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呂不韋無力阻止,只有讓白起成為太傅,呂不韋無奈回府。
第二天,丞相府正堂之中,晨光透過雕花窗欞,斑駁地灑在光潔如鏡的地面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墨香與未散的夜涼。
下人腳步匆匆,幾乎是小跑著穿過長廊,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丞相,冠軍侯,突然造訪了?!?p> 呂不韋正端坐在案前,手執(zhí)一卷古籍,眉頭緊鎖,似在沉思。
聞言,呂不韋猛地抬頭,雙目瞪圓,仿佛兩顆即將脫鞘而出的箭矢,銳利而充滿驚疑。他迅速掃視了一圈左右侍立的仆人,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解與緊張,空氣中仿佛凝固了一般。
“冠軍侯??”呂不韋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意味。
昨日王宮中的一幕幕迅速在腦海中回放,自己被冠軍侯巧妙算計(jì)后的無奈與憤怒,如同利刃般切割著他的心。
呂不韋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對昨日失算的懊惱,也有對今日不速之客的無奈。
呂不韋緩緩站起身,寬大的衣袖隨著動作輕輕擺動,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仿佛背負(fù)著千斤重?fù)?dān)。
呂不韋的目光穿過廳堂,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支撐,最終定格在遠(yuǎn)處的一幅山水圖上,那畫中的山水寧靜致遠(yuǎn),與他此刻的心境形成了鮮明對比。
“唉!”呂不韋長嘆一聲,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回蕩,帶著幾分蒼涼與無奈:“請吧,既然來了,便是客?!?p> 言罷,呂不韋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向廳外走去。
白起見呂不韋來到大廳,起身拱手道:“丞相,本侯有禮了。”
呂不韋看了看白起,哈哈一笑道:“冠軍侯快快入座?!?p> 白起一坐下,便道:“本侯今日冒昧打攪,還望丞相包含。”
呂不韋道:“本相已命門下能書之人撰寫了數(shù)篇序章?!?p> 白起道:“能否讓本侯一觀?!?p> 呂不韋點(diǎn)了點(diǎn)頭,遞給了白起。
白起內(nèi)心一動,不過還是搖了搖頭道:“此人寫的不行,看似在治國政,但盡是些夸夸其談。本侯這才知道,原來丞相不成書,乃是門下濫竽充數(shù)之輩中之多?!?p> 呂不韋問道:“冠軍侯此話怎講!”
白起說道:“大圣作治,建定法度,顯著綱紀(jì),外教諸侯,孟子,莊周,墨瞿等皆是此言。”
“這?冠軍侯的意思是,此人似是而非?!?p> “此人看似才學(xué)極深,上書給丞相偏于一域,他考慮過丞相處境嗎?”
呂不韋大怒:“何人?”
手下立刻說道:“此人乃是荀子之徒,名曰李斯!在府中編撰。”
呂不韋怒道:“汝可說過本相之需?”
手下驚悚不已:“說過,但此人言法家乃是秦國強(qiáng)盛之根本,無需什么百家之說。”
“轟出去,不許踏入相府一步!”呂不韋強(qiáng)壓怒火道:“冠軍侯見笑了!”
白起搖頭道:“丞相此舉英明,但本侯想問,歷代諸侯君王持政經(jīng)典是部?”
呂不韋一愣道:“春秋也?”
白起笑道:“不錯,春秋至今已有二百余年,以春秋思想為綱要,編撰修改提取,百家春秋不就可以為丞相的新書了嗎?”
呂不韋激動的握住了拳頭道:“冠軍侯大才,佩服至極,只是,如何取舍作為參考乎?”
白起就開始用歷史中呂不韋著書得事情來忽悠他,呂不韋大喜對王偉駿感恩戴德。
白起繼續(xù)道:“如今,六國世子但凡有些才名者,皆在我咸陽,丞相欲著春秋,此書著之名,以本侯看,叫做呂氏春秋,如何?”
呂不韋喃喃道:“呂氏春秋?”
