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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拉夫特異態(tài)學(xué)筆記

第二十三章 俺尋思不太對勁

  “這些是什么?”克拉夫特皺了皺眉,這個場景對強迫癥而言屬實不太友好。

  你說他沒收拾吧,那他還是整理了一點;你說他收拾了吧,和沒收拾也沒啥區(qū)別。一桌的混亂場面讓他想起了祖父買的零碎書頁,沒標(biāo)頁碼的情況下能對人造成巨大的精神打擊。

  “哦,說到這個,你來得正好。這個是十幾天的實驗記錄,但是被打亂了,我正整理著呢?!北R修斯從其中拿起了一頁遞給了克拉夫特,“卡爾曼教授是個好導(dǎo)師,如果他不亂放東西就更好了?!?p>  克拉夫特接過他手里的那張紙,上面的字跡細(xì)看確實跟信件里挺像。書寫者慣用的字母連筆和傾斜角度在這里也得到了很好的體現(xiàn),在匆忙的實驗過程中也不忘拉出幾個裝飾性的筆劃。

  字體很清晰,內(nèi)容很模糊。

  這張沒頭沒尾的記錄上寫了幾行不知所謂的字,只知道是對應(yīng)給幾只老鼠喂了不同杯子里的水,而且只有編號,沒有具體內(nèi)容。又在每行下面留了零散的簡寫詞,克拉夫特猜測大概是老鼠的結(jié)局之類的。

  克拉夫特不清楚教授的速記習(xí)慣,也猜不出是什么詞化簡拼湊而來,或者可能是教授剛生造出來的新詞。

  他翻過紙面,沒找到對應(yīng)的解釋,也沒有實驗日期和編號,只能把它遞還給盧修斯,問道:“這些詞是什么意思?我對教授的寫法不太熟悉?!?p>  “很可惜,這就是問題所在,我也不認(rèn)識,所以才想讓你幫個忙?!北R修斯掃了一眼就把紙甩到了碼整齊的那一疊里,這一堆居然不是整理清楚的,而是壓根看不懂放棄整理的。這個爛攤子看起來遠(yuǎn)比克拉夫特預(yù)估的爛。

  “我是說,有沒有這么一種可能,那就是卡爾曼教授是你導(dǎo)師,而不是我導(dǎo)師?!笨死蛱刂鲃訌淖郎夏闷鹆肆硪粡埧戳艘谎郏厦娈嫷暮孟袷莿游锏囊徊糠止趋篮图∪?。對這個方面他不怎么了解,頂多看出來不是人的。

  結(jié)合上一張,如果兩者間有聯(lián)系的話,可能是老鼠的結(jié)構(gòu)吧?也不知道教授是到哪找來的老鼠做實驗。現(xiàn)在好像也沒人養(yǎng)那種自己熟悉的大小白鼠,教授行文里指的就是普通老鼠,也不知道抓來有沒有清洗過。

  如果沒有的話,那自己摸過這些實驗記錄后最好去洗個手。

  “以前不是這樣的,最近導(dǎo)師有些太過沉迷于黑液的研究了,寫起來都不太在乎我這個整理的人能不能看懂了。”對此盧修斯也頗有怨念,“而且這些我也不是全都參與了的,大部分壓根想不起來是什么時候做的,導(dǎo)師沒來得及交代清楚就趕去敦靈了?!?p>  “打住,你的意思是,這些就是關(guān)于黑液的實驗記錄了?”克拉夫特手一抖,之前猜測的重金屬、神經(jīng)毒性等詞在腦海里滾動播放。這倆活寶無防護狀態(tài)接觸后寫下的東西就捏在他的手里。

  “是啊?!北R修斯一臉理所當(dāng)然,還挺驚訝克拉夫特現(xiàn)在才意識到。

  “然后你就毫不遮掩地把這些實驗記錄拿到了這里?不怕誰進來看到么?”

  克拉夫特有些麻木了,他剛看到信的時候以為是對什么神秘物質(zhì)的高端實驗。在異界靈魂那邊的刻板印象中,這種實驗應(yīng)該是一群人穿著防化服、帶著面具,在保護傘公司那樣的高端實驗室里進行操作。

  然后這種危險且精密的東西,相關(guān)資料就該被鎖進壓根找不到的保險柜里,要取出的時候少說得過三道大鐵門、往地下至少三層,再按下密室里的神秘小按鈕才行。

  這么說是夸張了,但就算條件有限,也不至于直接把機密文件直接拿到辦公室整理吧?萬一哪個不懂事的闖進來看了看呢?你們是真沒想過這種可能還是怎么著?

  “不至于吧……一般沒人會來這里,大家都知道教授離開去辦事了?!北R修斯把剩下攤在桌上的紙收到了一起,完全不在乎的表情讓克拉夫特對神經(jīng)毒性的懷疑再次拉高一個等級。

  “既然搞不明白就先收起來吧,放到絕對不可能被別人找到的地方,鎖起來?!笨死蛱匕炎约菏掷锬菑埨L圖疊到最上面,感覺自己好像無意之中上了賊船。既然教授的掃尾工作一團糟,那總得有人來給他擦屁股。

  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把這一大堆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記錄找個地方藏好,比如教授在信里說的那個什么秘密實驗室就不錯——雖然也不算有多秘密,但反正總比直接攤在這里好多了。

  只能希望那地方不要太顯眼,另外再加把鎖。

  讀不懂記錄現(xiàn)在反而成了不幸中的萬幸,就算真有人看到了這些東西,也不太可能那么容易意識到教授到底在做什么實驗。

  “還有,你剛才說那個實驗室就在醫(yī)學(xué)院里?還有樣品也放在里面?”看著盧修斯把試驗記錄放進一個普通的板條木箱里,克拉夫特意識到其他東西的保存環(huán)境肯定也好不到哪去,“那份樣品到底是怎么保存的?”

