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大唐滅佛之戰(zhàn)的序幕猛然拉開,起初,朝廷頒布了一道道嚴酷的法令,猶如冰冷的刀刃懸于每一位僧尼的頭頂。
天下僧尼,無論其身份高低,但凡身懷特長技藝,或是背負著犯罪前科、違戒之名的,皆被無情地勒令還俗,他們的財產(chǎn),那些經(jīng)年累月積攢下來的香火錢、經(jīng)卷寶藏,悉數(shù)被沒收充公,宛如秋風掃落葉般毫不留情。
寺廟之中,僧侶們面色慘白,雙手顫抖地撫摸著陪伴自己多年的法器與經(jīng)書,眼中滿是不舍與絕望。
一些年邁的僧尼,更是老淚縱橫,他們一生修行,卻未曾料到會有如此劫難。然而,法令如山,不容抗拒,他們只能含淚收拾行囊,離開那曾經(jīng)視為精神家園的圣地。
而那些心痛其財產(chǎn)卻又情愿還俗的僧尼,雖得以保住些許身家,卻也要被迫成為編戶齊民,從此踏入世俗的泥潭,納稅服役,再也無法享受僧侶的清凈與超脫。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悲哀,仿佛是從一個深淵跳入了另一個深淵。
更為殘忍的是,對于那些有過錯的僧尼,朝廷沒有絲毫憐憫之心,直接下令凌遲處死,并且滅其九族。
一時間,刑場上哀嚎聲震天動地,鮮血染紅了土地,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這不僅是對僧尼個人的懲罰,更是對整個佛教界的一次恐怖震懾。
與此同時,唐武宗又果斷下令,禁止朝廷向寺院布施,這一舉措如同一把利劍,狠狠插入了佛教的心臟。
緊接著,佛寺接受社會捐獻的渠道也被徹底堵死,經(jīng)濟上的打壓讓佛教雪上加霜。那些曾經(jīng)香火鼎盛的寺廟,如今門可羅雀,僧侶們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限佛之令如同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悄然收緊,將佛教緊緊束縛。而在這場風暴的推動下,限佛也逐漸演變成了滅佛。
整個大唐帝國,佛~教的末日似乎已經(jīng)到來。
大唐滅佛之戰(zhàn),如同一場風暴席卷全國,其勢不可擋。
全國范圍內(nèi),那些曾經(jīng)香火鼎盛的佛寺,在一夜之間變得滿目瘡痍。拆毀的房屋雖不到兩百間,但每一磚一瓦的倒塌都伴隨著僧眾們的哀號與絕望。
那些沒有敕令庇護的寺院、蘭若、佛堂,如同無根之木,紛紛在鐵錘與火焰中化為塵埃。僧尼們被迫走出清幽的禪房,還俗融入世俗的洪流,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無奈與不舍。
長安城內(nèi),那些巍峨壯觀的佛寺更是首當其沖。
曾經(jīng)虔誠的信徒們四散奔逃,驚恐的眼神中映出的是信仰崩塌的殘酷現(xiàn)實。工匠們揮舞著斧頭,每一擊都仿佛在向天宣告著某種決絕,而那些曾經(jīng)回響著誦經(jīng)聲的殿堂,如今只剩下回蕩的回聲和破碎的夢。
滅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敕令如冰冷的刀鋒,劃破了寺院的寧靜,寺院被剝奪了建置莊園的權(quán)利,僧侶們的財產(chǎn)被一一勘檢,他們的尊嚴與信仰在這一刻被無情地踐踏。
四十歲以下的僧尼被勒令還俗,否則將面臨炮烙與凌遲的極刑。
這不僅僅是對佛~教的打擊,更是對人性與信仰的一次殘酷考驗。
街頭巷尾,僧尼在生死抉擇前顫抖,他們的眼中既有對塵世的留戀,也有對信仰的堅守。