白起繼續(xù)道:“丞相成書之后,將呂氏春秋廣而告之,誰能在呂氏春秋上,修改一字,那便將千金相贈,此舉自然可傳遍咸陽,五國世子自然會紛紛瞻仰?!?p> 呂不韋心臟狂動樂開花了,用手大力一拍,笑道:“冠軍侯妙計(jì),本相都不知如何謝冠軍侯?!?p> 白起心中暗自冷笑,拱手道:“本侯恭喜丞相了?!?p> 幾個時辰后,白起回到了自己的馬車,緩緩朝著冠軍侯府的方向回去。
十日后,咸陽市集中人潮涌動,摩肩接踵,喧囂之聲震耳欲聾。烈日高懸,卻無法驅(qū)散眾人臉上的熱切與期待。
一時間,冠軍侯府招募門客之事如同野火燎原,迅速傳遍了咸陽市集的每一個角落,引得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紅綢高掛,金邊榜單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冠軍侯府的門前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人們或踮腳張望,或交頭接耳,更有甚者,為了搶得先機(jī),不惜擠破頭也要靠近那決定命運(yùn)的榜單。
榜單旁,幾位身著華麗服飾的侍從手持長劍,維持著秩序,但即便是他們,面對這股狂熱的人流,也不免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人群中,不乏有懷揣著滿腔熱血與抱負(fù)的青年才俊,他們眼神堅(jiān)定,志在必得,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將在冠軍侯麾下大展拳腳,建功立業(yè)的輝煌未來。
而那些久經(jīng)世故的老練者,則面露沉思,心中盤算著如何在這場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贏得冠軍侯的青睞。
隨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緩緩駛?cè)胧屑?,引得眾人紛紛?cè)目。
車簾輕掀,一位身著錦衣華服,氣宇軒昂的中年男子緩步而出,正是冠軍侯府的管家。他手持一卷文書,神色莊重,緩步走向榜單,一時間,人群中的喧囂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管家環(huán)視四周,清了清嗓子,高聲宣布:“諸位,我家侯爺廣納賢才,招募門客,凡有能者,皆可一試。但切記,考核嚴(yán)格,非誠勿擾!”
言罷,他緩緩展開文書,念出了考核的規(guī)則與要求,每一個字都如同重錘,敲擊在眾人的心上。
人群中的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而激烈,仿佛一場無形的較量已經(jīng)悄然拉開序幕。
另一邊!
李斯剛一入酒館,便一眼見到一個青年男子端坐在酒館的一邊,便走了過去行禮,胡依銘抬起頭,看到李斯,起身道:“李兄快快入坐。”
就在二人商談之時,酒館外跑來一人,手拿絹帛,高聲道:“諸位,吾將榜抄來了?!?p> “快快念來?!北娙苏f道。
李斯,胡依銘二人也紛紛看了過去。
“冠軍侯求賢令,告天下士子,秦國大業(yè)在望,今銘告天下,但有大才能者,予高薪后祿,如遇良才,舉賢秦王,欲圖大秦振奮之大業(yè)。”
“走,投奔冠軍侯!”眾人說道。
冠軍侯府門庭若市。
冠軍侯府緊靠著咸陽宮,只要能入冠軍侯府,半只腳就等于踏入了秦國的朝堂啊。
李斯神色震鑠,來到了冠軍侯府門前,就在李斯猶豫不定,忽然走過來一個護(hù)衛(wèi)。
護(hù)衛(wèi)奇怪問道:“汝為何在此促足?”
李斯道:“勞煩將此信交給冠軍侯,冠軍侯自會相見?!?p> “來人,將此人看住?!?p> 頓時幾個護(hù)衛(wèi)將李斯給圍住,李斯渾身一個機(jī)靈,半炷香后,護(hù)衛(wèi)快步的跑來怒道:“汝好大的膽子,冠軍侯要見汝?!?p> 李斯此時也是悲憤不已,腳步在偌大的冠軍侯府中踉蹌,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心上,沉重而痛苦。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壓抑得他幾乎窒息。他穿過曲折的回廊,穿過雕梁畫棟的庭院,每一步都伴隨著心跳的加速,直到來到了一處氣勢恢宏的正堂前。
正堂之內(nèi),冠軍侯白起端坐其上,面色鐵青,雙眼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底的秘密。他的身旁,炎槍重黎靜靜橫放,寒光閃爍,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
右首下方,則坐立著一個錦衣華服的公子,面容俊朗,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鷙。
李斯猛地一愣,心中如遭雷擊,心道:“居然是長公子,他怎會在此?”
一股不祥的預(yù)感瞬間籠罩心頭。
李斯深吸一口氣,試圖平復(fù)內(nèi)心的慌亂,躬身一禮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李斯,參見冠軍侯,長公子。此信,吾所寫也,但其中緣由,還望二位明察!”
白起聞言,怒目圓睜,拍案而起,聲音如雷鳴般在堂中回蕩:“大膽!竟敢辱罵本侯!汝可有秦國,可有大王?如此心胸狹窄,自私自利之輩,本侯如何能將重任托付于你?來人,將其拿下!”
隨著白起的一聲令下,堂外瞬間涌入數(shù)名鐵甲衛(wèi)士,手持長槍,寒光凜冽,將李斯團(tuán)團(tuán)圍住。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diǎn),李斯的額頭滲出細(xì)密的汗珠,猶豫半響說道:“在下有罪,但在下中的道理,卻無罪。”
白起冷笑道:“承認(rèn)就好,來人,給本侯將此人驅(qū)逐出咸陽!”