  “玻璃瓶啊,不是剛說過嗎?”盧修斯合上蓋子,對翹起的邊梆梆兩下,給它敲嚴(yán)實了。

  這動作比較像克拉夫特小時候?qū)Ω都依锏睦想娨暎靡恍┐直┯行У姆绞綒蚰硞€東西,直到它屈服并正常運行。

  “嘶~”某人倒吸一口涼氣,“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除了玻璃瓶外,你們有其他的保存措施么?”他早該想到這點,現(xiàn)在那個實驗室壓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一個不知道有沒有揮發(fā)性的東西,極小劑量即可生效,還被放在通風(fēng)環(huán)境不好的地下室里?!

  克拉夫特的大腦快速轉(zhuǎn)動了起來,這好像不是什么簡單的安全意識欠缺問題了。

  一件兩件的欠缺,他尚可以自己腦補成這個世界的科學(xué)發(fā)展水平實在太低,沒有一套成體系的實驗規(guī)范。但隨著踏進這個辦公室,奇怪的點滴就開始不斷增加,到此刻已經(jīng)積累到了一個不可能視而不見的水平。

  教授不該是這樣的人,之前剛來學(xué)院時,解剖人體這種幾乎半確認(rèn)的事情,都要比較隱晦地詢問,前一天更是給了他《人體結(jié)構(gòu)》做鋪墊??柭莻€學(xué)者,確實也對同道中人不太防備,這是事實,但他對人情世故和防范意識絕不是一無所知的。

  這樣的人,能干出不交代清楚就去敦靈這種事?忘了說藏好筆記,還能忘了給盧修斯解釋自己的新造的縮寫詞?

  好吧,克拉夫特可以退一步,暫且相信是卡爾曼教授被巨大的驚喜蒙了眼。教授年紀(jì)不小了,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困擾學(xué)術(shù)界幾十年的難點被突破,沖昏了頭腦,不是不能強行解釋。

  那說說盧修斯。他是個比較外向的人,有時候是有點不那么靈光,不過也不是個傻子。

  就算是教授不吩咐的情況下,他把這么多的實驗記錄原稿就這么放在隨時有人可以推門進來的房間,也太過于不可理喻了。

  是的,是可以解釋為這些內(nèi)容很難看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從客觀來講挑不出什么太大的毛病。醫(yī)學(xué)院是卡爾曼教授和盧修斯的大本營,這么做也無可厚非。

  再是近乎魯莽的實驗方式。兩人在沒有完全明確黑液性質(zhì)、沒有根本上確認(rèn)它是“黑液”的情況下,冒險喝下了稀釋的樣本。

  要知道生吞幽門螺桿菌的那位猛男,是在沒人相信他的情況才這么做的,而且下肚后頂多先得慢性胃炎、胃潰瘍。教授和盧修斯又是憑什么這么做呢?就憑他們肯定這么一口大幅稀釋的樣本沒問題?

  他們輪流喝下,輪流昏迷了一天,然后就把這個直接附會到體液學(xué)說上去了。

  很合理,盧修斯又根據(jù)體液學(xué)說,找了少量黑液不會長期影響人體平衡的說法。

  ……

  太怪了,細(xì)究好像都有解釋,但克拉夫特本能地覺得有什么亂套了。明明光線并不差,一種只有他一人能察覺的陰冷詭譎的氛圍已然充滿了房間,陌生中帶著微妙的熟悉感。

  “你去把那個燒水的小火爐滅了?!笨死蛱厣焓职驯R修斯手里的箱子奪了過來,在對方一臉的驚訝中重新掀開了蓋子,把里面的紙一張張重新拿出來鋪到了桌面上。

  大量的記錄很快就鋪滿了桌面,克拉夫特把兩個麥茶杯子塞進盧修斯的手里,讓他拿著,給桌上空出更大的空間。

  在不重疊地展開后,桌面已經(jīng)難以容納那么多的紙張。更多的記錄被平鋪到了地板上,一路排到了墻根處。他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戶徹底推開,讓更多的陽光照進房間里,好方便他徹底地檢視它們。

  完整攤開后才會發(fā)現(xiàn),這些記錄遠(yuǎn)比想象中要多得多。只裝了小半個木箱的實驗記錄,亂糟糟全堆在桌面上時也能放,實際上卻能鋪出接近三倍于桌板的面積,基本上占滿了屋內(nèi)能被陽光直射的范圍。

  “有什么要幫忙的嗎?”盧修斯端著倆茶杯站在旁邊,像是剛下課又被宣布了拖堂的可憐學(xué)生,而克拉夫特這會已經(jīng)完全顧不上他了。

  繞著一地的紙,克拉夫特轉(zhuǎn)了幾圈。擠作一團時完全完全看不出規(guī)律的記錄,在展開后暴露出了端倪。憑著自己對這種字體書寫的了解,就算沒有頁碼也沒有日期,這些記錄完全還是可以大致分出個幾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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