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閑逛
“哎呀！壞了！”
麥冬突然喊道。
“你小子！又怎么啦？”
上官慕宇問道。
“把車夫給忘門口了！說好等我們出來一起回去的！”
糟糕！還真把這事給忘了！剛剛顧明說讓他們留下吃飯，應(yīng)該回絕的，這會兒再去跟人家說不吃了，怕是太掃興了吧？
該如何是好呢？
“這個簡單！讓車夫和麥冬先回去唄！”
張如燕出主意道。
上官慕宇看了她一眼。這倒不失為一個好主意！看她平時大大咧咧的，關(guān)鍵時候，還挺有主意！
果然“人不可貌相”啊！特別是女人！
“如燕妹妹說的對！麥冬，你和車夫先回吧！跟財叔講一聲，事情已辦妥。我和張姑娘，在外面吃了飯稍晚便回。“
不得已，只有又拿張如燕當擋箭牌了。
“少爺，這樣說好嗎？”
“放心！主意是我出的，有什么事，我兜著！”
“那我回去了啊！少爺，你萬事小心！”
麥冬邊往外邁步邊回頭道。
“知道了！本少爺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快回去！別磨磨唧唧了！”
上官慕宇不耐煩的朝他擺擺手道。
麥冬離開后，姑娘們起身從秋千上下來。
“離開飯還有一個多時辰呢！我們接下來要怎么打發(fā)時間呢？總不能就這么在院子里坐著干等著吧？”
張如燕還真是一刻都閑不住！
“緣起居這么大，要不，我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好是好，只是我們就這么隨意走動，萬一走錯了地方，闖入了不該去的地方，怕是不妥吧？”
苗青青擔憂道。畢竟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愿旁人知曉的秘密。而且她心里明白，這顧家上上下下，隱藏的秘密應(yīng)該也不少……
“出去散個步而已！姐姐多慮了吧？此處本就是敞開門做生意的地方，應(yīng)該沒什么特別秘密的地方吧？就算真的有，即是秘密，又怎會輕易就讓人發(fā)現(xiàn)哩！”
“那我們帶上蘭香一起去，她對此處地形頗為熟悉。”
“蘭香，是誰??？”
張如燕問道。
“顧明安排照顧我日常起居的丫頭，剛說出去拿點東西便要回來的。”
“顧明還給你安排了伺候丫環(huán)?。坷蠈嵔淮?，你倆，是不是認識？”
張如燕心里有些酸溜溜的！
“妹妹說笑了！我初到此地，舉目無親的，怎會與顧公子相識呢！不過是公子心善收留罷了！“
“所以，你是不好意思在這里白吃白住，才答應(yīng)教顧思義讀書識字？”
“差不多，就是這樣……”
正聊著，只見蘭香拿著東西從外面回來了。走近了才看清，她手里拿的，是衣服。而且，不止一套。
“姑娘，這是公子吩咐蘭香準備的新衣。也不知道姑娘尺寸，公子叫我拿來給姑娘試試，看是否合身?！?p> 蘭香一進門便說道。
“哇！這可是上好的蠶絲還有蘇繡呢！看，這繡工，這圖樣，真好看！”
張如燕摸著衣服說道。
“這么貴重的衣服，我可不敢收！要不你跟顧公子說說，把這些衣服都退了吧！”
“既然是公子送的，姑娘就安心收下吧！”
蘭香勸道，如果就這么退回去了，她可怎么跟公子交差！
“姐姐你就收下吧！送出去的禮物，跟潑出去的水一樣，豈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你不收，蘭香會很為難的。況且，這些東西對顧明而言，九牛一毛都算不上呢！”
張如燕也幫著勸道。
“既然兩位妹妹都這么說，那我暫且先收下吧！”
罷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蘭香，你把衣服先拿進屋里去吧！等姐姐晚上沐浴后再試！放好衣服就出來，你帶我們四處逛逛！”
張如燕三言兩語，就把事情給安排妥了。
