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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載

十六載

棒糖行僧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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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2-10-13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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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載 棒糖行僧 3603 2022-10-13 15:09:08

  十六載豆寇韶華,弱冠壯年,相攜險運十余載,望君珍守青云殿。

  “曾有一位江湖俠義女子,自幼游于山野溪林,得高人真?zhèn)鳎暤靡簧砗霉Ψ?。全以男兒身示人,護孤寡老幼,保商旅行路,行俠仗義,無求功名。那日,當她恢復女兒身,著輕羅衣衫逛長安街巷,卻不料遇賊手,險失財寶。一位自稱好善第一人的江湖浪子助她奪回錢兩,本想做一間瀟酒劍客,卻為她停下了步伐。

  “多謝少俠出手相助,且留步慢行,可否容小女子請吃茶一盞以報恩情?!彼猴L滿面,冠冕堂皇假意推脫“本與娘子私下相約,不合禮數(shù);但小娘子既盛情相邀,小生聽命罷?!?p>  她心中不免輕笑:毛頭小子,花花腸子。若非她不愿欠人情,怎會理他司馬昭之心。明自己才豆蔻而己,卻自帶一股清冷凜冽之風,好生惹人喜歡。

  一來二去,那桀驁不羈的心也不由得隨她身上轉(zhuǎn)了。自茶樓小聚后,那小娘子隨說書先生流轉(zhuǎn)的清透側(cè)顏深深地映入了他的眼,總現(xiàn)眼前揮之不去。他決心去尋那女子,只愿再見一面?!?p>  “那后來呢?他尋到那姑娘了嗎?”小姑娘坐木小凳上側(cè)著頭,滿心好奇地望著她,盼她再講下去。

  可遠方傳來的喊聲和逐漸昏暗的日頭不得不打斷了故事的發(fā)展,扎羊角辮姑娘的娘親輕車熟路地找了過來,牽起小姑娘的手。

  “央央,又給你添麻煩了,這是我釀的蜜棗,給你裝了一小罐,別嫌棄,放著吃吧?!笨粗媲叭艘荒樞σ?,央瑾不好推卻,收了下來。

  劉嫂拍了拍小姑娘的腦瓜兒,“該和姐姐再見了,走吧,改日再來?!毙」媚锵蛩龜[擺手,甜甜地喊:“仙姑再見,我明日再來聽你故事?!笨粗艘蕾硕サ谋秤埃跋晒谩绷嗥鹦〉?,抱著蜜棗兒轉(zhuǎn)身走進身后的屋里去了。

  只余斜陽的殘輝映得野花兒變了光色,院里的柿子樹悄無聲息地結了小柿子,望著香甜渴人。

  數(shù)十年前,梁朝動蕩,各方災害綿延。西北常年干涸多沙,長江沿岸洪水決堤,災民從四面八荒逃難而來,諸侯勢力拔地而起。梁朝,危已。

  顏慎有勇有謀,救下侯府相爺,一躍從江湖窮困浪子變?yōu)楹罡x子,得相府姓。怎料榮華不幾日,侯府遭算,全家滅門,他因浪蕩街頭行樂而免此劫,只是江湖浪子又化為了行義小生。

  那日,得遇佳人,正逢乞巧花燈節(jié),街上人浪如潮,只需尋人一問,便可得知那娘子的去向。女子長相清麗,身姿儒雅,過路人都不經(jīng)側(cè)眼相看兩眼,不需良久他就又“遇到了她”。

  “娘子可巧,前日才見竟又相逢,看來我倆緣分不淺啊。娘子乃長安人士?”

  “外地人士,你可有事?若公子無事,我還須趕路,便就此告別了?!?p>  央謹并不想與他周旋,再者眼見天色漸晚,她要趕回趙大娘家給她送藥去,此時他跟在她旁邊嘮叨,讓人聒噪。

  她轉(zhuǎn)半步一手抓他手腕,將他傾倒押解在前,像押罪人一樣。此時已出城們,但她一個姑娘家做出如此出格之事,讓來往的人都不約側(cè)目。

  “姑娘...好身手...但我并無歹意...可否先放鄙人一馬?!?p>  見他狼狽模樣,她也不是狠心之人,就松了手。

  “說吧!你意欲何為?”

