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人如野獸,亦如餓鬼
小乞丐猛然驚醒,這個時候天上已經(jīng)掛著三個大太陽,溫度在三個太陽的覆蓋下,極度炎熱,小乞丐有些后怕,溫度雖然高,可是小乞丐不自覺的打了一下冷顫。
小乞丐背上了行囊,在老乞丐墓前拜了三拜,喃喃自語到,老爹我走了,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找到你告訴我的地方,老乞丐在逃荒的時候,和小乞丐講過,一直往北方走去,哪里有吃不完的好吃的,那里的人很好,我年輕的時候在北郡生活了很多年,如果有一天咱爺倆,到了北郡在那邊大餅似山,吃都吃不完,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會討到燒雞燒酒,生活似神仙,每當老乞丐說到這的時候,小乞丐都會哈喇子流了一地,“哈喇子就是口水”小乞丐那個時候很是向往可是后來,在逃荒的路上,一走就是走了一年有余,老乞丐說再往前走百里,就到了,百里又百里,一天一天又一天,可是一年都過去了,從青州一直走到蒼原,來時萬人的流民,走著走著,就剩下千人,又過了一段時間,變成百人,有的人被野獸吃掉,有的人被活活餓死,還有些人被同伴蠶食,在這無盡的蒼原看不到盡頭,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小乞丐拿上了老乞丐的拐杖,拄著拐杖向著北方堅毅的走去。
小乞丐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多少個日夜,小乞丐看到前方,好像被天地分開的天際線,前方雖然也是蒼涼,和破敗不堪的被太陽曬裂大地,不過已經(jīng)看到了連綿不絕山巒。
小乞丐嘴唇干裂,頭發(fā)凌亂衣服布布丁丁,不過小乞丐看到山巒,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走出了蒼原。
蒼原上的流民已經(jīng)進入了北郡,幸運的先行一步的災民,得到了北郡王侯的救濟,那些還停留在茫茫蒼原四周的流民,則面臨著更嚴峻的考驗。
北郡邊緣,北郡邊境官員,和衙役們正在清點流民數(shù)量,分發(fā)粥食,越來越多的流民從南方遷移到北方,對當時的人們來說,南方就是人間的冥界,是最恐怖的世界。
當所有人都在向北方行走的時候,卻不知道北方也不過是一樣蒼涼,和南方一樣是人間地獄。
賀念順著山腳下的道路艱難前行,在道路上他遇到不懷好意的盜賊,藏身于草叢里避過,而在那些草叢里,他看到了很多具已經(jīng)冰冷的尸體。
賀念又在一處樹皮快要被剝干凈的林子里,他被一群骨瘦如柴的饑民包圍了,看服飾,這些饑民應(yīng)該是來自梁州,梁州無力救濟,這些饑民很自然地來到了北郡國境內(nèi)。
“可惜是個小乞丐,身上沒有幾斤肉?!?p> 饑民看著渾身泥垢的小乞丐,饑餓的眼睛里泛著綠光,很像賀念日后非常熟悉的狼,只是這匹狼自己也很瘦,而且皮'毛'潰爛的相當厲害。
“我們沒有力氣了,你自己乖乖把衣服脫了,然后跳進那個鍋里吧。”
流民用手指伸進嘴里,似乎想要扒拉出幾根肉絲,他看著小男孩兒有氣無力說道:“跳進去的時候小心一些,不要把水濺出來太多,這年頭,誰也沒有多余的力氣砍柴燒水?!?p> 圍著小男孩兒的七八名饑民緩慢地點頭,像是一具具能夠勉強行動的尸體。
賀念看著他們,問道:“你們沒有力氣,但我還有力氣?!?p> 饑民像哭一般笑了起來,伸出枯枝般的手指,顫巍巍點著小男孩兒的臉,說道:“如果你還有力氣,那你為什么不趕緊逃走?”