而另一些,則在絕望中選擇了還俗,他們的身影在人群中漸行漸遠,這場滅佛之戰(zhàn),如同一場熊熊燃燒的烈火,不僅燒毀了寺院與佛像,更在無數(shù)人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
然而,在這場風暴之后,唐朝的稅源得到了極大的擴充,中央集權(quán)得到了進一步的鞏固。
大唐經(jīng)過四個月時間的滅佛之戰(zhàn),共拆除大的寺院近兩千余所,小的寺院五萬多所,還俗僧尼二十六萬多余人,沒收良田數(shù)十萬頃。
另外,還把十五萬寺院奴婢釋收為兩稅戶。
佛~教經(jīng)典大量被毀,極盛一時的佛家八宗,除禪宗外,全部被殺的干干凈凈。
李炎為了開源節(jié)流一下裁掉官吏兩千多人,大大縮減了有關(guān)開支,李德裕大刀闊斧地裁撤冗官,在成功滅佛以后,唐朝進入了會昌中興。
但是好景不長李炎長期服食長生丹藥,性格愈加急躁,喜怒失常。
會昌五年十月,李炎召李德裕詢問朝外之事,不久李炎開始患病,但道士聲稱這是成仙前的“換骨”。
李炎隱瞞患病之事,外臣只是奇怪他很少進行游獵,宰相入朝奏事也不敢停留太久。
會昌六年二月,鑒于黨項部落屢次擾邊,李炎任命夏州節(jié)度使米暨為東北道招討黨項使,派兵征討。
久病未愈的李炎認為漢朝屬火德,光武帝劉秀因而改洛陽的“洛”為“雒”;唐屬土德,不可以王氣勝過君主之名,于是正式下詔改名為李炎(瀍的偏旁從“水”,唐的“土”德克制“水”;改名從“火”的炎,“火能生土”,便可以“以君名生王氣”)。
而李炎不再上朝視事,宰相求見,也不獲允許。朝廷內(nèi)外都深感憂懼。
不久后,李炎的病情迅速惡化,以至十來天說不出話來,李炎在長安大明宮崩駕崩,年僅三十三歲。
李怡(后改名李忱)他十多歲時,身患重病,當時病勢愈發(fā)沉重,忽然有光輝照耀其身,從此以后李忱開始了人生中三十六年裝瘋賣傻的生活。
李炎死后,宦官馬元贄等認為李怡較易控制,就把他立為皇太叔,“勾當軍國政事”,并更名李忱,成為新的皇位繼承人。
會昌六年三月二十一日,李忱監(jiān)國后,滿臉悲傷地接待臣下,決斷事務(wù),眾人這才見到他的隱德,不久李忱稱帝,時年三十七歲,是為唐宣宗。
李忱非常喜歡讀《貞觀政要》,在即位后便勤于政事,孜孜求治,致力于改善中唐以來所遺留下來的種種社會問題。他對內(nèi)貶謫李德裕,結(jié)束牛李黨爭;抑制宦官勢力過分膨脹;打擊不法權(quán)貴、外戚。
李忱把死于甘露之變中除鄭注、李訓之外的百官全部昭雪。
李忱勤儉治國,體恤百姓,減少賦稅,注重人才選拔;對外接連擊敗日趨衰落的吐蕃、回鶻、黨項、奚人,收復安史之亂后被吐蕃占領(lǐng)的大片失地,使唐朝國勢有所起色,百姓日漸富裕,使本已衰敗的朝政呈現(xiàn)出“中興”的小康局面。
唐宣宗李忱全力支持張議潮,張議潮遣兄張議潭攜歸義軍收復的瓜﹑沙﹑伊﹑西﹑甘﹑肅﹑蘭﹑鄯﹑河﹑岷﹑廓等十一州的地圖﹑戶籍奉獻給朝廷,這表明河西地區(qū)又重為大唐所有。大中五年朝廷才得到表奏,決定在沙州置歸義軍,以張議潮為歸義軍節(jié)度使﹑十一州觀察使。咸通初議潮又收復涼州。
唐宣宗李忱為人明察沉斷,從諫如流,恭謹節(jié)儉,且惠愛民物。他在位時,國家相對安定繁榮,歷史上把這一時期稱之為“大中之治”。
李忱本人在即位后,雖“憂勤無怠”,日夜操勞于國事,但天公似乎并不作美,天下常發(fā)生連綿不絕的水旱災(zāi)害,田地干裂,百姓苦不堪言,哀鴻遍野。而朝堂之上,因所任將帥管理不當,各藩鎮(zhèn)也如干柴遇火星,相繼爆發(fā)叛亂,局勢瞬間變得動蕩不安。
宣州,夜色如墨,風聲鶴唳。都將康全泰趁夜起兵,帶領(lǐng)著一支精銳之師,悄無聲息地包圍了觀察使府邸。
觀察使鄭薰還在夢中,便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和喊殺聲驚醒,他慌忙披衣而起,卻只見刀光劍影,康全泰已率眾闖入,將他五花大綁,囚禁于后院。