  他像被戳穿了心思的囧迫,紅著臉變成了結巴“我……我對姑娘有意,但絕非小人之心,小生可找人下聘,明媒正娶。”

  聽到這話,央瑾再是冷漠也紅了臉,露出了姑娘家的些許羞澀。

  “你大庭廣眾之下怎敢口出狂言,看你這樣子分明還未到娶妻之齡,分明是見色起意。我不同你糾纏,若你執(zhí)意跟我,我當是奈何不了,你我二人才識兩日,切勿再提此類荒唐事,與人笑話?!?p>  被拒在意料之中,但顏慎又無處可去,本就浪人一個,干脆就跟在央瑾旁做她的小跟班,指不定哪天她回心轉(zhuǎn)意,自己興許世上多了一份牽掛,往后不會孤獨度日。

  事實也確是如此,只不過這時的顏慎心思單純,他也不過才長她4年多。他只盼能運氣些攢下銀錢干糧,用于趕赴大漠西北地。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完成,或粉身碎骨,或青云直上,前途未顯。

  “喂,我到了,你且在門外等我一會兒,一刻鐘時間我便出來?!?p>  她開口才將他從神游中拉了回來“好”。

  見她推門進了院子,他也不多想了,此去路途遙遠,自有空閑供他消遣。

  幾步躍上院外香樟樹,一身好武功,卻掩得妙。

  透過土窗風口,能清楚看見苗條少女蹲坐小藥爐前,輕扇裊裊草藥煙霧,再細細地濾出藥計,待涼了會兒,端給一位面色蠟黃的老人,看樣子是病了,孤兒寡母的,還挺孝順。

  見央瑾出了門,他從樹上躍了下來,理理衣襟,斂了神色。

  “好了,你究竟還要跟我多久?說吧?!彼p手環(huán)抱,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姑娘是這家女兒?小生沒別的意思,只想討些口糧,因我要赴遠地,所以才..”

  “你要赴遠地?去哪?”這各地戰(zhàn)火局勢緊張,人人自危于家中,這毛頭小子還要往險處去,真是不知好歹。

  “西北?!彼蠈嵒卮稹2恢獮楹?,她也不問緣由,第一反應是這斯在異想天開,那遙荒大漠,平日里去人都不定能全數(shù)歸京,何況現(xiàn)今戰(zhàn)火紛飛。

  思索半響,她一手拍在他的肩上“我同你一起,正好去尋個故人?!?p>  顏慎見能遇到同路之人,此人還是小娘子,心中詫異。當下表示來日比當報答娘子一片真心。

  既相遇,即有緣。趕路途似瀟灑快話,但其中險辛也只有他們知道。

  密林中遇熊,險落熊口,得老獵人相助,才得以飽餐上路。從趙大娘那兒拿的干糧也早以吃完。

  顏慎顧及她一個豆蔻少女,一路艱難險阻伴他左右,實屬不易。每到城鎮(zhèn)便買許多好吃的給她,她不要,他硬塞,倆人也從先前的別扭拘謹漸漸地熟絡相依,直到那日他們在戈壁里一小店暫住,他一上午沒找著她,后來她賣玉換錢回來了,他才察覺自己對她早已有了別樣的心思。

  若說兩年前那一時沖動的表白乃色心使然,那么這回,他栽了。

  她的靈動、善良、細膩及種種無不吸引著他,且不論先前劫富濟貧、風餐露宿的時日,他遇仇家追殺,連累了她,她也毫無怨言,還打趣他“命挺硬啊!