賀念沒有再說什么,從腰后取出那把帶了整整一路的匕首,用盡一路上用果子野草還有好心人給他的干糧積累出的全部力氣,跳了起來,揮動匕首狠狠砍向饑民的鼻子。
他年紀太小,身材太小,力氣太小,就算跳也跳不了多高,但林子里的這些饑民,被餓了太多天,早已經(jīng)沒有了什么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揮出了匕首。
噗的一聲,”賀念也就是小乞丐”砍偏了,本想砍斷饑民鼻子的匕首,狠狠戳進了對方的眼窩,因為餓至皮薄現(xiàn)骨的關(guān)系,饑民的眼窩很清晰,戳進去的畫面很清晰,發(fā)出來的聲音也很清晰,銹蝕的匕首尖鋒,直接貫穿了他的眼珠,然后深入大腦。饑民哼都沒有哼一聲,像一截木頭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賀念喘息著走上前去,用小腳踩住饑民的脖子,用力把匕首拔出來,隨著他的動作,一道青黃'色'的'液'體飆到空中,并不是血。
他瞪著匕首上掛著的癟眼球瞪了很長時間,然后仰起臉看著四周像鬼一樣的饑民,說道:“你們想吃人就吃自己吧,我是不會讓你們吃的。”山腰繚繞的霧氣越來越重,山腳下的那抹暮'色'也已經(jīng)被吞沒,不知從樹林里何處響起一絲夜鳥的怪異鳴叫,可能是烏鴉也有可能是別的鳥。
一路向北,沿著山深入北道,十室九空,田野已經(jīng)被從蒼原和涼州涌過來的饑民完全占領(lǐng),只是大旱持續(xù)的時間太長,易子而食,彼此換食的饑民們絕大部分已經(jīng)變成了道旁的尸體,或是山里野獸腹中的食物,相應(yīng)的賀念可能遇到的危險要變得少了很多。
這些日子里,已經(jīng)有很多災民冒險進入了原始山區(qū),雖然原始山中野獸眾多,但至少可以找到果腹的食物。但他一直沒有進山,因為他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太過弱小,雖然拼起命來能殺死已經(jīng)沒力氣的饑民,卻沒有力氣殺死山里那些恐怖的野獸。
從懷里掏出肉干,他張開嘴咬住,用力地撕下幾道肉絲,打開水壺,混著嚼碎咽入腹中,嚼肉時齒間不時有血滲出來。
他檢查了一遍腰后的匕首,拾起身旁的拐杖,順著山腳的道路繼續(xù)向北,隨時保證自己有時間逃進原始山間,因為他知道,那些活著并且健康的成年人,隨時可能成為他的敵人。
前方道旁堆著很多具尸體,那些干瘦的尸體早已經(jīng)腐爛,不知道堆了多久,發(fā)出一陣陣的惡臭,幾只同樣骨瘦如柴的野狗,正蹲在尸堆旁進食,一只野狗偏著腦袋咬著一只'露'出白骨的手臂,正在用力地向后拖,不時發(fā)出用力地低吼聲,另一只野狗則是像人一樣蹲坐著,兩只前爪搭著一條干瘦腐爛的大腿,吭哧吭哧地啃著。
聽到賀念的腳步聲,幾只野狗停止了進食,警惕地抬起頭來,盯著道路上那個小乞丐,發(fā)出低沉恐怖的嗚咽聲,有兩只野狗判斷出小男孩兒的體形對它們應(yīng)該造不成任何威脅,甚至放棄了面前難吃的腐尸,開始向小乞丐'逼'近。
賀念用手中的拐杖跺了跺地面,然后取出腰后的匕首,半低下身體,'露'出有些微腫還在滲血的牙齒,沖著那兩只野狗狠狠地叫嚷了幾聲。
大概是嗅到這個小男孩兒身上的血腥味,察覺對方擁有與體形不一樣的危險程度,那幾只野狗吱唔一聲退了下去,散到了尸堆四周不再進食,準備等他走后再繼續(xù)。
道旁腐爛的尸堆,本應(yīng)看家護院的家狗變成了逐腐而食的野狗,一路上賀念看到了很多這種畫面,早就已經(jīng)麻木,根本沒有任何感覺,所以他決定馬上離開,不然真要和這幾條野狗糾纏廝打起來,也許下一刻他便會變成這些腐尸堆里的一員。
