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趕集
上官慕宇，苗青青二人吵吵鬧鬧，說說笑笑間，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山下的集市。
“今日是趕集的日子，好多人！好熱鬧！好久沒下山了！咱們今日好好逛逛去！”上官慕宇興奮得像個孩子似的。
相比之下，苗青青倒顯得過于平靜了。才一個多月而已嘛！她不明白，有必要這么大驚小怪嗎？當初她在山上跟師傅玉蝴蝶學藝，少則三五個月，多則一兩年都下不了一趟山……
想到玉蝴蝶，她不覺心里一陣難過……
“怎么啦？剛下山就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上官慕宇湊了過來。
“誰悶悶不樂了！我這是穩(wěn)重！好嗎？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沒個正型，不知道的，還以為哪個牢里剛放出來犯人呢！”
“我想進去，張牢頭還不樂意養(yǎng)我呢！你看！這街上，滿滿都是熱熱鬧鬧，熱氣騰騰的人間煙火氣！我這是興奮激動！”
聽到他這句話，她突然一愣！
原來，這就是人間煙火氣??！
“師傅，看！那邊擺了好多好吃的！我們到那邊走走！”
“師傅！你想吃什么盡管吃！今日我請客！”
“都說了！別叫我?guī)煾?！就你那三腳貓功夫！傳出去，有辱師門！”
“有教無類。我相信師……姑娘，不是如此目光短淺之人?！?p> “我曾答應過師傅，將來一定會重振師門！而且，本門只收女弟子，所以呢，你，這輩子，都沒有成為我徒弟的榮幸了！”
“不做師徒，就不做師徒！我們還可以做……朋友嘛！”
好險??！他差點把“夫妻”二字隨口而出了……
“我想到了！”
他突然大喊一聲。
“你想到什么了呀？大驚小怪！”
“要不，以后我就叫你'師姑娘'，如何??？這樣就算喊多大聲，就算有多少人聽見，也沒關系，反正你又不姓'師'。怎樣？我聰明吧？”
上官慕宇得意洋洋的說道。
“聰明你個鬼！你試著快速不停的念一下'師姑娘'這三個字看看?！?p> “快速念，跟慢點念，有何不同嗎？”
“快點念！”
“師姑娘，師姑娘，師姑娘，屎姑娘……”
“現(xiàn)在知道有何不同了吧？”
“知道了……”
“以后再敢叫我'師姑娘'，我就把你打成：師，師，師……”
她舉起拳頭沖他說道。
“不敢了……”
走到一家包子鋪前，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包子嘞！”
“熱騰騰的包子！”
“一文一個！”
店家扯著嗓子，賣力的吆喝著。
摻雜著包子香味的氤氳蒸汽飄散在空氣中，她一下子跌進了回憶里……
那天，師傅因事下山，出發(fā)前，特地過來問她，有什么東西要她帶回來。
“包子！師傅！青青想吃肉包子！”
年幼的小青青用稚嫩的童音答道。
玉蝴蝶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肉包子嗎？“
“對！肉包子！”
“好！肉包子！師傅記住啦！乖乖等著！不許調(diào)皮！師傅去去就回！”
“嗯！青青會乖乖的！師傅再見！”
“青青再見！”
“師傅！記得！肉包子……”
玉蝴蝶走遠了，小青青還在后面追著大聲的喊道。
“知道啦！青青快回去吧，回去……”
包子帶回時已經(jīng)涼了，師傅又給她回籠蒸熱了?？粗∏嗲嗬峭袒⒀实臉幼?，玉蝴蝶樂得“咯咯”直笑。
“慢點吃！慢點！肉包子有這么好吃嗎？”
“肉包子好吃！給！師傅，嘗嘗！”
小青青用粉嫩的小手手，把一個熱乎乎的肉包子，遞到了玉蝴蝶面前。
“乖！師傅吃飽了，青青吃吧!”