  他也對央瑾卸下了防備,坦白自己會功夫的事。知曉他并非廢柴,但她也愿陪他走下去。就像當初她隨便編個理由陪他奔赴西北。

  以至于那烈陽高照的日子,他牽起她的手再向她表白,她回牽住了他。不知是因為自己已無親在世還是因為他那句張狂至極的諾言,她都認了。

  他承諾與她“以天下江山湖海為聘,與予以至尊之位”的時候,那神情她頭一次見,但她信他的話。

  二人粗糲能甘,當他們抵達西北地時她才知道,他是侯府義子,也是唯一的幸存者,肩負重任。

  推翻大梁,領數(shù)萬將士,還百姓安寧,是他的使命。

  梁王無能,失民心失臣信,相侯爺不得不擁兵自重,握西北十萬大軍,投機發(fā)動政變;豈料事出所愿,保家衛(wèi)國之重任竟落在了這弱冠少年的肩上。

  遠赴西北沙漠,操十萬精銳,不了數(shù)月,舉兵南下。風華少年,意氣盎揚,雄姿英發(fā),直指長安。是年,梁沒。

  宣安初年,新帝攜皇后登基,萬民俯首,他笑對她,依舊含那少年郎氣??聪蛩哪抗馑圃谡f,江山予你,碧玉榮光,朕,做到了。

  她眼眸生媚,彼時她已長開,竊窕妙齡,舉手投足,皆奪人眼眸。她想要的,并非虛榮華貴,只一個他,足以。

  但見他成一國之君,還百姓安寧,擁有尊華之位,她甘愿,收心銅雀,助他守后方浪濤,三宮六院,駐足裙下,為一人之妻。

  新帝上位,政權未穩(wěn),狐虎老臣乘機將自家兒女充盈外廷內(nèi)宮,他分身乏力,難以顧及,他只對她說,他不會變心,負她十年情意。是了,轉(zhuǎn)眼已過十年。他說,她信。

  風雨兼程,轉(zhuǎn)眼已第二年開春,初雪融化,萬物新發(fā),她孕肚已顯懷,他滿心祈望,早早密擬圣旨,封兒為太子,封女為長公主。

  待她生產(chǎn)后,他早已想好,乘乞巧節(jié)之際,他執(zhí)起她手去往她喜愛的熱鬧地,游走街巷,他備好所有,只待她痊愈。

  只可憐天弄人人無意,她滑胎那日雷雨連連使人心神不寧,唯皇后寢宮燭火搖曳,生了,死胎。

  太醫(yī)說被有心人麝香入藥,他卻無能為力。乞巧,他們依舊出了宮。只不過,原先的喜悅冷請了許多,他也少了幾分過節(jié)的熱情。

  他依然念著她,護她于朝堂之上。老謀深算的奸臣指責她管理失職,庸人之姿,天意廢后,而她,成了罪魁禍首。

  開始,他大怒,削他官職以證皇威。不想,卻引來更多大臣上奏,他開始生疑。

  一如往常,又稍有不同。他開始留戀其他妃嬪香房,開始假意敷衍她的望聞問切,開始討厭她不再靈動可愛。

  她只以為他是愛她的,只是迫于壓力與朝堂。她想再為他孕育一次,有個屬于他們的孩子。

  她夜夜留燈,夜夜未眠,晨起問他,卻被澆了頭冷水,他又留宿于他殿了,是個才及笄的嬪,聽說天真爛漫。她想起了往昔的自己。她輕笑,風情萬種,卻看不透。

  初冬,鵝毛雪浙晰瀝瀝地下,身后婢女為她披上斗篷,這才讓她回過了神,她側(cè)身問:“月妃孕幾月了?”“回娘娘,五個月了?!?p>  她愣神,好巧,她也孕五月,她知道胎兒成形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律動了??上?,她的孩子,被他那魯莽的父王,親手毀于胎中而不自知,她心涼。

  她望了望遠處守門的太監(jiān),轉(zhuǎn)身回尾去,跟貼身青娥說:“把你的衣物借我一套?!?p>  便自顧自寬衣,撇下那厚重華美的袍,摘下捆綁她韶華的冠,著素杉,掩面紗,離了宮,負了他。

  她忍他四方流戀枉了誓言;忍他著人送的參湯被下藥而不自知;忍他漸行漸遠與愛人背弛而走毫不回頭。但她忍不了他毀了他們的孩子,情起情滅,眨眼間。

  她再不再想守他山河,伴他孤獨,內(nèi)整外憂,寧居高墻之下再無自由。那一年止,她已陪了他十五載。

  宣安七年,他高立群山,褪卻青澀年華,俯瞰百官朝拜,僚望多嬌江山。卻也不見她,回眸一笑,伴他酒肆茶樓,巷林街溪。

棒糖行僧

光陰易逝,趕路莫忘前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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