李斯解釋道:“冠軍侯,在下雖是言出不遜,但當(dāng)下卻是符合冠軍侯幕僚要求?!?p> 白起問道:“此話怎講?”
李斯深吸一口氣,說出了歷史上對贏政說得豪語,嬴政一聽,頓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始皇出世,李斯相之,天下一統(tǒng)。
李斯作為輔佐嬴政一統(tǒng)天下,廢除分封制,建立了一套完善的郡縣制被沿用到后世兩千多年,可見此人的才能和功績何其的巨大。
嬴政說道:“政,對此人還算滿意?!?p> 白起雙眸寒光一閃,出聲道:“李斯,公子對汝滿意,汝滿意乎?”
李斯一臉懵態(tài),冠軍侯這般詢問,顯然不懷好意啊,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白起說道:“希望汝是真懂。”
此刻李斯雙眸一變,仿佛回到了那個從稷下學(xué)宮出來意氣風(fēng)發(fā)的自己,不過片刻一會李斯還是額頭冒汗道:“李斯已知冠軍侯之意,請冠軍侯責(zé)罰?!?p> 白起說道:“李斯,本侯給汝一個機(jī)會,陪伴在公子身邊。”
李斯一聽,渾身巨震,大喜過望,白起就這樣在呂不韋手中巧得李斯。
李斯,無數(shù)的榮譽(yù)加身,所謂秦之章,提議統(tǒng)一度量衡,建立郡縣制,沿用到現(xiàn)代,可是,后期的李斯已然不是那個胸懷天下的丞相,沉迷于權(quán)利。
咸陽城頭上,嬴政和白起二人看著李斯一騎朝著函谷關(guān)而去,有點(diǎn)像老子西出函谷關(guān)傳道世界,讓外族其他國家在道家學(xué)問之上,建立了佛、天方(伊~斯~蘭)等等幾十個~宗~教。
嬴政說道:“母后多日總是叨念冠軍侯。”
白起笑了笑道:“那是臣的罪過,臣也多日沒見王后了?!?p> ………………
次日,咸陽宮,群臣案例正在商議政事。
呂不韋道:“臣聽說,涇陽六縣之地,已然旱澇成積,若不防范必流民遍野,恐大禍也?!?p> “什么?”
王龁、藨公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這是冠軍侯的封地啊。
贏子楚目露驚色,立刻問道:“都到這般地步?”
嬴政起身道:“君父,兒臣有話。”
贏子楚道:“良策安出?”
嬴政道:“兒臣想調(diào)撥糧食十萬石,運(yùn)往六縣之地。”
呂不韋聞言,便道:“公子,臣覺得不妥?!?p> 嬴政皺眉問道:“丞相有何不可?”
呂不韋道:“六倉之地本就有所拮據(jù),國庫存糧終究有限,現(xiàn)當(dāng)除災(zāi),使百姓可農(nóng)耕,才是上策?!?p> 嬴政說道:“丞相所言,雖有道理,可如今,災(zāi)情不給吾等時間,一旦災(zāi)情出現(xiàn),百姓四野逃離,非常之時當(dāng)行非常之事。”
呂不韋與嬴政在朝堂之上,聲音此起彼伏,猶如兩股洶涌的洪流激烈碰撞,讓整個殿堂都為之震顫。
呂不韋,這位權(quán)傾一時的相國,面色鐵青,言辭犀利如劍,每一句話都直指嬴政治國策略的漏洞;而嬴政不甘示弱,反駁如同雷鳴般震撼人心,每一聲都彰顯著他對于王權(quán)的絕對掌控與對未來的堅(jiān)定信念。
群臣們或蹙眉沉思,或低聲議論,他們的目光在兩位爭執(zhí)者之間來回游移,時而點(diǎn)頭贊同呂不韋的沉穩(wěn)老練,時而又為嬴政的銳意進(jìn)取所打動,內(nèi)心的天平在兩位巨擘的言辭交鋒中不斷搖擺。
空氣中彌漫著緊張而壓抑的氣息,仿佛一根緊繃的弦,隨時可能斷裂。
王龁老將,幾次欲張口介入這場激烈的辯論,卻都硬生生地將話語咽回肚里。
最終,還是贏子楚以平和卻不容置疑的聲音,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隨著贏子楚的話語落下,朝堂上逐漸恢復(fù)了平靜,一場激烈的辯論以一種微妙的方式告一段落。
朝議結(jié)束后,群臣們?nèi)玑屩刎?fù)般紛紛退下,而嬴政,則是臉色陰沉如水。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