宋婳完全沒將自己的話聽進(jìn)去，包工頭無奈的嘆了口氣，“我都說沒有啦，你怎么不信呢？”

　　他可不相信那樣淳樸的人，會做出什么違法的事。

　　就在包工頭還想替他說點什么的時候，背后一個男人推著磚塊經(jīng)過，道了句：“哎呀，他就固執(zhí)了點，沒其他毛??！”

　　男人停在宋婳的身邊，側(cè)目而視：“警察同志，章程犯什么事了？”

　　不等宋婳提問，包工頭第一時間踢了他一腳，罵罵咧咧地說：“閑著你沒事干了是不是？還不趕緊滾去干活！”

　　男人撇了撇嘴，倒也沒在多說什么，彎腰抓住手柄推著磚塊離開。

　　“警察同志，還有什么問題嗎？”

　　宋婳掃視包工頭一眼：“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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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些警員上車，駕駛座的女人一腳踩下油門，后背有著擠壓感，車子很快駛離工地，濺了不少塵土。

　　公司里的人對章程評價較為統(tǒng)一。老實、淳樸，一天都待在公司里，很少請假，不知道是不是要養(yǎng)母親的緣故，他干活很拼命工作。

　　而就在案件僵持的時候，有人送來了關(guān)鍵性的線索，正是開畫展的老板，也是賣出天價油畫的人。

　　據(jù)畫展老板的交代，錢小妮送來的畫作大多是墨水畫，其中以山、竹作畫的風(fēng)格偏多，那天突然送來那幅天價油畫，他還覺得奇怪。

　　只不過他也是畫作的熱愛者，當(dāng)時被那幅油畫吸引了所有注意力，哪還管這么多，現(xiàn)在回想起來才覺著不對勁。

　　而巧合的是，他在倉庫里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章程的一幅畫，對比之下，這兩幅畫的畫風(fēng)定然是同一個人。

　　他在畫界這么多年，替人賣出過不少畫，細(xì)節(jié)方面絕對不會辨別錯誤，每位不同的畫家都會有自己無所察覺的細(xì)節(jié)之處，也就是畫作里獨屬于一人的東西。

　　章程的畫里就有，他習(xí)慣在畫完之后，會在畫的右下角點上一個小點，不湊近仔細(xì)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章程被帶到了審訊室，手腕是帶著涼意的手銬，他環(huán)視四周，越過攝像頭最后停在宋婳的臉上，問：“你們帶我來，是想問那幅畫嗎？”

　　宋婳示意身邊的人做記錄，隨后端起文件翻開一頁：“該查的我們都查清楚了，細(xì)節(jié)方便，我相信章先生會告訴我們的?！?p>　　章程：“不過就是不平等買——不，應(yīng)該是強買強賣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冷。章程心想得知真相又能如何，現(xiàn)在的社會真相真有那么重要嗎？

　　大家想要的不是真相，而是一個能讓他們討論的話題、結(jié)果。

　　與刑偵隊猜測的差不多，這是一項由錢小妮單方面執(zhí)行的買賣，又或者說，是搶劫。

　　而那份戰(zhàn)利品，便是天價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