玉蝴蝶輕輕的摸了摸她的頭，把遞過來的包子，又放了回去……
她已想不起為什么當時脫口而出要吃肉包子了?？赡芫腿缟瞎倌接钏f，她想要的并不是肉包子，而是這熱鬧的溫暖的人間煙火氣吧！
“姑娘，新鮮出爐的包子！一文一個，要來點嗎？”
店家見她呆呆的站在店前好一會兒了，招呼道。
苗青青回過神來。
“老板，給我來一籠肉包子！”
“好嘞！肉包子一籠！十文錢！”
她伸手就要掏錢，上官慕宇搶先一步，把十文錢遞到了店家手里。
“說好了，今日我請客！”
“謝謝公子！二位慢走！”
“包子嘞！”
“熱騰騰的包子！”
“一文一個！”
收好錢，店家又開始賣力的吆喝起來……
“原來，你喜歡吃肉包子??？”
“談不上喜歡，只是懷念那種味道?！彼锌?。
她想象著多年前的那個場景，師傅該也是這般，停在熱氣縈繞的包子鋪前，掏出十文錢，買下了那一籠讓她懷念至今的肉包子……
她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個包子出來，咬了一口，包子往外呼呼冒著熱氣，但她卻再也嘗不出當年在師傅面前狼吞虎咽的那個味道！從今往后，就再也吃不到師傅買的肉包子了……
想到這些，她覺得心里好難過……
“怎么了？包子，不好吃嗎？”
上官慕宇看她一臉難過的樣子，以為是包子太難吃了，便從她手上拿過一個肉包子，嘗了起來。
“挺好吃的??！”
“好吃！你都吃了吧！”
她把剩下的八個肉包子，全塞到了他手里。
“女人心，海底針”哪！上一秒還風和日麗的，下一秒鐘說翻臉就翻臉了……
他又得出了一個親身體驗的結(jié)論：女人不但胃口變得快！臉變得更快！
逛完小吃街，接著去逛專賣女人用品的鋪子，賣衣服的，賣胭脂水粉的，賣首飾的，應有盡有。她也沒什么要買的，只是添置了一些易容所需的物品。
從胭脂鋪出來，就到了一排賣飾品的攤子。今日是圩日，前來買東西的人可多了，環(huán)肥燕瘦，讓人眼都看花了。
不過，俗話說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上官慕宇眼里裝的，只她一人，哪里還顧得上細看別的女子！
她在街上看東西的時候，他就在一旁偷偷的看她，等她向他看過來的時候，他就假裝在看東西……
她對一支白玉蘭簪子很感興趣，拿在手上比劃來比劃去，看了好一會兒！
“老板，這簪子多少錢？”
她很喜歡這支簪子，決定把它買下來。
“姑娘好眼力哪！不瞞姑娘，這可是'獨一枝'做出來的簪子！你看這做工，這樣式，這花紋，這色澤！我敢說，整條街絕對找不出第二支重樣的！”
“老板，你說這是'獨一支'的簪子？怕不是訛人的吧？”
上官慕宇湊過來說道。
“這真是'獨一枝'的簪子！”
老板一臉的自豪。
“老板，你可別騙人家姑娘，獨一支的簪子，別說這條街，就是這世上，怕是也找不出第二支重樣的！”
“看你們爭得面紅耳赤的，這'獨一支'，到底什么來頭？”
“'黃姑娘，你有所不知，'獨一枝'的簪子，無論材料，設計，打造手藝那可都是一絕！連樣稿也是獨一無二的。東西買得緊俏得很呢！常常一釵難求！很多大鋪子都奇貨可居，你這小攤，怎可能會有？老板，你還敢說自己沒撒謊？莫不是欺負人家姑娘面生，想抬價吧？”
“這位公子，你別不信！我這支簪子，的的確確是'獨一枝'的真品不假！你們不信，小老兒我也沒辦法！二位要是不樂意買，就去別的攤?cè)ス涔?，小人這小本生意，可經(jīng)不起你們折騰……”
貨攤老板生怕惹事，開始明下逐客令了。
“誰說我們不買？就是想買，所以才要問個明白嘛！店家，你別生氣，好好說說，這簪子怎么來的？”
上官慕宇好奇的追問下去。
“前幾天，“獨一枝”的顧公子和一小童經(jīng)過我攤前，小童頑劣，不小心打碎了攤上的幾件物件，顧公子便拿這支白玉簪抵與我作賠償?！?p> “顧公子？哪位顧公子？”
