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的風吹在臉上很涼爽。
楚玉君卻覺得全身發(fā)冷。
她拿著手機一遍遍撥打秦淮的號碼,卻被提示處于關機狀態(tài)。
“秦淮你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出事!”
楚玉君坐在車里,慌得心顫。
一方面是擔心秦淮的生死,另一方面也是怕秦淮死了,薛秀云會被逮捕審判。
同時還有深深的自責和心痛。
楚玉君放棄了繼續(xù)撥打秦淮的號碼,轉而給潘國洋打去電話。
很快,電話接通。
“潘司主,立刻聯(lián)系通訊公司,查秦淮手機信號定位!快!”楚玉君快速說道。
潘國洋心頭咯噔了一下,不敢廢話,連忙應聲:“好?!?p> 電話掛斷,楚玉君放下手機,把腦袋埋在了方向盤上。
一滴眼淚滾落下來,整個人被深深的無力和疲憊籠罩。
“秦淮,一定不要出事啊……”
……
“怎么可能不出事?”
城西貧民窟,甄德秀一張老臉卡白卡白的。
旁邊的甄如云也是如此。
父女倆被秦淮給嚇到了。
煉制鬼冰丹、蠱魂殤、轉魂丹,還有渴血丹等各種毒丹?
還大量!
聽聽這是人話?
前三者名列十大禁忌丹藥,堪稱人嫌鬼憎。
渴血丹等各種毒丹要么煉制之法失傳,要么材料難尋,當然,效果也是十分恐怖,令人談虎色變。
“秦神醫(yī)……”
甄德秀吞了口唾沫,顫聲道:“您知道漠北元家吧?”
“知道啊?!?p> 秦淮指了指一旁神色平靜的元舟:“他就是元家最后一條漏網(wǎng)之魚。”
甄德秀立刻看向元舟,張了張嘴,而后急道:“元家就是因為掌握鬼冰丹的煉制之法,所以被滅了族,前車之鑒……”
秦淮揮了揮手:“禁忌丹藥也好,治病救人的丹藥也罷,在我眼里,沒什么區(qū)別,世人總喜歡以自己的喜好去給某些東西分個好壞善惡,但真正分好壞善惡的只是人罷了?!?p> 甄德秀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駁。
“秦神醫(yī),我想問問你拿這些丹藥做什么?”
甄如云直勾勾看著秦淮,眼眸一眨不眨,似乎要將秦淮從里到外看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秦淮沉默了片刻,答道:“只為自保。”
“自保?難道秦神醫(yī)得罪了什么人?即便是這樣,用鬼冰丹、蠱魂殤這些禁忌丹藥,是否有些……”
秦淮又揮揮手:“你們如果不想幫我煉制也沒關系,我不強求?!?p> 甄如云抿嘴,眸子里便泛起幽怨之色。
雖然我三十多歲了,但好歹也是黃花閨女,身子都快被你看光了,你對我連這點耐心都沒有?
甄德秀苦笑道:“秦神醫(yī),即便是我們愿意幫你煉制,這原材料也不好找吧?”
秦淮道:“核心材料我都有,其他藥材也準備了很多,蠱魂殤和轉魂丹還有渴血丹的煉制之法我都會告訴你們?!?p> “那……那……”
甄德秀再也找不到借口,最終重重點頭:“那就聽您的?!?p> 他很清楚,從假死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上了賊船,艙門都給焊死,除非船翻或者靠岸,否則誰都別想下來。
秦淮笑著點頭,然后看向甄如云。
甄如云神色復雜的嗯了一聲。
“那就妥了,等你們再休息兩天,就去醫(yī)館。”
秦淮叮囑道:“煉制的時候千萬小心,這件事只能你知我知她知他也知,不能有第五個人知道。”
甄家父女和元舟齊齊應聲。
當然不能讓別人知道。
一旦泄露出去被鎮(zhèn)武司知曉,分分鐘就得把眾人的骨灰揚了。
“那就這么滴吧,天色不早了,你們早些休息,我先回了?!?p> 秦淮揮揮手,邁著步子離去。
破舊的小院墻里,甄家父女和元舟你看我我看你,久久無言。
貧民窟里黑漆漆的,透著死寂。
三百米之外的街道,卻是霓虹燈閃耀,熱鬧非凡。
薄薄的一堵墻,墻內墻外宛若兩個世界。
秦淮沒有打車,沿著路邊,吹著風,慢慢走著,思考著。
明天楚玉君就要回上京,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上策,給霍環(huán)熊打電話。
身為龍鱗軍統(tǒng)帥,他一個電話,隨便給楚玉君下個命令,楚玉君就得留下。
中策,綁她娘的!
但到底是綁她還是綁她娘,秦淮沒想好。
下策,跟去上京。
那座城藏龍臥虎,水太深。
而且暗流涌動,風暴將起。
秦淮怕自己去了,一個浪頭打過來,就得被淹死。
最主要的是,放心不下父親和妹妹。
“罷了……”
秦淮苦笑一聲,拿出手機打算給霍環(huán)熊打電話。
按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已經(jīng)沒電關機了。
“看來老天都不想讓我給師兄打電話,那就只能順天而行……”
秦淮正嘀咕著,腳步頓了半拍,而后,左右看了看,翻了圍欄,往黑暗籠罩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