一下跳脫不羈，一下沉穩(wěn)精明，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女子?。恳慌缘纳瞎倌接钤桨l(fā)摸不著頭腦了……
“蘭香，你可知這不知閣，為何叫不知閣？”
看到門口的牌匾，上官慕宇好奇的問道。
“公子的心思，我們這些下人豈能知道呢！應(yīng)該是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吧！具體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對了，蘭香，顧明和顧思義好像有點不一樣，冒昧問一下，他們倆是同胞兄弟嗎？”
張如燕有些好奇的問道。
“聽說兩位公子是和老爺一起來到此地的，感情也一直挺好的！應(yīng)該是親生的吧！主人家的家事，我們做下人的，也不好胡亂議論。”
“這倒是！這么說來，你們老爺和兩位公子，也不是本地人??？”
“好像吧！我也不知道。”
蘭香倒是有一說一。
“你們夫人呢？聽顧思義說他是奶娘帶大的，你們夫人從來都不管小公子的嗎？”
苗青青問道。從顧明對顧遠的態(tài)度看，顧府的夫人，定然不是鄭三娘！
“說到夫人，我來緣起居三年了，都未曾見過面呢！夫人好像從來沒有到這里來過呢！”
蘭香自己也覺著奇怪。
“哦？他們一家人不住在一處嗎？”
苗青青繼續(xù)追問。
“嗯。這幾年都沒有看到過夫人，老爺也是久不久過來看看小公子，偶爾在這邊留宿?！?p> 蘭香回答。
“大戶人家宅子多嘛！怎么舒服就怎么住啦。”張如燕道。
“蘭香，你們公子可有婚配？”
這么個出類拔萃的人，不會真的如傳聞所言，尚無良配吧？張如燕還是有些不相信。
張如燕這問題一出，上官慕宇和苗青青同時奇怪的看向她。
這丫頭，該不會真的看上這小子了吧？問得還真是直接！上官慕宇有些不能理解：自己長得也不差?。≡趺瓷磉吘蜎]一個姑娘對他有這種想法？就連黃姑娘和他還有麥冬一起，也是麥冬互動比他頻繁，莫非，真的是自己的問題?
“這幾年，來說媒的人家倒也不少，不過好像我們公子都沒看上?！?p> “一個都沒有看上？”
張如燕很是吃驚。
“應(yīng)該是吧！就連縣令千金，還有巡撫大人都曾托人來說過親呢！”
縣令？巡撫？他居然都拒絕了？！顧明的眼光，也太高了吧！那自己豈不是半點勝算都沒有……
聽蘭香說完，張如燕頓時像個泄了氣的癟皮球，一時半會兒都沒再出聲了。
“蘭香姑娘，這緣起居里面，可有旁人不可靠近的地方？”
上官慕宇突然問道。
他這話說完，輪到苗青青和張如燕吃驚了！雖然蘭香看起來是挺老實的，但人家又不是傻！張如燕本來覺得自己的問題已經(jīng)夠無禮了，沒想到，上官慕宇的膽子，比自己的還要大！
苗青青暗想：這兩人，不愧是發(fā)小??！臉皮一個比一個要厚！這種問題，是可以這么直接的問嗎？這不明擺著欺負人家小姑娘嘛！她瞬間開始同情起蘭香來了……
蘭香心里也暗暗奇怪！這些少爺小姐，看著挺聰明的，怎么問的問題，一個比一個怪？說是出來逛，結(jié)果一個個心思都完全沒在風景上！把她當成百事通，問個不停！而且，問題比府里那些丫頭小廝還要八卦……
“我只知道這緣起居大概分外院和內(nèi)院兩大部分，外院是客人活動的場所，內(nèi)院是主人和丫頭小廝生活起居的地方。其它如果還有什么隱秘的地方，也不是我們普通下人所能知道的了。不知上官公子為何有此一問？”
面對蘭香的反問，上官慕宇有些尷尬。
“他替我問的。剛剛我說想出去逛逛，但又怕府上有什么禁忌的地方，所以才想著讓你領(lǐng)路?！?p> 苗青青站出來，替他化解了這個尷尬的局面。
“哦，原來是這樣?。√m香本就是公子安排過來照顧姑娘的。姑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盡管放心問吧！蘭香知無不言！”
“敢問不知閣，屬于外院，還是內(nèi)院？”
上官慕宇搶先發(fā)問。
“內(nèi)院啊。”
