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步步緊逼
皇宮,福寧殿。
上面坐著小皇帝隆宣,隆宣的祖母裕后。
下面站著攝政王鞏王。
氣氛有點壓抑。
兩個月前,他們派宿衛(wèi)軍大將馮狗帶率領五萬宿衛(wèi)鐵騎南下鎮(zhèn)壓北荊州起義軍。
結果呢,打了好多天,愣是一座重要城池也沒拿下來。
傻子都知道是準備復出的宿衛(wèi)軍前統(tǒng)帥尉亭在幕后指使。
“六叔,這該如何是好?”
裕后臉色難看的說道。
長期生活在太后的陰影下,讓裕后養(yǎng)成了懦弱,沒有主見的性格。
“太后放心,馮狗不聽命就把他換了?!?p> 鞏王目光炯炯,從容的說道。
他有自信的資格。
這些年,他四處招攬高手。
前不久,還從西邊的烏斯藏請來了三位大宗師級神僧。
“拿下他,誰領軍?下面的人聽嗎?”
裕后雖然懦弱,可不傻。
尉亭走后,不管是在軍中的威望,還是武功,馮狗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段虎投靠了六叔?”
裕后的眼睛陡然亮了起來。
段虎,也是宿衛(wèi)軍大將,武功、在宿衛(wèi)軍里的威望都和馮狗不相上下。
鞏王都快被裕后給蠢哭了。
都這種時候,段虎怎么可能投靠他。
“臣的意思是,臣親自去?!?p> “啊”
裕后嘴巴張開,隨即遮住嘴反對道:“這種時候六叔怎么能離開京城?”
裕后難以想象這么大的一個國家,尤其是大廈將傾的時候,自己管會成什么樣。
鞏王掃了一眼正在打瞌睡的隆宣,嘆氣道:“老臣年紀大了,身體愈發(fā)的不好,活不了多久了,太后要學會獨自治國。”
掃了一眼神色更加慌亂的裕后,鞏王心中哀嘆,跟自己那位裝死的嫂子比起來,這位侄媳,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六叔”
裕后哀求眼神。
“就這么定了,事不宜遲,臣今日就出發(fā)?!?p> 鞏王拱了拱手,雷厲風行的離開了福寧殿。
“六叔”
裕后的聲音過大。
把打瞌睡的隆宣嚇哭了。
嗚嗚聲讓裕后非常心煩,呵斥道:“哭什么哭?”
“哇……”
隆宣哭的更厲害了。
離老遠都能聽到。
“小祖宗,別哭了,是祖母不好”
裕后連忙哄孫子。
和一個尋常女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
左史院。
左史院的鳥兒,和其他衙門的鳥兒不一樣,不但可以隨便在院子里覓食,還能在走廊里長期停留。
堆滿書籍手稿的房間里,秦源看著午后送來的邸報,他快被南方自立的十五個州,不,十六個州(加上北荊州)的操作秀翻了。
南方那幫士紳,尤其是江南、閩州、粵州靠海貿賺得富可敵國的士紳,居然提出不要皇帝,建立一個士紳共治的朝代。
地方上,士紳組成的士紳會說了算。
朝廷里,推一個人出來當執(zhí)政,不過最多干五年。
給秦源的感覺,有點違和,又莫名的合理。
這些士紳,已經(jīng)不是他舊有印象之中的士紳,而是,商幫、武力、海商思想三合一的士紳。
最最重要的是,這樣的局面,已經(jīng)實際上持續(xù)幾十年了。
不但這些人早就習慣沒有皇帝了。
他們治下的百姓早就也習慣沒有皇帝了。
習慣這個東西,一旦形成,是很難改變的。
秦源試圖找一個上一世歷史上可以類比的時期。
沒一個對得上。
就在這時,停留了很長時間的鳥兒全部驚飛。
很快,一陣腳步聲傳來。
秦源停下亂飛的思緒。
一個洪亮的聲音從外面?zhèn)鱽恚骸皵z政王鈞令,左史院記錄全部隨孤南下”
什么?隨鞏王一起南下。
這種時候怎么能南下。
萬一尉亭翻臉了怎么辦。
秦源摸了摸下巴。
得想個法子避免南下。
上馬的時候來一個假摔。
騙傻子呢,八品高手會從馬上摔下去。
病了,更扯,八品高手怎么可能說病就病。
秦源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自己給坑了。
“秦叔,鞏王的人讓我們不用回家立即出發(fā)?!?p> 邵萍萍從外面進來說道。
不到二十歲的他,沉穩(wěn)的給人一種三十歲的感覺。
“好”
秦源點頭。
假裝收拾一番,和邵萍萍一起走出去房間。
“什么人?”
秦源神色一變,一躍過了院墻。
接著一聲悶哼響起。
“秦叔”
邵萍萍追到外面。
看見秦源躺在地上,雙目緊閉,嘴角流著血,大叫道:“快來人,秦叔受傷昏迷了?!?p> ……
秦源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
接下來,秦源借口在家養(yǎng)病,進入了爆肝修煉模式。
不過這一次不是修煉金剛不壞神功。
而是神識。
這東西不但可以作為探測雷達,還可以作為攻擊武器。
由于氣和神是相輔相成的,秦源從操控一根筷子,到操控一把椅子,一張桌子。從探測周圍一尺,到探測周圍五丈。只用了區(qū)區(qū)半個月的時間。
秦源并沒有多喜悅。
如果用面積來形容神識,秦源的神識現(xiàn)在相當于一個小水洼。
距離真正能自保還差十萬八千里。
“茍道尚未成功,道友仍需努力”
秦源鼓勵自己。
秦源神識初成的同時,鞏王帶著一肚子氣回來了。
福寧殿里。
“這幫亂臣賊子”
鞏王怒罵。
在北荊州的幾日,他親眼看到馮狗率領訓練有素的宿衛(wèi)軍和烏合之眾的起義軍打的有來有回。
他試圖搶回統(tǒng)軍大權,當晚,就有一伙‘會黨’闖入行轅殺人。
隨從人員幾乎死光。
連他從烏斯藏請來的三位大宗師級神僧也沒能幸免。
“事到如今,只有從了他們把大軍交給尉亭?!?p> 裕后嘆氣道。
列祖列宗,不是我不想守。
是大渾氣數(shù)已盡。
非要怪就怪在東陵裝死的那個老妖婆吧。
裕后在心里補了幾句。
“只能如此了?!?p> 鞏王也有些心灰意冷。
回來之前,他特地去了一趟東陵。
那位嫂子連面都沒見他。
“六叔,要不”裕后壓低聲音:“派人去一趟長白山”
長白山祖參是渾朝的守護神的傳說,裕后從小聽到大。
“只是個傳說而已”
鞏王苦笑。
真有的話,他堂堂攝政王怎么可能不知道。
“萬一是真的呢?”
見侄媳一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鞏王無奈點了點頭。
“急報”
有太監(jiān)送進來一個卷筒。
鞏王還以為前線發(fā)生了什么變故,急忙接過,取出急報,看到內容,鼻子都氣歪了。
該死的尉亭,要求他下臺,自己輔政。
“妄想”
次日,大大小小的武將一起上書,要求改為尉亭輔政。
鞏王無可奈何,只能答應。
對于一個政權而言,真正的支柱是武力集團。
其他的都不過是寄生蟲。
現(xiàn)在整個武力集團都倒向了尉亭,他已經(jīng)沒有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