宣~州城內(nèi),火光沖天,百姓驚慌失措,四處逃竄。
湖~南,同樣不太平。都將石再順野心勃勃,早已對觀察使韓琮心生不滿。一日,他假借宴請之名,將韓琮騙入府中,暗中埋伏的刀斧手瞬間沖出,將韓琮砍翻在地。血濺當場,韓琮一命嗚呼。石再順得意洋洋地坐上觀察使之位,開始了他獨霸一方的日子。
廣~州,節(jié)度使楊發(fā)正忙于籌措軍餉,以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戰(zhàn)事。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信都將王令寰竟會背后捅刀。一日深夜,王令寰率兵突襲節(jié)度使府,楊發(fā)驚醒后,匆忙抵抗,但終因寡不敵眾,被王令寰生擒活捉。隨后,王令寰自立為節(jié)度使,掌控了廣州的軍政大權(quán)。
江~西,情況同樣危急。都將毛鶴對觀察使鄭憲的軟弱無能早已心生不滿。一日,他趁鄭憲巡視邊疆之際,突然發(fā)動政變,帶領(lǐng)叛軍將鄭憲的衛(wèi)隊殺得片甲不留。鄭憲倉皇逃竄,但最終還是被毛鶴追上,一刀斃命。
江~西局勢瞬間失控,百姓人心惶惶。
面對如此嚴峻的局勢,李忱心急如焚。他深知,若不及時平叛,大唐江山將危在旦夕。于是,他果斷分命崔鉉兼領(lǐng)宣、池、歙三州觀察使,火速前往宣州穩(wěn)定局勢;溫璋任宣州刺史,協(xié)助崔鉉平叛;蔡襲任湖南觀察使,以平息湖南的叛亂;李承勛任廣州節(jié)度使,收復廣州;韋宙任江西觀察使,平定江西的騷亂。
一時間,各地戰(zhàn)火紛飛,刀光劍影。
李忱的平叛大軍與叛軍展開了殊死搏斗。
戰(zhàn)場上,喊殺聲震天動地,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士兵們奮勇殺敵,血染戰(zhàn)袍。
李忱即位后,努力仿效唐太宗,以“至亂未嘗不任不肖,至治未嘗不任忠賢”為座右銘。他將《貞觀政要》書于屏風之上,每每正色拱手拜讀。他處理天下事務(wù),明察果斷,用法無私,從諫如流,重惜官賞,恭謹節(jié)儉,惠愛民物,故其大中年間所施之政,直到唐亡,仍受到人們的稱頌,時稱為“小太宗”。
大中十三年,李忱因為食用太醫(yī)李元伯所獻的仙丹(長年藥)中毒,“病渴且中燥”,身體狀況非常糟糕,一連一個多月都不能上朝,幾個月以后李忱在大明宮駕崩,享年五十歲,在位十三年。
在唐朝第十七位皇帝李忱去世以后,李漼成為了唐朝第十八位皇帝。
李漼在位的十四年期間,面對著這樣一種局面,李漼君臣卻仍沉浸在一片虛假的繁華之中,渾然不覺大廈將傾。
皇宮內(nèi),李漼斜倚在龍椅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金碧輝煌的大殿,手中把玩著一只精致的玉杯,杯中酒液搖曳,映照出他那張略顯麻木的臉龐。
殿外,樂聲悠揚,歌舞升平,一群群身著華麗服飾的宮娥彩女穿梭其間,歡聲笑語不斷,仿佛這天下太平無事,歲月靜好。
然而,在這虛假的繁榮背后,卻是無盡的黑暗與腐敗。
朝堂之上,路巖與韋保衡兩位宰相,一臉得意地坐在高位,他們的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手中把玩著從各地搜刮而來的奇珍異寶。每當有敢于直言進諫的大臣站出,試圖喚醒這沉睡中的帝王時,換來的卻是無情的貶謫與迫害。
一時間,朝內(nèi)賄賂成風,大臣們?yōu)榱烁髯缘乃嚼?,紛紛投靠這兩位權(quán)臣,相互勾結(jié),排擠異己。
宮外,百姓們的生活卻是另一番景象。浙東、安南、徐州、四川等地,因官員的橫征暴斂與苛捐雜稅,早已是民不聊生。
