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秦淮早早起床,換上一身休閑裝,背著個包。
監(jiān)獄大門緩緩敞開后,他在梅勇依依不舍的目光里,走了出去。
陽光灑在身上,有些燥熱。
楚玉君已經(jīng)在監(jiān)獄外等著,雙手環(huán)抱,倚在一輛吉普車旁。
臉上帶著些許疲憊。
“上車?!?p> 楚玉君坐上駕駛位,發(fā)動汽車,沒有半句廢話。
秦淮聳聳肩,坐進副駕駛,系上安全帶。
吉普車緩緩遠去。
秦淮從倒視鏡里看著逐漸消失在道路盡頭的九幽監(jiān)獄,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緩緩吐出。
還真有些舍不得。
一路上,楚玉君一言不發(fā)。
秦淮也沒有說話的興趣。
兩人就這般沉默寡言,到了云蒙城機場。
去縉云城的航班不少,機票也不難買。
等了兩個小時,二人登機。
這次沒有什么波折,經(jīng)過四個多小時的旅途,飛機平平安安降落在縉云城機場。
“組長?!?p> 二人從登機口出來,潘國洋和時簡立刻就迎了上來。
時簡視線落在秦淮那張俊逸的臉上,就開始放光。
“組長,這個帥氣的小哥哥就是你說的秦淮?”
楚玉君點點頭,介紹道:“這位是縉云城巡查司司主潘國洋,這位是法醫(yī),叫時簡。”
潘國洋對秦淮笑了笑,表示禮貌。
時簡則主動伸手:“帥哥哥,我叫時簡,時間的時,簡單的簡,你以后可以叫我小簡哦,你有什么興趣愛好呀?”
“沒……沒什么興趣愛好?!?p> 秦淮沒想到時簡還是個花癡女孩,內(nèi)心發(fā)笑,表面上則做羞澀狀。
多多少少,帶著點自卑的味道。
這才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出獄人,最正常的反應(yīng)。
畢竟這個世道,對于坐過牢的人,都抱有偏見和些許惡意。
“帥哥哥……”
“好了,回去再說?!?p> 時簡還想說些什么,被楚玉君打斷。
她對秦淮沒什么感覺,但總歸還有婚約在身,時簡當著她的面對秦淮這么殷勤,讓她莫名不爽。
四人在車庫坐上巡查車,潘國洋駕駛,時簡想跟秦淮一起坐后座,被楚玉君趕到副駕駛位去了。
就這樣,她一路上依舊頻頻回頭,朝秦淮笑得甜美,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開車的潘國洋清晰感受到這個世界對丑比的不待見,也憤憤不平的對顏狗發(fā)出直達內(nèi)心的抗議和鄙夷。
于是他車速加快,本需要四十多分鐘的車程,用了半小時就到。
秦淮跟著楚玉君進了巡查司辦公大廳,剛坐下,時簡已經(jīng)熱情的給秦淮倒了杯熱水,然后坐在他身旁,單手拖著香腮,眼睛眨巴眨巴的看著他。
像是在看藝術(shù)品。
秦淮端著裝了大半杯熱水的一次性水杯,喝了一口,苦笑道:“我這剛出獄,你們就把我弄巡查司來,感覺就像是隨時又得把我扔回監(jiān)獄去一樣?!?p> “怎么會呢?”
時簡笑瞇瞇的道:“這么帥氣的小哥哥,一直藏在監(jiān)獄里太可惜了?!?p> 說著,她小聲嘀咕了一句:“最好放在停尸房?!?p> “什么?”
時簡聲音雖小,秦淮卻依舊聽得清楚,心頭不禁有些發(fā)毛。
這大熊蘿莉的愛好未免也太陰間了吧?
“沒什么呀。”
時簡歪著頭,天真無邪的笑。
秦淮就懶得跟時簡廢話了,看向楚玉君,問道:“楚玉君,你到底讓我?guī)湍闶裁疵??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楚玉君抿了抿嘴,沒有回答秦淮,而是問潘國洋:“案子有沒有什么新的進展?”
潘國洋不由苦笑:“沒有,什么線索都找不到,干凈得跟狗舔過一樣,而且明面上已經(jīng)結(jié)案,又過去一周時間,城民百姓們早就將血案都拋在腦后,沒幾人提起了。”
楚玉君無聲嘆息。
科技時代,也是信息時代。
每天都有新鮮事發(fā)生,民眾的注意力很快就被牽扯轉(zhuǎn)移,沉淀了一周,影響性已經(jīng)幾近于無。
而這,也是秦淮想要看到的局面。
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減小對秦小玉的影響,讓她盡快恢復到正常的生活和學習中去。
楚玉君正要開口,潘國洋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按下接聽鍵,放在耳邊。
下一秒,騰的一下站起來,對楚玉君道:“組長,有秦小玉的消息了!”
“什么?”
楚玉君驚訝不已:“人在哪里?”
秦淮立刻臉色一沉:“我妹妹怎么了?”
“等會再回答你?!?p> 楚玉君看向潘國洋。
潘國洋道:“郊外魚河鎮(zhèn)有個老頭報案,說是聽到守林人的木屋里有人呼救,鎮(zhèn)上的巡查趕去后發(fā)現(xiàn)一個被鎖在木屋里的女孩,照片發(fā)回后可以確定,就是秦小玉,人沒事,已經(jīng)在送來的途中?!?p> 楚玉君緊鎖眉頭。
她千里迢迢跑去九幽監(jiān)獄要提秦淮,就是為了把秦小玉這個知情人找出來。
結(jié)果秦淮剛回縉云城,秦小玉就被發(fā)現(xiàn)且救出。
這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旁邊的秦淮‘焦急不已’,問道::“楚玉君,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秦淮你別急,我慢慢跟你說?!?p> 楚玉君將君臨俱樂部的命案簡單說了一遍,安慰道:“很快就能見到你妹妹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們比你更想知道?!?p> 秦淮緊緊握拳,坐在沙發(fā)上一言不發(fā)。
眼中的憤怒和痛苦之色,格外明顯。
楚玉君也不知道該繼續(xù)說些什么,果斷閉嘴。
倒是時簡,對秦淮很有耐心,軟語安慰著,漸漸讓秦淮的臉色好了不少。
這一等就等了一個半小時。
當辦公廳大門被打開,風塵仆仆,顯得有些狼狽的秦小玉出現(xiàn)時,秦淮騰的一下站起來,朝秦小玉跑去:“妹妹!”
“哥!”
秦小玉眼眶一紅,眼淚立刻就流淌了下來。
這演技也不是白給的。
事實上,兄妹倆早在孩童時期,就已經(jīng)多次配合撒謊,早已輕車熟路。
楚玉君根本沒往別的地方想。
好一會,在秦淮的安慰下,秦小玉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
“小玉,好久不見?!背窬_口道。
“楚……楚姐姐?你怎么在這?”秦小玉好奇問道。
楚玉君道:“我是君臨俱樂部帝王包廂命案調(diào)查負責人,你……”
“什么命案?”秦小玉更加訝然。
渾然天成,毫無表演痕跡!
秦淮暗暗點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