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川松了口,小媚指尖輕輕繞著垂落的發(fā)絲,輕笑一聲,眼波流轉(zhuǎn)間盡是狡黠:“說起這個來,可就話長咯。最早見這種東西,還是幾百年前的舊事呢。我們族類不比你們?nèi)祟?,有竹簡絹帛記著過往,真要扒根究底,哪能那么仔細。哎~”她故意拖長語調(diào),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一下子要翻這么多年的記憶,腦子都要轉(zhuǎn)不動了。秦哥哥這般體貼,肯定有法子幫我松快松快吧?”
秦川淡淡一笑,上下打量了她兩眼:“你該不會是想做那種事吧······?”他刻意頓了頓,見小媚耳尖泛紅,才接著道“真是不好意思,我對獸類沒什么感覺!除非,你搞個化形之術,完全變成人類,那樣的話,說不定還有點可能?!?p> 小媚做出一副羞澀姿態(tài),媚笑一聲:“秦哥哥好壞!我看這里也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無人之處細細敘聊一番,如何?”
秦川自然不會跟著對方的節(jié)奏,目光越過她肩頭,望向遠處沉在墨色里的群山,山影如蟄伏的巨獸,連星光都照不進那片濃黑:“正好我要去會會一位‘朋友’,他說不定知道的比你還多,既然你現(xiàn)在不想說,不如就跟我一起過去看看!等你想明白了,我們再聊這件事!”
“好啊!秦哥哥的朋友,我也想見見哦!”小媚一邊說著,一邊飛到前面:“我們快走吧!”
二人的身影一前一后,漸漸消失在夜空之中。
話說龍鈺軒這邊,自秦川與小媚離開后,他便守在劉師兄跟前,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手臂上的斑紋。燭火跳動間,只見那原本灰黃色的紋路,竟從邊緣開始慢慢淡化,像是被溫水化開的墨汁,一點點褪去猙獰,連帶著劉師兄蒼白的膚色,也漸漸透出幾分血色。
“你的藥有效果!”葉青鸞湊上前,臉上露出喜色,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光,之前因黃霧而起的慌亂,總算消散了些“這么說,那些蟲子也沒那么可怕?”
可龍鈺軒依然是眉頭緊鎖,眼前雖然癥狀消失,但剛才他探查了一下脈搏,發(fā)現(xiàn)對方頭部經(jīng)脈有沉疴之相,似乎頭部經(jīng)脈被某種不明物質(zhì)所阻塞一般,一般來說,這種狀況會導致病人出現(xiàn)嗜睡,精神不振,反應遲鈍甚至失憶的情況。
“暫時是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似乎是不想讓葉青鸞太擔心,龍鈺軒寬慰了一句:“不過,還是要小心!一定不能被這種霧氣沾染,說不定會有什么后遺癥!”他一邊說著,一邊揮手用靈力屏障罩住了桌子上的病人。
“哼!都怪那個小媚!”葉青鸞想起之前小媚那副裝傻充愣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她要是早點提醒,劉師兄也不會遭這份罪!你們倒好,還護著她……龍鈺軒,你該不會是被她的樣子迷惑了吧?她一看就不是善茬!”
“胡說什么呢?!饼堚曑幈凰龖坏每扌Σ坏茫瑹o奈道,“她才十三歲,這怎么可能嘛,哪有你想的那么復雜?!痹拕傉f完,他又頓了頓,回想小媚方才的神態(tài)舉止,又補充了句“不過……瞧著倒真不像十三歲的模樣?!?p> “還說呢!”葉青鸞腮幫子鼓了鼓,狠狠轉(zhuǎn)過頭去,“方才你看得那么仔細,我都瞧見了!”
龍鈺軒臉上一熱,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輕咳兩聲,使出了轉(zhuǎn)移話題大法:“不說這個了。我總覺得陳峰主不對勁,他方才雖幫了秦川,可眉宇間總藏著心事,肯定還有事瞞著我們?!?p> 葉青鸞回過頭來:“是你想太多了吧,我看陳峰主言談之間毫無架子,說話做事也都挺正派,要不是他出的那一劍,秦師兄肯定要多吃一些苦頭?!?p> “你說他啊!”龍鈺軒嗤笑一聲:“就算多挨幾劍,他也扛得住。秦川這個家伙沒那么容易死的······。”說到這,他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我更擔心另外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那張遷不是普通角色,他乃是先天靈體!”
葉青鸞先是一愣,眼睛瞪得溜圓,接著一臉不信的說道:“那怎么可能,之前我們在道玄宗的時候,他的修為還很低,先天靈體的修行速度不可能那么慢。你可知道在我剛偷跑出宗門的時候,白師妹的修為就已經(jīng)超過我了。”
“你先聽我說完?!饼堚曑庉p輕搖頭,壓低了聲音:“這也與張閣老一家的遭遇有關,張遷的母親在快分娩的時候,遇到了強敵圍攻,因為對方人多勢眾,光靠張閣老一人根本抵擋不過來,所以,在那場打斗之中,張遷被傷及了根基,導致他無法修煉。后來的事情你也知道,張閣老為了他,尋遍天下至寶??梢哉f那時張遷的修為,完全是用寶物堆積起來的。”
葉青鸞這才恍然大悟,抬手捂住嘴,眼神里滿是驚訝:“如此說來,他的修為精進,也不全是因為那紫霧?”
“沒錯?!饼堚曑幠樕珡氐讎烂C起來,燭火映在他眼底,跳動著凝重的光,“我擔心的就是這個。先天靈體本身就價值連城,當年張閣老一家外出,只有道玄宗內(nèi)部的人知道。這事絕不是偶然,背后肯定藏著個大陰謀,一直延續(xù)至今!”
葉青鸞皺著眉仔細琢磨,越想越心驚,聲音都有些發(fā)顫:“難道……你懷疑當初告密的人,是李長卿?”
龍鈺軒的手指在桌子上有規(guī)律的敲著,顯然內(nèi)心也是有些猶豫,要說李長卿就是幕后黑手的話,似乎也能說的過去,畢竟,他悄悄跟著我們一路到達莫緣寺,要說只是為了宗賢大師,還不值得他親自前往。當時張忠離與我們一起,只需要派些道玄宗弟子過來,找個理由客客氣氣把人請去也就夠了。
可這些也只是猜測,沒有證據(jù),也就無法指認李長卿就是當年策劃襲擊的人。
想到這里,龍鈺軒微微嘆口氣:“這些話可不要與陳峰主說,我現(xiàn)在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在拿到證據(jù)之前,道玄宗內(nèi)的任何人都有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