就在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個極輕微的聲音,原來是一只小野狗,在腐爛的尸堆之中,野狗首領(lǐng)舔了舔小野狗,那幾只早已眼泛綠光盯了賀念很久的野狗,看見他終于走了,發(fā)出一聲欣喜的嗚鳴,跑回腐尸堆里,片刻后響起一陣咕嚕咕嚕的聲音。
這賀念呢就是小乞丐,不過呢小乞丐在蒼原上走了整整兩年,賀念到了北郡,他發(fā)現(xiàn)其實北郡,根本不像是老乞丐和他說的那樣,什么大餅如山,燒雞,燒雞毛都沒有,不過北郡卻是比之青州要強之一些,至少在原始山脈腳下,能找到一些野果子可以裹腹,還有偶爾可以抓到一些野味,這也讓賀念很是滿足了。
賀念走到一個懸崖邊,找找位置往下一跳,別誤會啊,賀念可不是想不開自尋短見。
賀念在跳下懸崖的時候,抓到了一根麻繩,然后順著麻繩往下爬去,賀念累的氣喘吁吁,不過沒辦法,如果不回去在外面過夜太危險,有一天“賀念沒回到他的這個住所,在黑夜之中碰到了一只大黑豹,黑豹眼中散發(fā)著綠油油的光芒,賀念現(xiàn)在想想,還是心驚膽戰(zhàn),賀念拼命的逃跑,可是賀念一個小孩,怎么可能跑得過一只大黑豹,不過好在,天不絕人路”就在賀念以為要命喪當場之時,一支發(fā)著黑光的,羽箭死死的釘在黑豹頭上。那是一個修為高深的野仙,長發(fā)飄飄,看著面色蒼白的三十有余的中年人,那根黑光羽箭能清晰的看到,盤旋著一只黑蛇,中年人根本看都不看賀念一眼,一只手拎起了黑豹,轉(zhuǎn)身就走,走之時黑豹頭上的,黑光羽箭也消失不見。
說到這個野仙也是住在原始山脈,隱居于茫茫原始山脈。野仙日后我在給大家解釋什么意思。
賀念至此之后,就給自己定下了一個規(guī)矩,到了傍晚一定要回住所。沿著麻繩爬了幾分鐘,就出現(xiàn)了一個洞穴,賀念一用力把自己甩了進去,賀念吧今天收寄的野果,放在了洞穴之內(nèi)的石桌之上,然后點起了一堆干柴,拿起了旁邊的先天一炁經(jīng),坐在石頭之上,翻開先天一炁經(jīng),進入了冥想狀態(tài)。
沒過多時洞穴之中傳出了經(jīng)文之音,洞穴之內(nèi)一絲絲天地之吸,環(huán)繞在賀念周身,炁之源泉來于天地,炁體源流來于天地之吸,天地有呼吸,炁者無形,有行化無形,無形化有行,先天之氣者無形,后天之吸者,煉氣化虛,煉虛化神,神者有形,給我成。
一絲絲的炁,在賀念身前匯聚,賀念腦海之中,有一把匕首的幻影,絲絲縷縷的炁,越聚越多,而且慢慢的幻化成了一個虛化的匕首。
賀念睜開眼睛,喔著手中的匕首,搖了搖頭,然后拿出了匕首,虛化匕首和賀念手中的匕首一拍,頓是間二者合二為一,這種事情賀念之前也嘗試過無數(shù)次,不過都已失敗告終,這是賀念第一次成功,也是賀念在先天一炁經(jīng)悟道的煉氣法門。
賀念欣喜的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怎么喜歡,就好像一個新奇的玩具,不知道這東西鋒不鋒利,然后對著洞壁狠狠地一甩,一道金光直接扎入了洞壁之上,洞壁巖石很堅固,就是這樣堅硬的巖石,還是被帶著金光的匕首,扎了一個窟窿,賀念使了很大的力氣,才把匕首拔了出來。
賀念雙眼放光,這下如果再碰到狼群應(yīng)該有一些自保之力了吧,說到這就不得不提一下賀念現(xiàn)在住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