上官慕宇問道。
“就是顧明顧公子??！當時我也受寵若驚！本想拒收的?？深櫣痈艺f，不妨事，只管收下。若他日巧遇有緣人慧眼識珠，也算給這簪子尋了個好去處！”
“'獨一枝'的少東家，顧明？”
“正是！您二位放心！要是什么來路不明的東西，再好我也不敢賣??！”
“明珠暗投，暴殄天物哪，這顧公子真是個怪人！”
上官慕宇道。
“我倒覺得，這顧公子，是個有趣之人！要不然，我還買不到這么好的簪子呢！”
苗青青滿臉歡喜道。
“老板，簪子多少錢？我買了！”
“六兩銀子?！?p> “不是！人家顧公子不是有言在先嗎？要賣與有緣人！老板，即是有緣人，這價格，能不能再便宜點！”
上官慕宇討價還價道。
“一分錢一分貨！不是我吹牛，若不是顧公子有言在先，要賣與有緣人，這簪子我隨便賣給街上一家首飾鋪，最少也值50兩銀子！”
“五十兩！老板，你可真敢喊！五兩銀子，爽快點！我們要了！”
上官慕宇伸出了五個手指頭道。
“六兩！圖個吉利！六六大順！”
老板沒有絲毫承讓的意思。
聽到“獨一枝”三個字，圍觀的人，一下子多了起來……
“六兩就六兩！老板，我買了……”
看著一下子猛增的圍觀者，還有礙于上官慕宇笨拙的砍價手法，怕多生事端，她掏出了六兩銀子，就要遞給老板。
“黃姑娘，這點銀子，我身上還是有的！哪能讓你破費呢？我來給！”
誰料想，這時旁邊突然殺出一位衣著光鮮的小姑娘，大喊道:“老板！我出二十兩！這簪子，本姑娘要了！”
說完，小姑娘把二十兩銀子“啪”一聲扔到了攤上！
“我說你是打哪冒出來的？買東西也得講個先來后到吧？有錢了不起??？這支簪子是這位姑娘先看上的，而且價錢我們都和老板談好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強搶不成？”
上官慕宇站到了那個年輕女子面前，跟她理論起來。
“什么叫強搶？你未付款，老板未收錢，這單買賣就還沒成交！老板若是同意賣給我，這支簪子就是我的！”
小姑娘也不甘示弱！
“你！強詞奪理！”
“老板，我再加二十兩！今日，這簪子，我要定了！”
“小翠！付賬！”
說完小姑娘喊隨從的丫頭，又掏出四十兩銀子，放在了攤上。
“老板，我出一百兩！”
這時，打人群里，走出來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哥。
此人錦衣玉冠，劍眉星目，面若桃李，生的好俊俏！
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
老板看到這位公子，一臉吃驚的表情！似與來人相識。
果然，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前面的小姑娘還沒搞定呢，又殺出一個有錢的公子哥來了！上官慕宇不由心里暗暗叫苦！
“老板，你可不能見利忘義??！給句痛快話！這支簪子，到底賣與哪個？”
他只有把這個燙手山芋，丟到攤主手里。
“這……我曾答應顧公子，若遇有緣人，此簪必廉價相賣！”
攤主看了看剛剛殺出來的那位錦衣玉冠的公子哥，答道。
“老板，你的意思是，這支簪子，歸我們了？”
上官慕宇有點懷疑，自己耳朵是否聽錯了。
“是?！?p> “這就對了嘛！老板，你真是好樣的！這是六兩銀子，你收好了?！?p> 他把六兩銀子塞到了老板手里便和苗青青轉(zhuǎn)身離開了
簪子去向塵埃落定，圍觀的眾人亦慢慢散去了。街上又恢復了之前的秩序。
攤主上前欲與那錦衣公子打招呼，公子朝著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許聲張。攤主只好作罷，繼續(xù)招攬自己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