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悄然綻放的臘梅（7）
和溫婉通完電話以后，常燚打電話給肖雯，憤怒道，“你別太過分，小婉和這件事無關(guān)，你去打擾她干什么？”
肖雯得意道，“你不是說，你們會白頭到老嗎？我倒要看看，你們能長多久？這么膚淺的關(guān)系，她都能逃跑，你們的關(guān)系，也沒有你想的那么堅不可摧！”
“這是我和她的事，與你無關(guān)！肖雯，那天，我已經(jīng)說得夠清楚了，違反職業(yè)道德的事，我不會干！”
“別說得那么耿直！小燚，看不出，那么自負的你，泡進社會這個大染缸里，也能五顏六色！”肖雯譏諷道。
“我和小婉在一起，跟歐赫哥無關(guān)！就算沒有歐赫哥的幫忙，我一樣能夠中標。你以為我會做沒把握的事嗎？”
肖雯當然知道常燚的實力，吃驚道，“那你和溫婉……？”
“在小婉不認識歐赫哥的時候，我和小婉就已經(jīng)認識了，我們是初中同學(xué)。我回家的三個月，我們重遇了，然后相愛。小婉和歐赫哥的關(guān)系，我是后來才知道的?！背D只能告訴肖雯真相。
“初中同學(xué)？”肖雯吃驚道，“怎么可能！”
“沒錯，記不記得我桌上的那本書，《暮鼓晨鐘》，它的主人就是小婉！”
肖雯吃了一驚，當然知道常燚跟她提起過，他很同情一位女同學(xué)，很可惜，沒去上大學(xué)，那么早結(jié)婚嫁人了。所以，他希望她不要走那位女同學(xué)的老路，有機會讀書的時候，就好好讀書，學(xué)生，就應(yīng)該學(xué)業(yè)為重，讓她不要天天和那些狐朋狗友胡混?！八皇羌奕肆藛?？”
常燚一想起這事，就很自責(zé)，“不是，是我被好朋友騙了！如果當初，我能夠放下面子，去找她，就沒有后來的我們了！”
肖雯當然知道這個女生對于常燚的重要性，“溫婉為什么沒去找你？”
常燚只能把那場車禍，說了出來，最后還告訴肖雯，“小婉照顧了祁安哥三年，歐赫哥和祁安哥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小婉也認識了歐赫哥，所以，小婉并不是歐赫哥的親表妹。”
肖雯消化了這個信息，軟下來，哀求道，“小燚，這次的項目，對我真的很重要，李琦你都能幫她找到好工作，為什么不能幫我？”
“肖雯，我不是救世主！因為表姐夫的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回家度假三個月了，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緩過來。那些下屬死心塌地地跟著我，我不可能拿十幾個人的前途玩冒險游戲！”常燚一直很正直剛毅，這也是肖雯當初喜歡他的地方。
“小燚，對于你來說，只是失去一個小小的項目而已，還有更多大的項目等著你！”肖雯再次懇求道。
“項目是小，可是失之重大。我們?nèi)找辜影鄪^斗的勞動成果，不能因為你喜歡玩冒險游戲，而輕易奉送。既然是競標，當然是戰(zhàn)場上見分曉，這樣也能輸?shù)眯姆诜?！?p> “如果能真槍實彈得打，我還需要動用那么多人力物力求你幫忙嗎？小燚，你平時給我的錢也不少，如果這一次你能幫我，我保證，以后不會再去找你！”肖雯拿出最后一個籌碼。
“這個是兩碼事，你不要混為一談！”自從他們分手以后，肖雯只要跟常燚借錢，他都不會問理由，直接轉(zhuǎn)給她。累積下來，也不少，可是常燚從來不會讓她還。所以他們的聊天記錄里，全都是肖雯找他借錢，常燚也不問不答，直接轉(zhuǎn)賬。
“我升職加薪了，手頭才能寬裕，才不會一直麻煩你！你也不想我成為你的負擔(dān)吧！”肖雯還感覺自我良好。
“肖雯，我給你的那些錢，不是因為我虧欠你。我從來不覺得，我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只是覺得，朋友之間，偶爾周轉(zhuǎn)不來，是正常的，像那些師兄師弟，大家都會有困難的時候。我們只是曾經(jīng)的戀人關(guān)系，我不可能因為過去的事情照顧你一輩子！你去問問那些師姐師妹，我借給她們的錢，什么時候會讓她們還了。我可以告訴你，海棠師姐也跟我借錢了，還有翩翩師妹和小蝶，她們借的錢也不少。而所有的人，一聽說我要買房結(jié)婚，他們都會主動把錢還給我，這才能友情長存?！背D一直以來不看重錢財，無論是誰，只要開口向他借錢了，只要他有，都不會吝嗇借給人。所以，他的朋友才有那么多。而且他也沒想到，真誠待人，真的能換來真心回報。只是一聽說他要結(jié)婚而已，那些好友們就紛紛問他需不需要幫忙，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段楚珩師兄更有心，知道溫婉也是讀設(shè)計的，直接想讓她去設(shè)計院上班了。常燚謝過師兄的美意，他也知道溫婉的能力，“沒關(guān)系，做什么不重要，只要她開心！”
