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你可算回來了!”
謝睿剛習慣性的翻墻回到府里,就聽下人議論謝青蕓從永城回來的事,便連忙找了過來。
謝青蕓不動聲色的將剛才焚燒信紙后留下的紙屑擋住,隨即看向謝睿道:“聽說前不久孟家少爺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用麻袋套住打了一頓,少明,這事是你做的嗎?”
謝睿撓了撓頭,說道:“誰讓那姓孟的要和阿姊退親,如此鼠目寸光之人,我只是揍他一頓已經(jīng)算輕的了?!?p> 謝青蕓無奈搖頭,起身走到謝睿面前,將他頭上的葉子摘下,說道:“孟少爺和我的親事本是父輩之言,取不取消我并不在乎,但孟家在盛京的地位不低,你那般魯莽的動手,萬一被人發(fā)現(xiàn)了怎么辦?!?p> 謝睿對自己的身手格外自信,說道:“阿姊放心,我自是做足了準備才決定動手的。”
“也罷,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p> 謝青蕓說完,便轉(zhuǎn)身出門,看到肖管家后,叫住了他,說道:“設(shè)宴時間定在會試之后,邀請的人里,還可加上會試學子。”
“會試學子?”肖管家一愣,隨即道:“家主,恕老奴直言,這會試學子心高氣傲,怕是不會與我們這等商人結(jié)交。”
士農(nóng)工商,商人地位最低,更何況,這謝家家主還是一介女子,即使她行商天賦異稟,但要想服眾,也是頗費工夫。
“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你記得邀請就好?!?p> 說完,謝青蕓抬頭望了眼前方,那里正是夫子院的方向,也是學子們進行會試的場所。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時間一晃而過,轉(zhuǎn)眼間就到了放榜的那天,蕭幕生被陳策拉著,擠在人群中,一臉無奈。
“讓讓,麻煩讓一下?!标惒哌呎f著邊往里頭擠。
“第一名,蕭幕生,第二名,溫緒,第三名,陳策,第四名,孟郊,第五名,林平……話說怎么沒看到文淵的名字?”
陳策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下來,發(fā)現(xiàn)大多是熟識的人,唯獨少了陸河的名字,便問道。
蕭幕生指著榜上最末尾的地方道:“這不就是文淵的嗎?”
恰在這時,陸河也擠了進來,看著自己的排名,忍不住笑道:“正好榜上有名,也不算辜負阿爹阿娘了?!?p> 說來也巧,不管是鄉(xiāng)試還是會試,他都正好上榜,即使他想放棄讀書,也無可奈何……
有人歡喜有人愁,不少沒有上榜的學子,竟在此時忍不住大哭出聲,而榜上有名的,則開始歡呼雀躍。
溫緒不知何時也來了榜前,在看到蕭幕生一行人后,便走到他們面前,拱手說道:“恭喜蕭兄拔得頭籌。”
蕭幕生謙遜一笑,不急不躁的回禮道:“溫兄過譽,只是巧合罷了?!?p> “我很期待接下來的殿試,希望蕭兄屆時也會全力以赴。”
溫緒神色平淡,語氣中帶著真情實意,在與蕭幕生相視一笑后,兩人倒像是成了君子之交。
自古對手難遇,知己難逢,與蕭幕生那似對手又似知己的關(guān)系,讓溫緒覺得,科舉排名反而沒有他想象的那么重要……
確定了排名后,陳策習慣性的打開扇子,看了眼周圍熟識的幾人,說道:“今日春色正好,不如由我做東,請大家去云華閣品茗如何?”
“這主意好。”陸河說著,便走到陳策身旁,一手勾著他肩,又道:“能讓恒之兄破費,可不容易?!?p> 陳策將扇子收回,又一把將陸河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扯下,故作不滿的說道:“瞧文淵你這話說的,難道我之前很小氣?”
蕭幕生笑了笑,并沒有立馬答應(yīng),而是先看向溫緒,詢問道:“溫兄可有時間一同去?正如文淵所說,讓恒之請客,極為難得!”
溫緒溫和一笑,并不反感與他們結(jié)交,反而喜歡這幾人相處時的氛圍,便道:“恭敬不如從命,既是請客喝茶,各位也喚我表字吧!”
林平神色不明,隨即湊到溫緒耳旁,低聲說道:“言初,咱們不是說好,下午還要去見陳大人的嗎?”
“哪個陳大人?”溫緒神色平淡,似是完全想不起林平口中的人是誰。
林平?jīng)]聽出溫緒語氣中的異樣,只說道:“就是大司農(nóng)丞①,陳炯陳大人,前兩天他派人來侯府遞了貼,當時侯爺也說那人可結(jié)交,我便安排您和陳大人在今天下午見一面,這也是侯爺在為你以后入仕鋪路,我見言初你并沒有拒絕,便以為你答應(yīng)了……”
“我想起來了,是有這事……”溫緒搖了搖頭,停頓了兩息,隨后繼續(xù)道:“可季正啊季正,枉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竟是什么都沒學到。”
說到這里,溫緒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又道:“這件事你自行處理吧,我只希望你記住一件事,宣平侯府與朝臣并無私交,無論那大司農(nóng)丞說什么做什么給什么,一律回絕?!?p> “這……”
林平神色糾結(jié),若是直接回絕,那侯爺那邊該怎么說?
一眼看出林平在糾結(jié)什么后,溫緒搖了搖頭,又道:“父親那邊,我會去說?!?p> “是!”
待林平離開,溫緒許久未語,而蕭幕生見狀,不禁問道:“言初兄,季正兄……不與我們一起嗎?”
“想起府中還有些事情要他處理,就讓他回去了,希望不會擾了大家的雅興。”
溫緒解釋著,拱手行了一禮。
幾人連忙擺手,而陳策則走在前面,正欲帶路,卻又有一人擋在了他們面前。
那人身著紫衣,頭戴金色發(fā)冠,上來便行了一禮,說道:“在下孟郊,字伯游,見過各位學友?!?p> 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回了一禮,他們神色疑惑,紛紛猜測這人的來意,只有蕭幕生,眼底初顯冰冷之色……
孟郊見沒人開口,便主動說道:“學友們不必緊張,在下只是想結(jié)交各位罷了……”
說著,他停頓了幾息,隨即看向蕭幕生,情真意切的說道:“若沒猜錯,這位便是此次會元,蕭幕生蕭學友了吧!在下久仰大名,如今見到本人,才知何為天人之姿?!?p> 蕭幕生完全不吃這套,他前世討厭的人眾多,記也記不清,數(shù)也數(shù)不過來,可面前這人,就算他化成灰,他也認得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