聽到這兩個字，上官慕宇的心一緊！顧明這小子，啥意思？居然把人家姑娘安排到自家內(nèi)院！不行！再這么下去，怕是要“賠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這，他不再說話，心里在盤算該用什么法子，才能把人給弄出去。
這兩人剛剛還跟連珠炮似的問個不停，現(xiàn)在答應(yīng)他們問，反倒一個都不吭聲了！蘭香心心里好生奇怪。
“不知閣旁邊，都是何人的住處？”
苗青青開口問道。
“整個大院，其實就像個大洋蔥，分層一圈圈布局的。第一層住的都是些武行出身的年輕家丁，第二層是不會拳腳功夫的家丁，第三層是會功夫的年輕侍女，第四層是不會武的丫頭和婆子，第五層是貼身下人和總管的，第六層是老爺公子們的居室?！?p> 蘭香一口氣把內(nèi)院的大致布局詳細的介紹了一遍。
聽完眾人都目瞪口呆了！一個商賈之家的內(nèi)院，布局竟跟奇門八卦陣似的！
“不知閣，莫非是位于最核心的第六層？”
上官慕宇問道。
“正是！”
蘭香回答得很干脆。
“布局設(shè)計如此精妙，應(yīng)是運用了某種陣法吧？這是出自顧公子的手筆？”
“是。大概布局是按我們公子畫的手稿建造的。不知閣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們公子親手布置的，對公子而言，非常重要?！?p> “原來是一個陣?。‰y怪我們一路彎彎繞繞，好不容易才走進去。若無人引路，怕是要迷路了。”
張如燕恍然大悟。
“不知閣雖是公子親手布置，不過，自完工以來，并沒有入住，也從未見有旁人入住。奇怪的是，公子吩咐，此處必須定期收拾打掃。他空閑時經(jīng)常會來看看，有時候也帶小公子來?！?p> “安排我入住不知閣，是顧明的意思？”
“是。“
問完覺得自己多此一舉，旁人也做不了這個主啊。她很驚訝！本以為不知閣只是個條件比較好的偏院，沒想到，竟是主人中心住宅區(qū)！
“內(nèi)院既是主子的私人住所，未經(jīng)允許，就這么堂而皇之的進去參觀，怕有不妥吧？蘭香，要不，我們還是到外院去轉(zhuǎn)轉(zhuǎn)吧？”
苗青青建議。其實她是想著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師傅交與的任務(wù)，還尚未完成呢。
“好！蘭香全聽姑娘的！”
蘭香愉快的答應(yīng)了。
“昨天不是跟你說了不要喊我姑娘嗎，就叫月姐姐?！?p> “姑娘的意思蘭香都明白。只是終歸尊卑有別，蘭香可不敢造次，以免失了禮數(shù)！”
“既然如此，也罷！你怎么舒服就怎么叫吧，一個稱呼而已！”
“蘭香知道姑娘心善，姑娘對蘭香的好，蘭香銘記于心！”
“秋月姐姐，怎么所有接近你的人，似乎都很喜歡你啊？有何秘訣嗎？能不能也教教我?。俊?p> 才兩三天時間，怎么顧府里接觸過她的人都對她唯命是從，就連調(diào)皮搗蛋出了名的顧思義，僅僅一個早上，就被她給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張如燕簡直覺得這一切太不可思議了！
“如燕妹妹說笑了。其實我也不明白！許是我所遇之人皆是良善之人，大家都同情我這個外鄉(xiāng)人的處境吧?！?p> “同情嗎？”
“應(yīng)該是吧？”
“哦！”
張如燕似懂非懂的應(yīng)道。
“上官哥哥，你對秋月姐姐好，也是出于同情嗎？”
她這么一問，上官慕宇和苗青青都同時尷尬的沉默了。
“這個問題，我是不是不該問啊？”
“妹妹不必多想。我傳授他武藝，他對我好，只是感恩必報而已……”
苗青青看上官慕宇不吭聲，解釋道。
原來，我對她的好，在她眼里，只是“感恩必報”……上官慕宇聽完苗青青的解釋，臉色瞬間由尷尬轉(zhuǎn)為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