肖雯吃了一驚，她以為他們的關(guān)系會不一樣，沒想到，常燚真的是那種果斷割舍的人。“小蝶怎么也找你借錢了？”肖雯不甘心，自己的閨蜜都能厚著臉皮去找常燚借錢。
“沒錯，我借給她，不是因為她和你是好朋友關(guān)系，而是因為大家都是校友，能幫就幫！”常燚說得很坦然。
“小燚，如果是溫婉讓你放棄這個項目，是不是就不一樣了？”肖雯破瓶子破摔問。要知道，常燚可是把偉大理想看得高于一切的人。想當初，也是因為他的夢想，他忙于實驗，她才會空虛寂寞，最后把持不住，才劈腿的。
“不會有那個如果！”常燚肯定道，“無論我做什么決定，她都會無條件答應(yīng)我！”這也是常燚一直以來沒有安全感的原因。每次在一起，都是他轟轟烈烈，而溫婉永遠都是淡然處之，不會同意，也不會拒絕，好像是情理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常燚知道，只要他遇到麻煩，她寧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會讓他為難。就拿這次來說吧，只要溫婉告訴他肖雯去找過她，他肯定不會讓她逃跑著回家。
肖雯想起溫婉說的那句話，“一切由他開始，也由他結(jié)束！”又想到另一種方法，“小燚，不為了那個項目，我是真心想和你重新開始的。你看，溫婉，也沒有你想的那么愛你。還不如我們在一起，我陪你實現(xiàn)夢想，你陪我走遍天涯海角！”為了讓常燚回心轉(zhuǎn)意，特意把他們之前的諾言說出來。
“不是說出來的愛，才是深愛。你真以為她會因為你的那幾張照片而落荒而逃嗎？她只是不想我為難而已！她的愛是冬日里悄然綻放的臘梅，默默付出，暗香浮動?！本褪且驗樘珢?，所以她才會在把所有的委屈埋藏在心里，常燚真的不知道要怎樣做才能讓溫婉明白，他的愛不會比她的愛少一分一毫。
溫婉很怕雷雨交加的夜晚，有一次，常燚提早下班回家，正好碰到狂風(fēng)暴雨天氣。回到家，一開燈，只見溫婉整個人縮在沙發(fā)一角，顫顫巍巍的樣子，很害怕！
常燚趕緊走過去，擔(dān)心地抱住溫婉，“小婉，你怎么了？”
溫婉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摟住常燚的肩膀，哭道，“祁安哥哥，我怕，我怕！”
常燚僵硬了一下，溫婉誤把他當黎祁安了。為了讓溫婉放心，常燚也不道破，輕輕撫摸著她的后背，安撫道，“沒事的，小婉！”
緊繃的弦，一放松下來，溫婉才得以進入夢鄉(xiāng)。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常燚知道她睡著了，輕輕抱起她，放床上。看到那些淚痕，常燚真的很痛心，他知道在溫婉心里，黎祁安的位置永遠不可能磨滅！
后來，歐赫告訴常燚，“那是因為，祁安死的時候，也正好是個雷雨交加的晚上！填報志愿的事，祁安一直認為是自己拖累了小婉，他們大吵了一架。因為小婉的誠心，祁安還是默認了，大家以為，又可以回到從前了，也沒在意。那天晚上，叔叔和阿姨去鄉(xiāng)下親戚家喝酒了，只有小婉和祁安兩個人在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沒有人知道，反正最后祁安自殺了，小婉也失蹤了一整天。我們找到她的時候，全身濕漉漉的，嘴里一直念叨著‘祁安哥哥，祁安哥哥’。之后小婉生了一場大病，榮華哥以為小婉是看到祁安的死，嚇壞了，才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給她開了安眠藥，有助睡眠，病也好得快一些！沒想到，小婉趁我們在忙祁安喪事的時候，把所有的安眠藥全吃下去，等到榮華哥發(fā)現(xiàn)她深度昏迷，才知道她中毒了。忙送她去醫(yī)院院里洗胃，等她醒來以后，就誰也不認識了，只會叫阿姨‘媽媽’，叫叔叔‘爸爸’，連我和榮華哥，都忘了！”
常燚知道這事以后，每逢遇到下雨夜，只要不是必須去的應(yīng)酬，他都會回家陪溫婉。
每次看到像受驚的小鹿一樣的溫婉，常燚都會很痛心，要不是他的粗心，溫婉就不會受這樣的罪了。溫婉每叫一聲“祁安哥哥”，就像每根刺扎進他的心里，而且，還無能為力。