百姓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他們眼中充滿了對朝廷的憤怒與絕望。一些不堪重負的百姓,更是紛紛揭竿而起,反抗的火焰迅速在各地蔓延,局勢一觸即發(fā)。
在這樣的背景下,李漼卻仍沉迷于宴游之中,每次出行,扈從動輒數(shù)萬,車馬喧囂,塵土飛揚。沿途百姓苦不堪言,卻只能默默忍受,心中對這位昏君的怨恨愈發(fā)強烈。而那些宦官們,更是仗著李漼的寵信,在宮中橫行霸道,肆意妄為,將整個朝廷攪得烏煙瘴氣。
朝堂內(nèi)外,一片混亂,仿佛一只巨大的怪獸,正在吞噬著這個國家的生機與希望。
而李漼君臣,卻仍在這怪獸的腹中,做著那虛無縹緲的美夢,絲毫不知危險已近在咫尺。
面對著這樣一種局面,李漼君臣的昏聵與腐敗,如同烈火烹油,只會讓這動蕩的局勢更加激烈,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正在醞釀之中。
最終,民眾開始武裝起來反抗,繼裘甫起義之后,是更大規(guī)模的龐勛起義。緊接著,便是徹底動搖李唐皇朝的唐末農(nóng)民大起義。
咸通十四年,李漼在咸寧殿結(jié)束了自己的一生,時年四十一歲,彌留之際,在宦官田令孜等人擁戴下,成為皇太子,改名李儇。
李儇成為唐朝第十九位皇帝,時年十二歲,李儇即位之時,那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里映著的,是龍椅上繁復的雕龍,而非朝堂之上的風起云涌。
李儇自然缺乏那必要的理政能力,只能任由權(quán)柄如流沙般從指縫間滑落,最終匯聚于那些垂簾幕后、陰影中的宦官之口。
在那金碧輝煌卻又暗流涌動的宮殿深處,李儇的身影總是顯得格外渺小與孤單。而他身邊,卻有一位身影高大、面容陰鷙的宦官~~田令孜,如影隨形。
田令孜自李儇幼時起便負責他的起居飲食,那些無數(shù)個日夜的陪伴,讓這份主仆之情悄然變質(zhì),李儇對田令孜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簡單的依賴,他甚至在無人之時,親昵地稱呼這位宦官為“阿父”。
即位大典那日,李儇身著繁復的龍袍,小小的身軀幾乎要被那沉重的服飾淹沒。
在萬眾矚目之下,他顫抖著雙手接過玉璽,那一刻,他的眼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恐懼,但更多的是對田令孜的信賴與依靠。
大典之后,田令孜順理成章地被任命為左軍中尉,這一步,不僅穩(wěn)固了他在宮中的地位,更讓唐朝的政局風云變幻,暗潮洶涌。
田令孜掌權(quán)之后,整個朝廷仿佛被一層無形的陰霾所籠罩。他憑借著李儇的信任,將朝廷大事小情一一把控,那些重大的決策,不再是朝臣們激烈爭論的結(jié)果,而是田令孜一人獨斷的產(chǎn)物。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田令孜都會獨自坐在書房之中,手中把玩著一枚精致的玉印,眼中閃爍著冷酷而狡黠的光芒,仿佛在規(guī)劃著下一個權(quán)謀的布局。
朝堂之上,朝臣們或低頭不語,或暗自嘆息,他們深知,這個曾經(jīng)輝煌一時的唐朝,如今已如風雨中的燭火,搖曳欲墜。
而那些關(guān)于田令孜專權(quán)跋扈的流言蜚語,更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在民間傳播開來,讓整個國家都籠罩在一片不安與恐慌之中。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