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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后來年少

倉頡之墓,書山學(xué)海

致后來年少 此去人間歸晚 22 2023-08-24 23:32:17

  古老的文字,跨越時間長河,熠熠生輝?!}記

  青銅燈籠里的燭火突然凝成甲骨文形狀時,蘇硯的右手已經(jīng)按在了斷龍石上。指縫間滲出的血珠滴在“倉頡“二字凹陷的筆畫里,像某種古老契約正在生效。

  他聽見自己血液逆流的聲音。

  墓道兩壁的篆文突然活過來,暗金色光芒中浮現(xiàn)出持戈甲士的輪廓。蘇硯左手捏碎腰間玉符,三十六道墨色劍氣絞碎三個甲士,卻在第四個面前凝滯——那甲士胸口刻著的“止“字正在蠶食劍氣。

  “書山有路血為徑?!吧砗髠鱽砜侦`女聲。蘇硯旋身揮劍,劍氣卻在白衣女子眉心三寸處碎成墨蝶。她赤足踩著滿地甲骨碎片,發(fā)間別著半截青銅筆簪,眼尾朱砂痣像滴落的血字。

  “你是第七百三十一個闖入者?!芭又讣鈸徇^墻壁,甲骨文重新排列組合,“上次來的那位,把自己寫進(jìn)了'腐'字里?!?p>  蘇硯的劍尖在抖。三日前滄浪江畔的血戰(zhàn)還在眼前翻涌,十七名蘇家子弟被“滅“字咒燒成灰燼的景象烙在瞳孔里。他知道眼前女子至少是篆書境的大能,卻還是將劍鋒往前送了半寸:“我要見倉頡真骨。“

  女子忽然笑了。她袖中飛出的素絹展開成丈許長卷,每個墨字都在扭曲掙扎:“我守墓三百年,見過求長生的、求功法的,倒是頭回聽說有人求骨殖?!敖伾稀巴白滞蝗槐q,化作九頭巨蟒咬向蘇硯咽喉。

  蘇硯咬破舌尖噴出血霧,以指代劍在空中寫了個“斬“字。血字成形的瞬間,整條墓道響起千萬柄利劍出鞘的清鳴。九顆蛇頭應(yīng)聲而落,卻在觸地時變成“死“字滲入地磚。

  “以甲骨境強寫篆書字,有趣。“女子屈指彈飛襲來的劍氣,蘇硯的虎口瞬間崩裂。他看見自己濺在素絹上的血正被“戰(zhàn)“字吞噬,那字越來越亮,最后竟凝成實體戰(zhàn)戈劈面而來。

  青銅筆簪突然刺穿素絹。所有文字瞬間僵死,女子抓著蘇硯躍入突然出現(xiàn)的時空裂隙:“記住,在這里,每個字都在流血?!?p>  他們墜落在無數(shù)懸浮的青銅簡牘之間。蘇硯看見有簡牘上刻著“壽“字的人正在急速衰老,寫著“武“字的簡牘則在自相殘殺。遠(yuǎn)處矗立著由千萬卷竹簡堆砌的山峰,峰頂隱約可見玉骨搭建的觀星臺。

  “那是書山。“女子扯下束發(fā)的青銅筆簪,發(fā)絲垂落時竟化作潑墨瀑布,“學(xué)海在...“她突然頓住。某塊簡牘上的“暗“字正在膨脹,轉(zhuǎn)眼間吞沒了三塊青銅簡。

  蘇硯的瞳孔劇烈收縮。他認(rèn)得這種氣息——那夜在蘇家祠堂,黑衣人就是用這種吞噬光明的“暗“字咒,當(dāng)著他面把三叔公的魂靈嚼成了碎末。

  “退后!“女子凌空書寫篆文,但“光“字還未成型就被黑暗侵蝕。蘇硯突然撲向最近那塊刻著“焚“字的簡牘,帶血的掌心重重拍在字上。

  沖天烈焰撕破黑暗,火光照亮女子驚愕的臉。蘇硯整條右臂焦黑如炭,卻咧嘴笑了:“既然文字噬主,不如以毒攻毒?!罢f著扯下染血的衣襟,用斷劍蘸血開始書寫。

  女子突然抓住他滴血的手腕:“你可知這些字都是活的?當(dāng)年倉頡造字鬼神哭,就是因為每個字都寄宿著天地間最本源的...“她的聲音被突然爆發(fā)的轟鳴淹沒。書山方向升起巨大的“滅“字,玉骨觀星臺正在崩塌。

  無數(shù)竹簡如暴雨墜落,每片簡牘上的文字都在尖叫。蘇硯在混亂中看見峰頂有玉色指骨指向虛空,那手勢分明在寫某個字。他下意識地模仿那個動作,指尖劃過處,墜落的“災(zāi)“字突然調(diào)轉(zhuǎn)方向。

  “原來如此!“蘇硯的傷口迸發(fā)出金光,焦黑的皮膚下浮現(xiàn)出甲骨紋理,“文字不是工具,是...“他的聲音被席卷而來的黑暗吞沒。最后看到的畫面是女子化作漫天篆文,發(fā)間青銅筆簪刺入他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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